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腹黑皇子太缠人>第34章 无双魔头宋墨隐藏更深的身份

  寻阳公主极不甘心地离开了无忧阁,被朱氏半拖半扶着,走得是一步三回头。

  “公主,这人来路不明,还好男风,压根儿配不上您。”朱氏语重情深,淳淳劝慰。

  她心里也堵着一团火,今日特意声势浩大地来无忧阁,指望着能教训柳婉一顿,再将那宋墨赶出府,没成想,寻阳公主竟是个不成事儿的。

  不只不成事儿,还让她丢尽了脸面,唉,肠子悔青。

  “他当真有相好了?”寻阳公主人虽出来了,心却丢在了无忧阁。

  “是的,妾身亲眼见过。”

  “男的?”

  “当然,与那宋墨年纪相当,面相差了点儿,个头也矮了半寸,但据说他们感情深厚得很。”所以公主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

  但寻阳公主偏不死心,她将手臂从朱氏身前抽回,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弯起鲜红的嘴唇幽幽一笑:“看来本宫需得好好去查一查了。”

  查一查那个相好,再查一查他们是如何滴蜡、捆绑与抽鞭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万一,她能让那宋墨浪子回头呢?

  无忧阁里。

  待公主与朱氏一离去,柳婉便屏退了下人,独留下宋墨,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后,又转身去虚掩了殿门。

  “小墨,你以前睡觉还要受那等刑罚吗?”语气好心疼好担心哟,还带着生怕伤了他自尊的小心翼翼。

  明明是那样痛苦的事,为何还会“喜欢”呢?她不懂,但也没敢直接问出口。

  宋墨一哽:“……”这要怎么解释呢?

  他信口胡诌而已,以前那个变态宋宇辰便常在宫里如此欺凌宫女,弄得宫女们人心惶惶,他刚不过是想借此吓退寻阳公主。

  宋墨移开了视线,挺拔的身姿转过去,背对她,提起茶壶倒茶:“姐姐,我就是想吓吓公主,让她收起这份儿心思。”

  “为何这样就能吓住公主呢?”这滴蜡、捆绑、抽鞭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刑罚?

  小淑女的眉毛皱成了一坨,还是不懂,好奇心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宋墨抿了抿唇,白皙如玉的手指在茶盏上摩挲,不知该如何解释。

  事关男女之事,作为男子,没吃过猪肉看多了猪跑,自然是知晓一些的;可作为女子,成日被关在深宅大院,怕是还一窍不通。

  宋墨扶了扶额,瞄了一眼那个脑子被堵住的人,继而视线移开,压低了声音,“姐姐,我没有喜欢……那些。”说完耳尖都红了。

  如饥似渴的柳婉:“你不喜欢那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何非得那样说才能吓退公主。

  顿住片刻,她突然脑子一激灵:“莫非,你们男子与男子相爱,睡前就会那样……那样折磨人?”

  瞧,她也不是一窍不通呢,还是通一点点的。

  “姐姐我真的没有喜欢那些!”少年像被踩着了尾巴的豹子,语气有点冲。

  一点也不相信他不喜欢那些的柳婉:“好,那我以后再也不提了,保证再也不说那些了。”提这个是揭他私隐呀,他会生气呀。

  宋墨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柳婉,五官里有一种精雕细琢的矜贵,黑亮的眸子中颤动着细碎的光,里面全是柳婉的影子。

  他好烦啦,为什么每次撒个谎,都像落入一个大坑里,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姐姐。”他看着她,问得一本正经:“若是公主执意要与我婚配,你觉得可行吗?”

  想试试她心里是否有他,只要她说一句“不行”,哪怕是表现出一丁点的不痛快,他都立马会雀跃起来。

  但……

  柳婉面色异常平静,还端方地在檀木椅上坐下,不急不徐地问:“小墨,你是不想要无缰了吗?”

  宋墨:“……”他觉得她念无缰的次数远超过念他的次数,心头好堵!

  “你这样做,无缰会很伤心的。”她又补了一刀。

  “如果无缰也同意呢,你觉得如何?”

