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不解契>第72章 纾慰

  或许当真已是回光返照,夜雪极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吼完了这么一大长串之后,便再也发不出人声,喉咙里像一根漏风的破笛管,随着艰涩的呼吸发出吭哧吭哧的枭鸣。

  陈悭忙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焦急地劝道:“陛下,您莫再说话了,龙体要紧……”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也明白皇帝是不行了,而他自己又知道太多秘密,不仅命不久矣,死前可能还要遭到新帝的严刑逼供,无论招还是不招、说实话还是不说,下场都极为凄惨。又想到他自小就跟随皇帝,眼见着他从一个非嫡非长、毫不起眼的皇子一步步走上帝位,一面辛勤持政,维护着国泰民安,一面还要抗衡权臣,争取着皇权尊威,可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自己的皇后和皇子没有一个理解和支持他,重伤垂死之际还要挨个过来对他横眉竖目、冷嘲热讽,顿时心生愤慨,又悲从中来,忍不住老泪纵横。

  夜雪焕缓缓吐出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燥意,淡淡说道:“父皇说儿臣从未离开过母后的庇护,儿臣无法反驳。说蓝儿是母后的棋子,儿臣也只能认。但儿臣想请父皇弄清楚一件事。”

  “儿臣不要皇位,并非是因为蓝儿。”

  他上前几步,站到了龙榻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夜雪极,“儿臣知晓,身在皇位必有诸多无奈,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儿臣自知不才,不敢妄论父皇的为君之道,更不敢断言自己能比父皇做得更好,所以儿臣情愿知难而退,免得将来被迫做了什么后悔终生的选择,还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对的,是为了大统大义,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南宫雅瑜一眼,嘴角勾起了锋利的弧度,“儿臣只是不想……变成父皇这样的人渣。”

  南宫雅瑜轻笑出声,夜雪极瞪圆了浑浊的双眼怒视着他,浑身发着抖,却没有力气斥责他出言不逊。

  陈悭尖声喝道:“三殿下,请您注意言辞!”

  “父皇方才说儿臣口中无半句真话,那儿臣就与父皇说一说心里话。”

  夜雪焕无视了这老太监,铿锵有力地说道:“儿臣在西北戍边九年有余,从未让边蛮踏入国境一步;自接帅印以来,一直严束军纪、苛惩贪腐,从不滥权欺民,从不骄奢淫逸。儿臣上无愧于祖宗遗训,下无愧于苍生百姓,唯一的一点执念,也不过是想和蓝儿长相厮守。敢问父皇,这天下间,谁有资格对我说个不字?!”

  “儿臣可以破坏父皇的计划,也同样不惧母后的局!”他微眯着一双明锐的凤目,语气并不激昂,可字字句句都如同利箭一般直刺人心,“没有人可以动我的蓝儿,便是母后也不可以!”

  夜雪极咧开嘴无声地笑着,对他嗤之以鼻。

  “陛下如今再提楚姐姐,有何意义呢?”南宫雅瑜悠然呷了口茶,清雅的嗓音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反而显得十分突兀,“陛下不过是因为对楚姐姐有愧,才会与她有此一诺,何必说得好像是给了容采多大的恩惠一般。”

  “容采心中有所求,亦有所不齿,所以他敢拼敢赌、敢抢敢争。陛下呢?”她抬眼看着皇帝,缓缓笑开,“容采敢说自己无愧于天地,陛下敢吗?”

  皇帝脸色微变,恨恨地盯着她,如同一条离水将死的白鱼,嘴巴费力地开合,却依旧发不出声音。

  “陛下自然是不敢的。”南宫雅瑜的笑意愈发浓烈,“毕竟当年,文……”

  “你住口!”

