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婚前亲自己对象, 这放到平时,严弋绝对不敢。

  今天情况特殊,他判断过后, 认为这是能让里面那对男女放心的策略。

  当然了,私心里,对亲自己对象这个事, 他是期待过的,总想着那是结婚以后的事儿, 今天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两人只是唇轻轻碰了一下,他就没敢继续, 保持着这个姿势,确实挺艰难的, 他都能听到小玉加快的心跳。

  至于他自己的心跳, 不知道,这种时候, 还有心跳那种迹象吗, 有他也察觉不到。

  虽然背后还有讨厌的人, 严弋也觉得这是二十年来最美好的时刻。

  他想象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

  大概就这状况持续了七八秒吧, 起效果了,贺艾云虽然对谢小玉恨之入骨,但是冬□□服穿的多, 带着帽子围巾, 又有个高大的男人抱着挡住了大半。

  而且贺艾云有点近视,十几米的距离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是两人亲上她是看到了。

  原来是来巷子里偷.情的小情侣, 也不怪老余看着眼生, 都出来偷.情了, 自然要跑远一点,跑到没人认识的片区。

  她跟老余也是这个心态,才选择在这里见面的嘛,这么多年保密工作做的好,竟然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贺艾云放心了,关了门回到院子里,跟男人说:“两个刚谈对象的小年轻,跑过来偷.情的,什么都不懂,连亲个嘴都生涩的很,我开了门已经惊动了他们,估计已经走了。”

  “真是世风日下,年纪轻轻的跑出来幽会偷.情,还想玩儿刺激呢。”

  谢小玉:……

  严弋:……

  她自己在姘头跟前,怎么有脸说的出来!

  严弋和谢小玉都怪不好意思的,第一次亲啊,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被外人看到了,看到也就算了,还被嫌弃了。

  严弋听到门栓的声音,快速的把谢小玉带到拐角的胡同里,就让里面的人误以为他们不好意思跑开了。

  那男人似乎不放心,又开门探头看了一眼,果然没有人了,这才转身搂着女人回屋。

  院门再次关上的时候,严弋牵着谢小玉的手,两人的口罩都带上了,捂得很严实,从胡同里又出来。

  他们蹲在后墙那里,想碰碰运气,等着他们离开,好看看刚才进屋的男人到底是谁。

  谢小玉气死了,严弋哥哥主动亲她一次,还被贺艾云嘲笑了。

  她感觉很好的啊,心跳很快就是了。

  而且严弋哥哥现在镇定的样子,一看就是在装,现在让他重新再亲一次,他肯定不亲了。

  谢小玉打破了尴尬,“早知道你来,我就不跟了,差点被发现。”

  这跟踪人的活儿,果然是要专业的来做,她是不行的。

  原本是想让严弋来,但是谢小玉又不知道他看没看报纸,毕竟每天的版面那么多,严弋哥哥不一定都看。

  而且请他同学吃饭的那天晚上,严弋都没提,她就不想让这个醋坛子知道。

  严弋心脏猛烈的跳动,没被抽,也没挨骂,早知道……

  他忙打住,还没结婚乱想什么,今天都是情势所迫,能这样亲一下,又坚定了他想早点毕业的决心。

  有对象真好,活该陈年那个二百五单身,哎,这时候操心什么陈年的终身大事啊,他真是脑子不好。

  其实严弋在早报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没说不代表他什么都没做。

  他回学校的当天就开始跟着贺艾云,不过他没有小玉的运气好,小玉今天第一次跟踪,就能跟到贺艾云幽会的地方。

  ……

  说回目前的局面,严弋是这样打算的,“已经摸到贺艾云跟她姘头的窝,下次我直接带宋伯伯来抓。”

  谢小玉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情叫什么公安啊,你等那男人出来后,跟到他家里,下次叫他老婆来抓!”

  严弋:……这样好像也行,还是听小玉的,她做的决定基本没有吃亏的。

  严弋说:“你胆子挺大,这种盯梢的事儿,放着自家对象不用,还亲自来盯梢,下次不许了。”

  谢小玉点点头,屋里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她等的无聊了。

  她跟严弋说:“严弋哥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才都被嘲笑了,你要不要再亲一下试试?”

  严弋:……!!

  他给谢小玉的口罩带好,隔着口罩轻轻碰了一下,说:“现在是执行任务的时间,别闹!”

