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钓系美人装乖指南>第35章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滋味儿

  窗纱微动, 阳光照在室内,连空气中的浮尘都无可遁形。

  室内那么静,静到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响想在耳畔。

  不知是看路桥看了太久的原因, 还是太过惊讶眼睛张得太大的原因,苏釉觉自己的眼睛隐隐地有些发酸发涨了起来。

  他唇角抿的很紧, 一言不发地张开双臂, 用力地回抱路桥。

  那双手臂如藤蔓般锢在路桥劲瘦有力的腰上,苏釉沉默着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鼻尖传来的,仍是那令人无比安心的气息, 让苏釉不由地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来。

  如果……

  如果两人没有这层错综复杂的关系该多好。

  那么,他说不定也有资格畅想一下未来,畅想一下所谓的“幸福。  可现实却是,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没有这层畸形的关系, 那么, 他和他也根本不会遇见。

  一个生活在金字塔尖顶,一个则生活在金字塔赖以生存的烂泥里。

  他们或许会成为两条永远无法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苏釉或许偶尔会在新闻或者各种热搜上窥见路桥的身影, 但路桥却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这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个苏釉。

  命运就是这么残酷, 就算苏釉为自己重置了「如果」两个字, 他们之间仍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从现在到他毕业离开的这半年里, 他和路桥之间的缘分不过全是他偷来赚来的……

  是该好好珍惜, 用尽全力去享用的。

  “给我点时间, 最多两年, 我们结婚。”路桥那句话似乎仍在空气中震荡, 经久不散。

  苏釉的眼眶蓦地变得更酸也更涨了起来, 他紧紧闭了闭眼,在路桥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路桥欢愉喜悦的笑声,感知到他温热的胸膛因笑声而微微震动。

  路桥高兴地在他后脑轻轻按了一下,随即将吻印在了他的发顶。

  那种喜悦,即使苏釉没有抬眼看,也仍是震得他心尖发麻,微微迷惘。

  路桥在他心里一直都是难以攻克的堡垒。

  为此,他还曾无数次地失望失落过。

  可事实上,路桥竟然这么喜欢自己吗?喜欢到真的想和自己结婚共度一生的程度吗?

  那么,这种喜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一无所觉?

  对自己视而不见,对自己冷冷脸,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推开的时候,这些喜欢就已经存在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和崔如意呢?又是怎么回事儿?

  在原本的计划中,崔如意也本该是苏釉手中的一枚筹码的。

  可是现在……

  苏釉连一个字都不敢再提。

  他只有这半年,也只要这半年。

  他什么都不想再去想,只想好好把握住这属于他的半年。

  虽然还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样,但这半年,有很大几率,就是他苏釉的一生一世了。

  ——

  “结婚?”吕少言忍不住叫出声来,惊得眼睛大张,看起来没了平时的机灵相,反而显得又呆又傻。

  “是两年后。”和他相反,周茉毫无波澜地冷着张脸,她指间夹着抽了半支的烟,很轻蔑地笑了一声,随后偏头去看苏釉,“你信吗?”

  苏釉没说话。

  他身上戴着围裙,正在水槽边洗满满一水槽的杯碟。

  细瓷的杯碟沾染了咖啡或者奶油,但水一冲就可以光洁如新,如从未被弄脏过。

  苏釉很喜欢干这些活儿,做这些的时候很容易让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

  “那也不一定是假的啊,”吕少言终于缓过神来,“之前他是不是也说过两年,这个两年到底有什么讲究吗?还是他真的需要两年的时间去做一些事情?”

  周茉听着吕少言天真的发言,忍不住很轻地笑了一下。

  吕少言平时看起来再八面玲珑,可他也只是个孩子,而且是这间屋子里,最没经过事儿的一个孩子。

  “以后等你谈了对象一定得跟姐说,”周茉语重心长地道,“不然姐担心你被人卖了还喜滋滋地给人数钱呢。”

  吕少言不服气:“我才不会,我找的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又看向苏釉,叫道:“柚子!”

