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对于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沈墨将老李头抱去了屋里。
自己则和季安宝一起在院内等着,她一会儿看看躺在地上被绑起来的儿子,一会儿看看紧闭的房门,心情复杂无以言说。
季安宝看见李老太坐立不安,紧张的样子,只能不断的给老太太解释,“大娘,我们是来救李大爷的,我们是好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她希望不断的解释能宽慰李老太。
可再多的安慰话语,都不及老李头的一声闷哼来的管用,老太太炸一听到老李头剧烈的咳嗽声,再也不顾季安宝的阻拦,连跑两步,进入房中。
她看见咳得满脸通红的老李头,心里难受的只落泪。
见到老李头几乎要将肺都咳出来的样子,李老太急忙便要上前抱住老李头,却被沈墨一把拦住,“你想他死,就碰他。”
闻言,李老太只能无奈的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看着老李头难受的哼哼,自己默默的摸着眼泪,生怕打扰了沈墨的救治,害了自个儿老头的命。
“拿个痰盂来。”随着老李头越发急促的咳嗽声传来,眼看着他又要憋过去,沈墨一脸凝重,他一边有技巧的在他身上敲敲打打,一边对李老太急切的叫道。
听到沈墨要痰盂,李老太一时情急没找到,听着自个儿老头又要厥过去的动静,更是慌乱,在屋内如无头苍蝇般乱转。
季安宝见状,虽不知沈墨要痰盂做什么,但是也很担心,她便帮着一起找,扫视一圈,只看到门口的木盆。
她想着木盆和痰盂差不多,便立即跑过去将门旁洗脸的木盆拿了过来,还没递给沈墨,便被李老太一把抢过。
她慌慌忙忙的跑到沈墨身边,哆哆嗦嗦的问道:“这个盆行吗?我家老头子没事儿了吧?”
李老太哆嗦着观察如今剧烈喘息的老李头,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比刚回来只出气,不进气的老李头状态要好多了。
沈墨没来得及回复老太太的问话,只是继续面色凝重的,有技巧的拍着老李头的后背,他给老李头喝了灵泉水,但担心耗子药毒性解了,老李头却被呛死了,毕竟老李头年纪大了,身体里毛病也不少。
只听到老李头一声干呕,伴随着一阵恶臭,哗啦啦的东西便落入了木盆中,老李头连着咳了几声,一口陈年老痰也吐了出来,整个人便如经过洗精伐髓般,累极了往后倒下。
沈墨看着宛如熟睡的老李头,松下一口气,抬头便看见季安宝跑出去的背影。
他对着面色急切的李老太说:“大爷没事了,这几天吃些清淡易克化的食物,几天便可下床。”
灵泉水虽可解毒,但老李头年龄毕竟大了,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因此会虚弱几天。
李老太闻言立即走到老李头身边,打量着床上面色红润,呼吸畅快的老伴儿,终是放下了心,转头便要跪地对沈墨道谢,被沈墨一把拦住,简单说了注意事项,让她好好照料老李头,便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他接过季安宝递过来的一瓢冷水,猛的一下,全泼在李捕头的脸上,登时他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看清眼前的两人,李捕头对他们破口大骂,“你这两个贼人,还我阿父命来……”
担心李捕头大喊大叫引来外人,沈墨便随手将一块布料团成团塞进李捕头嘴里。
“你听着,我们并没有下毒,你阿父已经没有性命之危,我们现在去找真正下毒的凶手,你和你那些兄弟别来捣乱,一个时辰内我们便会去衙门,你到衙门内等着吧。”
沈墨回忆着老李头中毒前后的经过,他再次走进屋与老太太耳语了几句,便带着季安宝离开了李家。
镇子太大,如今老李头的事情并没有传播开,他们小心避开着人群,沈墨将季安宝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客栈内,“安安,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来接你。”
知道沈墨带着自己不方便办事,季安宝也懂事的回道:“好,那你自己小心。”
看着沈墨离去的背影,季安宝心里一直提着一口气,满脑子胡思乱想。
这边沈墨按照老太太说的那人住处,便摸了过去。
赵大此时正在家嗑着瓜子,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
他看见旁边唯唯诺诺绣花的媳妇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心中得意,这可是自个儿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就是为了买这娘们,自己才掏空了家底。
说不心疼钱那是假的,不过看着这娇嫩的小娘们,赵大邪性大发,便一把扑倒自个儿媳妇儿,想要白日宣/淫,他想着舒爽完了,再去李家安慰李老太。