  夜雪极怒目圆瞪,生生吐出一口紫黑的淤血来,这才终于吼出了声。陈悭忙拿帕子给他擦拭血污,急得手足无措,奔出去喊太医。

  南宫雅瑜也不拦他,淡声说道:“臣妾也不想提这些陈年旧事来让陛下伤心,只是好教陛下知晓,就算是只兔子,被踩疼了尾巴,那也是要咬人的。”

  她看似是在拿夜雪焕说事,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皇帝连她唯一的嫡子都想杀,那他们之间便再无情分可言了。

  “你……你们……都给朕滚!”

  南宫雅瑜闻言起身,走之前还要落井下石:“在臣妾看来,陛下的皇子们都是好孩子,夜雪氏的江山必能安稳繁荣。所以……陛下就安心地上路吧。”

  夜雪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仰面躺在床上,似乎又昏了过去。陈悭领着一群太医匆忙入内,转眼就把龙榻团团围住;南宫雅瑜看也不看,漠然往殿外走去。

  夜雪焕跟在她身后,从几个太医挤挤挨挨的脑袋之间最后看了皇帝一眼——那眼角处如蛛网般爬开的皱纹之间,竟隐有泪痕。

  他其实隐约能明白南宫雅瑜那个未说完的“文”字所指为何。

  所有后妃之中,诞下皇嗣的只有五个,其中四个都出自权臣家族,唯有夜雪权的母妃文氏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太医苑女史。如果夜雪极的目的只是利用皇子来反噬各自的母家,以此来削弱外戚、巩固皇权,那文妃就该像其他低位的嫔妃一样,无法诞下子嗣。

  文妃去世时,夜雪焕甚至都还没出生,夜雪权自小就与他一道在楚后膝下长大。宫里的老太监宫婢都极少提及文妃,夜雪权年幼时还会拉着楚后问一问,稍稍年长后就再不提起,仿佛这个人就从未曾存在过。

  南宫雅瑜能用文妃来刺激夜雪极,说明文妃于他而言的确是特殊的存在,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否则文妃不至于成为一个禁词,夜雪权也没这个殊荣由皇后来抚养。

  这当中很可能还有一段深宫秘辛,只是如今谁也不会知晓了。

  夜雪权此次会参与其中,只怕也并非事出无因;皇帝会落到如此境地,也很有可能还有他一份功劳。

  堂堂帝王,膝下的皇子个个恨他,何其悲哀。

  南宫雅瑜出了内殿,夜雪薰立时便上前扶住了她,又朝她身后的夜雪焕眨了眨眼。

  夜雪焕视而不见,心想一会儿必要把这小子抓去问问,究竟是和皇帝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才能把他和夜雪渊都衬托成“大孝子”。

  “陛下刚醒,尚需静养,莫要打扰他休息了。”南宫雅瑜抚着眉心,方才那三言两语把皇帝气到吐血的架势荡然无存,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弱模样,“本宫也乏了,今日就先散了吧。”

  一旁的小太监替她出去传了话,门外的嫔妃纷纷称是退去,唯有小楚妃恨得牙都痒痒。皇帝昏迷期间一直是她在照顾,好不容易醒过来,居然又被气晕了,她的五皇子连面都未能见上一面。

  夜雪镜才是吓得六神无主,他年岁尚小,与皇帝、与上面四个皇兄都不很亲近,那些朝堂和后宫里的凶险龌龊都还没有展现在他面前,还天真地以为皇宫是天下间最安全之处。陡然间一场宫变,宫里头死伤成片,皇帝垂死之际,他的皇兄们没有任何忧虑着急,夜雪权和夜雪薰冷漠麻木,夜雪渊在里头大吼大叫,等轮到夜雪焕进去,又换成皇帝在里头大吼大叫,哪里有半点父子之情。

  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接触到所谓的人情冷暖,可他并不懂得其中的因果和是非,只觉得无比害怕;一听南宫雅瑜说可以走了,立马就拖着他母妃想要离开,根本也不敢去看他父皇。小楚妃着实恨铁不成钢,却也别无他法,给南宫雅瑜行过礼之后,不甘不愿地带着夜雪镜回去了。