  “干什么?”苏釉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他们谈论的事情和他完全无关一般。

  吕少言看着他灯光下雪白的皮肤,甚至产生了一种,苏釉并不是真人,而是冰雪雕就的错觉。

  “他说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吕少言问。

  “我当然只能同意。”苏釉说着,关上了水龙头,拿起一块干净毛巾开始擦拭刚刚洗出来的杯碟。

  “啊?”吕少言愣住了,眼睛飞快地眨了眨。

  “要不然呢?”苏釉看着他,手里的动作飞快。

  这样的工作,他做了很多年,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做的分毫不差。

  “难道我要告诉他,我只是利用他,从来没想过结婚,并直接拒绝他吗?”苏釉淡声道,可语音里却莫名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灰败感。

  那种灰败感十分轻微,甚至像是错觉一般,可吕少言的一颗心,还是莫名地难过来起来。

  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就问出了自己之前问过苏釉的那句话。

  “柚子,”他小声说,“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虽然苏釉一直说自己不过是在演戏,可他总觉得,那不像是平常的苏釉。

  和路桥关系好的时候,苏釉总是比平常多些活人气息,话可以多说两句,偶尔也会露出一点笑容。

  反之就美丽冻人,除了学习,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那种轻微的变化,对于不熟悉他的人来说或许并不容易察觉,可对像他这样熟悉苏釉的人来说,却多少是能看出一点端倪的。

  不然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苏釉这个问题。

  很显然,周茉也是这样。

  闻言,她迅速抬起眼来,不动声色地看向苏釉。

  这也是最初她反对苏釉去路家的主要原因。

  虽然换成是她的话,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可苏釉再有主见,在感情上也不过是一张白纸。

  她担心他,怕他想做的事情没能做成,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有些人特别特别会哄人,看起来像是可以把命给你,但实际上只是他们的一种情趣与手段罢了,跟真心无关。

  周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也知道那样的伤害可能终生难愈。

  她不想苏釉重蹈自己的覆辙。

  哗啦一声,苏釉将装碗碟箱子抱起来,弯腰往消毒柜里放。

  “怎么可能?”他像是笑了一声,“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消毒柜放在墙角的位置,他背对着吕少言和周茉,将自己的表情掩在了阴影里。

  “那就好。”吕少言说。

  周茉却心有疑惑地看着苏釉的背影,直到他转过身来,拿纸巾淡定得擦了擦手,她才慢慢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路桥怎么说,或者路桥怎么做其实都无所谓,甚至苏釉和路桥上床,也没有关系……

  只要他不动心就好。

  不动心,就不会受伤害。

  “我就是觉得有点早了。”周茉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之前着急上火的不也是你们吗?”苏釉好笑地抬眼。

  吕少言抱起面前的奶茶杯来猛吸两口,周茉将烟把儿摁熄了扔进垃圾桶,两人齐齐噤声。

  当初几个人确实有些着急他们的进程,那是因为苏釉反馈来的信息里,路桥对他从来都是无动于衷。

  但谁也没想到这俩人不进展则已,一进展就跟开火箭似的这么快啊?

  正常也该暧昧一阵,谈几个月的恋爱再上床吧?

  那样,发生关系时恰好可以掐点赶到苏釉高考附近,弄个一次两次的,故意被路潍州发现,任务也就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可现在,还有大半年呢,这两人一下就滚到了床上……

  吕少言轻咳一声:“那什么,那这半年你就好好享受,毕竟路桥那样的,花钱都买不到,你都免费。”

  吕少言思考了片刻,忍不住又说:“羡慕。”

  “我主要是有点担心,”周茉也说,“万一路潍州发现了会影响你的学业。”

  “你放心。”苏釉走过去,从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刚要点火又想起什么,重新摁了回去,“我心里有数。”

  周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毕竟,从决定去路家开始,这些事情苏釉就应该考虑过了。

  他自幼就很有主见,性格又坚韧,能担住事儿,几乎不需要任何人为他操心。

  他这样说,周茉很自然地就放下心来。

  不仅仅是一种信任,有时候更像是一种习惯。

  毕竟,从小到大,苏釉说可以的事情,就几乎没有办不好的。

  “诶,我靠!”不过几句话间,吕少言就忽然发出一声惊叹来,“柚子,你快来看,快快快。”