  ……

  贺艾云跟男人温存了之后,问男人什么时候离婚,“余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骗我。”

  男人温柔的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退休就离婚,到时候你内退,然后我们俩个到乡下去,退休工资足够养老了。”

  男人是真有这个打算,贺艾云也深信不疑,毕竟年轻的时候,她是男人写的诗里的朱砂痣。

  她跟男人本来是一对的,青梅竹马,后来男人进城娶了恩师的女儿,进了报社,老岳父是社长,他一直做到了副社长的位置。

  现在他老岳父死了,再没什么好怕的,很快能转正,退休工资也高一级。

  而她呢,跟青梅竹马被迫分开之后结婚生子,男人意外死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顶替了男人的工作,每天都很累很累,这时候,她的青梅竹马来拯救她了。

  给她安排到报社里,还夸她有抓热点的天分,这些年她在男人暗中的帮助下,也做到了主任的位置。

  两人约定好,等男人一退休就离婚,她还问男人舍不舍得儿女?

  男人是这样说的:“我为家庭、为儿女奉献了一辈子,退休了还不能为自己活一把吗?”

  贺艾云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一个寡妇把儿女拉扯大,供一儿一女念书,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两人又畅想了一下美好的退休生活,男人提了个事情,跟谢小玉有关。

  “你不要再为难谢小玉了,犯不着,那小丫头有点古怪,跟她不对付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跟她好的,反倒是越来越好。”

  “而且这次,你听她后妈乱说,就把她曾经跟我家口头订婚的玩笑报道出来,我家那只母老虎都气炸了。”

  贺艾云想到母老虎生气发威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们家是儿子嘛,儿子又不吃亏,而且这次我是找以前的老邻居求证过的,可没有乱报道。”

  “是那个叫季淑琴的女人求我,我看她求的可怜才帮忙报道的,那你这样说,后续我就不报道好了。”

  反正她出了气,也恶心了男人家里的母老虎。

  瞧着时间不早了,回去迟了母老虎又要发飙,男人说道:“咱们见面的时间改一下,从一个星期一见,到半个月一见吧。”

  贺艾云不高兴了,“怎么,你怕家里那只母老虎了?”

  男人笑的很坏,“你也不看我什么年纪了,我回家还要交公粮的,这频率你不怕我等不到退休就耗干了?”

  贺艾云“噗嗤”笑了,“你家母老虎还有需求啊,她都快当奶奶的人了。”

  男人道:“看你说的,她才比你大了三岁而已。”

  “也比你大三岁!”贺艾云强调。

  她想了想同意了男人对时间上的安排,毕竟退休之后还有几十年好活,她也得仔细着用这个男人。

  她道:“那回头我抓几幅中药给你补补。”

  男人哈哈一笑,“你一个寡妇抓这种药,不怕人怀疑啊?没事的,家里有母老虎在,药就没停过,要不我身体能有这样好,养生这一块,她还真有点本事。”

  两人是分别出门的,贺艾云捂得严严实实的先走。

  男人很谨慎,隔了半个小时,估计贺艾云都到家了,他才出门,出来的时候捂得只露出两只眼睛,还是看不到他的样子。

  谢小玉捣鼓了严弋,催促他,“严弋哥哥,自行车给你,你跟着他,看看到底是哪家的贱男!”

  严弋点头,“他太谨慎了,等他再走远点跟,你抓紧回去啊。”

  “嗯嗯,我现在就回去。”

  ……

  严弋骑着自行车,幸好现在是冬天,口鼻都捂住也不会觉得奇怪,大街上都这样。

  那个男人太谨慎了,他居然把自行车停在一里之外的地方,先步行然后再骑车,还没有直接回家,跑到国营饭店买了点烧鹅,跟国营饭店的大师傅聊了几句,说他刚刚采访下班。

  大师傅使劲的夸了他,“又来买烧鹅,余副社长真疼老婆。”

  男人谦虚的笑了,又去隔壁买甜米酒,严弋也排队去买烧鹅,大师傅就没什么好态度了,“票呢?”

  严弋:“刚才那人不也没给票吗,怎么到我这就要票了?”

