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哑巴阿念>第8章

  翌日,阿念腰酸腿软地醒来。倦倦睁眼,瞧见邱允明睡在身侧。阿念头一回见着邱允明熟睡的模样,眨巴着眼细细地瞧了个够。邱允明鼻梁高挺,脸廓分明,薄唇上方留着淡青的胡须痕迹。他是这扬州城里响当当的一枚美男子,面容冷峻姣好。只是睡梦中少了几分逼人锐气,倒似在说,他本也就是个寻常人。

  阿念托着腮,伸出食指,隔空描摹邱允明微皱的眉头。他觉得邱允明睡得不踏实,好像有心事。偷偷伸手摸到他的手腕,为他把脉。邱允明平日用餐注意养生,以清淡为主,身子倒不似有甚么毛病,却的确是有些积劳。

  阿念轻手轻脚地穿衣下床。见天色尚早,便写了一张食疗方子送到伙房,叫他们每日往邱允明的粥里放一把薏米,几粒莲子,安眠养生是最好的。待得回到邱允明的房中,他已醒了,正由丫鬟服侍着洗漱。二人目光相碰,多了分不可言说的默契,叫阿念想起昨夜令人羞赧的放浪,脸上一热。

  邱允明仔细揩净脸,将巾子交予丫鬟,道,“怎,小大夫一大早忙甚么去了?”

  阿念笑,挨着邱允明坐了,便有丫鬟主动过来服侍阿念束发。

  不多时,便有人来送早点。邱允明尝到粥里多了一层味道,也未曾在意。二人用过早点,各自忙去不提。

  且说阿念自从那一晚自省,自觉毫无可爱之处,便为之苦恼。心想倘若能向林大哥看齐一两分也是好的。自此,阿念每晚除却研究药经,又多了件事,便是做几个起蹲,举几下实木雕花圆木凳,只盼这样能强壮起来。可惜阿念对这着实不在行,锻炼不得法,举圆凳都能闪着腰。虽无起色,却是不依不饶,风雨无阻。

  且说一晚,阿念独自在房中举圆凳。毕竟少年心性,横竖无人瞧见,姿势便千奇百怪,自得其乐。正仔细琢磨该如何锻炼,忽闻一声轻咳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身后。阿念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松圆凳直直往下掉。身后之人飞手一夺,将个七八斤重的雕花圆凳稳稳拿住,悄无声息摆回地上。

  阿念跳开几步,回身瞧见那人,方才拍拍心口,心说这人怎么不爱敲门呢!

  立在他身后的正是那林世严,几日不见,唇上生出拉碴胡渣。阿念一眼便瞧出他一脸倦容,要这铁人般的武夫露出这般落魄姿态,当是好几夜未曾睡好了。

  林世严是故意咳了一声打招呼,见阿念又被吓到,也立在原地迟疑,将手中一册书默默放到身后。阿念见他浓眉紧拧,面目严肃,只道是出了大事,忙寻了张纸来问话。岂料待他寻到了纸,再回头时,屋内空空如也,人不见了。维剩木窗大开,春风扑面而来。

  阿念,“……?”

  阿念莫名走到窗口朝外探望,刚一探出头去,便有甚么扑面而来,正打在阿念脸上。力道还不小,直接将阿念打得一踉跄坐在地上。阿念被砸得头晕,眨眨眼拾起那物一看,是一册书,还透着墨香,是刚写上的。

  眼一晃,瞥见窗口窜了个人进来,那逃没影的林世严又急急地折回来了。甫一落地,便笨手笨脚拨开阿念额发看,紧张道,“疼吗?”

  阿念揉揉脸,看着林世严那张面孔,都没脾气了。这男人逃得太快忘了将书留下,扔进来时又误伤了自己,这下再没法逃了。阿念想通了这一层,只觉哭笑不得,便笑了出来。将那册书拾起一看,画的满满一册子的小人,是一本武功图谱。

  阿念抬眼,见林世严仍在挂念他是否受伤,便摆手示意无妨。将书册在他眼前晃晃,要他解释。

  林世严不善言辞,简略道,“武谱。”

  阿念,“……?”阿念心说这东西给我做甚?坐在地上迷茫翻看那册武谱。纸页透出墨香,乃是新画的本。

  林世严蹲在阿念身侧,见他翻得心不在焉,补充道,“强身健体。”

  阿念略感错愕地抬头看他。二人目光相碰,林世严目光耿直认真,叫阿念想明白了他的用意,方才感激一笑,抬手对他一揖。

  林世严眼中映出阿念笑容,铁汉目中多了层柔和。

  阿念只道林世严这册武谱是街边买的,亦对武学一窍不通,故未曾放在心上。岂知这薄薄一本武谱乃是林世严熬了几页一笔一笔画成的,集其一生武学之精华,可谓是旁人求而不得的秘籍了。

  阿念虽不放在心上,却也并不喜浪费他人好意,故立起身来,将武谱翻至最前头,研究那扎马步的小人。林世严默不作声将他手中的武谱抽走,搁在桌上。阿念莫名抬眼,林世严便横迈一步,二手平举,目视前方,亲自扎了个扎扎实实的马步给他看。习武之人集天地之英气,举手投足一股凌厉之气浑然天成,凛然不可侵犯。阿念心说这当真帅气,便是扎个马步也好看。此时方才有了些兴致,学着样子也扎了个马步。虽是依葫芦画瓢,毕竟毫无功底,做起来稍显笨拙,像只细胳膊细腿的小鸭子。

  林世严收手立好,抬手轻点几下,帮阿念纠正姿势。那几下力道控制得正好,虽不用力却点得阿念手臂发酸,愈发觉得这林世严不好惹,便努力抬头挺胸。

  林世严抬了一下手,又收回来,道,“头不要抬高。颔首。”

  阿念,“……”

  林世严,“目视前方……不要看我。”一边说着,古铜色面孔便暗暗发红起来。

  阿念忙看向前方,那是一块金镶玉雕花屏风。

  林世严,“每日半个时辰。我陪你练。”说罢往阿念身侧一站,横迈一步,扎起了马步。

  半个时辰??