  “无缰不可能同意。”她又不傻,话本子里争风吃醋的戏码多了去了。

  “姐姐,我是说如果。”他语气有些急,想知道她到底同不同意他与别人成亲。

  柳婉无奈地看着俊朗的少年,语气温温柔柔的:“小墨,这世界没有如果。”她从不想“如果”的事。

  “哦。”少年脑袋耷下来,有些泄气,“那我先回屋了姐姐。”他想静静。

  “嗯。”

  夜间,寝殿里。

  春杏一边剪着灯芯,一边絮絮叨叨:“依奴婢看,若寻阳公主以后真能对咱们公子一心一意,这也是门好亲事。”

  柳婉正端坐在铜镜前,由着冬梅给她卸妆发,没吭声。

  “郡主,您说,奴婢说得对不对?”

  柳婉从铜镜中看了一眼春杏:“你何以觉得这是门好亲事?”

  春杏几乎毫不犹豫:“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寻阳公主,圣上的亲妹妹呢,而咱们公子是谁,不过是个来自民间的孤儿。”她将声音压低:“说白了,这是高攀。”

  冬梅听不下去,白了她一眼,示意她住嘴。

  但已经晚了,柳婉从铜镜前转身,美艳的小脸板起来,盯着春杏,“小墨乃是我的弟弟,‘高攀’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她难得这么严厉板正一次,春杏立马老实了,扁了扁嘴:“奴婢知错了郡主,以后……再不说这种浑话了。”

  柳婉这才转身重新对着铜镜,好大一会儿没吭声。

  呵,就那寻阳公主,还高攀?

  寻阳公主不只成过一次亲,且在年岁上还大了宋墨一轮,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不只性子跋扈,蛮横无礼,对感情也是招三暮四,驭男无数,明显非贤妻人选。

  若硬要说“高攀”,倒是那公主高攀了小墨才对。

  小墨年轻,相貌好、身量高,性子也温驯,日后等腿上的毒解了,再去谋个一官半职,不会比京都这些纨绔公子差。

  对比娶寻阳公主,他还不如守着无缰。

  只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柳婉不会宣之于口而已,免得惹来祸事。

  此时的北阁里,宋墨窝在太师椅里,盯着腰间小淑女送的香囊盯了许久。

  继而又起身,从案桌上拿起画卷,徐徐打开,11岁的小柳婉笑吟吟地出现。

  他抬臂,如玉手指轻轻抚摸画上的姑娘,眉宇间的那缕愁绪终于缓缓消解,嘴角扬起来,自言自语:“没想到你还挺倔强嘛。”也挺难搞!

  他将画卷挂到一侧墙壁上,立于画前,对着画中的姑娘喃喃道:“姐姐,其实我不好男风,当初撒这个谎是为了骗住你母亲。”

  不行,这样说太直接,她压根不会信。

  宋墨来回踱了两步,再次对着画上的人儿低喃:“姐姐,若是我不好男风,你会喜欢我吗?”

  还是不行,会吓着她。

  他扶了扶额,绞尽脑汁,“姐姐,其实无缰是我的护卫,不是相好,哪怕我真好男风也不会喜欢无缰这号人。”

  屋顶的无缰:“……”凭什么不喜欢他,他比谁差了?

  刘逍半蹲在无缰旁边,已憋笑憋得口眼歪斜,早失了翩翩公子的风范。

  “你说咱们三皇子是不是已经魔症了?”无缰从屋顶的小孔里缩回了头,一脸的丧气。

  刘逍从牙缝溢出一声低笑:“我怎……”

  话未说完,只听“呯”的一声脆响,一枚利器从屋顶的小孔飞出,直接击在了刘逍的额角,又打了个旋儿,击中了无缰的肩膀。

  两人皆痛得“哎哟”一声,身体失衡,双双从琉璃瓦上滚下来,落到了北阁大门前的空地上。

  刚刚爬起来,便见宋墨已站在了北阁的台阶上。

  莹莹夜色下,少年迎风而立,衣袂飘飘,乌发飞扬,一身贵气与一身杀气交织,即像无恶不做的罗刹,又似君临天下的帝王。

  两人都吓得慌了神,一时喉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宋墨提起长腿,负手徐徐下了台阶,舔了舔牙:“胆子挺肥的嘛,竟敢偷听本公子的墙角。”

