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刑苛朦胧地睁开眼,隐隐约约看见脖颈间擦过摩卡棕色的发丝。

  脑袋有点疼,刑苛潜意识里总觉得眼前这个发色不太对,想不起来哪里不对,但就是跟记忆里的对不上。

  只是他太难受了,直接颓废躺平,并不想多去思索这个细节。

  而手还在刑苛胸膛上的洛星,并没想到刑苛会突然醒过来,立马拉开半个身子,捂着自己的脖子撇开眼神,缓缓解释,“我只是想帮你脱掉衣服。”

  “……”

  刑苛没有反应,他的眼珠子一直紧紧地黏在洛星的脸上,一言不发,而且一点动作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洛星。

  洛星见刑苛不说话,回头看了眼,才发现刑苛的瞳孔好像没平常那么清明,貌似只是人醒了,意识还不知道飘在哪里。

  于是洛星试探道,“老板,把手抬起来?”

  刑苛躺在那边把手往上一摆,又把眼皮合上一些,慵懒地看着洛星,仿佛等待洛星伺候的大少爷。

  虽然他本来就是大少爷。

  洛星有些不习惯这个样子的刑苛,但刑苛这般听话让他脱衣服方便了不少,刚才刑苛的胳膊把衬衫都挤皱了,现在衣领平坦许多,正好速战速决。

  洛星又跪坐回刑苛旁边帮他解扣子,解完又发现这衣服被刑苛裹得紧,扯不下来,于是洛星又只好小声道,“坐起来。”

  本以为刑苛会听不清,但没想到刑苛立刻有了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撑着床单坐起来方便洛星给他脱掉衬衫。

  洛星觉得刑苛现在好像一只听话的大型犬,怪可爱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养一只狗,不过大型犬还是免了,自己拉不住,养只除了可爱一无是处的小型犬就挺好。

  然后他每天黄昏就和刑苛牵着那只小笨狗溜在大街上说说笑笑。

  ……自己和刑苛还是未知数呢,还是先不想美好的事情了。

  给刑苛脱完了上衣,洛星又开始纠结于怎么给刑苛脱裤子,这种害臊的事情他真的没什么经验,顶多就是给自己差了二十岁的小侄子干过。

  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洛星整个身子越想越烧,羞耻感从他的脚底心爬上了脸颊,也不知道刑苛还有没有意识,洛星从床上起来,背过身子,“裤子你自己脱吧。”

  “……”

  看着洛星背影的刑苛有了动作——

  下一秒,他就把洛星圈到怀里,然后微薄的唇就擦过洛星的耳尖,刑苛身上的酒气和呼出的热气交融到一块喷洒在洛星的颈间。

  “你身上好好闻。”

  洛星被刑苛的触碰惊得一哆嗦,刹那间他的回忆仿佛被拉回到了那一夜,激烈、燥热的场景重新喷薄到脑海。

  “你身上好好闻。”——这句话,刑苛当时也这么说过。

  洛星有些害怕,害怕刑苛是不是认出他来了,但是那晚没有开灯,只有皎洁的月色泄露进来,所以刑苛对他应该是没有记忆的。

  但是,如果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味道,那就不好说了。

  洛星一动也不敢动,他怕大幅度的动作反而让刑苛清醒起来;刑苛觉得怀里的人乖极了,不禁张嘴去啃咬洛星的脖子,咬完还不忘吮吸了一口。

  洛星惊颤得快压抑不住喉咙里的声音,狠狠攥住手掌心,终于在刑苛把脸探过来亲上唇的时候,洛星睁大了瞳孔,紧急地咬了一下刑苛的下嘴唇,刻意收了力度,只是破了皮。

  刑苛还没感受多久那片柔软,就立刻吃痛退回,他不禁眉尾压低了,有些恼地看向洛星,虽然他目前视线里也看不太清眼前的人到底什么样貌什么反应,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他可以抱的人。

