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第48章 同居05

  摄政王府修葺在京城坊市的中央, 宅院阔气,曾是先祖皇帝修建的行宫之一,后来被摄政王占做府邸。

  王府里的亭台楼阁无处不大气, 一条笔直的路通向正殿,这是能看得见的, 再往后就是非寻常人能踏足的禁地了。

  嵇雪眠被他抱到院子里, 眨了眨眼睛,“闹够了就放我下来。”

  段栖迟走了一路, 吹了些秋风,揉了揉眉心,“宣懿和你说什么了?说了那么久,难不成真的要拆了那酒楼才行?”

  “无关紧要的事, 你要是拆了, 以后我也没得去了。”嵇雪眠瞒下了,不打算和他讲。

  院子里有个铁锁吊着的秋千, 嵇雪眠顺便坐在秋千上, 慢悠悠地晃起来,段栖迟缓缓走过去推他,秋千越飞越高, 嵇雪眠觉得很有趣。

  老管家叫孙贵, 急匆匆跑过来,“王爷,您可算回来了,藏书阁昨儿个晚上遭贼,您亲手画的霜落图被人偷走了!”

  段栖迟动作没停, 似乎是僵硬了一下,良久, 他才若无其事问道:“只偷了这一幅?”

  嵇雪眠耳边掠过荡秋千的风,疑惑:“难道有很多幅吗?霜落图……似乎并未听说过是哪家名作。”

  孙贵仍旧不敢看嵇雪眠,甚至在嵇雪眠提到霜落图的时候还低下头,灰白的发丝都在抖,“这位……大人,那是一年四季十二幅的画,被偷走的那幅是冬日景,是王爷画的最久的……”

  “孙贵。”段栖迟不疾不徐拦了一句,“下去。”

  嵇雪眠却起了兴致,从秋千上下来,半眯着笑容,和蔼问他:“孙叔,能带我去看看何谓霜落图吗?既然是王爷的手笔,自然应该观赏。”

  “不行,你先回宫吧。”段栖迟干脆利落,居然开始赶他,甚至嵇雪眠去拉他的袖子,他都给甩开了。

  “嗯?”他越是这样,嵇雪眠就越是好奇,挑了挑眉:“王爷说真的?如果我走了,明晚兴许不会来。”

  “你敢不来,我就去抢你。”段栖迟还是没醒酒,转身的动作有点踉跄,吩咐孙贵:“先派人送嵇首辅回宫。”

  孙贵也是个人精,赶紧躬身:“嵇首辅,您请吧。”

  嵇雪眠看着他的背影,也不强求,心里却另有主意,这摄政王府的墙头是高,也不是不能飞跃。

  孙贵把他送出去,却被嵇雪眠叫住,义正言辞的模样,清高贵气:“孙叔,王爷是不喜欢这图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王爷离京前夜夜都要去看!有时候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孙贵急了。

  嵇雪眠站在大门口往里瞧,“藏书阁”三个字的牌匾就挂在不远处,朱红色涂的漆,大门虚掩着:“王爷这是又进去了?画的是什么好看的景,这么念念不忘,真是吝啬,不愿意和臣下分享。”

  孙贵苦笑两声:“那谁能知道呢?画的是什么……王爷不吩咐,做下人的哪敢说呀?嵇首辅,您就别问了,快走吧。”

  嵇雪眠倒是慢慢悠悠起来,把腰间长鞭取出来,在孙贵眼前扬了几下,“不知道吗……”

  孙贵扑通一声跪下,以为嵇雪眠要揍他,“诶呦,老奴真不知道,王爷他都是二更天才进去藏书阁,一待就是一宿,今天怎么进的这么早,谁能知道啊!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啊?”

  原来是二更天啊。

  嵇雪眠索性把鞭子收起来,冷声淡淡说道:“难不成王爷是睹画思人?”

  孙贵一哆嗦:“思……思人,那可不敢说,咱们王爷的亲娘倒是失踪了,可王爷他也没提过这事!”

  嵇雪眠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都交代了,那就等二更天再来一探究竟吧。

  嵇雪眠看了一眼摄政王府森严的守卫,眯了眯眼,不很担忧地飞身上房走了。

  孙贵再一抬头,惊了,哪里还有那位清冷好看的首辅大人?看那架子是个病秧子,怎么脚步这么快,这一会就没影儿了?

  这一晃就到了二更天。

  段栖迟推开藏书阁书房的门,一如往常对着满屋子的画如数家珍。

  春夏秋冬,一季三幅,画中人只有同一个,就算时间久了,也保存地非常好,白宣纸一点也没泛黄。

  画中人有的眉眼弯弯,有的衣袂沾了花瓣,有的正抱着猫咪,躺在美人靠上酣睡,有的穿着秋衣,望着漫山红遍。

  那人身姿颀长清俊,眉眼冷淡似天人临凡,一双丹凤眼,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侵扰。

  是嵇雪眠。

  只可惜少了一副冬天的,那张嵇雪眠坐在腊梅下,举着酒杯对月独酌,桌子的另一侧却是空着的。

  段栖迟没有把自己添上去,因为嵇雪眠不一定希望和自己对月同酌。

  今天把嵇雪眠撵走,怕的就是被他看见,到时候没法解释,恐怕会让他觉得很困扰,要是气病了可怎么办。

  “王爷,不好了,有刺客!”守卫闯进藏书阁,气喘吁吁的,“咱们没抓住他,他往您的寝殿去了,还抓了蜘蛛扔在咱们脸上,太可恨了!”