  阿念一听便想哭了,心说光是纠正姿势这会儿,腿已酸得发抖,如何能坚持得了半个时辰。一边想着,两腿愈发打颤。林世严在他身侧亦不多话,光这么站着。阿念无从转移注意,只觉两股战战,再坚持不住,腿一软便跪坐到地上。

  林世严,“……”

  林世严收手站好,默然看着阿念摔成一团,仿佛无法理解天底下怎会有人连半个时辰也坚持不了。

  阿念怕挨骂,露出恳求神色来,仰面看着林世严,摇头表示自己不行了。林世严目中露出异样神色,俯身将阿念从地上捞起,道,“我并不会责骂你。”

  阿念听了这话方才松了口气。林世严见了阿念那般哀求神色,将师父教的那套快准狠忘了个一干二净。迟疑片刻,从烛台上拔下一根红烛,从尾部掰下小半寸长的一截,商量道,“明日坚持到蜡烛烧完,行吗?”

  阿念抬眼看看那短得可怜的蜡烛,想了想,用力一点头。心中被激起好胜心,心说无论如何也要行了。林世严见他点头,仍旧木着一张铁汉脸,目中却露出一丝欣慰,浑然想不起教导他“习武之人的骨气”这回事来。

  二人相约明日再见,林世严便轻身一跃跳出窗外。阿念立在窗口,吹了会儿初夏清风,也自洗漱睡去不提。

  自此,阿念夜间多了件事,便是与林世严一道扎马步。起先便是坚持一小截蜡烛都是困难,阿念乃是个倔性子,坚持了一月有余,如今,已能捧着药经边看边扎马步了。阿念虽不觉得扎个马步对身子有何裨益,但至少两腿有力道了一些,走路不那么容易摔了。怎么说也是好事一桩,乐得坚持。

  六月,阿念从西厢搬到了东厢采荷院。那一处乃是东厢主院,院子有阿念先前那屋的两个大,屋前有个荷花池,清洌池水上铺满荷叶,此时粉粉白白开了一池子的荷花,煞是好看。一旁的拱桥下头停着几艘雕花小舟,更远处筑着个湖心凉亭。这一处通风好,视野佳,且离邱允明的住屋不过一院之隔。传言是给邱府的大太太留的屋子。

  阿念搬了住屋后,邱府里的人看他的目光又不一样起来。甚至有人说大少爷已过而立之年,终究是要成婚了,哪能想到要娶的是个不能生的。却哪知那邱允明并未想这许多,叫阿念住那个院子,不过是看中那湖心凉亭。盛夏将至,光是在屋里做那事着实闷热不堪,想在屋外行乐罢了。

  六月初的一夜,阿念正在屋中摆弄那画满经络的小木人偶,忽闻身后木窗“磕磕”两记响。阿念忙放下木偶站起身,林世严已立在他身后了。阿念并不急着扎马步,却着翠云端出一碗冰镇杨梅,乃是邱允明刚刚着人送来的。

  林世严听说是特地留给他的,默然盯着桌上那碗冰镇杨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并非是他知晓杨梅一粒值千金的说法,却是他一生过得简朴,从未有人待他这般温柔细致。先前阿念关心他是否用饭,已叫他铭记在心,此时更是无所适从。

  阿念见他垂手而立,将碗捧到他面前,仰面看着他,好似在问,不尝尝吗?

  林世严低眼看看面前饱满紫红的杨梅,又看看小鸟雀似的仰头看他的阿念,手动了动,举不起来了。阿念不知他为何不动,索性掇起一粒饱满果实塞进他的口中。

  林世严被强塞了一颗杨梅入口,将那冰凉果实含在口中,半晌才想起咬开。酸甜汁水涌入口中,乃是从未尝过的美味。阿念眨眨眼,见他的嘴不动了,起了戏弄心思,又掇了一粒塞入他口中。林世严黝黑面孔透出暗红,面无表情地将果实嚼碎,连着核一道咽下。阿念嫌碗太冰,塞入林世严怀中,将两手互相搓了搓。林世严忙抬手接过,看着阿念迟疑,想以礼还礼,喂他吃一粒杨梅。又怕阿念嫌他手脏,将手在身上反复擦了几遍,方才伸手拿。刚拿起一粒,阿念并未发觉他的意图,自己掇了一粒塞入口中,转身便走开了。林世严捏着一粒杨梅呆在原地,看着阿念回到桌前摆弄经络木偶。愣了半晌,默默低头,将杨梅放了回去。

  阿念心不在焉地拨弄了一会儿木偶,抬眼见林世严将碗放下,便将手中之物搁在一边,二手平举,两腿弯曲,与林世严面对面稳稳扎起马步。习武本是个正经事,二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沉默以对,反倒叫阿念觉得滑稽有趣。见林世严铁着张脸似乎不曾笑过,便挤眉弄眼想将他逗笑。林世严看着阿念的面孔,不笑也不恼,也不曾像自己的师父那般呵斥他“专心”。

  一盏茶的功夫已是阿念能坚持的极限。而后,林世严推门而出,踏入院中。阿念跟着出门,立在门口揉发酸的膝盖。

  林世严在紫木槿花侧长身而立,看着阿念道,“来。”

  院中花香芬芳,静谧无声。阿念拾级而下,走到了院子的空地上。

  林世严,“我做,你看。”横迈一步,做了个起势,随即二手一捏,以拳为爪,抬眼直视前方。此时月朗星疏,将万物镀上一层月之光华。林世严双目雪亮如狼,瘦长结实的身躯舒展,耍出一套虎啸拳。虎掌落地,尘土轻扬,一拳一脚,霍霍生风,当真有虎啸风生,荡谷飘风之势。

  阿念目不转睛将这一套拳看完,头一遭见识此等非凡气势,叫他留下了过目难忘的印象。那之后的多年,阿念回想当初,便是从那一夜起,他便在心中留下了信念——林世严是不败的。

  虎啸拳乃是林家世代单传的绝学。林家先人带兵打仗时曾自创一套拳法并一套枪法,自此过五关斩六将,未尝有过败绩。枪法年久失传,拳法却得以流传。原是战场杀敌用的,无怪拳脚间流露一股肃杀之气。

  林世严将这一套拳法打完,望向阿念,道,“你来。”

  阿念,“?”