  苏釉偏头看过去,看到吕少言屏幕上的微博内容。

  微博热一是是一个娱乐圈小花的名字,小花叫周姝,点开周姝的名字,微博正文下是几张配图。

  周姝正坐在车子里,和一个年龄足可以做他父亲的男人接吻。

  而那个男人的身份也很快被人扒了出来,正是路达现在的老总,路潍州。

  “我靠!”吕少言惊叹连连,“这是路桥他爸爸吗?怪不得这个女的没什么作品也能抢了我们家岚岚的角色,原来背后有靠山啊。”

  又叹:“有钱可真好啊,这么大年纪也可以泡十八岁的妞儿。”

  苏釉不知道吕少言口中的岚岚是谁,也没回应他的惊叹。

  他只知道,如果这个周姝真如吕少言所言名不见经传的话,这点桃色新闻不至于会上热搜,而且是热一。

  热搜自然不可能是她和路潍州买的,毕竟路潍州有家庭,这种事情被拍,对他们两个来说其实是百害而无一利。

  而路潍州,作为一名商人,认识他的人更是十分有限,更没有这么高的流量。

  那么,这件事大约就是有人特意在幕后推动了。

  ——

  吕少言是逃了一节晚自习出来的。

  本来好不容易熬到工作日,可以见到苏釉,问问那种事儿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偏偏苏釉一句都不肯回答他。

  他只得坐在咖啡屋那间很小的休息室里做了一节课的习题。

  下课时间到,吕少言一分钟作业也不愿意多写,立刻收拾东西。

  苏釉也同时从前面进来,解了围裙。

  两人一起拎着书包出门,去公交车站等车。

  刚走出去不过几步远,苏釉的手机就在书包里震动了起来。

  电话是路桥打来的,苏釉垂眸,手机光芒照亮了他的眼睛,吕少言在他眼角看到了一点笑意。

  “哥。”他脚下不停,接起电话来。

  “出来了吗?”路桥低沉悦耳的声音隔着电话传过来,笑意盎然。

  苏釉的脚步蓦地顿了下。

  吕少言刚要说话,苏釉立刻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来。

  “你在哪里?”苏釉问。

  “你觉得呢?”路桥笑起来,声音低低地敲在苏釉耳膜上,没等苏釉说话,他就给了他答案,“在你学校门口。”

  “我马上来。”苏釉立刻说。

  “不用急,等着你。”路桥道,“别摔了。”

  最后一声叮嘱出来,苏釉不自觉地笑开了,眼睛和嘴角的弧度都无比好看。

  吕少言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哥来接我了。”苏釉很自然地叫着这个称呼,“现在在学校门口。”

  “那怎么办?”吕少言看看时间,“从这边过去要好一会儿呢,而且万一他看到你不是从学校出来的。”

  “没事,我跑的快。”苏釉说,“从后面翻墙进去行了。”

  吕少言想说什么,但是没能说,看到苏釉向他微一摆手,就飞快地穿过马路拐进了小巷里。

  他跑的很快,乌黑的发在风中扬起来,大衣衣角都飞了起来,书包被甩的老高。

  像是很急切地去奔赴一场盛会。

  吕少言抿了抿唇,忽然觉得很是难过。

  苏釉走了,他的精气神也仿似消失了,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一步一挪地往公交站走去。

  苏釉跑得飞快。

  因为速度太快的原因,连风都蓦地变大了些,吹在脸上像细细的刀锋。

  学校后面在盖新的图书馆,为了便于管理,后门早就没有开过了。

  他单手拎着书包,十分敏捷地翻过了后墙,从凌乱的工地中穿过去,渐渐融入了校园里已经不算太密集的人流中。

  “哎,苏釉。”宋欢和一个女生并肩往外走,忽然看到了苏釉的身影。

  苏釉瞥她一眼,像是有一点点迷惘,随即便安静地冲她点了点头。

  “我是那天的蛇……”宋欢想说她是那天的蛇精,可还未说完,苏釉的身影就不见了。

  “咱们草儿不是不上晚自习吗?”另一个女生也疑惑地说。

  草儿是一部分女生对校草的简称,从苏釉进入龙大附中后,这个称呼就一直没有易过主。

  宋欢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校门口不少来接学生的家长,苏釉在路桥所说的位置看到了那辆威风的黑老虎。

  他单手抓着书包带子,很快跑了过去,人还未到,车门就闪开了一道缝儿。

  是路桥倾身为他打开了车门。

  “哥。”苏釉坐上去,气喘吁吁却又满脸喜悦,“你怎么来了?”