  大师傅气的脸红脖子粗,没好气的道:“他是早报的副社长,你算哪根葱,没票一边去。”

  严弋:“你们这样搞特殊对待是不对的。”

  大师傅根本不怕他,“谁说没给,你哪只眼睛看到没给了。”

  严弋笑笑没吱声,现在知道了,那人是早报的副社长,难怪贺艾云有恃无恐。

  他骑得快,抄近道去了报社家属院,打听了副社长家的楼栋,提前去他家楼道蹲点。

  大概过了十分钟,余鸿安慢悠悠的骑回来了,他摘下捂住口鼻的围巾,拿着烧鹅、米酒,哼着愉快的小曲上了楼。

  严弋这下看到了男人的真面目。

  长得确实还可以,就算是快五十的人了,依旧不油腻,当初能入赘到恩师家,相貌上那是有点本钱的。

  严弋也跟着上了楼。

  男人到家之后,亲切的不得了,邀功似的,“老婆,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烧鹅回来,还有米酒,今天小宝不在家,咱们小酌一杯。”

  小宝就是这次报纸上跟谢小玉有定亲谣言的男孩,小宝是他的小名,因为受到报纸的影响,王绿梅把儿子送到孩他舅家住几天。

  王绿梅没有心情吃烧鹅,没好气的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们报社的贺艾云是不是脑壳不好,乱报道报到我儿子头上,她吃了豹子胆了吧?”

  男人叫她消消气,“你知道的,她脑子就是有点不好,不过心是好的,就想报道些大家感兴趣的,来稳定报纸的销量,我已经批评过她了。”

  “她一个寡妇带大两个孩子不容易,别跟她一般见识,过几天热度下来,就没人记得了,来老婆,吃烧鹅。”

  王绿梅拿了筷子跟丈夫二人世界,说真的,她这个小了三岁的小丈夫,疼老婆这一块是远近闻名的,她这个火爆的脾气,居然和睦的过了这么多年。

  这样一想,王绿梅没有继续发火,而是问他,“你猜这报道是不是谢东海那闺女故意捅出来的,她不会还惦记我们家儿子吧?”

  男人不想再继续这个事情,反正贺艾云答应不再乱来,他胡乱应道:“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

  严弋在他家过道里,给男人的嘴脸听的一清二楚,叹为观止。

  这男人在姘头和老婆跟前,完全是两幅面孔,而且两个女人都没有察觉出来。

  连枕边人都察觉不出来,他这样的人幸亏是胸无大志,要是个潜伏的坏人那还真的很难察觉。

  严弋这会恨得咬牙,觉得小玉的办法很好,等下一次,让他老婆去抓现场!

  ……

  严弋骑着车又到了家里,跟小玉汇报了这一路跟踪的情况。

  “那男人一家就是你小时候的邻居,贺艾云是故意的,恶心了你,还恶心了她姘头的老婆,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态。”

  谢小玉也是惊呆了,狗男人好能装啊。

  “报复的心态呗,不过哦,那狗男人比谢东海还渣。”

  摸清了情况,严弋说后面他会盯梢的。

  谢小玉催着他回去,指着院子里的自行车,叫他骑回学校。

  严弋看这自行车挺眼熟,“谁的?”

  “陈年的。”

  谢小玉说:“傍晚周景画骑过来的,说是前天晚上她车坏了,陈年跟他换了车。”

  陈年也把周景画的车修好送过来,星星奖励了陈年一块枣泥山药糕,然后周景画来换自行车,把自己的给骑回去了。

  听星星说,团花姐姐在陈年的自行车篮子里,放了一张元旦演出票。

  晚上严弋回到宿舍,跟陈年说给他自行车锁车棚了,“你车还要借我几天,我有用。”

  这种小事情都不用商量,陈年一口答应下来。

  严弋把周景画放在陈年车篮子里的演出票给他,“小玉那个团花朋友给你的谢礼。”

  陈年:……他纠结死了,“那你说我去吗?”

  严弋:“去啊,我跟小玉也去,说不定小玉还能带你去后台。”

  陈年脸红了,说真的,他对团花同志印象挺好的,就是他给团花同志的印象太差了,没法子,他不能因为刚认识个女孩,就把老姑奶奶抛到脑后。

  陈年心里也叹口气,活该他单身!

