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钓系美人装乖指南>第74章 

  朝阳初升, 将池水染成了一块金蓝相交的碧玉。

  碧玉中,苏釉犹如一尾灵活的游鱼,只双脚一蹬, 指尖便碰到了岸边。

  他心底一喜, 利落地窜出水面,抬手将湿漉漉的黑发抚向脑后。

  只是, 随着视野逐渐清晰,他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凝固, 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

  “哥,”他略微有些挫败, 又带着隐隐的撒娇意味,“你怎么这么快?”

  明明这次他觉得自己已经超常发挥了, 但路桥竟然还是比他更快地到了终点。

  “小崽子。”路桥懒洋洋地靠在池壁上, 看着他略带挫败地抿紧了粉润的嘴唇,忍不住很低地笑了一声。

  他指尖一挑, 一串晶莹的水珠便跳跃着落在了苏釉玉白的脸颊上。

  “跟我比,”他说, “你还嫩了点。”

  “还不是因为你比我高,”苏釉有点羡慕又有点不服气地看着路桥,随即游到他身侧,与他靠的极近,“反正我不认输, 大不了明天再战。”

  苏釉已经不是三岁时候的小团子了, 他马上就满十岁。。

  虽然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去,但他已经抽高了身条, 如果只看脸的话, 已经和高中时期的苏釉没有太大的区别。

  此刻, 他仰脸笑望着路桥,湿漉漉的眼睫下带了点倔强,又带了点促狭,让路桥恍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又身在何地?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与苏釉拉开一点距离:“快上去,要吃早饭了。”

  苏釉抿了抿唇,一缕微不可察的失落从眼底划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路桥最近多少有些避着他。

  “都说了明天再战,”他倔强地看着路桥,“怎么,你怕了?”

  路桥看着他,像是好笑般勾了勾嘴角:“怕了,行不行?”

  “不行。”少年一双桃花眼漆黑而凌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非得要一个答案出来。

  路桥不知道自己哪里触了这孩子的逆鳞了,他垂眸看着苏釉,将他额前的碎花顺到脑后去,目光柔和又宽容。

  “听你的。”他说。

  苏釉愣了愣,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快瞬间散尽了,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过于敏感。

  因为路桥对他确实是太好了,好到……好到他这辈子都不想离开他。

  “哥,”他轻轻地叫了一声,“那明天再比。”

  “好,”路桥笑了一声,语气里的宠溺几乎就要溢出来,“知道了。”

  又说,“走啦,去吃饭。”

  他说着话,撑在池壁的手臂微一用力,就利落地翻到了岸上,随即,一片深色的水花在他脚底慢慢溢开,染湿了地上的卵石。

  他已经十六岁了,长得身高腿长,身上的肌肉线条削薄流畅,窄而薄的腰线将肩膀衬的格外宽阔。

  既有少年人的蓬勃朝气,又比同龄人多了几分这个年龄所不具备的沉稳理性,气质很是迷人。

  “李叔。”他抬手取了浴巾围在腰际,抬脚向前迎了几步。

  苏釉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叔怀里抱着个小奶狗来到了池边。

  小狗是路桥前几天刚捡回来的,还没桑庭竹的鞋子大,但路桥偏偏给他取了个“大贝”的名字。

  苏釉想着,不觉笑了起来。

  “怎么样?大贝。”路桥将黑乎乎的小东西托到手心里,宠爱地点了点小狗的鼻尖儿。

  大贝被捡回来那天,已经饿的奄奄一息,这两天全靠李叔无微不至地给他喂羊奶,才终于捡回了一条小命来。

  虽然能跑能跳了,但身体还是虚的,所以李叔带它出来,总是不舍得让他自己跑。

  “嗷呜。”像是能听懂路桥的话,小奶狗在他手心里轻轻地蹭了两下。

  “哥,”苏釉抿唇看着大贝,眼睛里有点紧张,“我也想抱抱它。”

  路桥便把托着小狗的手伸过来,看苏釉小心翼翼地将毛绒绒的小东西抱进了怀里。

  “喜欢?”他看着苏釉盛满了笑的眼睛问。

  “嗯。”苏釉轻轻用手顺着大贝的毛,小声说,“前两天它看起来不太好,我不太敢动它。”

  “喜欢的话,以后遛狗就是你的任务了。”路桥不客气地说。

  李叔看他们两个斗嘴乐的直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少爷平时做事情果敢又利落,虽然年龄不大,但气质里已经隐隐带了十分迫人的威严。

  独独跟苏小少爷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孩子气。

  明明比人家大了好几岁,偏偏有事没事还爱撩人家几下,真撩急了,还得自己放下身段去哄。

  李叔边笑边摇了摇头,将大贝从苏釉手里接过来,问:“辛免少爷今天是不是要过来了?”

