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我是陛下心头宠>第73章 (倒v结束)

  自从经过那次亲密无间的口侍,慕裎和蔺衡之间的关系就有了实质性的更进一步。

  具体表现为从刚开始沐浴各洗各的,逐渐发展到一日三回鸳鸯浴。小祖宗饭也不肯好好吃了,非得又亲又抱先闹腾够,再由国君大人手把手亲自给喂饱。

  那些旁人眼中腻歪到牙酸的举动,在一对彼此心悦的爱人面前不过常态。

  而蔺衡也像是被拧开了某个阀门似的,从御医宣布可停药开始,就将全部精力投放于和太子殿下解锁新地图。

  据不完全统计,床榻上、汤池里、幽密的暗道、小厨房的秋千,这些都被他们试了个遍。

  起初慕裎还乐在其中,时不时蹦出两句虎狼之词刺激下国君大人,但不久后他就连骂咧的劲儿都没有了。

  天杀的狗皇帝。

  怎么能体力那么好!

  分明他才是躺着享受的那个,却回回让蔺衡给折腾的眼含泪光,喘息不止。

  最可气的是事后,始作俑者不仅给人清理,给自个儿清理,还有多余力气去鼓捣份美味宵夜回来。

  这就让太子殿下在饱腹之余,难免不心生嫉妒了。

  廉溪琢&纪怀尘: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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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节转瞬即至,蔺衡应约要带慕裎出宫去逛庙会。

  以他们俩的容貌和气度,若不乔装打扮一番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因此国君大人很有先见之明的换下玄黄朝服,只着一袭墨青长衫,发髻高束。往小祖宗旁边一站,看上去像极陪富家千金出街的冷艳暗卫。

  对,没错。

  就是富家千金。

  慕裎五官本就端好,不似蔺衡出奇俊朗隽刻,也不比廉溪琢过分俊美妖娆。却十分巧妙的融合了二者之长,如神明不染纤尘,回眸浅笑又惹人心生遐想。

  关键他还穿了身桃粉衣裙,衣摆处用银丝勾勒出数枚花瓣,行步动履盈盈绰绰,风姿独具。

  “至于吗?”蔺衡轻声表示抗议。

  不就昨晚将人欺负的有些过分嘛,犯得着真给他来场挂在嘴边吃不着的现世报?

  “真想看你穿长裙在我怀里抽噎的模样,最好是粉色的,与你身上的痕迹相得益彰。”慕裎面无表情的重复,说完还凉凉睨了蔺衡一眼。

  “……”

  后者立刻心虚低头,任劳任怨接受小祖宗下达的各样使唤指令。

  国君的寝殿没有外人敢擅闯,又是在休沐期。

  唤月、风旸之余早被暂且调配到皇宫里的各个角落去帮忙,连带姜来公公在内,都被放了一日年假。

  ——抓住年节的尾巴,跟他照拂过的小太监小宫女儿们吃顿吉祥八宝饭。

  是以独属于慕裎和蔺衡的快乐时光,正迈着欢脱的步子极速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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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十来天没瞧见廉大学士和纪将军了,两人出宫未直接赶庙会,还顺路去了趟将军府。

  既为人多热闹,也为他们争取一次谈话的机会。

  尽管这十日没见面,但蔺衡的耳目还是灵通的。

  廉溪琢回将军府后在房间把自己关了好几天,期间纪怀尘试着去找过他。

  可小舅舅打定主意不露面,于是以纪大将军那榆木疙瘩不开窍的性子,终究是二人同住一宅,互无往来。

  自第四日起,廉溪琢就不怎么呆在将军府了,他仍旧去逛勾栏、喝花酒、进戏园子听戏、上酒楼品新酿。

  但不同的是,以往纪怀尘总能找到他。

  不论误打误撞,亦或锁定目标,十回至少有九回能抓到现行。

  可如今他找不到了。

  是真的找不到。

  就算调动城防营的部将,假借年关人多、恐生乱贼的由头去满大街搜查,依然无果。

  纪怀尘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以前三不五时的活捉廉溪琢,都是他自愿的。为的就是两个人见见面,说上一两句寒暄话。

  而现在倘若廉溪琢不愿意,那便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

  人不在府里,蔺衡和慕裎当然是扑了个空。

  既然机会创造失败,国君大人索性提议各玩各的。横竖情爱之事旁人至多帮着打打边鼓,最后能成与否还得靠他们自己把握。

  遂任由那对怨偶相互藏躲追逐,他们去感受庙会的美妙愉悦。

  提议一拍即合。

  说是带小祖宗逛庙会,其实蔺衡也很少参与到这种与民同乐的活动中。

  以往不到上元节他就已经开始在承乾殿忙碌政务了,会见大臣、制定策略、合计新年整体国力往哪儿侧重。

  所以今年这个上元节,也是他的头一次亲身体会。

  年轻人的快乐总是很简单。

  慕裎被国君大人买的糖人哄得笑逐颜开。

  蔺衡则对太子殿下猜灯谜赢来得彩头爱不释手。

  纵目观望,大街小巷布满喧嚣,目光所及尽是张灯结彩。百姓皆穿着新衣,手执福结,在一片鼎沸的笑谈里穿梭过往。

  那一刻,他们仿佛都看到了南憧王朝不再陨落的生机与蓬勃。

  “嗯?那是什么?”慕裎朝着一群人拥挤推攘的方向微微颔首。“好热闹的样子,咱们也去瞧瞧?”