  南宫雅瑜喊了夜雪渊和夜雪焕去自己的青璇殿用午膳,大致与他们交代了太医先前的判断,并告知这诏书一共四份,她手里一份,夜雪渊和夜雪焕各一份,还有一份在皇帝自己那里,是要留在百官面前宣读的。

  他谁也不信任,也自知自己不被信任,所以才一式四份,好让所有人都放心。

  夜雪焕心中有数,南宫雅瑜一直在内冷眼旁观,几个皇子与皇帝说了些什么,她都一清二楚;尤其是当日御书房里的详情,她应该也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到底还要给皇帝留几分颜面,有些事她必然不会说出来,他二人也都识趣地不过问,何况其实也不感兴趣。

  皇帝既已留了诏书,接下来的事就都好办了。午膳之后,夜雪渊先行离去,夜雪焕把夜雪薰喊到一边,问他究竟与皇帝说了什么。

  夜雪薰耸耸肩道:“还能说什么。我祝他早日康复,他非要说我心里在咒他早死,那我只好祝他一路走好了呗。”

  夜雪焕:“……”

  真不愧是南宫雅瑜生出来的嫡子。

  回到荧煌殿,就见蓝祈正坐在书案边,手里捧着药碗,虽是凑在嘴边,却明显在走神,好半天也没喝进去一口。夜雪焕刻意放轻脚步,无声地遣退内侍,一点点靠近过去,蓝祈竟也未曾察觉。

  “在想什么?”

  略带调笑的低沉嗓音冷不防响起,蓝祈猛然回神,险些把药碗都打翻了,还是夜雪焕从身后扶住了他的手。

  蓝祈回头看着他,眼中满是问询之色。

  夜雪焕当然知道他方才出神都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他想问什么,可他偏就不想回答。瞥了眼碗中剩余的一点药汤,故作不悦道:“喝个药这么不乖。非要等我回来喂你?”

  蓝祈还没来得及辩解,夜雪焕就将药汤一口含了,捏过他的下巴,嘴对嘴地哺了进来。

  他有些讶异,在夜雪焕身边这么久,不是生病就是进补,其实就没断过药,但夜雪焕从未像现在这样喂药给他——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没有过。刚从太微殿回来就行为有异,必是心情不佳;蓝祈也不想着问了,乖乖咽下药汤,又将满是苦味的舌尖伸过去,任由他轻轻舔咬吮吸。

  夜雪焕感觉到他的主动,却反而放开了他,装模作样地蹙眉抱怨:“太苦了。”

  蓝祈双颊微红,从案上的小碟里取了块糖放入口中,嘟起嘴示意他来亲。夜雪焕笑着在他鼻尖上啃了一口,继而含住他的唇瓣,舌尖探进去舔*翻搅,时不时把糖卷入自己口中,再重新哺喂给他。

  一块糖在两人唇齿间递来递去,逐渐化开成甜腻的津浆,把四片唇瓣都染得湿漉漉、亮晶晶的,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盖去了先前残留的苦味,也抚平了夜雪焕心中的焦躁。

  他实在是难以释怀,似乎每一个知悉当年内情的人都会告诉他,蓝祈只是一枚棋子,已经被楚后安排好了结局,而他根本无力改变;苏葳也好,皇帝也罢,每一个都恶毒地断言他斗不过楚后、护不住蓝祈,却又无人告知他楚后究竟想做什么。

  总有些人不把别人的宝贝当宝贝,自以为看透一切,妄图左右旁人;自己不得善终,就看不得旁人圆满。

  可最令他难堪的是,他其实也是真的没有信心,没有把握一定能破了楚后的局,还护得蓝祈毫发无损。若他有把握,他完全可以对这些谩骂诅咒一笑置之,像以往一样从容不迫,而不是在皇帝面前豪言壮语,吐露那些他从来不屑于出口的“心里话”。