  “痛了?待会我帮你涂个药。你先把裤子脱了,洗个澡,好不好?你闻闻自己身上是不是一身酒气?”洛星哄着他道,没想到搞了一通衣衫褴褛的竟然是自己。

  刚才刑苛左啃右嘬的时候,还扒着自己的腰,衣服都被他弄得乱七八糟,那双有力手还控制不住地要往下摸,还好洛星维持着理性,不然又是一场乌龙。

  没醒酒的刑苛竟然在洛星的连哄带骗下点了点头,真的乖乖去洗澡了,就是洛星听着浴室里乱七八糟的声音都知道刑苛这场澡洗得很灾难。

  可是他真的没意志力进去帮忙。

  洛星只好守在卫生间外等刑苛洗完,刚才忙了一通都已经十一点了,照这么看,睡不了多久,还不如今晚通宵加班把事情提前解决完,跟刑苛要个假休息休息。

  于是洛星把笔记本搬过来不知不觉地进入工作模式。

  刑苛洗完澡后,这次比上次视频通话还过分,刑苛竟然直接光着出来了,雾气腾腾,矫健修长的双腿沾着水滴朝认真工作的洛星走了过去。

  “洗完了?”

  洛星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过去,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怎么裤子都不穿。”

  “嗒嗒嗒”的拖鞋声在刑苛的房间响起来,洛星翻箱倒柜给刑苛找他的内裤放在哪,问刑苛,刑苛跟失忆了一样,只会沉默地看洛星的朱唇。

  洛星没有办法,可是刑苛的衣柜很大,不止一个,抽屉也多,他还得一个个翻,而让洛星急得团团转的罪魁祸首——刑苛,就那么悠哉地跟在洛星屁股后头看洛星为他忙上忙下。

  最终,洛星放弃了,他把自己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后看向最上层的柜门,刑苛该不会是把自己的裤衩子,放在最顶上吧??

  洛星回头看看刑苛,叹气,指了指最上层的那个抽屉,刑苛这时候竟然神色了然,189的个子一下子打开柜门,并且从里面抽出一条黑裤衩。

  洛星:……总觉得自己白忙活了。

  打算给刑苛的嘴皮子上个药,洛星去床头柜拿了医用箱里的药膏,刚想把背后的刑苛叫过来,就见刑苛还是光着下半身敞开腿坐到了床头。

  “……”

  洛星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不喜欢喝酒后就不安分的人,因为根本不像个正常人。

  洛星放弃交流,把他手中的裤衩子抢过来,“抬腿。”

  刑苛乖乖听话。

  洛星看到刑苛那个地方庞大的物件还是不免想起一些难以启齿的回忆,这个尺寸实在太让人过目不忘了……

  算了,不能多想,洛星手速度奇快,“唰”得一下把裤子给刑苛提了上去。

  接下来刑苛就安分很多了,洛星让刑苛躺着,还给他盖上了被子才上药,他怕刑苛着凉。

  “以后要看清楚是谁知道吗?随便动手动脚你说不定就被打了。”洛星一边涂一边悉心教导。

  虽然他知道刑苛没多少人能打得过,但是毁了这张脸主人的任意一个部位他都会心疼的。

  “洛……星……”刑苛终于发声了,虽然音拖得很长,但洛星还是听清楚了刑苛是在喊他的名字。

  说完,刑苛还摸上了洛星的脸,黑瞳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藏匿了一团火,要把洛星心底的那层屏障都给烧成灰烬。

  洛星只觉得抗拒,匆忙把药膏放回药箱,然后站起身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往房外走,“你快休息吧。”

  刑苛看到了洛星落荒而逃的身影,他又不禁碰了碰自己的唇,刚才洛星的上药手法异常温柔,却不知道这样的触碰为什么让他清醒了一些。

  如果当年是他不懂事随便抱了一个人,但今晚,他其实很确信自己要抱的人就是洛星,他不会认错洛星。

  不过之前混乱的情形让他的思绪跟那晚有些重合。

  而且,他终于想起来了,到底是什么跟记忆中的不一样。

  那一夜,刑苛从月光的余晖中看出来那个人的发色是纯黑的,跟齐邻安的发色一样,只是更柔顺更短些,显得人很乖。

  不过洛星的头发却是摩卡棕的颜色,可以说跟那个人截然不同,而且洛星的头发也稍长些,洛星经常把碎发扎到脑后。

  但是为什么,他们两人的味道那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