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将军回府,倒是很是惊喜张问镜的到来,而后二人在庭院内谈起许多事情,各种典故代称层出不穷,怀瑜听得云里雾里,终于明白自己果然不是入朝为官的料。

  而等到了用膳的时候,二人显然已经成了忘年交。

  可见老一辈的恩怨其实并不会蔓延到小一辈的身上。

  怀瑜对张问镜的敬佩自然又上了一层楼,晚间便跟着他去了屋内,又问他江南风景,张问镜皆是一一作答,很有耐心,他又长得那样好看,怀瑜果断背信弃义,抛弃了他的亲生哥哥,投入到张问镜的温柔言语中。

  而到了最后怀瑜尝试问他生辰八字,说神京有一位很灵的算命先生,过几日娘亲会去拜访,若他不介意,可以一起帮忙算个命。

  张问镜便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他懂事以来便不信什么算命鬼怪,因此当下但笑不语,看着怀瑜耳朵尖都红了,才说了一声好。

  又找了笔墨,只是没有纸,于是便写在怀瑜的胳膊上,一笔一划,倒是很认真。

  怀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旁边是一盏灯光,衬的张问镜眉目如画的,怀瑜想着怪不得都喜欢红袖添香,又觉得随着笔尖的滑动,全身都陷在一种很痒的感觉中。最后张问镜对着那字吹了吹,本意不过是让墨水干的快些,然而怀瑜站在原地动也不感动,又呆呆的看着张问镜的眉眼,只觉得像是神仙一样,华光四溢的,让人心神荡漾。

  乃至于他从张问镜房间内出来还很有些神志不清,被怀瑾往脖颈内塞了一把雪才清醒了,又恼怒道

  “哥哥,你做什么?”

  “你清醒一点,这可不是你的嫂子,少献殷勤。”

  怀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又问道

  “我让你向他打听,他是否认识那块玉佩的主人,你问的如何了?”

  怀瑜一愣,才想起来他找张问镜是干什么的,原是兄长给他一块通体雪白雕刻梅花的玉佩,让他问张问镜是否知道谁家公子佩戴。

  这是那和怀瑾一夜春宵的人离开之后遗留在被褥之内的玉佩,虽然当时怀瑾反应过来之后就挨家挨户的问了,却并没有任何的结果,而今得知张问镜和当年与他床帐翻滚的人都来自姑苏,自然不想放过。

  怀瑜便低下头,蹭了蹭台阶下的积雪,很不好意思的说

  “我给忘了。”

  毕竟美人当前,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怀瑾:……

  怀瑾看着他,很是心痛的说

  “要你何用?”

  “有用啊!”

  怀瑜立刻兴高采烈的撸起袖子,手臂上是极为漂亮的瘦金体,上面写着一行生辰八字

  “我要到了问镜的生辰八字,十五娘亲要去看那个琴师的的什么清谈会,我跟着去找老道算命。”

  李怀瑾知道自家小弟经常喜欢做好心办坏事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想到怀瑜竟然和娘亲一样非要来撮合他们,虽然这个张问镜面相是他从未见过的好看,虽然弟弟如此为自己着想,但是有些原则,是绝对不可以打破的,于是怀瑾暂时不追究他忘记替自己询问玉佩的事情,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很是遗憾的说道

  “我并不喜欢他,你不必如此费心。乖,回去睡觉吧。”

  ……

  “哥。”

  怀瑜大概明白了兄长的意思,他抬起头深沉的看着怀瑾,很是委婉的提醒

  “咱能不这么自恋吗?”

  怀瑾楞了一下,而后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又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最后才停下来,舔了舔嘴唇,很有些担忧的看着弟弟,说道

  “你若是不喜欢太子,大可和父亲言明,不必如此费尽周折,乱点鸳鸯。”

  和那个太子有什么关系吗????

  怀瑜一头雾水,他觉得现在完全理解不了自家兄长的思想,等等——

  我哔——!!!你这个脑壳有洞的人不会以为我是要去看问镜和太子的八字随便撮合他们吧!

  怀瑜简直要揪着兄长的头发在他耳边大声的嘶吼,第一我不知道太子生辰八字,第二我看起来像是蠢到把一个好好的美人送给他折腾的人吗?!

  怀瑜气的双颊圆鼓鼓的,他站在廊下,看着面前的兄长,白雪红烛的映照之下,也算一表人才,眉目俊朗,怎么总是能说出让人很生气忍不住想要打他一顿的话呢?!

  怀瑜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就跺着脚沿着长廊离开了。

  徒留李怀瑾站在原地,很是担忧的看着自家弟弟的背影,果然指腹成婚什么的,每个人都有抵触心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