  他急于向所有人宣示和证明,也急于安慰和稳定自己,把那些足以动摇他心神的疑虑不安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蓝儿……”他捧起蓝祈的脸颊,“你会不会怨我?总护不好你,让你染病受伤。”

  “我早就与你说过,我是个卑鄙自私的人。”蓝祈伸手圈住他的后肩,闷声说道,“我情愿为你染病受伤,如此你才会更加宠我疼我,才会更加放不开我。若有一日你不疼我、不要我了,我情愿去死。”

  他又往夜雪焕怀里缩了缩,赌气一般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就死在你怀里,让你只要抱着别人就会想起我,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夜雪焕低声笑骂:“小白眼狼,这般歹毒。”

  “所以我不会怨你。”蓝祈抬头亲了亲他的下颌,“我只会向你索取更多。我为你受的苦,你都要好好地记着、好好地补偿给我才行。”

  “你啊……”

  夜雪焕忍俊不禁,狠狠将他揉进怀里。似乎无论他因何而迷惘彷徨,蓝祈总有法子安慰他。不会和他说什么不求回报,对于他给予的锦衣玉食也都坦然接受,知道怎样才不会给他加重负担。

  嘴上说着要索取更多,其实也不过是在撒娇耍赖,而且还撒得极有分寸技巧,每每都让他无可奈何,却又不会有半点为难。

  他的小猫儿是如此生动鲜活、如此聪慧机敏、如此乖巧可爱,会为他化解危机,与他同甘共苦,他想不通为何总有人不把他当人看,硬要说他只是一枚棋子,好像能用完就扔一样轻巧简单。

  ——就算蓝祈当真只是一枚棋子,他也非要争上一争;楚后若是不乐意,那就让她落道雷下来,把他二人一起劈死算了。

  夜雪焕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幼稚想法逗乐了,可他自己也明白,他是真真切切地爱到了骨子里,才会变得如此不顾一切。

  那一刻,他心底不可抑制地涌上来一股深沉的爱意……以及欲求。

  “午膳可有好好吃?”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蓝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脸上不禁一红。

  “既是吃饱了,那就有力气办事了。”

  夜雪焕将他一把抱了起来,径直压在床上,俯身在他仍有甜味的唇瓣上啃咬。

  他曾经气恼蓝祈试图用肉体上的欢愉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可如今他自己也是如此,用这种方式在蓝祈身上寻求宽慰。

  但他可以原谅自己偶尔的放纵——虽然最近放纵得有点多。

  “轻……唔……轻些……”

  蓝祈嘴上哼哼唧唧地埋怨着,腰身却不由自主地挺了起来,企图把自己身上最舒服的地方全都送到他手里。夜雪焕就喜欢他这副假作无辜的放浪模样,随手将他衣带挑开,沿着颈线吻到锁骨,又在胸口流连了一圈,这才慢慢除下他的裤子,果然发现他腿间那秀气的小东西已经羞答答地抬了一点头。

  蓝祈颤巍巍地分开腿,露出了腿根处一圈清晰的牙印,把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烙印主动展示出来,用温驯又臣服的姿态,向他表达着倾慕和渴求。

  “容采……”

  这几日天寒地冻,蓝祈的风寒总不见好,嗓子一直哑哑的,还带着些瓮瓮的鼻音;这种时候绵软地喊着情人的名字,就更有了某种性感而诱惑的味道,听得夜雪焕情动不已,捧起他两条白嫩的大腿,在那圈自己留下的牙印上细细地亲了亲,又将他腿间的粉茎含入口中。

  蓝祈紧绷着后腰,这次倒不喊不要了含含糊糊地唤着“容采”,眼里泛着细碎的水光。夜雪焕没有太多心思逗弄他,只将前后都稍稍润了润,就从床头的小柜中取了脂膏,手指探到身下疏通扩张。

  他连日忙碌,蓝祈也病着,未曾好好亲热;可蓝祈的身子早已被开发熟透,刚进去时还又紧又涩,没一会儿就开始絮絮地出水,湿湿软软地缠了上来。蓝祈脸上泛着潮红,嗯嗯哼哼地伸出手臂,手指堪堪够到了他的脖子。

  夜雪焕会意,腾出一只手托起他的后背,由得他替自己宽衣解带,从外袍脱到里衣、从肩膀抚摩到下腹,再犹犹豫豫地去解他的裤带。

  “这么等不及?”

