武林大会在焦阳城举行, 逍遥派坐落在在华康城外的逍遥山,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如果徒步而行, 就算他们武林中人, 也要至少半月才能到。就算是骑快马,也需至少五天。

  沈林修有心趁此机会让弟子们多游历游历, 一行人便徒步而行,一个月前就已经下了逍遥山。走走停停一个多月, 刚刚来到西望城城外, 在走上二十里便能进城。

  一名弟子走到沈林修面前,说:“师叔,这已到了正午, 不如我们在这里修整一下,吃点东西再上路。”

  沈林修抬头看了看天色, 说:“也好,那便在这里歇一歇。”

  弟子闻言连忙招呼其他人, 相继走向树荫,三三两两地坐了下来。

  林九走到沈林修身边, 接下水囊递了过去,说:“师傅, 您喝点水,歇会儿吧。”

  沈林修看了一眼林九,淡淡地说:“为师这里有,你喝吧。”

  林九拿着水囊,看着沈林修转身离开的背影, 不禁微微皱眉, 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随后抹了抹嘴巴,朝着沈林修走了过去。

  这条道是他们的必经之路,离忧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他看向身边的韩月儿,说:“之前说的,可还记得?”

  韩月儿大大咧咧地拍拍胸口,说:“哥放心,月儿没忘,保证不会坏了哥的事。”

  离忧点点头,他催动内力,让自己出了一头的汗,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潮红,放重脚步走了出去。缓缓走进众人,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回头看看韩月儿,又继续往前走,可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随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韩月儿一怔,三两步跑了过去,慌张地喊道:“哥,你怎么了?哥,你快醒醒!”

  韩月儿半抱着离忧,惊慌地四下看了看,看向树荫下的沈林修,喊道:“大侠救命,求你们救救我哥。”

  韩月儿本身长得就漂亮,再加上现在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人怜惜,顿时便有弟子走向沈林修,说:“师叔,我们去看看吧,这兄妹俩看着挺可怜的。”

  林九看了看两人,说:“这两人看上去并非普通人,师傅还是小心点为好。”

  听林九这么说,原本未动的沈林修站了起来,走向离忧两人。

  林九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方才出声的弟子,说:“林师弟,咱们逍遥派以侠义恪守自身,若是见死不救,岂不是有损逍遥派的名誉。”

  “林师兄向来小心谨慎,大师兄不是早已习惯了吗?”

  “我看不是小心谨慎,是贪生怕死。”

  林九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迈步走向沈林修。

  韩月儿见沈林修过来,连忙说:“大侠,快救救我哥,他……他不知怎么就昏倒了。”

  沈林修看了看韩月儿,说:“别急,我给他看看。”

  沈林修伸手给离忧把脉,一是为了给他看诊,一是为了看看他体内是否有内力。不过离忧事先就已经让球球帮他隐藏好了内力,所以即便是沈林修把脉,也探不出。

  过了一会儿,沈林修收回手,又摸了摸离忧的额头,说:“他是中了暑气。”

  沈林修从怀中掏出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给离忧喂了下去,又将离忧抱了起来,走向一旁的树荫。

  林九见状眼神一暗,随即恢复正常,说:“师傅,我来吧。”

  “不必。”沈林修绕过林九走了过去。

  装昏的离忧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一阵奇怪,剧本中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有在沈林修初得知林九的心思时,两人闹了一段时间,算算时间还不是时候,怎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沈林修将离忧抱到一棵大树下,让他靠坐在树干上。

  韩月儿焦急地问:“大侠,我哥什么时候能醒,他不会出事吧?”

  “过会儿便能醒,放心。”

  瘐匸

  韩月儿闻言松了口气,感激地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

  听韩月儿这么说,离忧忍不住在心里想:“难不成这丫头要说以身相许?”

  可不等韩月儿说完,就被林九打断,说:“姑娘不必客气,武林中人行侠仗义是应该的。”

  “林师弟,方才还说他们两人身份不一般,阻止师叔救人,这会儿又出来抢功劳,是不是有些不应该啊。”孙威走上前,不满地看了看林九,随即转头看向韩月儿,笑着说:“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韩月儿怯生生地看了看两人,随即跑到离忧身边,拿出帕子给他擦汗。

  坐在离忧身边的球球,看着韩月儿不禁一阵赞叹,说:“这个小丫头的演技不错,有主人的风范。”

  那小大人的语气,听得离忧差点乐出声,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

  “姑娘别害怕,我们是逍遥派的人,我叫孙威,刚才救你哥的是我们沈师叔。”

  “我叫张敬,嘿嘿,敢问姑娘芳名?”

