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还是要说出去的。

  实际上,姜樾的数学成绩很惨不忍睹。

  姜衍想起自己遗忘的姜樾期末试卷的考试分数,不自觉愣了,自己整天上班加班,的确没有空多多关心弟弟的成绩。

  那么,顾焰呢,试试吧。



  万一真的有些效果呢,姜衍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头,答应的很快:“我知道了,让你继续,明天去的时候,带上寒假作业。”

  “好。”姜樾点头,想起一摞子卷子,只能自己的泪自己擦,不情愿又不能拒绝地点头。

  “哥哥,回去睡觉吧。”提起数学如鲠在噎,姜樾连去吃米线的心情都没有了,拉着姜衍往宿舍走。

  姜衍了解他,直接当场笑了:“怎么,提起数学,肚子都不饿了?”

  米线摊就在两百米外冒着热烟,姜樾气呼呼地捶他,“呜呜呜饱了,哥,你还说,以后不在我吃饭的时候提数学,我们还是兄弟。”

  姜衍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弟弟的视线里开始做反思状,“哥哥错了,今天不吃,明天早上再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睡一觉月月就饿了。”

  姜樾满足了,爽快地点头,小跑着钻进了宿舍的房间,扬声答复一句:“好。”

  19 离我远点 别碰我

  这个夜晚很长,长到顾焰在黑暗里再度睁开眼时,床头柜上的led闹钟显示凌晨两点。

  黑夜的黑暗仿佛能把人拉进去,轻而易举吞噬掉,他动了动手指,失了知觉的两条腿待在被子里,无声无息地存在着。

  顾焰躺在床上,只感觉周围静的渗人,静悄悄的,连一个想要的活人呼吸声也没有。

  顾焰身体变得飘飘的,在一片漆黑中无限的往下坠,没有实感的眩晕。

  顾焰头痛欲裂,他用手肘遮住了双眼,妄图能够压下一点痛苦。

  事实上,没有任何作用,顾焰又拿起旁边空下的枕头,把脑袋藏进枕头下,一双手抓着逐渐变得发抖。

  再次闭眼是,噩梦依旧是顾家,只是这次他进入了房间里,一楼的大厅亮堂堂的,甚至每个角落都被照亮,烛火或灯点亮着屋子,空旷的,静谧的,没有一个人。

  他穿着成年礼的西装礼服,站在正中央,面前是曾经见过的典礼现场,每个设计都来自于他的母亲。

  娇艳欲滴的淡美花墙立在门边,各色的西点整齐的摆在桌上,脚下的木地板换掉了家居的浅色羊毛地毯,铺上了深蓝色的毛毯,一模一样的装饰构造,背景音乐是不知哪传过来的钢琴声。

  突然,“啪嗒”一声,灯全部灭了下去。

  顾焰独自站在大厅中,他从满面镇定到摸索到门边大声叫喊,全程没有一个人回应。

  只有寂寥冷冽的风从耳边穿过,身后,烈焰一般的火快速燃烧起来,浓黑的烟雾呛得他整个人眼眶发红。

  这比之前的梦更加令人窒息,他宛如被关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苦苦又无用的挣扎着。

  顾焰的噩梦自从母亲离世那天起日日伴随他,每次都无法逃离,也无法用外物剥离。

  他的人生变成漆黑一片,再也照不进一寸光亮。

  事实上,顾焰不应该惧怕烈火灼烧的味道,他的信息素是顶级稀有的火焰,在世界上只有十例存在。

  可惜啊,顾焰自从车祸之后,他不再是万众瞩目的Alpha,他落入了尘埃下,信息素在他的反抗意识中陷入了沉睡。

  直到清晨七点钟,厚重遮光的窗帘被拉起来。

  顾焰披着毛毯坐在轮椅上,里面混乱的套着一身病号服。

  一整夜的来回噩梦,冷汗几乎浸湿了后背,清冷的神情下是遮不住的憔悴,眼圈下淡淡青黑。

  安眠药吃完了,顾焰再次惊醒后,索性靠在轮椅上呆了一整夜。

  顾焰的腿上放着一本经典的文学书,自从来到这里,他看过很多遍,页脚已经在反复的翻阅里微微卷起。

  痛感神经时不时发作,此时,轮椅上的手指再次疼到发力,几乎维持不住平衡。

  顾焰猛地拿起腿上即将滑落的书,不轻不重地往角落一扔,不理智地妄图用暴力分担头上的痛苦。

  他很少有不理智的时候。

  真的好痛,感觉整个头要撕裂开,快要死了一样。

  整日承受如此的痛苦,不如死了。

  顾焰咬唇,忍住即将泄出都尖叫声,竭尽全力去克制自己不去变成无法控制自己痛苦的Alpha。

  他骨血里带着绅士的气度,不愿去做失态的野兽,被捆绑在床上,等待死亡。

  姜樾拎着早饭推开门时,正好撞到这一幕。

  Alpha的唇瓣带着几缕血丝,英俊的面孔苍白的像只来自于上世纪的吸血鬼,状态似乎是在遇到阳光,化成烟灰的几分钟前。

  姜樾身体发抖,他一瞬间吓得站在原地,快速把手上热腾腾的甜粥和冒着香气的糯米糕塞在了门口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