  夜雪焕笑容玩味,手下更加用力,刻意扣着穴心反复碾磨。蓝祈腰都被他玩软了难耐地在他身上蹭着,小声催促:“进来……快些……”

  “方才让我轻些,现在又催我快些。”夜雪焕撤出手指,却不急着进去,炙热的肉杵在他臀缝间来回摩擦,压低了声音调笑,“宝贝,你到底喜欢我怎么做?”

  “……都喜欢……”蓝祈都被逼出了些哭腔,埋在他颈窝里呼呼地喘息着,“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这当真是一句太过热切的表白,夜雪焕委实有些把持不住,重新将他压在身下,额头抵着额头,哑声呢喃:“说这么可爱的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你舍不得的。”蓝祈半眯着眼,微翘的嘴角边勾着两颗梨涡,甜软里带着几分傲慢的味道,“你舍不得我吃苦的。”

  夜雪焕被他一语戳穿,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他如今是真的拿蓝祈没办法,这小猫儿一日比一日嚣张,在床上也一日比一日放得开,都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了。他虽然心里喜欢得紧,但也绝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让蓝祈反客为主。面子问题都还在其次,他已经把蓝祈宠得太娇纵了,再不给点教训,这小东西怕不是都要翻了天了。

  不给他点苦头吃一吃,岂非下不来合了。

  “我自是舍不得你吃苦……”他咬着蓝祈的耳尖,低哑的嗓音里暗藏着某种危险的意味,“……可也架不住你自讨苦吃。”

  话音未落,猛地就拉开了蓝祈的双腿,怒涨的欲望直挺挺地齐根没入,甚至还将他的臀瓣往两边分开,用力往更深处探钻。

  蓝祈猝不及防,哪怕已经身心契合,哪怕他无条件地信任着身上这个人,可被进入到那么深的地方,柔软的内部被强行撑开,毫无抵抗之力,那种任人鱼肉的感觉总会让他本能地害怕,总要被紧紧抱着才能安心;然而夜雪焕今日却偏不抱他,双手握着他的膝弯压到肩膀处,大开大阖地顶弄抽送,每一下都重重撞到穴心上,像是要弄坏他一般凶悍强势。

  蓝祈整个人几乎被拦腰对折,腰腹以下完全悬空,无处发力,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晃着小腿,不住摇头求饶:“不、不要……慢、啊……啊啊……”

  就连声音都被顶得断断续续、不成语调,很快就只剩下了破碎的呻吟,又被他自己咬着手指堵住,变成了暗哑的闷哼,不断掉落的眼泪在枕头上洇成了两团小小的水渍;然而这无助的模样却没能换来半点同情,夜雪焕让他自己抱住腿,腾出双手来托起他的臀瓣,将他的腰抬得更高,一边自上而下地进攻,一边低低笑道:“今日非把你肏射出来不可。”

  蓝祈呜咽着摇头,夜雪焕微笑道:“不是你自己说怎样都喜欢的么?这就不作数了?嗯?”