  ……

  谢小玉和严弋商量好了计划,严弋放学后负责去盯梢。

  小鱼儿贼机灵,问谢小玉是不是准备打倒乱报道的坏人,谢小玉悄摸摸的说:“快了,你可别跟人说。”

  小鱼儿点点头,还催促谢小玉快点儿,他说他们班的田小俊爸爸,因为精神恍惚差点被机器巻了手指,幸亏被旁边的工友发现了。

  他希望能早点还田小俊爸爸一个公道,那样田小俊一定会开心,不会闷闷不乐了。

  小鱼儿现在越来越有小孩子该有的天真和善良,懂得关心同学,这是进步啊。

  谢小玉跟他保证,早报一定要登报给那些不实报道的当事人道歉!

  谢小玉这边有了进展,余书芳那边也查清楚了。

  她下班的时候去谢小玉家里找她,星星说姐姐上大夜班,余书芳又去了医院。

  她告诉谢小玉,被贺艾云颠倒黑白报道污蔑的一共有七家,生活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该升迁的升不上去,该评先进的评不上,还有辞掉工作搬家的呢。

  “太过分了。”余书芳职业道德感非常强,气愤不已。

  这里毕竟是医院,她没敢太大声。

  谢小玉跟余书芳交换了信息后,问她家里有没有相机,借来用一下,余书芳一口答应,说明天早上上班之前送到她家里去。

  正说着,尤小宁叫谢小玉去门诊。

  说有个市民受伤了送到医院,见义勇为救一个被家暴的小孩,为了保护可怜的小姑娘,被施暴的狗东西用锄头划伤了手臂,缝合了七针。

  这种外伤口,又是带铁锈的铁器伤的,必须要打破伤风针。

  但是那位热心市民不肯解皮带打针,因为今天值夜班的恰好全是年轻漂亮的未婚小姑娘,他害羞了,说希望儿科的谢护士来给他打针。

  谢小玉在儿科确实有点小名气,好多小朋友点名要她给打针,因为她嘴甜能哄小孩,打针不疼呀,但是门诊那边是大朋友的吧,咋还那么侨情呢。

  谢小玉没好气的道:“谁这么矫情,迂不迂腐,不打针拉到,我不去。”

  “是你对象!”

  尤小宁哈哈笑的东倒西歪,真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害羞的男人,要是没有谢小玉,他可怎么办,可不就是矫情吗。

  估计是怕对象知道了,在对象工作的医院里,还让别的年轻护士打针,会吃醋吧。

  那他可猜错了,他们这些医务工作者,怎么会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哈哈哈……

  小玉对象不愧是超级醋坛子,狠起来怎么自我带入的吃醋呢,笑死了。

  谢小玉:“……你还笑,你不早说。”

  七针啊,手臂上的伤口又不至于打麻药,硬缝的啊,那得多疼,知道她在医院,怎么不一开始就叫她过去。

  谢小玉连忙跑到隔壁急诊室,果然看到严弋在注射室等着。

  严弋看到她来脸红了,害怕谢小玉说他矫情。

  他的外套已经脱掉了,里面的衬衣被锄头划破,缝针的时候索性给袖子剪掉,现在伤口已经包扎起来,谢小玉看不到里面缝的情况。

  她又气又心疼,“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严弋低头,跟谢小玉说,他放学了去盯梢,碰到个惹恼了后妈、被亲爸暴打的小姑娘,太可怜了。

  “那小女孩,像星星,我心里一急,就没留意。”

  不像现在的星星,像刚带回青山村的星星,猫儿一样可怜,听说六岁了,瘦小的像三四岁的样子。

  难怪大舅哥说:“任何时候都不要感情用事,要冷静判断,稍微不留神容易受伤甚至送命。”

  果然是这样的,要不是他当时心乱了一瞬,那么个狗东西,不可能伤到他的。

  “下次绝对不会再轻易让自己受伤了。”严弋这样保证。

  谢小玉叹气,拿了破伤风针说道:“那你又矫情,谁给你打针还不一样。”

  “那不一样。”严弋红了脸,既然在小玉工作的医院里,那只能让小玉给他打针,毕竟破伤风针是要打在屁.股上的,换别人,难道小玉不会吃醋吗?