  林世严,“……还记得吗。”

  阿念诚实摇头。林世严又打了一遍,无奈阿念习武天资不高,零星记得几个动作,打得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鸭子。林世严不善言辞,便手把手地,一点一点教他。

  林世严叫阿念摆好动作,立在他身后,将他手臂轻轻放正,拳眼掰向前方,又掰着他的肩,叫他正对前方。阿念肩上肉少,骨骼纤细,林世严的动作未免更轻一些。阿念身上有股少年体香,立得近了便钻入林世严鼻中。林世严小心地将手绕到前方,轻托起他的下巴,道,“……看前面。”

  阿念抬起眼来,双目恰对着月门,看见月门外走进一个人来,那人也恰看见他。

  阿念一见那人,露出欣喜神色,顿时忘了身后人,便朝月门跑去。来人正是邱允明,见阿念高高兴兴朝自己跑过来,随手一勾将他圈入怀中,低头往那两片软唇上狠狠一亲。抬眼时故意直盯着立在院中的人看,道,“立着做甚么,还不退下。”

  林世严在院中默然立了一会儿,见阿念面上欣喜,便暗一握拳,飞身跳上屋檐,消失不见了。

  邱允明目中露出轻蔑神色,心说一条贱狗还眼馋主子碗里的肉。他忙了半月有余,阿念搬了院子后,乃是头一回过来。见阿念待他思念有加,眉头方才松动些许,将他带到湖心凉亭。这一座亭子由一条长廊连接,直探到荷塘中心。周围幽静,荷叶田田,花苞摇曳,还未入睡的蜻蜓悄然停在荷尖。

  邱允明与阿念在凉亭的木椅上坐了,丫鬟带着两个食盒,在凉亭的石桌上摆开了,乃是几样消暑的清凉小点和一些瓜果。阿念见了那几样小点,噗地笑出来。正是他嘱咐厨子给邱允明备的降火清凉的汤药。

  原是阿念每隔一段时日,便按着季节变换给邱允明换食疗方子。邱允明终有察觉,找厨子过来问了才知这回事。邱允明本就图个情真意切,方才对阿念上心,这一着着实做到了他的心坎里去,将他心中深藏的欲念满足了十成十,做得他身心舒坦。故放下诸多琐事,特地来院子里寻他。

  邱允明面上带笑,道,“小大夫关心起夫君饮食,为夫怎能不来关心他的起居。”说罢将人搂进怀中,双唇相触细细亲了一番。邱允明以鼻尖蹭蹭阿念的面颊,道,“好香,是吃了甚么?”

  阿念在他手心写,“杨梅。”

  邱允明,“爱吃便天天着人送一些过来。”说罢又捏起阿念的下巴,贪婪地在他唇上咂了几口,哼哼道,“真香。”一边亲嘴,一边手不老实起来,在阿念身上乱摸。一旁侍立的丫鬟见状,全都悄然退下。凉亭中唯剩二人。

  阿念被亲得气喘连连,面孔发起热来。忽觉舌尖一痛,被邱允明咬了一口。阿念一惊,痛得缩回舌头,邱允明兀自捏着他的下巴不放。审道,“跟那条狗做过这事吗?”

  阿念,“?”

  阿念心说哪儿来的狗。邱允明,“怎,刚跟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这会儿又把人忘了?”

  阿念方才发觉他说的是林世严,晓得他是刚才撞见林世严教他习武。一时冤枉,又气又恼。欲要写字,手头没有纸笔,便夺过邱允明的手来。还未写上一笔,邱允明故意反手一捏,抓住阿念手腕,道,“写甚么。”

  邱允明并不信阿念真的与林世严有那档子事,但想起适才见到的那一幕,心中犹憋着股气,将阿念手腕捏得更紧,疼得他要挣。

  邱允明道,“记得了,我的人别人碰不得。倘若不是安平年事已高做不了那事,你连学医都去不得。”手中使劲,将阿念摁在椅背的栏杆上,另一手慢慢解开他的衣扣,欣赏他又惊又恼的神情。

  阿念心说这也太冤,又因为自己一腔真情被诋毁,愈发羞愤,怒视着邱允明。那神情叫邱允明略微平了火气,自上而下将阿念袍子上的衣扣解了个干净,扯开衣领露出雪白削瘦的肩,道,“你那么喜欢别人瞧见你这骚浪模样……以后我就叫别人来看……叫府里的男人往我们床边上站一排……以后他们一瞧见你,就知道你是个骚货。”

  阿念一听他的口吻,便知他真能做出这种事来,吓得腰发软。心知这种时候的邱允明惹不得,只得点头。邱允明满意道,“乖。”将手探入阿念的衣物,拇指不紧不慢揉搓柔软乳尖。阿念心中生出一股委屈,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邱允明刮刮他的脸,道,“苦着脸做甚么。刚才见我不还高高兴兴的么。”

  阿念,“……”

  阿念只得收敛起不满神情,避开眼不看他。邱允明抽回手,探手在桌上取了一粒剥壳去核的冰镇荔枝,将那柔软冰凉的果肉按到阿念胸前那一点嫣红。阿念蓦地被冰了一下,身子不由一缩。邱允明并不饶过他,隔着挖空的果肉捏住那点嫣红,放在果肉中又拧又揉。

  那荔枝肉新鲜多汁,被拧在指间,鲜甜冰凉的汁水便被挤出来,顺着阿念的身子流下,沾湿了衣物。阿念那嫣红乳晕被浸在汁水中揉捏,敏感乳尖包裹在冰似的莹白果肉中,既凉又痒,不几下那柔软乳尖便硬起来。阿念被揉得面红耳赤,只觉下身麻痒发热,竟是要有反应了。

