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详明道:“清江大桥工程的事可有眉目了?”陶越霞道:“也有眉目了。当年工程的承包商因偷报税款,现已羁押在案。经初步审讯,拒不承认与牛得贵有牵涉。但是从另一件案子上,却能证明牛得贵有售官之嫌,而且证据确凿。”郭详明道:“此事再等一等不迟。”

吃罢饭,李曼儿独自回家,绕到江城小区,有心去看钱由基,楼下不见有人,上了楼不见动静,知钱由基必在六朝大酒店里喝酒。又绕到六朝大酒店,从后备厢里换了衣服,越墙攀上后窗一看,果见里头热闹,钱由基坐在正中间,一旁是牛千叶,四周都是酒肉朋友,正喝酒说笑。李曼儿道:“我且警警他,以后也好约束。”遂起身找块砖头,朝屋里丢去。钱由基听得一声响,有人大呼道:“夜行人。”钱由基大叫道:“来的好,有种的就下来见识一下。”伸手抄起洒杯,扬手砸了过去。欲知李曼儿可能伤着,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七十八回上 夜宿

却说李曼儿见钱由基拿酒杯砸来,心里不免动气,心道:“对别人也就罢了,对我你也下这般手,以后少不了讨你的旧帐。”也不怠慢,没等钱由基跑出来,早开上汽车回家去了。

钱由基带着众人四下搜了一遍,并不见有人,不由议论纷纷。牛千叶道:“哥,这夜行人盯了我们数次,却不出手,不知按的什么心?”钱由基道:“必是探子无疑。不是黑道来的,便是白道差的。”牛千叶道:“白道必不是,他们那伸手还有我不知道的?能调出这等人来的,只有潘金龙一个,他早就嚷嚷着要一统江湖了。”钱由基道:“就是他差来的,我们也不必怕他。俗话说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吃他的粮,我们挣我们的钱。”

老丙道:“哥,话虽是这么说,他早晚来一趟,人不知鬼不觉的,也太吓人了。我们这酒店墙矮屋低的,也防不了他。”钱由基道:“这些我早有考虑,想着租也罢,借也罢,搞家大的酒店,将六朝和满天星都移过去。烤鸭利润不大,都先关了。方经理那有小金山,潘金龙也有马场,我们兄弟岂能没个取乐游耍的地方?鸭厂四周倒也有山有水,我也有意在其间广种垂柳,内置庭院小楼,多设亭台榭阁。郭市长不是正叹大观园拆了吗?我这里重起一个便是。”

牛千叶道:“哥若有此意,现在倒是有个好机会。”钱由基道:“兄弟且讲?”牛千叶道:“也是在天河路上,宝贝迪厅斜对面,有一家射月酒楼,本是财政局为了广揽财源拆资起的。刚上来时倒也红火一阵,后来的一位经理,本是邢副局长的表亲,拐了不少钱去,从此败落。如今已易数家,皆难以支撑,正有心招商。若易地请个朋友,借名投资,拿下不是难事。”老丙一旁道:“牛兄弟说的是个好地方,那楼也气派,上下十二层,有什么不能干的。”钱由基听罢大喜,即回酒店,笑道:“牛兄弟先去招呼,我正有法子外地引资过来。”

等散了酒席,钱由基即给铁嘴李家仁去了电话。李家仁听了道:“这个好办,我手头就有一个空壳公司,只是欠些费用。”钱由基道:“这个不打紧,我明天一早叫张道平带辆车过去,多少一总归你打理。但听得我这里定下,你就过来。”

到天明,钱由基才到办公室里坐下,手上的热茶还没端起来,牛千叶打来电话报喜道:“哥,我叔刚来了信,财政局那头闻听有外商来投资,都甚喜,问是租用还是买断?”钱由基道:“买断最好,只是一时还腾不出这许多钱来?”牛千叶道:“我叔说了,就是买断也不需现钱,只把债务背几个就有了。大多是银行的,也有私人的几个。”钱由基道:“那还有何说,买断便是,这钱反正银行也拿不去。”

钱由基见事情顺利,甚是开心,就到工地上,接了李曼儿到鸭厂看了一圈,笑道:“我有意投资此处,建成一个小观园,和方经理的百花山庄比个高下。闲来之余,我们也可在此消遣,打发时光。你看可好?”李曼儿笑道:“你不是和他比过高下了?”钱由基笑道:“我倒是和他比过了,你和赵姑娘还没比过哩。”李曼儿道:“我不拦你,你有本事就偷嘴去好了。”钱由基笑道:“她有心叫我偷,我还怕这头短了秤那。你说,到明年,我朋友的资金过来了,我们就辞职干自己的好不好?”李曼儿道:“我正不想叫你趟这混水那,你乐意金盆洗手,我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只是一件,走要走的利利索索,可别拖泥带水、东拉西拐的。”

