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钓系美人装乖指南>第36章 他喜欢这样的吻,没有欲望,只有爱意。

  “这道伤痕……”苏釉插在路桥浓密黑发中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 将路桥拉得抬起眼来。

  他抿唇笑了下,片刻后才说,“是小时候不小心伤到留下来的。”

  他受伤的时候年龄小, 机体恢复能力也好,而且那把刀很薄, 所以胸口的伤痕看起来只剩了一线红痕。

  没人能通过这一线红痕想象到, 这道伤痕当时差点要了他的命。

  也无人知晓,他对自己下手时有多狠,小小年纪就几乎一刀将自己捅了个对穿。

  但也正是因为他那时年幼对人体的了解没有那么充分, 且刀刃削薄,所以才险险避开了心脏。

  路桥抬起头来,漆黑的眉眼被汗水浸湿了,看起来更见深邃, 也更加性感。

  “疼吗?”他问, 拇指指腹在那道伤痕上轻轻摩挲了下,随即用滚烫的掌心盖住了那块皮肤。

  那块皮肤下,苏釉的心跳正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击着, 跳得很快。

  可路桥的眉心却蹙得更紧了。

  “几乎正对着心脏,”他说, “怎么会伤到这里?万一深一点……”

  他抿了抿唇, 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不是没事儿吗?”苏釉安慰他。

  可路桥仍然没有说话,他浓密的睫毛低垂着, 目光凝在自己的手背上。

  而那只手掌下, 是苏釉的伤疤, 也是他勃勃的心跳。

  “小时候我骑车, ”苏釉撒谎撒得面不改色, “不小心一下撞到了小区里停着的三轮车, 三轮车上装了块钢板,我恰巧怼在了钢板角上。”

  路桥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着苏釉抱紧了。

  外面的摔砸声连续不断地传过来,离苏釉的房门越来越近。

  终于,砰砰砰的砸门声响了起来。

  苏釉的脖颈犹如垂死的天鹅般高高扬起,他偏头咬着枕角,在砸门声响起的瞬间,指甲失控般从路桥的颈侧划了过去……

  “太太。”小张的声音压抑又紧张地传进来,苏釉并不能听得太清楚。

  “太太。”小张又说,“您喝醉了。”

  “路潍州,路潍州……”洛颀声嘶力竭地叫着路潍州的名字,“你给我出来!”

  “太太,先生还没回来,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刘嫂似乎也跟在身边招呼着,语气里有些惊慌失措。

  “滚!”洛颀骂道,“你们这些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吧?滚,都他妈给老娘滚!滚得越远越好!”

  “太太。”楼道里有片刻的安静,随后便只剩了小张一个人的声音。

  “今天那个张太太打电话给我的语气,你也听到了吧?”洛颀像是靠在了苏釉的房门上,“我好不容易才混进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太太圈,可以后又要成别人的笑话了。”

  “是不是因为我还没有怀上孩子?所以他去外面找别人生?”

  “太太。”小张的声音压低了些,甚至略带了点莫名的恐惧与压抑感。

  “是不是你……”门外洛颀的声音蓦地变得尖锐,“是不是你也不行?”

  路桥亲吻苏釉,在她说出前半句话的时候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外面的那些人太脏了,令人恶心,他不希望那些话脏了苏釉的耳朵。

  好在苏釉也根本无心去听,因为他躺在那里,正自顾不暇。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苏釉窝在路桥怀里也终于慢慢缓过神来。

  “抽烟吗?哥。”他侧身想去捞路桥的西裤,脱衣服的时候他有摸到里面硬质的烟盒。

  “不抽。”路桥勾着他的腰不让他动,又拆穿他,“你想抽?”

  苏釉只能翻身过来,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笑着拿手指在路桥线条优美的小臂上画圈圈,声音放得很低:“据说,据说啊,据说这时候能来一根烟的话,会赛过活神仙。”

  “哥,”他说,“要不我们体会一下?”

  路桥像是被他逗得笑一声,可眼神却十分不善:“你敢抽,我就敢上刑。”

  “这么可怕呀?”苏釉抿着唇笑,“去掉「刑」字行不行?只「上」好不好?”