  无缰想说不是墙角,是屋顶,且还不只偷听,也偷看了呢,但不敢说。

  “公子,我们不是有意的……”明明就是有意的,有机会下次遇到,还是想偷听偷看。

  “公子,我们是有要事向您禀报,在耳房没寻着您,便一间一间屋子找,总算在这屋顶找着了您。”刘逍解释得一脸谄媚,额上起了个大包。

  宋墨睥睨着地上跪着的黑幽幽两坨,警告道:“下次再有此行径,别怪本公子不客气。”说完甩了甩衣袖,转身往屋内走。

  黑幽幽的两坨从地上爬起来,仓皇地跟着进了屋。

  烛火下,三人围坐。

  宋墨面色冷峻,黑亮的眸子里媚态没了,全是杀气,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看来宋宇辰也想到了,我并没有死。”

  “宋祁轩没回周国,二皇子肯定是要起疑心的。”无缰诺诺道,脑中蓦地闪现出主子烧死亲叔父的场景。

  “他这招也够狠,先是接手无双阵,接着以梁国挟持您的名义来伐梁,既能挑起战事,又能让您在梁国也待不安生。”刘逍眉头微蹙。

  “看来太子落败了,不然皇上又怎会将无双阵全权交给二皇子,让他来伐梁。”无缰抿了抿唇。

  宋墨眉头微敛,眸中的光又变成了坟头的鬼火:“恐怕落败的不只是太子。”

  无缰与刘逍齐齐将目光投向他。

  “还有父皇。”他说完阴冷地扬起嘴角,笑了。

  二人不寒而栗,这皇家表面看上去光鲜,内里却如同一座地狱,在这地狱里,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

  无缰觉得二皇子实在是太坏了,他担心主子的安危,“属下倒有个点子,让公子在梁国不只待得安生,还能享尽荣华富贵。”最好能躲过那二皇子的谋害。

  宋墨扫了他一眼,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你能有什么好点子?”

  无缰嗫嚅着:“寻阳公主不是想让您做附马么,您不如就从了她,到时谁会想到,让他们闻风丧胆的无双魔头竟就是附马爷。”

  说完他还得意地嘿嘿一笑,看他多聪明,想出的点子多好。

  无双魔头宋墨:“……”脸比屋外的天还要黑!

  另一厢,寻阳公主这次是动了真心,发誓要将那个倾国倾城的宋公子弄到手。

  绞尽脑汁思量一整晚,决定暂时兵分两路。

  一是派人去调查宋墨及他那个相好,二是得提前去给梁仁帝知会一声。

  告诉他,她想成亲,想娶郡主认下的那个义弟。

  梁仁帝一向疼她,必定会下旨赐婚的,到时圣旨一到,那宋墨哪还有胆不从?

  至于什么滴蜡捆绑抽鞭嘛,她自然是心里发怵的,大不了到时多安排些府兵,时不时地将那宋墨唬一唬。

  床第间那点事儿,怎能净由着一方的意愿来,好歹她也是一朝长公主。

  心里有了算盘,寻阳公主着力收拾了一番,坐上轿辗进宫。

  才行至太和殿门口,便被太监李德伸臂拦住:“长公主,圣上正与臣子们在议事呢,现在怕是不方便见您。”

  “不方便?”她向来在太和殿进出自由,哪怕她哥再忙,也定不会拂了她的脸面,今日倒是第一次吃这闭门羹。

  “李德你抬眼看清楚了,你拦下的是谁!”

  李德苦着脸,拱手讨饶:“奴才哪能不知道长公主大驾,只是今日特殊,实在是情非得已。”

  寻阳公主咬了咬牙,脸都气白了:“本宫倒想听听,今日怎么就特殊了?”