钱由基笑道:“你的心思我如何能不知道,我们又不是那缺钱的人,何必叫人偷牛逮个拨橛的那?你没见,公司里的事我什么时候问过,谁爱怎么捣弄谁捣弄去。”李曼儿笑道:“就怕你呀,记吃不记打。”钱由基因揽着笑道:“谁说我记吃不记打的。有几回我记得清,打几回我也有数。”说着,磨磨蹭蹭,捏手拿脚的调笑一阵。

到下午,童语荷又邀着晚上一块吃饭。李曼儿到时,见童语荷面带红润,话中带笑,不知何故。问了沈勤勤才知道,原来童语荷新交一位朋友,姓夏名本初,才从国外回来,二人见了,彼此印象甚好,说是过了年,童语荷也即将出国去。童语荷笑道:“李姑娘,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出去那?”李曼儿笑笑道:“这两年也和我妈妈去了几处,山水虽好,总觉与自己不亲,所以也没打算要出去。”

吃过了饭,外头雨越下越大,参杂阵阵雷鸣电闪,方小凡头一个来接,余者也到,一一别了。钱由基电话又约李曼儿看画,李曼儿见时间也不晚,依约去了。

到了楼上,钱由基将才画的四美图拿给李曼儿看。李曼儿细一看,西施隐约似自己,还有一个看似赵雅兰,一个看似童语荷,另一个眉目有些似木慧,一旁题了一首诗。诗云:

两千年生死轮回,八万里山河难现。月下枕边低声诉,山盟海誓古今传。

李曼儿笑道:“你也成了贾宝玉的拜把子兄弟。”钱由基笑道:“何解?”李曼儿笑笑不语。钱由基笑道:“小曼,你可知这四大美人都有短处。西施大脚,用长裙盖;绍婵没耳坠,就配衬大耳环;王昭君削肩,常常着披肩;扬玉环更不用说,有腋臭,每天要洗浴配着香才行。”李曼儿笑道:“你梦里的四美你鉴定几位了?”钱由基笑道:“李姑娘国色天香,也有一陋,爱僻捷径。赵姑娘怕是要问了方公子才知道,其下的两位,就不知那个有福气的细品了。”李曼儿佯恼道:“你再敢笑我。”

一语未了,叫钱由基伸手抱住道:“我施恩的菩萨,你千万别再关了粥铺子,多多少少赏些稀粥米饭,也强似饿死人。”李曼儿道:“你是越学越坏。”钱由基笑道:“还是一句老话,男子不坏,女人不爱。且看我如何使坏。”拉着李曼儿到楼上,解了外衣,坐在被窝里揽着,就手拿出黄色杂志翻看,耳边低声调笑,亲嘴咂舌。

稍时,钱由基观李曼儿动情,就往腿间一摸,见已是桃园尽湿,笑道:“何苦厚彼薄此。”李曼儿羞道:“你这当官的,拿着官银还骂贼偷,真是没良心了。”钱由基便在李曼儿耳边私语一阵,李曼儿忙着摇头。钱由基却不管这些,伏下身去,潜到被窝里,往下就去。李曼儿情急之时,张口咬在钱由基肩上,虽不伤筋,却也皮破血流。

李曼儿跳下床来,先进了卫生间。钱由基翻身起来,叨支烟在口里。一时,李曼儿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看肩上的咬伤笑道:“你忘了叫木妹妹了,叫着妹妹也就不疼了。”钱由基笑道:“她那种妹妹,不叫也罢,越叫越疼。我不过闹一闹,你也忍心下这狠口。”李曼儿道:“这一口是罚你记吃不记打。你要想成家,就要有个成家的样子,不许整天外头狐朋狗友的瞎混。”钱由基笑道:“你要事事都顺着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出门一步。”李曼儿道:“你的要求倒不高。”

钱由基将手中的烟递给李曼儿也抽两口。李曼儿笑道:“我要学会了,你的烟可得戒了。要不,你可管不起。”钱由基道:“我恨不得你学会那。女孩子抽烟,姿势很美,尤其是晚上,更让人觉得动心。”李曼儿道:“要是为这个,我大可不必学了。我放你假,夜总会看够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