  男弟子几乎都围了上去,纷纷介绍着自己。

  韩月儿往离忧身边缩了缩身子,求助地看向沈林修。

  沈林修见状眉头微蹙,说:“这书生中了暑气,你们莫要围着他。”

  众人怔了怔,讪讪地退开。

  韩月儿松了口气,感激地说:“谢谢沈大侠。”

  沈林修微微颔首,并未说话,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离忧觉得差不多了,就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定格在韩月儿身上。

  韩月儿见状激动地说:“哥,你醒了,太好了!”

  离忧捂着脑袋,坐直了身子,说:“月儿,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头这么晕?”

  韩月儿抬头看了看沈林修,说:“哥,你中了暑气,幸好这位逍遥派的沈大侠出手相救。”

  离忧顺着韩月儿的视线看了过去,对面的男子身上同样穿着一件白色长衫,却不似他的文弱,而是带着成熟男人的儒雅。他的相貌虽然并不惊艳,却十分耐看,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再加上他原本就清冷的气质,确实是个很有韵味的成熟男人。

  离忧在韩月儿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学着江湖中人的抱拳礼,说:“在下陈明,多谢沈大侠救命之恩。”

  沈林修看着离忧,他眼神干净纯粹,抱拳礼虽然学的有模有样,却弄错了手,这副模样不像是江湖中人,更何况他不仅没有内力,还身体孱弱。

  想到这儿,沈林修出声说:“举手之劳,陈公子不必客气。”

  离忧摸了摸身上,解下身上玉佩,说:“沈大侠,小可身上的银子都用完了,身上也就只有这枚玉佩值点钱,沈大侠莫要嫌弃。”

  “陈公子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还请公子收回。”

  “自小家父便教导小可,定要知恩图报,沈大侠救了小可的命,小可怎能不报,还请沈大侠收下。”

  沈林修眉头微微蹙起,说:“真的不必。”

  林九见状走上前,挡在沈林修身前,笑着说:“陈公子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江湖中人该做的,都是举手之劳的事,实在不足挂齿。”

  “沈大侠莫不是嫌弃这玉佩?”

  “不是。”沈林修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离忧突然上前,林九瞬间戒备,下意识地推了离忧一下,离忧顺势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玉佩也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离忧惊愕地看着地上的玉佩,随即愤怒地看向林九,不过愤怒很快转化成悲伤,他移开视线,低头捡起玉佩,一边小心地擦拭上面的尘土,一边说:“这玉佩是家父留给小可唯一的遗物,小可只是想暂存在沈大侠此处,待小可寻得亲人,会拿银子赎回,可如今……”

  韩月儿愤怒地看着林九,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他居然敢推她的主人,实在是该死。不过她想起离忧的话,按耐住心里的杀意,红着眼眶说:“你欺人太甚!”

  孙威见状不满地说:“林师弟,这件事你确实做的欠妥,陈公子只是想感激师叔,你为何动手,还打碎了人家的玉佩。”

  张敬跟着帮腔,说:“就是,人家就是个文弱书生,林师兄这是作甚?”

  林九眉头皱得死紧,转头看向沈林修,解释道:“师傅,方才我是无心的。”

  沈林修没有回应林九,而是来到离忧身边,蹲下了身子,说:“是我管教无方,陈公子见谅,这玉佩给我吧,我想办法修复,待修好,再还与公子。”

  离忧抬头看向沈林修,眼眶通红,眼泪在眼底打转,说:“真的能修好么?”

  沈林修实话说道:“破镜虽能重圆,裂痕却抹除不掉。”

  离忧摩挲了玉佩一会儿,递了过去,说:“那就劳烦沈大侠了,待小可以后有了钱财,定会去找沈大侠赎回玉佩。”

  沈林修接过玉佩,伸手将离忧扶了起来,说:“一言为定。”

  离忧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角,认真地说:“一言为定!小可还要赶路,就不打扰沈大侠了,告辞。”

  “保重。”

  离忧说完和韩月儿一起上了路,朝着西望城的方向走去。

  走出去很远后,韩月儿忍不住出声问:“主人,咱们这儿守了两日,好不容易等来了人,您为何又这般匆忙的离开?”

  离忧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经过刚才的事,他的人物形象已经在沈林修心里立住,一个知恩图报又有些执拗的书生。如果他继续跟着众人,那他们一定会对他产生怀疑。而他转身离开,且走在前面,如果再遇上,那就只是巧遇。

  只是他真的很好奇,林九和沈林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之间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僵硬。

  离忧甩了甩头,说:“咱们如今可是穷困潦倒的兄妹,自然是不能入住客栈,你说咱们能住在哪儿呢?”