  “你这个……”路桥不知道怎么形容苏釉,可心却是痒的,伴着很浓烈的甜蜜。

  他强忍着笑意,抬手抓了苏釉的发,强迫他抬起脸来,然后慢慢向他低下头去。

  苏釉嘴角翘着,在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可路桥的唇并没有落在他的嘴唇上,而是很温柔地点在了他的眉心,那么软那么热,让苏釉连心底都热了起来。

  他喜欢这样的吻,没有欲望,只有爱意。

  然而下一刻,路桥便低低地骂了一句。

  “小崽子。”他几乎咬着牙问,“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

  清晨五点多钟,路桥从苏釉床上睁开眼睛。

  窗外是一片黑暗与安静,室内却开着一盏小小的夜灯。

  在一起的这几天里,路桥发现苏釉其实很怕黑,所以墙上的插座上,总是插着一盏兔子夜灯。

  那一点轻微的橘色将苏釉透白的皮肤染成了很温暖的颜色。

  他的脸埋在路桥胸口,几乎一大半都掩在了被子下面,只两丛纤长浓密的睫毛垂在被角上,看起来犹如洋娃娃一般精致,无比柔软。

  路桥垂眸看他,忍不住轻轻在他眼皮上亲了一口,才小心翼翼地起床。

  他将薄被为他往下拉了拉,露出他的口鼻与整张脸来,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外面的手臂收进了被子里。

  临出门前,路桥的脚步顿了顿,随后来到苏釉靠窗的书桌前。

  就着那一点微光,他取了纸和笔,三两笔在纸上勾勒出了苏釉睡觉的样子。

  然后在他眼皮上点了一个红红的唇印。

  纸张的右下角,他俗气地画了颗红色的爱心,在那颗心里写了两个字:幼幼。

  虽然很多话还不能说,但是,他还是想告诉他,他的心里,唯有他一个而已。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主宅里没开灯,静到落针可闻。

  可路桥往前走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他弯过走廊拐角,向前拐上了楼梯。

  一步不差。

  这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如果只闭着眼睛,不去想人生中曾发生过的那些风雨变故的话,这间房子里,其实到处都是他母亲的足迹。

  一路行到二楼,就着二楼走廊尽头那扇窗户透进的一点光,路桥顿住了脚步。

  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十二岁之前,他一直和父母一起住在二楼。

  后来即便搬到了三楼,可只要空闲在家不出去疯的时候,他大部分时候也都是陪着母亲呆在二楼她的小型会客厅里。

  桑晴喜欢安静,爱看书弹琴,小会客厅的阳台上特意安置了一张躺椅,路桥有时候会在那里听着母亲翻书的声音,抑或沐浴着阳光与轻风,什么都不想地沉沉入眠。

  那里本该是他最留恋的地方……

  可洛颀来到路家后,他再没有进去过。

  路桥姿态懒散地靠在楼梯扶手上,忍不住猜测路潍州昨晚有没有回来。

  昨晚完事儿之后,他和苏釉相拥着靠在床头看了一部电影。

  电影里有很美好的感情,也有很柔情的配乐,将他们所在的空间和外界彻底隔离了开来。

  他们谁都没有关注外面那个稀烂的世界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不过,路潍州回不回来其实都没有太大关系。

  因为路桥知道,无论在哪里,他的日子都应该不会太好过。

  毕竟,昨晚那波新闻出去后,他手里握着的关于路潍州的一波波丑闻都将会一点点被所谓的「知情人士」爆出来。

  虽然之后他再没追踪过,但也知道,网络上关于路潍州的丑闻大概已经发酵到了一定程度。

  当然不仅仅是路潍州,还包括洛颀,他们奸夫**苟合了十几年的事情将再也兜不住。

  路桥的目光顺着二楼的走廊一寸寸游走过去,像是充满了感情,又像是无比冷漠。

  路潍州将会为他过去犯下的罪付出无比沉重的代价。

  这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

  路潍州昨晚回来了。

  和路达公关部一样,他一夜没能休息。

  不仅仅是层出不穷的变故,股东们气急败坏一个个带着压力与指责的电话,还有洛颀发疯般的撒泼大闹。

  就连他脖子上,都被洛颀抓出了几道血痕来。

  路潍州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了。

  如果非要说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的话,那应该是在他小时候。

  那时候他还生活在村子里,不止一次见过有妇女骂街时用过这种撒泼打滚的架势。

  后来他考上大学,彻底离开了那个贫穷的破旧山村。

  而和桑晴确认关系后,他的身份更是一日千里,变得高不可攀了起来。

  也大概是那时候开始,他身边出现的女人便一个比一个可心,也一个比一个温柔了起来。

  他找过很多情人,也嫖,但每一个都把他讨好得犹如飘在云端。

  他享受这样的待遇,也因此乐此不疲,甚至渐渐忘了这些不过是他手里的金钱与权势所带来的附属品。

  跟他本人的魅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是今天洛颀的这场大闹,让他终于又清醒了些。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桑晴那种自幼被保护的很好,因此无比单纯温柔的女人,也有洛颀这种,可以不顾脸面,为了利益可以丑态毕露的女人。

  而这种女人之所以伪装的乖巧可人,不过是对他有所图罢了。

  那么周姝呢?