  邱允明将他一边的乳尖玩得立起来,又将他衣物扯得更开,露出雪白胸脯,用那颗荔枝去揉他另一侧的嫣红。那一侧更敏感些,甫一捏上,阿念便打了个颤,身子禁不住扭动一下。邱允明用手扣住他的身子,将他固在怀中,躲不得,挣不得,将那粒敏感乳尖尽兴揉弄。直把阿念揉得浑身发热,喘息连连,便将他身子一推,叫他躺倒在凉亭长椅上。滑软衣物顿时散开,将那光溜溜一副身子露出来。邱允明将阿念一条腿扛在肩头,另一条腿放在自己腿上,自己坐在了他分开的腿间,扒住裤腰便将他的亵裤扯了下来。

  阿念未曾想到邱允明在屋外就扒他裤子,心中万分羞赧,不由伸手要挡。邱允明低头在他腿内侧咬了一口,道,“人都是我的了,怕羞做甚。”

  阿念,“……!”

  阿念心中委屈,心说只有大少爷你被人瞧见还能坦荡荡若无其事啊。

  邱允明又在阿念白细腿上舔吻,一手在大腿细嫩处贪婪揉捏,道,“身子好烫,是要为夫给你降降火,嗯?”

  阿念听了这话,只觉身子更热,只盼邱允明别再作弄,直接给他个痛快。邱允明已被吊起兴致,呼吸粗重起来。往桌上探手,从冰盘中摸到一块未化的冰块来。掇着那块冰,将湿滑圆角在阿念大腿内侧轻轻画圈,柔声暧昧问,“可舒服了?”

  阿念感到腿上又冰又痒,竟是股说不出的刺激,微微一点头。邱允明捏着冰块,从腿侧滑到腿根细嫩处,在阿念的两腿间滑来滑去,留下浅浅的湿痕。私处敏感火热,那冰凉湿滑的冰块直往他敏感处探,绕着阳物转了一圈,便往他股缝中滑去。阿念一吓,不禁将两腿并拢,使劲摇头。邱允明故意将那冰块抵住他的后穴捻转,阿念慌神要躲,邱允明手指一顶,竟将那冰块滑入阿念的蜜穴中。

  邱允明故意将手指探入柔软蜜穴,将那块冰顶得更深,嘴角勾出一笑,道,“小嘴也嫌热,吞下去了。”

  那私密处从未受过凉,将阿念激得无所适从,蹙着眉十分紧张。冰块很快化开,化作一股温水从穴口溢出来。邱允明在阿念股间摸了一把,戏谑道,“吃了冰就流淫水,甚么时候变那么馋了?”说话间又取了一块冰,在阿念股缝间滑了几下,便顶入他蜜穴中。阿念又被冰得一激灵,身子挣了一下。

  邱允明俯身与阿念亲嘴,阿念急不可耐迎上去,将一条火热软舌缠住邱允明的舌头。邱允明二指往蜜穴深处探去,上头用口堵着阿念的小嘴,下头用二指抽插,叫他上下都应付不来。邱允明手上功夫了得,仅是两根手指便插得阿念遍体酥麻。不一会儿便再无心思亲嘴,呼吸急促起来。邱允明却一点不饶过他,对着那快活处又揉又按,几乎要把阿念捅泄出来。舌头在他口中搅动,把阿念亲得快喘不过气,喘息中带上了哭音。

  邱允明将阿念整个压在身下,胯下胀得发痛。蓦地抽回手指,便扯开自己裤带掏出大鸟。捏住阿念的柔软臀瓣使劲揉了一下,将滚烫阳物往他股间塞,对着湿润小穴就捅进去。冰块已融在阿念体内,甬道本有些发凉。那阳物挤入紧窄后穴,如同一根烙铁强插进身子里,将阿念烫得恨不能呻吟出声,舒服得抓着邱允明的肩就掐。邱允明一捅到底,二人皆是满足地叹息一声。邱允明极享受被那柔软内壁紧紧咬住的痛快,如同陷入了温柔乡中。稍作停顿,方才用力抽插起来。

  阿念已被手指玩得快到极限,如今真刀实枪地上来,只几下便舒服得快哭出来。亦顾不得是在屋外,将两腿大张,叫他每次都顶得更深。情到浓处,二手在邱允明背上贪婪摸索,又向下摸到结实双臀,感受他操干自己的起伏动作。邱允明半月有余没有行过房事,愈发顶得没轻没重,胯与阿念双臀重重相碰,发出极响极快的拍肉声。那声音听在二人耳中又是一剂催情剂,将二人拖入翻滚欲海,翻云覆雨再无归路。

  邱允明又低头与阿念亲嘴,将他的双唇咬得红肿,将一条香舌吃了一遍又一遍。下身快速耸动,直将阿念顶得眼角湿润,泪水涟涟,却把他的喘息堵在二人唇齿间。邱允明抽顶了百十来下,忽的拔出阳物。他扯着阿念手臂,将那瘫软的人拉坐起来,叫他下地立着,上半身扑在那凉亭栏杆上。阿念身子已脱力,完全软在了栏杆上。邱允明抓着阿念那两瓣又白又软的臀瓣用力揉了两下,往那软臀上啪地就是一掌。阿念被打得火辣辣的疼,倒抽一口冷气。邱允明恶劣地揉捏被抽过的地方,揉过几下,又是响亮的一掌。阿念痛得缩了缩身子,屁股上又挨了好几掌,听见身后之人呼吸愈发粗重。阿念既怕痛又想做,忍将不住,便分开双腿,压低腰,将屁股翘起,主动邀请邱允明来。