  还没待路桥回答,他就笑着张开手臂抱住了路桥的腰,仰头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咳,”前面朱宇吓了一跳,“那什么,我帮你们把挡板降下来了。”

  没有人搭理他,朱宇默默将挡板降了下来。

  空间蓦地变小了,路桥倾下身来,捏着苏釉的下巴将那张脸抬起来,认真又仔细地打量。

  “跑着过来的?”他问,“不是说了不要着急?”

  又将他冰冷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地捂着,这种被珍视的感觉太好了,苏釉忍不住有些迷恋。

  “可是哥在这里等着我啊,”他的眼睛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含了浓浓的笑,“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又说:“我这么想你。”

  他好像总能自然而然地说出这样甜蜜的话来,那笑意也好像能传染一般,很快进入了路桥深邃的黑眸中。

  路桥没再说话,借着这个姿势低下头去,深深地吻住了苏釉甜蜜柔软,泛着凉意的嘴唇。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滋味儿。

  是甜到心底的蜜糖,也是时刻让人惦念的牵挂,更是想要时时刻刻的厮守……

  “幼幼。”接吻的间隙,路桥轻声叫苏釉的名字,抬手不轻不重地揉他的耳垂,“今天有没有好好学习?”

  “噗嗤。”苏釉没忍住笑了起来。

  “哥,”他细细地啄路桥的唇角,“接吻的时候问学习,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路桥想了想,也觉得有些好笑。

  “可是龙大特别难考。”他亲亲苏釉的眉心,“我现在一想到你有可能会考到外地去,就没有办法接受。”

  即便他可以经常飞过去看苏釉,可是好几年的两地分离,想一想就难熬得厉害。

  龙大是全国最好的高校,不比其他任何一所高校差,他希望苏釉可以留在龙城。

  两年后尘埃落地,两个人就把证领了,好好地安定下来。

  苏釉像是愣了一下,随时再次倾身过来,重重地吻住了路桥的唇。

  一路点火。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冬天的院子里没人,主宅的灯也黑着。

  两个人小学生谈恋爱一样偷偷拉着手进了客厅,满心里都是甜蜜。

  路桥刚要伸手去开灯,就被苏釉抵在了墙上。

  如果说路桥心理上更需要苏釉的话,苏釉似乎更喜欢直接的身体接触。

  他把路桥按在客厅的墙壁上仰着头吻他,像那晚一样,跳到了他的身上,去含他的耳垂。

  在客厅折腾完,被路桥抱着进入卧室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的汽车的声音,不过他们都没有在意。

  衣服凌乱地撒落,路桥将苏釉卧室的灯打开,很认真地看他,与他接很长很深的吻。

  一楼的设置原本是客房,隔音没有楼上的房间好,所以能隐约听到外面东西被砸碎的动静。

  应该是洛颀回来了,或者还有路潍州?

  微博热一的新闻洛颀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像是两个世界,他们无人理会。

  相反,那些人就在门外的感觉反而触发了某种隐秘的刺激感,放大了感官,也让他们处在这个封闭空间中有了一种安稳和安全感。

  “幼幼。”路桥看着苏釉的眼睛,大手掌住他的后脑,认真看他脸上的表情。

  深沉的眸中尽是炽烈的情感。

  苏釉像是被他的热情点燃了,又像是喝醉了酒,他的脸颊绯红,双眼如汪着清澈的泉,看起来极清纯又极诱人,让人想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呵护。

  路桥缓慢而郑重地低下头去,滚烫的唇贴在他心口那处泛着红的疤痕上。

  “幼幼,”他叫他的名字,很轻地吻他,“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