  路潍州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周姝的事情刚刚被压下去。

  可紧接着,他自己都忘记了的一些陈年旧事又被人放了出来。

  路达公关部几乎是连轴在转,方案出了一套又一套,可这些黑热搜却一个连着一个,不停地往上爬。

  大部分都浅尝辄止,却又给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就算路潍州是傻子,这会儿他也该知道,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路潍州本就没什么商业天分。

  要不是桑晴自杀,老头子受不了昏迷了几个月的话,他就算再多准备几年,也没有把握能把商泰改名换姓。

  可老天爷帮了他一把。

  商泰是个成熟的商业帝国,他本以为就算自己的能力一般,但以自己对商泰的熟悉程度,要运转起来也是没有问题的。

  可偏偏他的亲生儿子要出来跟自己打对台,不仅如此,路桥还显然继承了外祖家的商业天分,尚科成立没两年,借着老头子的资源和人脉,外加他的商业才华以及努力,就已经成为了路达的劲敌。

  钱是赚不完的,况且那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路潍州其实不怎么介意,相反,他还隐隐为路桥骄傲。

  可去年下半年开始,尚科对路达的针对就一天强似一天,以至于路达去年的年报都相当难看。

  路潍州可以不介意,可路达的股东们却坐不住了。

  尤其现在,又因为他的个人原因,使路达的企业形象受损不说,外界更是对他接手商泰并更名换姓这件事提出了质疑。

  大半夜的,股东们可谓对他失望至极,已经有人稳不住,想要轰他下台了。

  路潍州煎熬了一晚上,天一亮就下了楼,恰逢路桥披着浴袍从外面进来。

  他的发往后笼着,外面气温很低,一出水就结了冰,反而衬得他气场极其强大。

  路桥大概没想到路潍州会出来这么早,他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脸上的疲惫与灰败略显意外,但很快就瞥开目光上楼去了。

  路潍州坐在餐桌前,已经不愿意再去看网上的新闻。

  而给周姝的投资,也迫于股东与外界的压力撤了回来。

  他捏着报纸低头看,半天看不下去一个字儿。

  路桥换好衣服下来时,洛颀也已经下来了,眼睛肿得像两只灯泡。

  像是闹累了,也或者是酒醒了,意识到路家太太的地位远比她的脸面更重要,因此耷拉着脸一言不发。

  网上现在把她和路潍州都骂得相当厉害,一夜之间,两人重又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没有了精致的妆容,满脸疲态的她,眼角已有了细细的纹路。

  餐厅里安静极了,连刘嫂都变得噤若寒蝉。

  因为洛颀和路潍州以往早餐用的晚些,她今天还未及准备周全,只得先把做好的端上桌。

  而路桥和苏釉早餐又一向吃的简单,是以,洛颀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起眉来。

  只是她还未及说话,苏釉就出来了。

  天蓝色的毛衣配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他眉眼含笑,一身的清爽明亮。

  看到路潍州和洛颀也在餐桌上,他微微愣了下,随即含笑走了过来。

  “起晚了。”路桥抬腕看看时间一本正经地说。

  “昨晚没睡太好。”苏釉说着坐在了对面,看向路桥的眼睛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那张被路桥画了画的纸,被他很小心地收进了书包里,他今早拎着书包,觉得自己的书包都变得沉甸甸的。

  路桥和他对视片刻,在他含着笑意的目光中,忍不住偏了偏头。

  “昨晚楼下太吵了?”他说,“我在三楼都能听到动静。”

  闻言,洛颀的脸色不由一僵,她低头扒拉着蔬菜沙拉,没有说话。

  “小釉。”路潍州看向苏釉,“要不还是搬到三楼去住吧,一楼的隔音不好,早晨佣人们起来打扫,也会影响你休息。”