  “嗯。”路桥笑着点头,牵了苏釉的手带他回主宅,“我爸今天从外地回来,说正好去那边看个病号,我让他顺便把他带回来。”

  辛免小学毕业时,谭松家的新医院刚落成,路桥便借机托桑庭竹给谭家老爷子打了个招呼,为张月英留了个店面。

  将她上一次走过的路提前了几年。

  医院里一向不缺人流,所以连宣传都不需要,张月英的小生意就和上次一样,做的风生水起了起来。

  不久后,她就在医院附近的小区里买了套套三的小户型,和辛免从路家搬了出去。

  搬出去那天,辛免哭的撕心裂肺,桑晴差点心软到把人留下。

  不过,这一次有了这样的改变,辛免结束了自己小少爷般的生活,每天放学回去就在超市里给妈妈帮忙,整个人也比以前更加懂事更加硬朗了起来。

  从路家搬出去时辛免年龄还小,正处于懵懵懂懂的时期,因此还尚未来得及对路桥生出别的感情。

  所以,即便现在每个周末他都会来路家小住一天,可对路桥的感情仍维持在小时候尊敬又依恋的兄弟之情上。

  他现在的住处离严鹤炀家比较近,之前搬过去前,因为他自幼就没有挤过公交的原因,路桥还特意拜托了严鹤炀看能不能上下学捎带他一程。

  现在而言,他和严鹤炀的关系反而亲近了许多。

  有时候,路桥觉得自己像是在玩儿时空修正游戏。

  修正上一次的不幸和弯路,让每一个人都可以直达幸福的终点,避免掉中间浪费的时间和眼泪。

  “辛免哥今天要来啊?”苏釉被路桥拉着手往主宅的方向走,“阿姨前两天还念叨他了。”

  三岁那年,他曾叫过桑晴妈妈,但后来被苏怀民听到,又硬生生让他改了过来。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桑晴对苏釉是真真的比亲生的还要好,不知道多疼他。

  虽然嘴里叫着阿姨,苏釉也一直把桑晴当做妈妈来看待。

  他说完又仰头看路桥,“我都一个周没见辛免哥了。”

  “想他了?”路桥问,想起上一次时,苏釉和辛免初次见面时针锋相对的样子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

  “嗯。”苏釉点点头,又问,“你刚说叔叔今天也会回来,那我爸也会一起回来吗?”

  “没特殊情况的话应该会。”路桥说,“晚些时候外公也会过来。”

  苏釉就笑的更欢了。

  他喜欢路桥,喜欢桑晴,喜欢桑庭竹……,喜欢这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更喜欢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火锅。

  “那今天可以吃火锅吗?”他问。

  “可以。”路桥说,“晚上让刘嫂安排上。”

  两人上了三楼,进了各自卧室冲完澡,刚用完早餐,庭院里就传来了车子由远及近的声音。

  苏釉将碗放下,立刻小跑到落地窗前,从将脸压在落地窗玻璃上往外看。

  车子在花圃前停下,车门打开,辛免第一个从车上跳了下来,随后下来的才是路潍州。

  紧接着,路潍州的特助王叔和苏怀民也下了车。

  苏釉趴在窗户上没吭声,一时不知道该先招呼谁,倒是辛免在外面就看见了他挤在窗户上的小脸,立马将书包往背上一撩就张开了手臂。

  “柚柚!”他大喊着冲过来,“我最最亲爱的柚柚!”

  苏釉忍不住笑了起来,急忙从窗户前撤开往门口迎了过去。

  两个人在门口相遇,紧紧抱在了一起。

  “想我了吗小柚柚?”辛免逗着苏釉玩儿。

  “想。”苏釉说,一双桃花眼弯起来,“我看到叔叔和爸爸也回来了。”

  “嗯。”辛免回头,看到路潍州已经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走走走。”他小声说,拉着苏釉进了客厅。

  辛免在路家长大,和苏釉一样,他最亲的就是路桥,桑晴和桑庭竹。

  对于路潍州,不能说不亲,但其他人在的时候就还好,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们,他们发自本能地不太愿意亲近路潍州。

  刚才回来的路上,辛免一路都板板正正地坐在路潍州身侧,差点没有憋坏。

  见他们跑的飞快,桑晴忙笑着起身拦住:“慢着点,别摔了。”

