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越霞进来,见无外人,笑道:“你怎么知道周宝必来?”李曼儿脸一红,低声道:“他和我有约,若知我受伤,岂能不来?”陶越霞道:“这个周宝搅得满城不安,我正愁没法捉他。即是这样,我们就开网捕鱼。”

正说着话,南宫剑说赵雅兰和沈勤勤来看望。陶越霞不好阻挡,忙叫进来。赵雅兰、沈勤勤进来,和陶越霞问候了。沈勤勤将被一揭,只当李曼儿满身是伤,抱怨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也太会闹了,想干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就想着当起警察来了那。不会明天再一高兴,到丐帮混帮主去吧?”赵雅兰道:“我也没看出来,李姑娘还有这么好的一身本事那。要是不当警察,岂不是太委屈了?”

沈勤勤道:“她这身功夫,叫我说不怎么样。这才干了几天那,就成伤员了。依我说,还不如回去搞房地产去,要是钱跟不上,我们大伙每人凑一点,工程结了分红。想吃吃一点,想喝喝一点,那儿好那儿玩去,岂不快活?”李曼儿笑道:“我现在挣得工资也不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那?书上不是说,钱是万恶之首吗?”沈勤勤道:“也就你们富家千金能说出这种话来。你也许听过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吧。”赵雅兰道:“她伤的这么重,我们就少说两句吧。”

李曼儿问道:“唐姑娘怎么没来那?”沈勤勤道:“她现在正寻死觅活的,也没敢叫她。”看了门处的陶越霞一眼,叹道:“虽有不少人说情,牛千叶犯了人命,还不知判几年那。你知道吗?她可能怀孕了。”李曼儿听了,不觉心酸,也叹道:“说起唐姑娘和牛千叶,我现在才知道,我不知不觉中,暗中帮了牛千叶的忙。我也真是笨,当初怎么就没想到那。”二人忙问为何。李曼儿就将如何代牛千叶解题之事说了。赵雅兰劝道:“其实谁和谁成,都是上天注定的,就是你不帮他,早晚也会成的,何必自责那。”三人又阵子话,那二人才放下礼品去了。

中部 第九十八回下 捉鼠

到了晚上,陶越霞暗中派入了警察,或扮成医生,或扮成护士,四处待命。到近十一点,郭详明批阅完一天的工作,也赶到了医院。因事前未通知,众人又不敢拦,等报到陶越霞处,郭详明已进了病房。陶越霞只得道:“他进去就进去,谅也伤不了他。”

郭详明也知李曼儿无伤,进了病房,见李曼儿侧卧着,将水果放下,小声笑道:“在想什么那?”李曼儿翻过身,笑道:“我在想,万一排队进来一群老鼠,怎么分辩真假才好。”让了郭详明坐下。郭详明笑道:“脸上包着纱布,还没洗脸吧。”李曼儿点点头。郭详明忙挽起袖子,打了热水,帮着李曼儿擦了把脸。又笑道:“想必脚也没洗吧。”李曼儿又点点头,郭详明又帮着将脚也擦了擦。

郭详明放下水盆道:“他上半夜必不敢来。我给你准备了点吃的,填填肚子,一会好有劲。”递给李曼儿一个现卖的鸡腿汉堡。李曼儿低声道:“我应该叫您什么那?”郭详明也忘了屋内有监视器了,眼圈一红道:“如果你不恨我,可以叫我一声爸爸了。”李曼儿道:“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郭详明点点头道:“十八年前,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了,可是相聚却迟迟才至。十八年的努力并没有补偿我的虚荣,你和你的母亲应该恨我呀。”李曼儿道:“十八年的赎罪,还有什么能比这证明你对我们的爱那?我母亲以为你已经死了。”郭详明拿出一包奶来,又道:“因为那时我很害怕,所以就改了档案和名子。”

李曼儿突然一笑道:“爸爸我已经有一个了,就叫你爹爹吧。你喂我喝奶吧。”郭详明喂了几口。李曼儿笑道:“我小时候还不如现在调皮那。常常坐在摇篮车里,一动不动。”郭详明笑道:“你小时候的录像还有没有那,抽时间拿给我看一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李曼儿四岁时的照片,笑道:“细看你的鼻子眼,和小时候一点也没变。”