  “你在医院,有的选。”

  谢小玉:……

  她推开他那张好看的脸,没好气的道:“你等着天亮呢,还不快脱,我等着回儿科值班呢。”

  严弋:……

  他扭捏的扯开了皮带。

  ……

  打针很快,三十秒都不要,谢小玉掀开帘子,被急诊室这边的护士长打趣死了。

  严弋不好意思,跟谢小玉说他在医院给学校打过电话,说明了情况今晚就不回学校,去家里睡。

  谢小玉叫他赶紧走,别影响她上班。

  严弋送她回儿科,看到小玉在输液大厅忙碌,看了一会儿,从玻璃的倒影上看到个熟悉的人影。

  是早报副社长的老婆,被自己老公绿了还不知道的王绿梅。

  她来儿科除了找小玉的麻烦,不会有其他事。

  严弋心里又给余鸿安和贺艾云记了一笔。

  他转头拦住王绿梅的去路,“婶子,你来儿科,不会那么巧是找谢小玉的吧?”

  王绿梅狐疑,“你怎么知道?”

  她打听谢小玉今天晚班,特意挑了人少的时候来,提醒谢小玉不要妄想接近她儿子,这是看在当年是邻居的份上给她面子呢。

  严弋猜中了王绿梅的心思,老公在外头跟别的女人一星期一次的见面鬼混她不管,偏偏来找他对象麻烦。

  他嗤笑道:“谢小玉是我对象。”

  “你……”

  严弋努力的回想大舅哥那不可一世的自信和豪横,他也摆出一副鄙夷的表情来。

  “对,我就是报道上那个谢小玉找的更好的对象,我家世比你家好、看你跟你老公的样貌,你儿子也绝对没有我好看,所以,有我在,我对象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家儿子。”

  “那报道上本就是胡说八道,现在看到小玉这么优秀的对象在你跟前,你心里应该要有点数,早点回家吧,别去找我对象自取其辱了。”

  王绿梅气的脸都绿了,“你……你!”这个自大的王八羔子。

  严弋轻蔑的一笑,“我什么我,我就是比你家儿子优秀,你要是不服气,就替你儿子找个更优秀的对象,来我面前炫耀啊,可惜,你是不可能找到比我对象更好的姑娘了。”

  “你要不信邪,尽管来,反正谁丑谁尴尬。”

  王绿梅气的转头就走。

  而这一幕恰好被护士长看到了,她回去学给科室值班的护士们听,谢小玉都不相信,“不能吧,我对象很闷的,他怎么可能怼的这么高级。”

  尤小宁笑的捶桌子,“你对象太优秀了,大概只有吃醋的时候,才能发挥他的全部潜能吧。“

  谢小玉一想,还真是,他要是一开始嘴皮子就这么利索,也不能被他奶奶和姑姑按在地上摩擦。

  看来,这就是醋缸的力量!

  ……

  第二天谢小玉下了夜班,回到家的时候,余书芳就把她家里的相机送过来了。

  谢小玉把相机给严弋,没过两天,严弋骑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回来,说是他买的。

  谢小玉知道他身上没钱,想到马上放假要去外公家,他不会脸皮厚又找他爸要钱了吧。

  严弋的老婆本严伯伯都给她收着了,怎么还能找他要钱呢,她忙问买自行车的钱是哪儿来的。

  严弋说是见义勇为市里发的奖金。

  谁都想不到,他救的那个比星星还小的小姑娘,外公是归国华侨,恰好在第二天回来寻亲,小姑娘的亲妈已经不在了,外公给小姑娘接到国外。

  华侨拍回了几件流落在国外的文物,捐赠给平城博物馆,还要感谢救了她外孙女的市民。

  所以,就搞了个颁奖仪式,严弋这次居然拿了市里发的奖状和奖金。

  想到没个自行车不方便,小玉又没有预算给他,他就用这笔奖金买了个自行车,至于工业卷,寝室里那帮货,主动帮他凑齐了。

  谢小玉还蛮心疼的,这自行车是严弋哥哥缝了七针换来的,可要骑仔细点。

  “你伤口怎么样了,绝对不可以碰水。”

  “没碰水。”严弋说:“就是想洗澡,一只手有点不方便。”

  严弋是个爱干净的,他身体素质又好,冬天还下河冬泳,冬天也是每天洗一把,这已经好几天胡乱擦了一下,就想去澡堂泡一下。

  谢小玉说:“家里有浴桶,你在家里泡澡吧。”

  严弋脸上红了一红,“那好吧。”