  便是邱允明身经百战,见了这等骚浪模样,亦被点燃了心头火。目露凶狠之色,咬牙道,“欠干的骚货,还不弄死你!”将阿念的胯一抓,扶着阳物恶狠狠顶入他身子里。阿念的身子蓦地被撑满,舒服得头向后仰起,胸口蹭着木质栏杆。邱允明又凶狠顶弄起来,阿念努力扭动腰肢迎合,二人喘息乱成一团,在这静谧湖上尤为明显。

  邱允明搂着阿念滚烫身子乱摸,摸得一手细软皮肉。听到阿念急促呼吸,反手抓了几块碎冰贴着他胸口揉搓,蒙住他的心口揉捏。阿念感到胸口一冰,那湿凉的刺激从未有过,禁不住迎着他的手扭动起来。碎冰很快化作凉水顺着阿念的小腹流下,邱允明顺着平滑小腹摸到阿念那翘起的阳物,凉手握住那发烫的阳物揉弄。阿念只觉腿间那火热的物事毫不留情地一下下顶入,将后穴插弄得滚烫。前头又忽然被握住,好似经历冰火两重天,他无声地“啊”地呻吟一声,整个人便不住往下软,再支撑不住。二手不住掐着凉亭围栏,发着颤在邱允明手中泄了出来。

  邱允明亦快到极限,呼吸粗重得可怕。二手抓住阿念的胯,将他往死里顶。恶狠狠地操弄数十下,忽的一记狠撞,将阿念的胯牢牢按住,肉根深深楔入,将浓热的精水泄到了最深处。

  邱允明手一松,阿念便双膝一软跪到地上。

  邱允明坐上木椅舒爽喘息,见阿念仍俯在地上,便伸手将他捞起来。阿念借邱允明一把力,软手软脚地立起,从桌上拿了软巾替邱允明清理腿间。邱允明心满意足看着阿念低眉顺眼的模样,探手在他腰上爱抚。阿念帮邱允明清理干净了,方才低头擦自己身子。邱允明想起刚才将果汁沾上了衣物,便唤来丫鬟替阿念取来干净衣物换上。

  待得收拾妥当,邱允明便道,“来。”示意阿念来他怀里坐。阿念贴着邱允明坐了,靠在他怀中,行完那事,皆是有些口渴,便端了消暑绿豆汤来喝。在屋外调情片刻,便拥着回到阿念房中,又来了一回。

  翌日,阿念被屋外的几声蝉鸣叫醒过来。睁开眼来,见邱允明仍睡在身边,轻轻凑上去,在他微皱的眉间亲了亲。不料邱允明并未睡着,一碰便睁开眼来,正与阿念那双墨黑水亮的眼对上。阿念以为将他吵醒,露出抱歉神色来。

  邱允明睡得疲倦,探手将阿念一把揽到怀里,紧得他一动不能动。将下巴在阿念光溜溜的脸蛋上蹭蹭,哑声道,“怎?第几回偷亲我了?”

  阿念被问得笑出来,扭扭身子要挣。邱允明有些清醒过来,将他搂得愈紧,故意在他屁股上捏几下,“嗯?可是昨夜没把小屁股喂饱?”

  阿念笑着摇头。邱允明,“那是怎么,嗯?”

  阿念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邱允明眉间,左右抹了抹,想将他眉间浅浅的褶子抹平。阿念眉眼清秀,看着邱允明眉间时,目中不自觉透出柔情似水。

  邱允明这才知晓阿念是心疼他心事多。这事叫阿念做起来,叫人暖到了心窝子里。邱允明被那指尖点着,头一回感到心中麻痒,双目看着阿念便挪不开眼了。

  阿念感到邱允明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便凑上来,光明正大地亲亲他的额头。隔着薄薄一层衣物在邱允明胸口写,“饿”

  写完发觉邱允明仍盯着他看,忽觉要惹他误解,忙添上一句“想喝粥”

  邱允明将手臂收得更紧,凑上来紧紧吻住阿念双唇。阿念莫名眨眨眼,与邱允明双唇相贴,许久才松开。邱允明刮了一下阿念的面颊,起身道,“还未洗漱,不臭你了。”阿念抹抹被亲疼的嘴,也坐起身来。

  邱允明唤了下人,问阿念要喝甚么粥。这乃是头一回问阿念的意愿,反倒难回答起来。阿念思索片刻,想了一味养生方,交给了丫鬟。邱允明在一旁看了,道,“怎,又是养心安神方?问你想要甚么,折腾这些做甚。”

  阿念被揭穿,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邱允明愈发觉得心头发痒。他从来只会下身发痒,此生头一回感到心口又热又痒,亦未曾想明白原因。

  二人洗漱毕,便坐着等早点。邱允明揉揉眉心,问道,“看上去很愁苦吗?”

  阿念摇头,寻了张纸,写道,“大少爷能者多劳”

  邱允明摇头嗤笑道,“没一样是省心的。生意不省心,朝里的事也不省心。”沉沉叹口气,“皇帝老子想弄倒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省不了心啊……”

  阿念静静听着,见邱允明当真有苦恼,写道,“圣上说甚么”

  邱允明目光一闪,探手揽住阿念的肩,语气稍缓和,道,“这你无需操心。邱家倒不了。有我养着你。”

  阿念并非担心无家可归,不过是出于关切才发问,见邱允明不愿坦诚相对,便也默然。

  几日后,邱允明便出了远门,将林世严召回一道带走,却特地将心腹邱全留在府中。邱家生活一切照旧。

  自打阿念从茅士尹那一处回来,安平便允许他坐诊,但须得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倘若遇着特殊病例,更需征得安平的同意才能开方。这对阿念而言已是满足。毕竟学医仅半年,竟有这等机遇,于他已是不易。自打亲自坐诊,阿念学得更快,对寻常病例已是手到擒来。

  倘若日子如这般一日日地过下去,阿念寻到了此生奋斗的目标,亦寻到了寄托终生的情郎,便再无缺憾。然而世事无常,亦非皆能如他所愿。

  邱允明离府月余,一日夜间,阿念洗漱完毕,正欲熄灯睡下,忽闻屋外人声。探头一张,隔着窗纸瞧见许多盏灯笼朝他的屋子涌过来,不一会儿便有人敲门。敲门声甚急切。

  阿念望向翠云,正奇怪她为何不去开门,便看见翠云倚在丫环房的门框上,满面慌张神色。阿念不知发生何事,一脸狐疑地起床,一边用目光询问翠云,一边走向门边。将要碰到门闩时,翠云扑上来,拉住阿念的胳膊低声求道,“小少爷,你要救我!”