  苏釉没说话,而是先偏头去看路桥。

  路桥垂着眼睫用餐,一眼都没看他,可餐桌下那只脚却不轻不重地连踢了他好几下,好像十分着急地在催促。

  苏釉抿了抿唇,努力把笑意忍住。

  他乖巧地冲路潍州点头:“谢谢叔叔。”

  又说,“只是又要麻烦刘嫂和邱叔他们了。”

  “你那么点东西,三两下就搬完了,不麻烦,”路潍州说,又看向洛颀,“你该再帮小釉多添几套冬天的衣服,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雪了。”

  路桥有时候很难理解,好像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路潍州都能把面子放在第一位。

  他笑了一下,偏头去看窗外。

  阳光正好。

  “你这脖子上……”路潍州忽然看到了什么,他疑惑地蹙紧了眉头,“是什么抓的吗?”

  苏釉心里一惊,忙去看路桥的脖颈。

  果然,他白皙的皮肤上尚且留着两道红痕。

  是他昨晚抓出来的。

  苏釉略显心虚地捏紧了手里的筷子,心脏那处跳得飞快,但算不上害怕,只是有点紧张。

  路桥看着他,似乎是觉得他这样子很有趣,他没回答路潍州,反而靠近了苏釉苏釉,逗猫一般逗他。

  “有吗,”他叫他的名字,问,“苏釉?”

  “你问他干什么?我眼还没花到那个程度,”路潍州闻言,脸色沉的像能滴出水来,怒视路桥,“如意最近几天可是没在国内,你这里谁弄的?”

  相对于路潍州,洛颀要冷静的多,她看着苏釉,目光阴沉,嘴角的笑意都是冷漠又厌恶的。

  可惜苏釉根本无视她的存在,他抬起手来,很轻地碰了碰路桥脖颈上的那几道红痕,很认真地说:“有。”

  又问:“疼吗?”

  他的指尖微凉,十分柔软,让路桥生出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将那只手拉到唇边亲吻一下的冲动来。

  “不疼,”他摇头,克制地看着苏釉,“可能是早上大贝那小崽子给抓的。”

  「小崽子」这三个字,路桥只对苏釉叫过。

  “那哥以后可要小心些。”苏釉抿着笑,抬脚在餐桌下踢了路桥一脚。

  路桥垂眸笑了下,随即在餐桌下用自己的脚勾住了苏釉的小腿。

  没有人注意两人正在餐桌下打着什么官司,路潍州仔细看了看路桥脖颈处的红痕,最终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对了,”他做出很随意的姿态来,“这两天竞争对手发了些虚假新闻,你们不要信。”

  对上路桥的目光,路潍州微微移开眼睛,转而看向苏釉:“尤其是小釉,好好学习,什么都不要听也不要信,只要相信叔叔,好不好?”

  苏釉抬眼看他,眉眼弯弯,重重地点了点头。

  “竞争对手?”路桥说,“不就是我吗?”

  “滚蛋!”路潍州说。

  他这个人爱面子,也正因此,他把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想了一遍,也没往路桥身上想。

  再怎么说,路桥也是他的儿子。

  老子不好了,他能得什么好?

  而且,路达再怎么说也是老头子毕生的心血,而且,路桥手里,还有不少他母亲留下来的股份。

  只这一点,就可以将路桥排除在外了。

  “今天如意是不是回来?”路潍州问。

  “嗯。”路桥淡淡地应了一声,眼角余光里,看到苏釉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

  路桥很想抬眼去看苏釉,特别特别想,可他忍住了,只用脚尖轻轻地碰了碰苏釉的小腿。

  只是这一次,苏釉并没有回应。

  “你今天去接她。”路潍州说。

  “嗯。”路桥应了一声,有些话他本来打算私下和路潍州说的,但是路潍州既然已经提起了崔如意,再特意避开苏釉的话,反而显得奇怪,“下午我去机场接她,但是明天,她可能要去路达一趟。”

  路潍州愣了一下,心想难不成崔如意也看到网上的传闻了。

  但她一个女孩子也不该亲自过来找他这个未来公公的吧?