  段栖迟沉吟一瞬,决定去看看,“走。”

  他吩咐人吹熄蜡烛,前脚一出藏书阁的门,嵇雪眠就顺着窗子溜了进来。

  很轻松,要不是那堆蜘蛛不仅难抓还有迷晕人的毒,嵇雪眠也没这么容易得手。

  他记得清楚,方才点蜡的屋子就是这一间,此刻漆黑一片,一不小心就会碰倒什么东西,嵇雪眠轻手轻脚的摸索着。

  他暗道,看来自己确实有做刺客的天赋,这书房着实整洁,墙上相隔不远的距离就挂着一副画,就是孙贵说的画了。

  嵇雪眠凑近了,去看画中画的是什么,待他认真看清之后,心弦突然就被撩动了那么一下。

  是他。

  全都是他。

  除了大的,还有小稿子,作画的日子……细细数来,已经有十年了。

  有些场景是他真实做过的,但那时候不应该有任何人看见……

  比如嵇雪眠坐在御花园里看月亮,神情落寞,那是上弦月,他记得清清楚楚。

  嵇雪眠突然就想起,他和段栖迟在南疆共度的第一个夜晚,也是那样的情景。

  嵇雪眠突然觉得,他这样偷偷潜入段栖迟的书房……并不好。

  他正要离开,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嵇雪眠赶紧躲在书架子后面,门就在同一时间被推开,一盏灯笼照亮了整间藏书阁。

  段栖迟不觉得有异常,兀自把灯笼挂在墙上,自己坐下,正待提笔,却顿了一顿。

  这屋里有人,味道么……

  段栖迟垂下眸,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本来理亏的人是自己,暗自肖想首辅大人,是有悖伦常的事。现在风水轮流转,首辅大人也学会偷进别人的房间了。

  段栖迟决定一句话不说,让他自己自投罗网。

  嵇雪眠躲在书架后屏住呼吸,只听到前方的人一声不响,把笔搁下,然后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打开声他就听见了不可言说的吐息声。

  他在喊自己的名字,自.渎。

  嵇雪眠一下子就知道了,段栖迟是故意逼他,非得说些浪荡话出来。

  “司伶,嵇司伶……”

  “我想你……”

  “我想要你……”

  嵇雪眠脑子轰隆一声,差点气的当场把书架子推翻。

  “恭喜你,我输了。”嵇雪眠从后面踱步出来,恨恨地看着他,直到眼神往下一瞥,脸马上红了一大片。

  果然其他时候见到,都会觉得很夸张。

  “我还以为,你这一晚上都不会出来。”段栖迟笑起来,眉目如灯花璀璨,华美矜贵。

  用这样一张俊气的脸,做着这样可耻的事,还喊自己的名字……

  嵇雪眠忍无可忍了,他走过去,把段栖迟从椅子上拽起来,段栖迟懒洋洋地任他扯来扯去,掼到墙上,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嵇雪眠感受到他的那里正精神,和自己不过隔了一件衣裳那么薄,顿时就想退开一步。

  谁知道被段栖迟一巴掌搂住,勒紧了他,不让他走,嵇雪眠的衣裳都润潮了,直接锤他,“你给我松开!”

  段栖迟笑的很可恶,“谁让你偷着进我房间的?我让你进了吗?你进了就想出,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那你……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嵇雪眠不服气。

  “那我问你,”段栖迟凑近他耳朵,“来都来了,不帮帮我?”

  说着,掌心就引着嵇雪眠的,一路向下,抓过去,“它等着你赔礼道歉呢。”

  嵇雪眠被他禁锢着动作,躲又躲不开,指节都酸了,反驳他:“你画这么多我……做什么!”

  段栖迟喟叹一声,嵇雪眠果断觉得自己不该说这句话。

  因为他的手更酸了。

  段栖迟缓了缓说道:“不做什么,你不喜欢我就收起来,再不看了还不成?”

  嵇雪眠也不是想这么不讲理,“你不是说……少了一张霜落图?”

  段栖迟一怔:“何意?”

  嵇雪眠红了红脸,一咬牙,“明天晚上,我帮你画,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段栖迟缓缓勾起唇角:“你说。”

  嵇雪眠打定主意,闭着眼睛,过分地要求他:“明天我和宣沃去皇陵,你也去。”

  段栖迟沉默了很久,“好。”

  嵇雪眠知道他是在强人所难,如果段栖迟真是先皇的孩子,他理应当去皇陵看看,百年之后才能不落人数落。

  就算他不是,单单只是摄政王,也得装模作样去看看。

  嵇雪眠不要求段栖迟现在就对他敞开心扉,他可以慢慢来。

  但是段栖迟这副受伤的表情,嵇雪眠突然不忍心起来。

  他闭起眼睛,亲了亲段栖迟的唇角,换了个说法:“我只是想……你陪我。”

  他不知道段栖迟有没有起疑心,却把他抱得更紧了,随手打了个手刃熄灭了灯笼,在一片黑暗里,他低声说道:“还没完,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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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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