  阿念手一停,并未拉开门闩。门外人感到有人靠近,却不开门,愈发敲得急,在屋外喊道,“宛清少爷,叨扰了!请开门!”

  阿念一听,那竟是邱允明的心腹邱全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翠云苦苦哀求道,“我一时糊涂,偷了大少爷房里一件珠宝……大少爷最恨人偷鸡摸狗,一定会叫我生不如死……小少爷,你看在我服侍你一场的份上,求你帮我……大少爷真心待你……求你救我性命!”

  阿念将这话听在耳中,手已拔开门闩,吱扭一声打开门。翠云忙转过脸去揩去眼泪。阿念一看,邱全为首,背后带着四五个家奴和七八个丫鬟,竟是有气势汹汹的意思。阿念脑中一转,心想偷了甚么能有恁大排场。这事要担也担不下来罢……

  邱全一揖,道,“宛清少爷,叨扰了!”

  阿念默然立在门口,一脸茫然地等他解释。邱全道,“本也不该这么晚来打搅各位小姐少爷,只因大少爷房里丢了一样小东西。大少爷平素最恨这无端琐事,故我们做下人的也只能求得通融。互相承让承让,可对?”

  阿念心说竟真是丢了东西来寻,愈发不明白起来。倘若只是普通发钗珠宝,邱允明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又怎会在意这一两件。

  这么想着,邱全又是一揖,道,“得罪了。”亦不等他点头,便带人闯进他的屋子,翻箱倒柜地寻起来。

  阿念被惊到,呆立着看他们翻弄他的东西。又在肚中思量,翠云如此慌张,东西一定是没藏好的了。怎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阿念心中极不愿背黑锅,只因他真心对待邱允明,亦盼望邱允明付出真心,倘若叫他觉得自己是偷鸡摸狗之人,往后如何再能情意绵绵。然而邱允明的秉性阿念并非不知。倘若叫他晓得是翠云偷了他的,只怕这女子便要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毕竟主仆相识一场,阿念也绝不愿见到那般场景……去为她求饶,邱允明会依他么?

  阿念心绪乱了,左思右想,只觉胸口发闷,自己倒了杯温茶喝。杯沿刚沾到唇上,忽然有人喊起来,“找到了!全哥,东西在这儿!”

  四五个男人一道拥过去看。阿念循声望去,忽觉脊背凉透。那物事并不藏在翠云自己的屋子里,竟是藏在阿念摆放医具的柜子里。

  邱全闻声赶去,推开围观之人抢过一物细看。片刻后,转身看着阿念,咬牙切齿道,“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你!里头的东西呢?”

  邱全手中的并不是甚么珠宝,却是一颗用来装密信的蜡丸。

  阿念并不认得蜡丸,以为是一颗玉珠。听邱全发问,便迷茫摇头。邱全快步走到阿念面前,压抑怒气道,“宛清少爷,这并不是闹着玩儿的。里面的东西呢?”

  阿念怎会知道里面有甚么东西,亦无法出声为自己开脱,便只能摇头。邱全微一眯眼,神色变得狠辣起来。抬手就给了阿念响亮的一巴掌,将他打摔在地上。那一下把阿念打懵了,口中渗出咸腥血味。他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下意识抬眼去看翠云。却见翠云躲在人后看他,神色中满是悲切哀求。阿念嘴唇一颤,竟是无法狠心指认她。

  却说那邱全便是那一日带人将阿念捉回邱府,将阿常打去半条命的人。他从未对阿念放下过心来。自打他入府获得邱允明的宠爱,邱全便无一日不提心吊胆,担心阿念恢复记忆,要害他主子。亦看不惯主子贪嘴,将这祸根留在身侧。而今来这一出,心中愈发积了口恶气,见阿念那无辜可怜的神情,便觉得他在主子面前那狐媚模样叫人厌恶。亦不给阿念解释的机会,对手下道,“把他带走!”

  阿念吓呆,欲要爬起来找纸笔,未曾立起便被家奴扭住,将他二手拧到身后,强拖出屋去。

  翠云哭喊着要留下主子,被一脚踢开。待得人都走光了,她才面无表情地收起眼泪,收拾细软悄无声息地逃离邱府。

  阿念被拖到一间柴房,手脚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害怕至极,又无法为自己辩解,只缩在椅子上。不一会儿,邱全推门而入,不客气地上下打量阿念,道,“不要脸的贱货,大少爷待你不薄罢?”

  阿念不应声,只惊慌地盯着邱全看。他未曾与邱全有过太多接触,难得几次照面,却叫他看出来这人一直是讨厌自己的。如今落到他手里,大少爷亦不在府中,叫他不得不怕。

  邱全走到阿念面前,恶声恶气道,“别以为大少爷跟你睡了几次,便是得了护身符。你晓得他这般大的家业是怎么闯出来的?我跟了他这许多年,没少见血。所谓无毒不丈夫,手里没有几条人命,背上不飘着几个冤魂,能做大事?”