  “你……”

  蓝祈又一次自掘坟墓,此时再伶俐的口齿也救不了他,只能乖乖抱着腿,努力收缩着酸涩发麻的内壁,讨好着那根作恶的凶器,可怜兮兮地讨饶:“你饶了我吧……我受不住……”

  “羞什么,又不是没试过。”夜雪焕显然不打算放过他,明明都忍得满头是汗了,却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一般,进出得愈发暴烈,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蓝祈自知今日难逃一劫,自暴自弃地放弃挣扎,腰肢也跟着摇动起来。他的确有过不止一次单靠后面高潮的经验,但那往往都是在连番攀顶之后,快要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何况越是被这样要求,他越是无法放开享受,明明已经腰身紧绷,前面也哆哆嗦嗦地吐着透明的汁液,可偏偏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就是无法痛快地高潮。

  夜雪焕也怕憋坏了他,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帮帮你好不好?”

  蓝祈还以为他终于大发慈悲,忙点了点头,甚至毫无尊严地夹了夹屁股以示讨好;结果夜雪焕只是从床边捡了件衣服扯过截袖子,把他的眼睛盖了起来。

  “眼睛看不见,你就更敏感些,是不是?”

  蓝祈彻底无语,却又无法反驳,不由自主地想起唯一一次在浴桶里的缠绵,身体就自发地回味起了那种在黑暗中被完全支配、身不由己的强烈快感,所有的感官瞬间就集中到了下身,只觉得自己体内变得更湿更热,穴心也被磨得更酸更涨,尾椎附近泛起了熟悉的酥麻感,竟是真的快要临近绝顶。

  他眼睛上盖的是一件里衣,布料轻薄,其实并不能完全遮挡视线,依旧能看到身上那个模模糊糊、晃动不止的人影。可他看不清那双澄明的凤目,身体无所依托,就好像只是被刺激着敏感点,随随便便被人肏到了高潮,心中莫名就空落落地难受起来,也不肯好好抱着腿了,伸手朝着那道人影胡乱地抓着,哀哀地求道:“容采……你抱抱我……”

  夜雪焕见他嘴都扁起来了,知道他是真的委屈了,顿时就有些心疼后悔玩得太过,忙将他后腰放平,俯身将他圈入臂中,柔声哄道:“乖宝贝,不哭了,我抱着你呢。”

  蓝祈的四肢立时就缠了上来,紧紧攀附在他身上,贪婪地汲取着他胸膛里的热度,总算找回了一些安慰,再也不肯松开一丝一毫。

  夜雪焕干脆抱着人坐了起来,衣袖滑落下去,后面也顶到了更深处;蓝祈迷茫地抬眼,才刚恢复视线就落入了一片宠溺温柔的目光里,穴腔里就不受控制地收缩起来。夜雪焕被绞得呼吸一滞,报复一般狠狠凿了几下,咬着他的耳尖低笑:“蓝儿还是最喜欢我这样抱你,是不是?”

  “嗯……”

  蓝祈迷乱地应着,用仅剩的力气配合着在他腿上起落,濒临爆发的粉茎把两人的下腹蹭得水光粼粼,又与他交换了一个深长的吻,舌尖都被嘬到发疼,终于把自己送到了极致。

  夜雪焕也没了耐性,忍过了他高潮时的一波痉挛,便将他放回床上,从他体内退了出来,滚烫的热液全都洒在他胸腹之间,黏黏腻腻一片狼藉,有他自己的,也有夜雪焕的,随着胸口起伏一点点滴落,既脆弱又淫荡。

  若不是心疼他风寒未愈,夜雪焕真想再来一次。

  他把那些浊液抹开在蓝祈小腹上,又把沾湿的手指伸入他口中搅动。蓝祈已经脱了力,只能顺从地吸吮着他的指尖,把那些又苦又腥的玩意儿都舔干净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染上了他的味道,才总算被放过。

  他知道自己是投机取巧,实际上并未单靠后面高潮;又看看夜雪焕脸上意犹未尽的神色,再也不敢作死了,软绵绵地求道:“不要了……”

  夜雪焕失笑,扯了件外袍将他裹住,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一边在他耳边吐着湿热的气息:“乖。今日就先饶了你,下次……”

  蓝祈赶紧凑上去把他的嘴堵住,不让他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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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不及防又进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