  家里有纱布和消炎药水,谢小玉把他胳膊上的纱布打开,看了一下,伤口缝合的针脚很漂亮,她给消了毒,换了新纱布重新包扎了,元旦前就能拆线。

  胳膊受伤,并不影响严弋蹬自行车,他每天放学就骑着车拿着相机,拍到了贺艾云跟余鸿安外出一起采访的时候,偷偷牵手、挨得很近的照片。

  几十岁的人了,居然比年轻人还会玩。

  小玉说这些照片有大用,严弋找了个照相馆,自己去照片房把底片洗了出来,没过别人的手。

  ……

  给严弋拆线的那天是元旦,谢小玉调休、严弋和三个小孩都放假。

  因为晚上要去大剧院看元旦的演出,尤其是大鱼儿和星星,特别开心。

  谢小玉悄悄把小鱼儿叫到屋里,叫小鱼儿帮她写一封信。

  严弋哥哥说,今天晚上贺艾云忙着和姘头约会呢,她要写信通知王绿梅去抓现场。

  那个女人是招亲的,强势了一辈子,知道这个消息,肯定要带人冲过去,把那两人给手撕了。

  但是这事得捂起来,她才能跟王绿梅谈条件,要求她,让她男人用副社长的名义,登报跟那些被贺艾云冤枉的苦主澄清、给他们赔礼道歉!

  而且要连续刊登三天!

  她手里有照片,王绿梅为了全家的脸面,尤其是娘家和孩子,她会逼着余鸿安同意的。

  小鱼儿抄完了姐姐给他的那封信,兴奋的眼睛里都是小火苗,“姐姐,这次田小俊爸爸,能洗清他欺负孤寡老人、抢人家宅基地的不实报道了吧?”

  “嗯,应该可以的。”谢小玉叮嘱他说:“不许告诉任何人哦。”

  小鱼儿能被姐姐安排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很得意的,“我嘴严实着呢,不然姐姐也不会找我,对吧。”

  确实,小鱼儿最机灵,她用小鱼儿的字迹,王绿梅想查都查不到。

  严弋还做了第二套方案,如果王绿梅忍了下来,那他只好让宋伯伯跑一趟了。

  余书芳那边也做好了准备,如果都报警了,那晚报肯定会第一时间报道这劲爆的八卦消息。

  下午,谢小玉把四张演出票给了许昌和干娘,让他们带三孩子去看演出,严弋骑着新买的自行车,载着谢小玉去看抓现场啦。

  谢小玉坐在严弋后车座的时候,把他的劲腰搂得紧紧的,“严弋哥哥,我好紧张。”

  严弋:……是抓别人的现场啊,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道:“你抱的太紧了,影响我的专注力,这样容易出交通事故。”

  谢小玉:“……你真没定力。”

  严弋:……他不信还有比他定力更好的。

  除非是他那个极度自律的大舅哥!

  ……

  另外一边,王绿梅发现自家的门缝里多了一封匿名信,她好奇打开,掉出了几张让她怒火中烧的照片,她的小丈夫跟那个俏寡妇手牵手、眉来眼去,信上面还有他们两人今晚偷情的具体地址。

  顾不上猜测报信的是谁,王绿梅叫上了大哥、二哥、四个侄子,一起赶到信上的地址。

  她大哥根本不信,“谁出.轨妹夫都不可能出.轨,怕不是恶作剧,还是算了吧。”

  恶作剧?

  信里面的那些照片,她都没好意思拿出来给哥哥和侄子们看。

  照片上的贱男人,化成灰她都认识,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下辈子还要做夫妻的狗男人。

  被贱男人牵着手的女人,居然就是被她一家照顾了许多年的俏寡妇!

  天杀的,今天不给她撕了,她白被叫了这么多年的母老虎。

  大侄子翻墙进了院子,开了门,一群人一拥而入,踢开了房门,然后都傻了,床上的男人真的是他们的好妹夫、好姑父。

  小侄子机灵,先给屋里两人脱在地上的衣裳抱走,然后让老姑好好的撕这对不要脸的贱.货!

  一屋子的人都要脸,咬着牙撕吧,他们也不叫喊,但是下手可都死重,王绿梅扇了睡了她男人的贱人十几个耳光,然后又给了贱男几巴掌。

  谢小玉在外头听着不对劲,怎么没有想象中闹翻天的哭闹呢?

  “严弋哥哥,这不符合常理吧,没声儿啊,他们不会坐下来好好的谈判了吧?”