  “怎么了柚柚,看到你爸还跑了?”路潍州已经进了门,见状笑着说。

  随后他抬起眼来,与桑晴相视一笑,温情,缠绵。

  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话,任何人都会认为他们是这世间最最恩爱的一对儿。

  路桥沉默着将手里的餐具放下,用纸巾轻轻拭了拭唇角,才慢慢站起身来。

  桑晴已经牵着苏釉的手迎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路潍州炙热的目光,含笑对苏怀民道:“刚小的这个还念叨呢,大概是想爸爸了。”

  “爸爸。”苏釉抿着笑,扑进苏怀民怀里去,被苏怀民蹲下身来抱了一下。

  “想爸爸了?”苏怀民笑着问。

  “嗯。”苏釉点点头。

  “等会儿忙完,爸爸到楼上和你说话。”苏怀民说。

  苏釉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苏怀民额角不知在哪里蹭上的一点白痕,乖乖往后退了一步。

  苏怀民上来时,辛免正在苏釉房间里和苏釉一起写作业,旁边还放着路桥的习题集,大概刚离开不久。

  他将带来的礼物分给两人,又坐在旁边看苏釉写了一会子字儿,然后就起身去了路桥的房间。

  路桥正在看桌子上的一打资料,听到动静便笑着转过身来:“苏叔。”

  “看什么呢?”苏怀民在他对面坐下,往前探了探身体。

  路桥看的是周茉母亲的医疗费用,这一次他及时资助了周茉,周茉不用退学,更不用出去出卖自己,虽然没能考入龙大,但也考入了龙城一家不错的学校里。

  周茉的母亲因为得到及时治疗,现在身体维持的还不错。

  因为生病时,周茉的父亲抛弃妻女,前一阵在周茉的劝慰下,她母亲刚和老头办了离婚手续,现在母女俩相依为命,过的比以前还舒心些。

  “看点报销的资料。”路桥说,将资料先放了下来。

  “嗯。”苏怀民点点头,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U盘来,递给了路桥。

  “我听先生的意思是,回来就要给路潍勤调岗了。”苏怀民说。

  这一次,路桥和以前的自己很不一样。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这个年龄时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玩儿上。

  相反,虽然才十六岁,他却已经十分沉稳,而且,对商泰的商业版图了如指掌不说,还有许多自己的想法。

  有些想法超前到,甚至是桑庭竹这一代人想都不太敢想的。

  桑庭竹本来就疼他疼的命根子一般,现在更是十分为他骄傲。

  虽然他年龄尚小,但只要是他开了口,所有的资源,只要他能给的,都会毫不吝惜地提供给他。

  目前,商泰旗下还特意因他而新开了一个科研小组,路桥为其取名为双子研究组,在他的领导下,已经对最新的辅助生殖技术展开了科研攻坚。

  也因此,这次路潍州手上握着的权力,比以前同时段可要少的太多了。

  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来,老爷子是打算绕过桑晴和路潍州夫妇,将来直接将大权移交给自己的外孙了。

  这自然让路潍州十分不满。

  他娶了桑晴,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拿到大权后,可以随心所欲。

  所以趁着手上这个项目做的还不错,借机将自己的兄弟提一提,其实并不在路桥的意料之外。

  “嗯。”路桥点了点头,将那个小小的U盘扣在了掌心里,问,“还是原来那个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苏怀民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神情复杂地道:“换了个。”

  路桥脸上没有很特别的表情,甚至于还笑了笑:“谢谢你,苏叔。”

  苏怀民吸了口烟,只觉得心情更加复杂。

  如果在别人眼中,路桥只是过于优秀且让人没办法不羡慕的话,那么在他心里,路桥的心机与心思却已经深到了让他觉得可怕的地步。

  他从没见过哪个孩子,从十岁出头,就开始调查自己的父亲。

  不仅如此,这个孩子还十分隐忍,这些年陆陆续续只从他手里拿到的资料已经十分多,但他却可以做到一切如常,一言不发。

  好像是一定要等到可以对他父亲一击致命的时候才会出手。

  有时候夜深人静,苏怀民想起来这些,甚至于不太敢让苏釉跟着路桥。

  但偏偏路桥对苏釉又是真的好,他从没见路桥在其他任何人面前像在苏釉面前一样,自在放松又心无城府的样子。

  对苏釉的任何事情,他也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敷衍,甚至比对他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

  苏怀民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碰到路家这一家人,他和苏釉还不知道会落成个什么下场?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恶习复萌过。

