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如瑜沉思着,点头:“……母后说得不错。现在几乎能够肯定了,星北流正是父皇的孩子。而且最近星北流和主母关系闹得如此僵,父皇便有些急切地召见星北流,只怕是想要早点将他认回来。”

  继后叹着气道:“所以这也是让我忧愁担心的事情。你说这事情还没有捅破的时候还好,可万一殿下的心思是,将星北流认回来来了就直接立为太子,这可如何是好!”

  沉如瑜略微思索片刻:“母亲放心,就算星北流被认回来了,也不会那么快被立为太子,因为他背后没有可以支持他的势力,就算是成为太子,他的根基也不稳,父皇定然不会如此草率。”

  继后深深地看他一眼:“如果星北流背后是星北府呢?”

  沉如瑜一愣:“不可能吧……星北流和主母的关系如此僵,主母怎么可能……”

  他忽然脸色一变。

  现在为止,星北府主母只是和星北流看上去关系不好。

  可是主母始终忠于威正帝,如果威正帝有心让星北府成为星北流的靠山,主母难道会拒绝?

  沉如瑜声音微微有些发抖:“母后……你说……父皇当年没有将星北流认回来……会不会也是打了这个主意……”

  继后猛地睁大眼,忽然也想到了什么。

  那个时候主母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星北澜,却依然让星北流的名分为星北府大公子,星北府主君的第一继承人。

  正因为有着这个名头,就算以后恢复身份,也有更为正当的理由,让星北府成为他手中的势力。

  说不定威正帝也是因为如此,才没有早早地将星北流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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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阳光温暖和煦,屋子里却有些幽暗,昊映端着才熬好的汤药,走到女人面前。

  “外面的花可开得好?”女人没有睁眼,懒洋洋地问。

  昊映笑道:“是呢,今天天气非常好,主母不妨出去看看院子里的花。”

  “罢了罢了,前几日出门一趟,就差点被人要了命去。”主母叹了声气,在软榻上翻了个身。

  “一个人都习惯了,倒也不是特别在意一些事情了。”

  昊映低着头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没有回话。

  主母的声音落在有些幽寂的屋子里:“有时候仔细想想,哪怕是一只猫啊狗啊,养个几年都会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个人呢,养了十五年,怎么会没有感情。”

  昊映心头微微一动,知晓她说的是什么人。

  然而主母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又叹了一声道:“听说宫里来人找老三家?”

  “方才三老爷顺便让我给主母递个话,”昊映低头道,“说是那晚四皇子找彤小姐要了个婢女,作为目睹当时发生一切的证人,现在似乎要彤小姐亲自进宫一趟,去接人。”

  主母“呵”的冷笑一声。

  她懒洋洋地笑着,用微冷的声音道:“四皇子倒是好算计,叫了受害人去指证星北流,就算没有实际的证据也要这样做……我倒是好奇他的目的,现在突然发现不过尔尔,怕是看中了老三家。这事往皇帝面前一闹,就算老三家没有帮他的心思,估计也会被牵连过去。”

  昊映想了想,道:“星北府从不参与皇家子嗣相争中,看三老爷的意思,似乎十分乐意进宫去……”

  “由他们去吧,我哪里管得着呢。”主母轻笑,“星北府虽以我为尊,可我也不是什么都能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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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北流睁开眼,头脑还有些发晕,静了许久才勉强保持住了清晰的神智。

  他发现自己是趴在一张床上的,默默坐起来,一转头便看到坐在不远处桌子旁边的威正帝和沉如琰。

  见他醒过来了,沉如琰连忙走过来,贴心地将他扶了起来:“阿流,你醒过来了么,有感觉好些么?”

  一边说着一边使了个眼神。星北流本来很不想理会他,但他看了一眼威正帝,低声回了一个字:“……嗯。”

  威正帝脸色十分难看,估计是被气的。

  星北流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衣领松散的衣服,大概猜到了沉如琰做了什么事情。

  沉如琰连忙将他的外衣拿了过来,动作带了几分讨好。

  星北流只是穿上自己的衣服,下床穿鞋。

  威正帝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有些发抖:“她……她怎么能够这样对你!”

  星北流穿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沉如琰有些无奈地看了星北流一眼,回答了威正帝:“想必主母是有些气急了,才会冲动之下将阿流打得有些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