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卿突然哑然,是啊,为什么不能是华笙,除魔卫道是他的本分,天下苍生是他的责任,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违背本心。

  可自己在师尊眼里到底是什么?重要还是不重要?是徒弟还是什么?

  不敢深究,也不敢去问。他特别怕华笙会率先做出选择。如果华笙选择了他,他们的幸福就是建立在了魂千的生命上,如果华笙不选择他,那他就会很难过。

  许久之后,贺九卿才颓然道:“是啊,自古正邪不两立,蘅曦君没有错,错的一直都是我。你能大发慈悲饶我一命,我就应该感激涕零了,怎么敢这么跟你说话。”

  “小九,你还可以回头。”华笙攥紧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拉,“你并非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徒,你还可以回头。只要你肯,师尊会想办法带你回华南去的,师尊这次会好好对待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好不好?”

  贺九卿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尊居然破天荒的给他想退路,近乎是有一点急切。可时过境迁了,正如同魂千所言,他天性如此,善良不起来,坏得又不够彻底。到头来只会害人害己。

  “蘅曦君,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想做的,不是你的徒弟,而是……”他目光缓缓往下移动,毫不掩饰自己对华笙的兴趣和依恋,“道侣。”

  华笙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固,深深地凝视着贺九卿,似乎在考究他话里的真实性。须臾,才道:“你别闹,本座是你师尊,你岂能这般放肆?”

  贺九卿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想发火又没立场,想歇斯底里又显得太蠢,只好苦笑道:“我真的没有见过,谁家的师尊会把徒弟抱在怀里哄睡觉的。”

  华笙立马松了手,将他往旁边推远,轻斥道:“放肆。”

  “我更加放肆的,还在后面。”贺九卿起了身,手指一勾,腰带就解了下来,迎着月光显露出一具少年好看的身体,头发早就散了下来,垂在肩膀两侧,越发显得皮肉白皙。

  “师尊,华笙,你看看,我已经长这么大了。”他俯下身,贴着华笙躺下去,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引|诱道:“你想不想要我?”

  “别胡闹,本座是你师尊!”华笙将人推开,翻身下了床,穿上靴子抬腿就走,刚走出去几步,又停了下来。

  贺九卿道:“华笙,这次我最后一次喜欢你,你如果这样都不要我,那么以后我再跟谁在一起,你就管不着了。”

  华笙连头都不回地问道:“你能跟谁在一起?”

  贺九卿语气轻松:“跟谁都可以,男女都可以,谁来都可以。”

  “跟谁都可以?”

  “是!”

  “男女都可以?”

  “是!”

  “谁来都可以?”

  “是!”

  华笙猛然转身,指着他的脸,几乎是从牙缝里磨出了几个字:“不知廉耻!”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失败,居然会教出我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贺九卿捧着肚子,捶着床板大笑,“你这副表情太好笑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话音戛然而止,华笙一步便抵达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冷冷道:“闭嘴!”

  “杀了我,快……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解脱了,杀了我啊!!!”贺九卿一心求死,继续言语相激,“杀了我,你就不会再挣扎痛苦了。只要你杀了我,天下就太平了,杀我,杀我,杀我!”

  “本座让你闭嘴!”华笙语气陡然提高,伸手一按,就将人按了下去,一把擒住他两只手,一齐举过头顶,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本座问你,你跟多少人翻云覆雨过?有没有被师风语碰过?”

  “有!”贺九卿目不斜视,回答得利索干脆,“三年前就碰过了!我还跟了很多人!”

  “孽徒当死!”华笙伸手一招,一柄青光大盛的长剑就蓦然幻化而出,一剑刺了过去,将贺九卿的右手臂穿透,直接钉在了床上。

  他疼得脸色一白,冷汗潸潸,一声痛呼才要喊出来,就尽数堵在了喉咙底。

  也许真的是被刺激到了,华笙今日特别凶,将他的唇堵住,伸手一拂,床帘就落了下来,隐隐约约只能瞧见两具缠绕在一处的影子。

  伴随着类似痛苦,又像是舒爽的呜咽声,弥漫在整间竹屋。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此时此刻在行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看见这种让人血脉喷张,面红耳赤的场面。

  “贺九卿,从今往后,谁要是敢这样碰你,本座就一刀一刀活剐了他!至于你……”华笙眸子猩红,染上情|欲之后,越发显得凉薄冷冽,“本座要是想惩治你,方法太多了,你若真的想试,就尽管如此!”

  贺九卿满脸潮|红,死死咬紧牙关忍了又忍,缓缓道:“蘅曦君,你手伸得未免太长了罢。”

  “是太深了罢。”华笙一语双关,两人肌肤相亲,几乎快要磨出血了,“尽兴么?”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浑身都酸胀极了,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若是回答尽兴,会不会被华笙理解为他就这么一点能耐。如果回答不尽兴,华笙又会不会觉得他太下|贱浪|荡?

  犹豫了很久很久,他才抿着唇,小声道:“我没有跟过别人,真的,你是第一个。”

  华笙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面颊,缓声道:“知道了。”

  贺九卿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可很快,他又咬了咬唇,眼眶都是红的,看起来极有风情。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有点可怜。

  华笙了然,伸手将青玄剑拔|了出来,这才将人扶坐起来。他仅穿了一条裤子,上半身都暴露在空气中,穿着衣服显得很清瘦,谁曾想衣服一脱,居然厉害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