这父女二人说着话,陶越霞在监视室里虽听不见,却看得见,见众人都张嘴看得发愣,只得道:“李曼儿是郭市长的亲生女儿,帮着洗洗脚,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知道也就算了,不可外传。”众人这才缓过神来,都笑道:“我们也觉得是,身上那有李总的一点样子。”陶越霞笑道:“都别贫嘴了,传到各处叫通报一遍。”

陶越霞走到外间,挂响郭详明的手机,嗔道:“认闺女也分个时候,这里正办着大案那。”郭详明忙笑道:“一时忘情,见谅、见谅。我这就走,不影响你们办案。”又叮嘱了李曼儿,这才离开。

到了下半夜一点,果在监视器里发现有数只老鼠,分道上了楼梯,直奔李曼儿的病房。门外守着的西门谷、南宫剑还在假睡。几只老鼠到了门外,却擦门过过,又从另一端的楼梯口下了楼。是夜一连数次,陶越霞也不敢稍动,四点多,又有人报来道:“天河路上,发现成群老鼠,结队进了三个小区。”陶越霞道:“速调所在警察前往灭鼠。”

到了天亮,并不见周宝到来。陶越霞就对李曼儿道:“看这个情形,周宝早晚必来,你要存住气,不要心急。”李曼儿应下。陶越霞这才给李曼儿准备早饭,黄婉玲同着李有才、王妈也到了,见了面,少不了寒喧几句。王妈将饭菜从提篮里摆出来,让了陶越霞一快吃。陶越霞笑道:“你们一家人吃罢,我到下面随便吃点就行。”黄婉玲道:“街上的东西不干不净,怎么能吃那。”还是要让陶越霞。陶越霞吃得喝了一碗煲的汤,吃了几个虾饺,这才出来。

李曼儿看着黄婉玲和李有才,心里一阵难言滋味,想着心事不由就证了。黄婉玲道:“丫头,想什么那?”李曼儿忙笑道:“想难题那。”黄婉玲道:“说说看。”李曼儿道:“我在想,怎么能将真假老鼠分开,不至于打草惊蛇。”李有才道:“一网打尽,分什么真假老鼠。”黄婉玲道:“你不懂别多言,打死第一只他还敢来呀。我倒有个办法。这老鼠也跟人似的,虽然是受人驱使,本性难移,有那只老鼠不好吃的。叫王妈用香油酥几个小油饼,放在进门一旁,凡是进门去吃或看的,必定是真老鼠,若一眼不看的,肯定是周宝。”

李曼儿闻言大喜,亲了黄婉玲一口笑道:“谢谢妈妈。”那李有才也伸过脸来道:“还有老爸那。”李曼儿也只得亲了一下脸腮。黄婉玲即回去准备香油饼,李曼儿则给陶越霞去了电话。陶越霞闻听,也同意,十点就把香油饼放进了屋内。

第二天一早,汤海龙的老婆也住进了医院,正好与李曼儿隔两个门。何仙寿、刑万春都过来看。周宝躲在刑万春的口袋里进了医院。到了晚上,又有数起老鼠到,走到门旁,果都伸嘴抖耳,往门内乱嗅。晚上十二点多,又有警察来报,说是钱由基和王二万在江城花园被周宝擒住,剥光了衣服,脸上腚上都印了章。陶越霞示意暂不叫李曼儿知道。

到了第三天,周宝并没显身,医院却不安生起来。因这一层大多是女病人,有单人间,也有双人间,虽不乏陪护人员,晚上也有一屋二人叫人印了屁股,闹得一座楼上无人敢睡。李曼儿虽然感觉到周宝就在她不远处,只是无从发现藏在何处,只得叫西门谷、南宫剑二人都放松警戒,等周宝前来。陶越霞等也是苦思周宝的来路未果,倍感紧张。

到了第四天晚上,又见老鼠每隔半小时一只,从左到右穿行。其中一只老鼠,与别的不同,扬着头,腆着胸,朝李曼儿房门走来,到了门旁并无异样,又沿别一楼梯下了楼。李曼儿得了信,就将门缝稍开,自己侧向内而睡。那周宝一连转了三转并不进去,转身却去了卫生间,不见再出来。李曼儿得了信,只等起身扶着墙入厕。李曼儿进了卫生间一看,并无踪迹,静心感觉,周宝似在下水沟一侧探视。李曼儿恐周宝相疑,只得解衣如厕,又扶着墙,一瘸一拐回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