  阿念心说我都知道,求你别说了……

  邱全,“大少爷是做大事的人,能把你放在床上,但不把你放在眼里。背叛之人落到大少爷的手里,是死的有多难看,我是见过的。都说邱府的后山阴气重,想不想知道是为何——”

  阿念看见邱全眼中尽是污黑狠辣,乃是亡命之徒的眼睛。他不愿再看,狼狈避开眼,心中生出无限的委屈,暗咬着下唇。

  邱全,“所幸现在是在我手里。只要你交出你拿走的东西,我就放你走。我邱全说到做到,放你出城。你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玩物,只要你不回来,大少爷也不会费心思千里追杀。你只需点头,或摇头。”一边说一边抽出匕首,随手一戳,锋利匕首如切豆腐般插到椅子上,几乎割破阿念的裤腿。

  阿念缩腿躲开匕首。心如乱麻,害怕他的手段,无可奈何只能点头。邱全松手,丢了纸笔在阿念面前,抽出匕首挑断阿念手上的麻绳。阿念拾起地上纸笔,右手不住发颤,哆嗦着写,“不是我 是翠云”

  邱全面色一沉,回身便招呼下人去采荷院捉人。吩咐下去后,又转回柴房中,阴沉地盯着软在椅子上的阿念,道,“说,谁指使你们的!”冷笑,“莫要说是翠云有这胆子做出这档子事。别当我是傻子。”

  阿念冤枉,低头写,“不知”最后一笔尚未写完,被邱全猛抓着头发抬头。邱全扬手又扇了他一巴掌,将阿念半边脸打肿,手中的笔摔落在地。邱全咬牙切齿道,“想要弄倒邱家你还嫩了点。我没有耐性,不会再问第三遍。你说,还是不说?”

  阿念脸上痛得发麻,嘴角渗血。被邱全扯着头发,心中充满极度恐惧。他露出无助哀求神色,双膝不住发抖。不再敢摇头,亦无法点头,只恨自己口不能言,无法辩解。

  邱全等了一刻,见阿念不服软,冷笑一声,松手放开他的头发,一把抓过他右手,另一手抓起匕首,将冰凉利刃抵住他小指第一节 关节,狞笑道,“我倒要看看,要我削掉几节,你才晓得厉害。”

  阿念蓦地睁大眼,一时脑中空白。只是怔了瞬间,便拼死挣扎起来。他拼命摇头,欲要将手从挣脱。那男人的手却如铁钳一般。

  不要……他在心中哀求……不要……没有手指便再也无法把脉了……

  大少爷……救我……

  阿念心心念念的邱允明却并未出现。挣扎间只觉得小指上一股冷意,随即传来割心裂肺般的痛,小指竟被活生生割下一截。阿念痛得几乎昏厥,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张口却无法喊出声来。他已怕到极点,不顾一切地挣扎。邱全提起膝盖对着阿念的肚子便是一下,阿念痛得眼前一白,痛苦弯身,缩着无法动弹。一阵反胃,几乎吐出酸水。已不知是被踢打得更痛,还是被割去的小指更痛。

  邱全道,“老实点。”说着便拿那沾了血的匕首往阿念的无名指上敲了敲,道,“你可想清楚了?”

  阿念已无法想更多,只怕邱全再动手,便拼命点头。邱全冷眼看着他,将阿念的手一放,将落地的笔踢到他被绑住的脚边。阿念发着颤低头看自己的手,看见血流如注的小指,切肤之痛叫他不由浑身发抖,鼻子一酸,眼泪不知不觉涌上来。他忍泪低头捡纸笔,写道,“若我要叛大少爷 何必将罪证留在身侧”

  一边写,小指上的血一边滴落在纸上。邱全看着他写下这行字,露出冷笑,道,“你要死不悔改,便不要怪我不是人。”说罢又一把抓过阿念的手。阿念绝望闭眼,瑟缩着身子,只等那刀子落到手指上。脑中闪过纷乱人影,却没有一个能在这时候救他。

  阿念心灰意冷之际,柴房外传来喊声,“全哥!全哥!翠云那丫头跑了!”

  邱全听闻这话,猛地摔下阿念的手,大步往屋外走去。阿念又听到翠云的名字,心中生出一股怨恨委屈之意。左手握着受伤右手,无声地忍着痛。

  邱全一去便是一夜。阿念战战兢兢等了许久,见无人管他,便低头解了腿上的绳索,跌跌撞撞回自己的院中。见到屋中一片狼藉,只觉身心疲惫。从倒在地上的柜子里寻到药箱,替自己上药包扎。

  阿念坐在空荡荡雕花大床上,一夜未曾入眠,怔怔地坐在漆黑房中。整夜思索,有想过逃出邱府,却怕从此担上背叛罪名,乃是比死更叫他难过的事。思来想去,想得最多的仍是邱允明,盼他回来。知晓邱允明待他柔情蜜意,至少会听他一言,而非恶毒相向。寒夜漫长,唯有思念情郎叫他周身温暖。

  小指的血已止住,疼痛依旧。十指连心,痛入骨髓。阿念孤寂地熬到天明,屋外终于开始有人走动,丫鬟们说说笑笑从房边经过,却没人想起来看他。阿念昏沉沉坐着,流血太多叫他无力动弹。恍惚间,不知不觉坐到了午后。房外有丫鬟走过,只言片语飘进了房里。原也是寻常说笑,只因刻意压低声音,反而清清楚楚听进了阿念耳朵里。

  一个道,“大少爷这就要成亲?听谁说的?”另一个得意道,“嘘,这可先不能说出去。我还知道大少爷娶的呀,是当今圣上的二公主……”

  阿念如中雷亟,一时脑中空白,也忘了手上疼痛,愣看着门口,仿佛想将那两个丫鬟叫进来问个明白。然而那两个丫鬟很快走远了,待得阿念追出去时,屋外已无人了。

  阿念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望着空荡荡的大院子,没了方向。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大少爷要成亲了……

  阿念浑浑噩噩回到房中,坐在床沿,又摸出枕边的小木猪,放在手中轻轻摩挲。每当阿念感到无助,便想握着这只小木雕,不知为何觉得受到鼓舞,会变得勇敢起来。这一回他仍旧拿拇指揉着木猪那光溜溜的胖脸,坐了许久,又缓缓起身,去荷塘打来一盆凉水,艰难地绞干巾子,将脸上血污擦净。又换上一套干净衣物,拆了被扯乱的发髻,拿一支玉簪简单挽起一头青丝。