  李德也不隐瞒,压低了声音:“禀长公主,边关告急,说是周国要打过来了,圣上今日都气得摔了几副茶盏了,屋内的臣子都吓得战战兢兢,您现在进去,奴才讨不着好,您怕是也……”也讨不着好。

  寻阳公主再跋扈,也不是个没长脑子的,眼下她正要求着梁仁帝呢,确实没必要在他火头上惹他。

  “那我去旁边的暖阁等等。”寻阳公主朝殿门口张望了一眼,不甘心地转身朝旁边的暖阁行去。

  李德松了口气,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此时太和殿里。

  梁仁帝气得面色泛白,眼尾的皱纹更明显了,“你们一个个的,成日里只知拿着朝廷的俸?逍遥快活,眼下国难当头,却没一个人能想出点子来,要你们何用。”

  又是一副茶盏摔落在地,“呯”的一声响,吓得伏地而跪的一群臣子瑟瑟发抖。

  梁国内乱多年,能用的军队屈指可数,关键是还国库空虚,要与周国打仗,首先得有银子,这银子从何而来?

  国公爷卓明达战战兢兢开口:“圣上,这仗,还是不打为好。”

  “你以为朕想打仗?是周国污陷咱们挟持了那个无双魔头,让咱们交人,你不想打仗,就得把人交出去,交谁?”

  跪伏在地的臣子没一个人能答出来。

  殿内沉静了半晌,内阁学士曹博低声发问:“那个……无双魔头究竟是何人?”

  文臣自然不知晓无双魔头的厉害。

  梁仁帝闻言一声冷笑,无力地坐回到了龙椅上,“竟还有人不知无双魔头是谁,朕当真养了一帮废物,鲁宽,你来讲讲无双魔头的来历。”

  “臣遵旨。”建国侯鲁宽直起上半身:“无双魔头乃周国一员猛将,身怀无双剑绝技,无人能敌,其麾下的无双阵法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杀人于无形,更是无人能破解,周国能顺利地吞并南蛮、东越及西川国,全是仰仗无双魔头的功劳。”

  “既……既然如此厉害,周国皇子又怎会毫无根据地污陷咱们虏了无双魔头呢,哪怕真想虏他,也没那本事虏啊。”曹博是个较真的人,他想不明白。

  梁仁帝接了话:“檄文里说,这无双魔头受了伤,咱们是趁虚而入。”

  国公爷卓明达再次开口:“咱们派往周国的探子也曾传来过消息,称周国皇室内斗得厉害,几位皇子皆想将这无双阵收入自己麾下,估计正因为如此,那无双阵头领才会受伤,被驱逐。”

  “什么头领不头领,就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鲁宽向来与卓明达不和,故意挑刺。

  卓明达白了他一眼,没吭声。

  “那是否……是否可以找个与无双魔头长相相似的人去交差?”曹博觉得自己这个点子不错。

  鲁宽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无双魔头的长相,每次出现在战场,他皆是戴着面具,确切地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究竟是谁。”

  这就很难了,连弄个冒牌货的路都给堵死了。

  “说不定这只是周国讨伐咱们的一个借口,或许那无双魔头压根没受伤,正好好地待在周国境内呢。”是兵部尚书张烨的声音。

  一人一个意见,梁仁帝愁得一脸颓丧,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郭指挥使,你布下暗网,查一查近期出现在梁国的可疑男子。”不管真与假,先得查一查再说。

  “张尚书。”梁仁帝看向张烨,“最好不打仗,但万一打仗,你那里要有准备。”

  张烨苦大愁深:“圣上,兵部一动,得要银子呀。”银子哪里来?

  梁仁帝一双鹰眼扫向户部尚书李卫:“李尚书,银子的事,你来想想办法。”

  李尚书一张脸比锅底还黑,他能想什么办法,难道去抢?“皇上,臣……”

  话未说完,梁仁帝便及时堵住了他的话头,“朕乏了,想歇歇,你们都退下吧。”

  脸如锅底的李尚书:“……”

  一众臣子这才从地上站起来,躬身鱼贯退出了太和殿,队伍最后面跟着黑脸的李尚书。

  待众人一离去,寻阳公主便再也忍不了了,甚至等不及李德通传,便直接杀进了太和殿。

  “皇兄,这次你怎么着也要为我做主。”寻阳公主一见着梁仁帝,语气里便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梁仁帝疲惫地摸了摸眉心,慈爱地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妹妹,“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寻阳公主也懒得拐弯抹角:“我想成亲,与郡主的义弟,叫宋墨,你给下个旨吧。”

  梁仁帝往龙椅上一靠,莫名地盯着寻阳公主:“你想成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寻阳公主点头。

  “叫宋墨?什么来头?”