  彼时国君大人尚未从万千感慨中完全抽离,闻听此话,面上不知为何闪过一抹局促。

  “人太多,怕不安全,要不别去了罢。”

  “反正是来凑趣儿的,看一眼就回来嘛。”

  小祖宗兴起上头哪听得进去劝,不由分说,一手提裙摆,一手拉着蔺衡就缓缓挤进了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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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开人群,那是一睹绵延展开的石墙。青砖质地,不过表层被打磨的相当平滑,上面写满了歪七扭八的字句。

  ‘王二牛在此立誓,要疼爱李翠兰一辈子。’

  ‘等我周大柱攒够银两,一定上门求取娶。巧姑啊,你可千万得等着我!’

  ‘吾与卿卿相见欢,望携手同生,不负相思。’

  慕裎逐一挑字迹明朗些的看下来,每看一条,脸上的笑意就清晰一层。

  “这是南憧的一面心事墙。”

  蔺衡侧身挡住涌动的人们,将小祖宗完完全全护在怀里。

  “当年先帝野心泛滥,四处征伐引得战火纷起。行军出征的士兵来不及与家人道别,便用石块在墙上刻下嘱托。”

  “起先都是愿家人珍重、妻儿勿念之类的话,后来接连败仗,出征的士兵十去九无,内容便渐渐由嘱托变成了诀别。”

  “其中不乏年岁尚轻的小伙,心中有着牵挂的姑娘,却不敢当面言说。又恐此生不复相见,就在出征前将心事一并写下,盼望哪日姑娘得以垂眼,也不忘来此一世,满怀深情。”

  慕裎听罢浅浅叹了口气,环顾周遭百姓一圈,目光最终落回青砖墙上。

  蔺衡登基后,颁布的第一样政令就废弃了先帝时的强制征兵政策。

  每位士兵皆为自愿,不管立功还是战亡,均按人头给予家人丰厚报酬。

  且出征前空余三日休缓期,让为南憧江山奉献生命的一兵一卒,都能同挚亲好好话别。

  蔺衡在军事上的敏锐度远超寻常将领,因而但凡是他御驾亲征的战役,几乎无往不胜。

  时日久了,这面记载太多遗憾和无奈的墙就逐渐转变了性质。刻在上头的话语不再是绝望的道别,亦没有了爱而不可守的凄凉惋惜。

  取而代之的是文人墨客书写的大篇词句,既歌颂消亡的战士,也述说情爱的缠绵。

  “哟,这位姑娘生得真真儿好模样,瞧您一直盯着那墙看,想必是有属意的公子了罢?要不要买个平安扣挂到神像上?保佑您合家安康,愿有所得。”

  一做小买卖的老妪蓦然出言打断了慕裎的沉思。

  她满脸堆笑,佝偻的腰背和龟裂的手掌不难看出是个穷苦劳作人。

  许是属意的‘公子’气场太强,老妪遭蔺衡淡淡一撇,竟吓得接连后退两步。

  “恕小人眼拙,没瞧见姑娘的心上人就站在这儿。公子莫恼,小人这就离开!”

  “请等等。”

  慕裎轻唤,很是自然的伸手,国君大人便一声轻笑,从衣襟内掏出两锭银子递给他。

  “平安扣我全要了,多的钱拿去买几件棉衣御寒。冬日劳作不易,冻疮同眼疾一般,如若长久不治必留病根。”

  老妪身子一僵,抬脸赫然露全另一只没有光泽的眼睛。

  是了,年岁渐大又因故失去一边视力,否则怎会忽略掉容貌如此出挑的蔺衡呢。

  她也的确清苦,自己本就身患旧疾无甚劳动力,全靠丈夫给人帮工换取粮米艰难度日。不想丈夫年前不慎摔伤,至今卧床不起。

  为给丈夫治病,她东求西央借下大几十两的欠债。要年后再还不上,独剩的一个小女就要被拉去做下等歌妓了。

  这两锭银子不止雪中送碳,更是救她一家老小的命啊!

  “二位菩萨心肠,福泽深厚,小人感激不尽!”说着老妪就要跪下。

  蔺衡连忙抬手一托。“我家夫人向来爱行善举,举手之劳,承蒙吉言。”

  “啊,原来二位已是夫妇。”

  老妪面露喜色,抹去脸上的泪,在腰间一个打满补丁的布包里摩挲一阵。

  “今日得幸遇见两位贵人,小人无以为报。这对月老红镯是小人与丈夫成婚时他赠与我的,还请两位贵人不嫌弃做工粗糙,收下小人的绵薄谢意。”

  那对红镯用以素银打造,虽算不上值钱,但多年被老妪视如珍宝,连上面刻的芳草花纹都清晰可辩。

  况且一贫如洗的家境能拿得出一件体面物什充作谢礼,足矣证明她的诚心,也足矣看出她和丈夫之间的浓烈爱意。

  在南憧是有这样的说法的。

  新婚夫妇若能得到伉俪情深的上辈祝福,就会受爱情之神佑护,延续彼此的相濡以沫,直至永坠黄泉。

  慕裎莞尔一笑,将红镯扣进细腕,很快纤细无骨的掌心便被另一只也佩戴红镯的手牢牢握紧。

  “走罢,夫君,我们该去向爱情之神祈愿求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