  严弋:“不能的吧?再等等,实在不行,我给宋伯伯打电话。”

  他也不是很懂这场面,就在他决定去打电话的时候,屋里的人出来了。

  两个大舅哥架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妹夫,用自行车把他驮走,而那个女人,一床被子裹着,被几个侄子扔到了垃圾堆里,女人的衣服被他们团吧扔到了别家的院子里。

  侄子护着老姑快速的撤离了现场。

  随后,院子多了一堆女人衣服、包括内.衣的人家大呼小叫,很快引来了更多好奇的邻居,大家在外头搜到了在被子里被揍的瑟瑟发抖、门牙打掉了两颗的贺艾云……

  “哎呀,谁这么不要脸,偷.情被抓了吧,呸,还给你床被子,你配吗?”

  谢小玉:……好狠!这招她都想不出来。

  严弋:……好狠!王绿梅娘家的战斗力实在惊人。

  为什么要娘家啊,娘家就是这时候给出嫁的姑娘撑腰的。

  想到他那个“魔鬼教官”的大舅哥,严弋瑟瑟发抖,若是他以后犯错,大概率会死的更惨。

  呸呸,他怎么会犯错呢,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喜欢小玉一个。

  ……

  王绿梅的哥哥们把妹夫抓回家,余鸿安“扑通”一声跪倒,“老婆,是那寡妇勾.引我的,我心里是爱你的。”

  王绿梅连连冷笑,她都活到快做奶奶的岁数了,她还信男人那张嘴?

  她把那封信和照片甩到男人的脚边,“按照信上要求的做,开除贺艾云,用你的名义给那几位被污蔑的家庭登报道歉,连登三天,然后你引咎辞职。”

  余鸿安舍不得,“老婆,我都快转正当社长了……”

  王绿梅从厨房拿过一把剔骨刀,插到桌子上,冷冰冰的瞅着男人,叫他别存幻想。

  “你不按照信上的要求,明天你的丑事和照片就会登到晚报上,我们王家丢不起这个人,我的哥哥、侄子、儿子、侄女他们都还要做人,你不照做,我就阉了你……”

  余鸿安瑟瑟发抖,太狠了,母老虎能做的出来。

  隔天早报上刊登了几条重磅消息,副社长亲自给不实报道的苦主道歉,并且引咎辞职。

  这份道歉信连续刊登了三天,早报为了挽回声誉,还跟那几家协商了赔偿。

  这下子,被冤枉的那几家都买了鞭炮庆祝,早报的副社长都辞职了,那他们当然是被不实报道冤枉的。

  而那个失职的主任,降职之后,这次终于被开除,听说因为作风不检点,被人当场扒了呢,只裹了一床被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居然还有人同情那个寡妇,说她也不容易,被她害苦了的几家骂了回去,“她乱报道我家,害的我家好几年,怎么不见你说我家可怜呢!”

  王家怎么查,都查不出那封信是谁塞到他们家门缝里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小鱼儿说,田小俊那天好开心,说他全家买了肉庆祝,他爸爸还哭了,然后爸爸又笑了。

  其他几家的情况,也都差不多,终于扬眉吐气比过年还开心。

  而贺艾云的被辞退,是她麻烦的开始,王家哪能轻易放过她,最后听说贺艾云失足掉到护城河里冻的半死,好像被谁威胁过,第二天灰溜溜的回乡下去了。

  而早报的副社长听说也生了重病,辞职后被王家送到疗养院去了,估计以后会一直活在后悔当中。

  ……

  元旦一过,很快学校放假了,又等了几天,谢小玉把积攒下来的假期都用上,提前休假。

  景年表哥已经一个又一个电话催促,让他们早点去海岛。

  还让谢小玉休假的时间定下来就告诉他,他也开始休假,到时候去码头接他们。

  自从医院没有恭岚搞事情,谢小玉人缘儿不要太好,她帮着同事们调换了几个大夜班、休息日全都攒下来,然后跟科室申请提前休假。

  听说她过年要去认亲,没有人为难她,谢小玉顺利批到了休假条子。

  她拿着假条回家,跟家里一大三小愉快的说:“准备准备,我们要去大表哥家里,去见外公啦。”

  严弋放假后一直住在小玉家里,就在小玉宣布去大表哥家的这天晚上,他做梦了,那个平行世界的他,给他提示了。

  严弋一早起床,看到小玉在拿存折,准备取钱当路费。

  他跟谢小玉说:“小玉,我做梦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