  韩月儿皱了皱眉头,说:“主人,这两日风餐露宿,您的身子……这西望城中有咱们的据点,不若住在里面,反正那些人也被落在后面,不会知道的。”

  “月儿,记住,做戏要做全套,这样才能演的像,不露破绽。以后无论有人还是没人,要叫哥,听清了?”

  “是,哥。”

  “以咱们现在的脚力,进城怎么着也得一个时辰,也不知那些人会不会追上。”

  “月儿觉得应该追得上,除非他们不想进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城门的时候,离忧远远地看见了沈林修一行人。他并未停留,径直进了城。

  西望城不算大,就相当于一个小县城,城中的客栈也就那么几间,离忧要想找他们并不难。

  一行人在广福客栈住下,沈林修刚刚放下行李,房门就被敲响,他微微皱眉,犹豫了一瞬,还是打开了房门。

  看着门前的林九,沈林修冷淡地说:“何事?”

  “师傅,我有事要和您说,能让我进去吗?”

  沈林修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林九见状心中欢喜,连忙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沈林修在桌前坐下,说:“有何事,说吧。”

  林九坐到沈林修身边,可怜兮兮地说:“师傅,为何这几日您对我这般冷淡,可是小九做错了什么事?”

  沈林修移开视线,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我并未觉得和以前有何差别。”

  “怎会没有?您这几日都不怎么搭理小九,小九心里不安,若是小九做错了事,师傅直说便可,小九一定改,求您别和小九置气。”

  林九伸手去拉沈林修的衣袖,却被他躲了过去。

  “为师觉得以前太过宠你,让你荒废了武功,所以以后为师会对你更加严苛。”

  林九愣了愣,随即懊悔地说:“是小九愚钝,没能达到师傅的要求,小九以后定会努力,不会再让师傅失望。”

  沈林修点点头,说:“既然已经说清,那你出去吧,我要歇息。”

  “好,那师傅好生歇息。”林九聪明的没有纠缠,而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林修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们就住在这里?”离忧抬头看看客栈的招牌。

  身边的乞丐答道:“没错,就是住这儿,要了五间客房。”

  “好。”离忧点点头,说:“你去吧。”

  “是,教主。”

  离忧转身看了看韩月儿,说:“咱们走吧。”

  韩月儿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地说:“哥,我饿了,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离忧见韩月儿进入了状态,不禁笑了笑,说:“那哥带你去吃东西。”

  两人走向客栈,来到门口犹豫了一阵,韩月儿拉了拉离忧的衣袖,说:“哥,你身子不好,我们不能再露宿街头了,更何况这是城里,有巡街的官爷,万一被抓了可怎么办?”

  离忧摸了摸荷包,又看了看客栈,犹豫了一阵,说:“那就进去问问。”

  店小二已经留意他们许久,见他们进来,连忙过来招呼,说:“两位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

  离忧有些窘迫地问:“小哥,你们这儿最便宜的客房多少钱?”

  “这个公子,咱们这儿最便宜的是大通铺,一人十文一晚。”

  “大通铺?”离忧转头看了看韩月儿,又转过头来看向店小二,问:“那最便宜的单间是多少钱?”

  “最便宜的单间是二十文。”

  “二十文?”离忧再一次摸了摸荷包,说:“小哥,我这儿只有十五文,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店小二有些为难地说:“公子,咱们这儿的房钱都是定好价的,若小的给您便宜了,那其他住客会怎么想,这万一闹大了,小的也不好收场。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离忧的脸涨得通红,说:“小哥,您看现在已经天黑了,您就行行好,通融通融,或者我给您写个对联、书信,抵偿房钱也成。”

  店小二看看离忧,倒也没有为难,好心地说:“那公子稍等,小的去问问掌柜。”

  “谢谢小哥,谢谢。”离忧连连道谢。

  这一切被下楼的林九看在眼里,却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打算,他隐隐觉得这个陈明有些不对劲,只是沈林修为他把过脉,应该确定他并无内力,一个文弱书生对他们习武之人来说,根本不足为虑,可他的直觉从未错过,所以他的警惕心丝毫不减。

  离忧一进门就看到了林九,刚才就是演给他看的,只是假装没留意。

  没一会儿,店小二就带着掌柜走了过来,说:“公子,这是我们掌柜。”

  离忧连忙躬了躬身子,说:“掌柜好。”

  掌柜打量了打量离忧和韩月儿,说:“你们是兄妹,还是?”

  “我们是兄妹。”

  掌柜的眼睛时不时落在韩月儿的身上,说:“正好我这两天想换个牌匾,既然你会写,那就帮我写上一副,写得好的话,这房钱我便给你们免了。”

  离忧连忙躬身感谢,低垂的眼睛里有寒光闪过。

  “咦,这不是陈公子和月儿姑娘嘛,你们也来住店?”