  但每一次,都被路桥用各种方式给拉了回来。

  最离谱的一次,是他晚上出去被以前的朋友拉去赌,反而中了那些人的仙人跳,差点被人砍了一只手去。

  是路桥叫了谭淞,两个人连夜带人将他捞了出来。

  而后来,他在陪路潍州出去应酬时又遇到了洛颀。

  只是那时候他是路潍州的私人助理,但洛颀却是别人在风月场合“介绍”给路潍州的玩物。

  苏怀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好在路潍州当时挺正人君子的,并没有对洛颀做什么。

  只是后来散场后,他偷偷跟着洛颀时才发现,洛颀最后还是进了路潍州的房门。

  也是从那次之后,他才知道了路潍州的另一面。

  那天,路潍州明明看到了他看洛颀的眼神不正常,出来后也问了他和洛颀的关系。

  可当晚,他仍是为洛颀开了门。

  ……

  如果说前面路桥为他化解了各种危机,桑晴又对他和苏釉极好,他内心的天平一直都只是略微倾斜向桑晴和路桥母子的话,那么从那天起,他开始彻底厌恶起了路潍州。

  甚至于那段时间内,他恨不能拿刀砍了路潍州。

  只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不久后,龙城就再没有了洛颀的身影。

  苏怀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敲响了路桥的房门。

  当时路桥还小,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暖色的灯光下,他眼眸低垂,看起来十分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什么感情。

  “最近您喝醉的频率有点高,苏釉很担心,”他淡淡地抬眼,“所以我查了一下。”

  不等苏怀民多说,他又问道,“苏叔,你还喜欢她?”

  苏怀民说不清楚。

  他最初堕落下去,确实是为了洛颀。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在路家见识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情,也看惯了桑晴的温柔大气,觉得洛颀除了一张脸外,其实哪里都没法儿跟桑晴比。

  差太远了,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问他还喜不喜欢洛颀,他却又真的说不出来。

  他抱着这个问题咀嚼了许久,才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已经不喜欢洛颀,他只是对过去那些事情无法释怀,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但他并没有说。

  “洛颀在这里,和路潍州是不可能断的,在她和你之间,我当然选择你,”路桥的声音很平静,连那一点遮羞布都扯得干干净净,“所以我托人把她送到外地去了。”

  “外地?”路潍州问。

  “嗯,”路桥很淡地笑了下,“外地有家高端会所,她这种人过去,待遇很高。”

  苏怀民知道洛颀是干什么行当的,闻言又是尴尬又是心惊。

  龙城是她的家乡,而且她还搭上了路潍州,外地多高的待遇才有可能打动她?

  恐怕不止是待遇的问题,至少路桥还要推出来一个比路潍州分量更重的大鱼才有可能。

  他不知道路桥是这么做到的,但从此以后,他再不敢把路桥当做一个小孩儿来看。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慢慢开始收了心,表面上一心一意地跟着路潍州,实际上却一直在为路桥搜集关于路潍州的各种资料。

  即便他知道,盯着路潍州的眼睛,并不仅仅只有他这一双。

  *

  十八岁那年,路桥考入龙大,老爷子特意摆了一场庆功宴。

  庆功宴上,公安机构上门,当众带走了路潍州。

  据悉,相关部门收到了对路潍州的匿名举报,举报文件中,针对每一项罪名,都有确凿的证据。

  路潍州的违法行为涉及很广,包括但不限于收受贿赂,贿赂官员,洗钱,阴阳合同等等。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桑晴当时差点晕了过去,但她并不相信路潍州是这种人,清醒后立刻就四处奔走找关系,找律师,想要将路潍州捞出来。

  但紧接着,路潍州和不同女性出入酒店的视频也传遍了全网。

  其中,和某个女明星的视频中,不仅拍到了清晰的画面,还录到了他们的对话。

  “老爷子这个年龄,没有几年活头了,到时候,商泰还不就是我的?”路潍州的声音十分清晰,带着酒意,“你就算是想做路家的女主人也没有问题。”

  桑庭竹当即大怒,而桑晴是最敬爱自己父母的,就算是路潍州,她也没办法容忍他这样侮辱自己的父亲。

  当然,还有她自己。

  虽然很痛苦,但当晚流着泪和路桥聊过之后,她还是壮士断腕般选择放弃了路潍州,并找律师拟好了和路潍州的离婚协议。

  至此,路桥觉得,他的世界终于可以一点点回归“原位。”

  回归到,上一次他每每想起过往,总忍不住想的那个“如果那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