  他心里正自忐忑,就听路桥接着说:“如意想向路达注资。”

  “什么?”路潍州面上平静,心里却不由地大喜过望。

  尚科自去年起开发了一项新的科研项目,如果能够成功,将来可能会彻底打破辅助生殖方面的平衡,变得一家独大。

  路达最近也想尝试类似项目的研发,只是资金有限。

  “如意不是前阵子刚向尚科投资了?”路潍州说。

  “鸡蛋放两个篮子里总没错。”路桥没抬眼,片刻后他笑了笑,“但是,她要路达的股份。”

  路潍州眉心蹙了起来,但片刻后他还是点头:“明天让她过来我办公室谈吧。”

  崔家投资的出现,将会为他完美化解这次的危机,路潍州现在已经没有太多选择。

  而且,科研项目确实是个无底洞,如果路达有崔家的资金运作,无论合作对象还是客户,都会对他们更有信心。

  “我吃完了叔叔。”路潍州还在心里算计着,苏釉已经推开了面前的餐具。

  他没看谁,拎起自己的书包往外走。

  路桥偏头看他,只看到他的头微微垂着,露出一弯细白修长的脖颈来。

  他心里忽然就堵得有些难受。

  ——

  苏釉在咖啡杯里拉了一颗漂亮的爱心,然后笑着将杯子递给了吧台前的小女生。

  小女生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捧在手心里,慢慢回了自己的座位。

  苏釉用毛巾擦了擦吧台,随后转身进去,他扯掉围裙,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来。

  伴着手机出来的,还有一张画着简笔画的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周茉脚边。

  周茉将那张纸捡起来,看了一眼递给苏釉,苏釉接过来,很小心地再次收进了书包里,然后才点开了自己的手机。

  “柚子。”周茉叫了他一声。

  手机上有何显几条消息,何显最近莫名勤快了起来,连逃课都少了许多。

  发信息过来,也只是对苏釉说,放学后想过来喝杯咖啡,让他等一下自己再走。

  “怎么了,姐?”苏釉将手机放下,暂时没有回复。

  周茉像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手机点开,递到了他眼前。

  屏幕上是微博配图,位置应该是机场,路桥一身休闲装,和崔如意并肩而行。

  路桥推着崔如意的行李箱,崔如意在偏头和他说话,她穿着白色的大衣,头上戴着一定白色的呢帽,气质十分高雅。

  两个人走在一起万分般配,吸引了不少游客纷纷侧眸。

  苏釉看了片刻,随后笑了笑:“如意姐真漂亮,他们很般配。”

  “你应该知道,他说的两年是假的吧?”周茉问,“那幅画,也一样不要太当真。”

  苏釉没说话,他偏头思考了一会儿。

  通过厨房那个小小的,A4纸一般大小的窗口,他看到霓虹灯下不少的学生情侣亲密地走过。

  青春,恣意,甚至是放肆。

  “我不知道。”片刻后他说,“但是姐,这些都不重要,不是吗?”

  苏釉轻轻地吁了口气,拉了周茉在自己身侧坐下。

  他看着周茉,眼睛里甚至有一点笑意,那笑其实是轻松的。

  “崔如意回国,他去接她,我知道的,接完之后他们肯定要一起用餐,”他说,“所以我知道他不会来接我,我也没有报什么期待。”

  “我不是说这个。”周茉的眉心蹙起来,有些难受。

  “姐,”苏釉轻声道,“你大概是忘了,这段关系里,本就不该有什么结果,路桥有别人不是很好吗?至少将来他不会很受伤,况且如意姐也只是在追求她,他们之间还有商业往来。”

  周茉愣了愣。

  确实,她只担心苏釉会受伤,只关注路桥会骗他,在这些事情面前,她好像忘记了苏釉去路家的初衷。

  “姐,你要记得,”苏釉说,“不管路桥怎么样,你先别怪他,毕竟是我要利用他。”

  片刻后他轻声说:“在这段关系里,渣的人是我。”

  电话蓦地响了起来,苏釉起身,看到自己书包上丢着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是路桥的名字。

  他接了起来,没有出声,一片安静中能听到对面人的呼吸声。

  “出来了吗?”路桥问,声音柔和,带着笑意,和以往一样低沉悦耳。

  “你在哪里?”苏釉不自禁地问道。

  “在你们学校门口啊。”路桥很低地笑,笑声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感。

  “笨。”他说。

  明明没有期待,也做好了思想准备,甚至看到路桥和崔如意走在一起的样子都只觉得般配。

  可是听到路桥那个「笨」字,苏釉却莫名地鼻尖一酸。

  “我马上来。”他说。

  抓起书包,未来得及和周茉说再见,苏釉跑了出去。

  周茉偏头看向那道小小的窗口。

  苏釉很快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灯光下,他的眉眼漆黑,唇角带笑,跑起来犹如一阵风一般。

  青春,恣意,甚至是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