  总不能叫大少爷瞧见这狼狈模样……阿念想着,抬眼看看铜镜,镜中人又成了干干净净的模样,唯有嘴角的伤未退,留着一块淤青,在透白面皮上显得尤其惹眼。阿念倒吸了一口冷气,小指伤口的痛仍未消退,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昨夜经历的暴行。

  阿念失血过多,又空着肚子,只觉头晕目眩,浑身脱力。又因受惊过度,没甚么胃口。无事可做,便靠着未受伤的左手将屋中翻乱的橱柜一点点搬回原处,做累了便坐下歇一歇,如此这般,直到入夜才将一间屋子恢复原状。

  邱全仍未再来寻他,恐怕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晓得与他无关了。阿念未曾想到与自己日夜相处的丫鬟竟是个要害主子的,心中凄凉,孤苦无依,蜷成一团缩在床上,垂着眼发呆。不知不觉间夜已深了,远处传来敲更声。阿念听闻敲更声,身子抖了一下,方才清醒过来。揉揉脸,心想睡罢,如此消沉可如何是好,明日当振作起来,重新去师父那处。

  阿念起身,端了铜盆欲要出门打水。手刚沾着门,忽闻一声巨响,那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乎踹出个大洞。阿念毫无防备,手中铜盆被门撞飞,哐当落地。他吓了一大跳,只见一高大的男人身影闯进啦,满身酒气扑面而来。阿念未及看清男人面孔,便被一把拧住。阿念毫无反手之力,只觉天旋地转,被扭着按到窗前的桌上。阿念大惊失色,几乎被按了个四脚朝天,后背狠狠被按上桌面,撞倒笔架哗啦啦笔散了一桌。混乱间右手伤处被擦到,痛得他几乎渗出泪花。

  那人将阿念压到桌上,不由分说掐住他的脖子。却不用力,只将他钉在了桌面上。阿念方才看清来人,竟是邱允明。

  阿念惊讶,不知邱允明今日回来了。邱允明喝得醉醺醺,俯下身来眯眼看清阿念面孔。酒气冲鼻,叫人不由想避开。

  邱允明缓慢道,“小贱人,你背叛我……”

  阿念拼命摇头,听到邱允明说这几个字,昨日受的委屈一时全涌上心间,堵在喉咙口。

  邱允明醉眼朦胧看着阿念。忽然一把抓住阿念的裤腰,将他的裤子强扯下一半。阿念晓得他醉了,不敢动。邱允明迅速脱了里裤,胯下那孽根竟已硬起来了。他随手捞了灯油抹在胯间,揉了两把叫那孽根完全胀大。将阿念两腿一抓,就把那火热肉根往阿念腿间挤。阿念吃痛,亦不敢挣,只缩着身子。那肉根如同烧热的碳棒,借着一点灯油强挤入他的柔软深处,一捅到了底。邱允明嘶地舒了口气,也不顾阿念是否吃痛,二话不说就深一下浅一下地乱顶。

  身子不断被撞击,身下七横八竖的毛笔不住跟着滚动,硌得阿念的背生疼。阿念忍痛躺在桌面上,泪眼朦胧地看着那醉酒之人,耷拉着两条腿一动不动任他发泄。醉酒之人只求发泄,一味猛顶。顶到痛快时,邱允明又俯下身,铁钳般的手捏住阿念的脸。一边如报复般恶狠狠地顶弄,一边咬牙切齿道,“你敢……背叛我……”

  阿念被这般不讲理的操弄,又被邱允明如此误解,心中委屈,再忍不住,鼻子一热便哭了出来。那人却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顶得更深更狠,直把阿念顶得哭得更厉害了。

  邱允明尽情发泄一通,终觉身心舒爽,抓着身下人的腰,仰头一阵猛顶。突然两记狠撞,肉根深深刺入身子深处,有力地搏动数下,将浓稠精水全数泄到阿念身子里。邱允明长叹一声,泻火后稍醒了酒,二手撑着桌子大口喘息。待得酥麻感渐渐过去,方才发觉身下人正在伤心抽噎。

  邱允明扯开他挡着嘴的手,道,“哭甚么,冤枉你了吗?”

  阿念点头,暗咬住嘴唇,泪珠子不争气地往下掉。

  邱允明看阿念哭成泪人,心中被猫爪一下下地挠,抬手揩去阿念眼角泪水,道,“停下,莫哭。”

  阿念那泪匣子却是关不上了的,愈发委屈起来。邱允明从未哄过人,一时伤脑筋,心中暴躁,扯着阿念手臂将他拉坐起来。见到阿念手上包的白布条,手一顿,问,“怎,伤着了?”

  阿念下意识想缩手。邱允明抓着他手腕叫他躲不得,轻轻解开白布条,一圈圈地除了布条,闻到一股浓郁药味。邱允明微蹙着眉,将布条解到最后一层,露出那少了一截的小指来。

  便是邱允明狼心狗肺,见到阿念的手指也未免惊讶,怔怔看了会儿,问,“怎么弄的?”

  阿念此时方收住了泪,要强地抿着唇,双眼却湿漉漉的还未揩干。

  邱允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几分,削人手指头的做法,那个人是特别喜欢的。

  邱允明,“邱全?”

  阿念微一点头,看看邱允明,又避开眼。

  邱允明,“因为翠云的事?”

  阿念又一点头。他感到邱允明捏着他的手指沉默许久,而后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邱允明将他从桌上抱到了床上,回身将灯点上。

  邱允明低眼看了会儿阿念的手指,又抬眼看阿念双目,道,“我会找他谈谈。好了,莫哭。笑一个,我就知道不是你。”

  阿念对着邱允明看了一会儿。烛光柔和,那人面目俊朗,此时剑眉微蹙,目露关切。阿念却感动不起来了。

  阿念心知邱全是大少爷的心腹,比自己重要。大少爷绝不会为了自己与他伤和睦,原也并不指望“以牙还牙”。然而自己受了这等罪,大少爷竟只是找他“谈谈”,便是阿念心善,也不禁感到……失落。无法抑制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