他不顾赵氏的反抗,便想霸王硬上弓。
沈墨来到赵大家中,便看到这样不堪的一幕,他上前便将赵大拽了起来。
不给赵大反应的机会,轮起拳头就打,专挑一些特殊穴位打,直接将赵大给打蒙了,疼的嗷嗷乱叫,揍的赵大是跪地连连求饶。
赵氏在赵大挨打的空隙便披着衣服想往屋外跑,被沈墨一个眼神定在原地,“老实待着,别逼我打女人。”
沈墨将赵大揍了一顿,顺手塞了一枚药丸进他嘴里,开口威胁着他。
赵大本来便被打蒙了,一听说吃下的是毒药,根本没心思细想,沈墨问什么,便答什么,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吐露了出来。
原来是李记豆花的老板李大豆派人找到他,让他去给食客下药,以此诬陷沈墨他们。
赵大本就为了买媳妇儿,掏空了家底,一听说此事办成能有五十两银子,便狠狠心,咬了咬牙,应下了。
至于对老李头下手,也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他和老李头原本都是小河村的村民,年轻时老李头能干,娶上了媳妇儿,生了娃娃,这娃娃长大还成了衙门的捕头,可谓是光宗耀祖。
他比老李头小了十几岁,是老李头隔了几辈的亲戚,他年轻时不正混,没钱没本事,直到四十多岁,也一直都没有娶上媳妇儿,仍旧一事无成。
若不是老李头一直接济他,他也不能在镇上落下脚跟,可这赵大压根就不知道感恩,一心嫉妒老李头。
而李捕头从小便认了自己做干爹,他心想着只要老李头一死,到时候他再多照顾一些李老太,这李捕头可不得将他当亲阿父供起来。
说来说去都是贪欲和嫉妒惹的祸!
沈墨了解了事情始末,便威胁赵大一起去衙门指认罪魁祸首。
沈墨告诉赵大,老李头没死,只要他对县太爷说出实情,便可免逃一死,不然没有解药,他最后只能七窍流血而死。
赵大这人向来欺软怕硬,胆小如鼠,如今被沈墨连打带吓,已经是失去了分寸,顶着鼻青脸肿的猪脸,他哭的眼泪鼻涕齐流,跪地连连答应。
沈墨拉着赵大走出院门,回头看了一眼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子,想到季安宝曾经说过的话,叹了口气。
他拍了一下赵大的后背,凶神恶煞的说道:“家里的地契和房契呢?”
“哪里有什么地契啊!”赵大哭丧着脸回道。
为了买个媳妇儿,他把家里唯一的一块旱地也给卖了,如今可就这一个住处了。
看他说话不似作伪,沈墨便只强行拿到了沈大的房契,转头扔给了那个女子。
随后他便拽着赵大前往了衙门,至于那女子之后如何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能做到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沈墨担心万一事情不顺利,便没去接季安宝,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接她一起回家,可谁知刚走到衙门口,便被身后跑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季安宝抬起因极速跑步,通红充血的小脸,抱怨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接我,我算好了时间找过来的。”
“我怕会有危险。”看着季安宝累的,呼哧呼哧喘气,沈墨无奈叹气回道。
闻言季安宝心里甜丝丝的,但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不在这呢嘛,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你嘴那么笨,万一在大堂上说不过别人可怎么办?”
不管如何,季安宝已经到了这衙门口,沈墨便只得带着她一起。
不等走过来的李捕头来拿人,沈墨兀自走到鼓前,奋力敲起了告状鼓。
没一会儿,沈墨两人便被带入大堂,只见正中坐了一位留有八字胡的中年人,他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要状告何事?”
“草民是安阳村的村民沈墨,要状告李记豆花老板——李大豆!”
因李捕头已经提前将此事上报,状纸便也免了。
沈墨与季安宝两人口述详细讲解事情经过,将老李头中毒,赵大被人指使下药害人等事一一托盘而出。
“可有人证?”县太爷撸着八字胡问道。
“有,正是赵大。”
“传!”
赵大如死狗般被拉进大堂,不待县太爷派人动刑,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李捕头随着赵大的供述,面目逐渐扭曲,若不是如今县太爷正在办案,他就要上前砍了他。
事情已经明了,县太爷立即命人去捉拿李大豆,暂时退堂。
内室,县太爷正坐在桌旁查看补充的状纸,研究沈墨他们的案子。
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弯腰在县太爷身旁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