  寻阳公主认真作答:“郡主的义弟,出身民间,但人很好,我很喜欢。”其实是人的长相很好,但她不敢直接说,怕皇兄骂她。

  “不行。”梁仁帝想也没想,一口拒绝。

  若放在平时,他都随了她了,谁叫她喜欢呢,但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战事在即,需要用人的地方太多,他需要用姻亲绑牢了这些臣子的心。

  “为何不行,皇兄莫非想让妹妹守寡一辈子?”寻阳公主说着还真落下了泪珠子。

  “你那叫守寡?”养在府邸的面首都快排到城外去了,“这次由不得你任性,两日后,朕会在宫里安排适龄世家公子与宗室女子议亲,届时你也过来挑选夫婿。”

  寻阳公主哭得戚戚哀哀:“除了那个宋墨,我不想要别的夫婿。”

  “那你也干脆别做这个长公主了。”语气格外冷硬。

  寻阳公主擦拭泪迹的手僵住,面色微微一怔,皇兄虽一向宠她,但在大事上,他也一向冷血无情,不然怎的坐上了这把龙椅。

  “皇兄,两日后我已经与人约了去……”去打马球。

  话被梁仁帝拦腰截断:“两日后你必须要来,作为长公主你得带好这个头。”他说着饮了一口茶水,垂下眼眸,“退下吧,朕乏了。”

  寻阳公主满腹愁绪地离开了太和殿,寻思着怎样才能让那宋墨也参加两日后的议亲大会,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法子。

  北阁的宋墨压根不知寻阳公主背后的这些动作。

  午间小憩的时间,他正在屋中的天井里练功,北阁的院子大,屋子也空旷,很适合他遇尔练练拳脚。

  午后的烈日从天井上方漏进来,在地砖上泼了一片金黄,少年上天入地身如蛟龙,其速度快如闪电,除了听到阵阵衣袂声,压根看不清那飞速穿梭的身影。

  在身影四周,是片片闪烁的寒光,与那天际的金色阳光猛烈撞击,刺得人眼花缭乱。

  小厮映寒躲在廊柱下睁大了眼睛细看,想看清那闪出寒光的物件究竟是不是一柄剑。

  倘若是剑,怎的每次宋公子练完功,那剑就消失了呢?他想不通。

  眼下,整个空旷的北阁也就他一个人在伺侯。

  柳婉倒是送了好几个婢子小厮过来,但宋墨仅留下了映寒一个,他不需要太多人伺候,麻烦。

  映寒对自己这位新主子是又敬又怕,总觉得这宋公子除了对郡主温柔,对旁人皆是一副阴沉冰冷的样子,有时甚至是杀气腾腾,他看着心里就怕。

  好在,新主子要求少,除了让他干些洒扫的活计,几乎没给他安排另外的活,且天一擦黑就让他回屋歇息,他表示很满意。

  “映寒,你将天井收拾一下,收拾完回去小憩。”宋墨刚练完功,嗓音里还带着此许喑哑,走上台阶,眼也没抬,随口吩咐。

  映寒慌忙低头应“是”。

  宋墨出了一身汗,在盥室洗漱完毕后进了自己的寝殿,殿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在离屏风不远处,还置了一扇硕大的铜镜。

  他站在铜镜前,转动手腕,袖中的铁链如游蛇一般滑出,继而在他腕间轻轻旋转。

  少年眸中溢出一抹凌厉的冷光,阴沉沉的,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杀气。

  没人知道,无双剑并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条铁链。

  却因其够快、够利,又总被人看成是剑!

  呵,既然宋宇辰杀过来了,那他便让他没命再回去。少年面无表情地打开案几上的糖盒,拿了颗糖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