  离忧抬头看去,只见孙威和张敬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离忧有些意外地笑了笑,说:“两位少侠也在,真是巧啊。”

  孙威三两步下了楼,来到韩月儿的身边,说:“陈公子,月儿姑娘,你们住哪间房?”

  离忧窘迫地笑了笑,说:“我身上的银钱有些不够,掌柜人好,让我给他写副字,以抵房钱。”

  孙威闻言连忙说:“还差多少钱,我来出,就当借给陈公子的,待公子有钱了,来逍遥山赎玉佩的时候,再一并还我。”

  离忧连忙摆摆手,说:“少侠的心意,小可领了,不过小可已经和掌柜商量好,就不麻烦少侠了。”

  掌柜看看孙威,又看看离忧,见两人认识,眼神闪了闪,笑着说:“既然两位认识,那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这位公子就不必客气了,还是让这位少侠帮衬帮衬,毕竟我们也是小本买卖。您说是吧。”

  见掌柜改了主意,离忧的脸色僵了僵,说:“敢问城中可有当铺?”

  众人一愣,掌柜点点头,说:“有,往东走一条街,就有一家当铺。”

  “多谢掌柜。”离忧转头看向孙威,说:“少侠见谅,小可去去就回。”

  离忧说完,拉着韩月儿就出了客栈。

  沈林修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向孙威和张敬,问:“怎么回事?”

  孙威如实答道:“陈公子和月儿姑娘来住店,身上的钱不够,原本想与掌柜商量,写字抵偿房钱。弟子就想着帮他们垫上,掌柜见我们认识,也就不想再吃这个亏,便也跟着帮腔,随后陈公子便问了当铺在何处,再后来便拉着月儿姑娘走了,弟子猜测陈公子大约是去了当铺。”

  沈林修点点头,说:“你们跟上去看看。”

  “是,师叔。”孙威自然求之不得,便带着张敬一起出了客栈。

  “哥,后面有人在跟着。”

  “跟来就对了,不就是做给他们看得么。”

  两人来到当铺门口,离忧顿住脚步,看向韩月儿,说:“月儿,把你的玉镯拿出来。”

  韩月儿闻言连忙将手背到了身后,委屈地说:“哥,这是娘留给月儿的,不能当。”

  “我们现在穷困潦倒,需要银钱才能活下去……”

  韩月儿打断离忧的话,说:“哥,刚才逍遥派的少侠明明要帮我们,你为何那么固执?”

  “人家与我们非亲非故,又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能相报已是不该,凭什么一再让人相帮?月儿,人生在世,不能事事依靠别人,时日久了,腰背就弯了,便再没了骨气。”离忧说着红了眼眶,说:“说到底都是哥没用,有这么一副破烂身子,也不能好好照顾你。”

  “哥,你别这么说。”韩月儿也跟着红了眼眶,摘掉手中的玉镯,塞到离忧手里,说:“哥,玉镯给你,你当吧,等将来哥考上状元,咱们再赎回来。”

  离忧紧紧握着手中的玉镯,不舍地摩挲着,看着韩月儿,说:“月儿,哥定会高中状元,到时为你准备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将你嫁出去。”

  韩月儿掏出帕子,给离忧擦了擦眼角,说:“嗯,我相信哥。”

  离忧轻轻摸了摸韩月儿的发顶,转身走向当铺。

  球球忍不住啧啧赞叹,说:“主人,韩月儿的演技真的不错,和主人演对手戏丝毫不差,我都差点信了。”

  离忧没有回话,来到柜台前和当铺的掌柜讨价还价,这玉镯是离忧和韩月儿事先在街边买的,一共花了二两银子。

  “五钱银子,最多五钱银子,要当就当,不当就算。”掌柜将玉镯放在柜台上,不耐烦地说。

  “好,那就五钱银子,我要当活契。”

  “成。”掌柜拿了张当票,放到柜台上,说:“签字画押便可。”

  离忧拿起当票仔细看了看,认认真真地在纸上签了字。

  掌柜接过来看了看,将五钱银子放在柜台上,说:“钱收好。若想再赎,需准备一两银子。”

  “好。劳烦掌柜帮我收好,两年内,我定过来赎。”

  “得嘞。”

  离忧拿着银子和韩月儿出了当铺,径直走向客栈的方向。

  孙威和张敬见两人走远,便从暗中走了出来,随后便进了当铺,询问刚才离忧当了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玉镯,当了五钱银子,说是两年内定会来赎。不值钱的东西,却当成宝贝似的,在我这儿讨价还价。”掌柜语气里满是轻视。

  孙威和张敬对视一眼,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柜台上,转身出了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