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玲笑道:“无非是见一见,又不当什么事。再说,你也认识的。”柳月眉道:“长的倒是不错,比肖勇强好几百倍,可惜和我们以后怕坐不到一块。”肖勇道:“你往后说什么,千万别拿我比。”众人一笑。黄婉玲道:“月眉,你怎么这么说?”柳月眉道:“现在就看出来了。周市长不说话,魏市长老好好,方市长看热闹,就我爸想不开。这不,下午办公会上和郭市长拍着桌子又吵了一架,躺在床上到现在还没起那。”黄婉玲道:“头几天我才和肖市长见了,说起政府东迁,他还挺高兴的。”

柳月眉道:“郭市长事先也没同我爸商量,就起了一份稿子,中州要搞两化,农村城市化,城市特色化。农村城市化就是在三乡并一镇的基础上,村合乡,乡合镇,自然村逐步合并为农村小城镇。为了进一步规范小城镇的建设,土地也要合并经营,小城镇所在地,一律不得从事畜牧业和工矿企业的建设。”李有才道:“这就不对了,不搞副业,拿什么致富去。”黄婉玲道:“你先别插嘴,等月眉把话说完。”

柳月眉又道:“我爸自然不同意,这明摆着不符合当地的情况,还是主张对农村进行三通,进行样板村改造。郭市长坚持将三通建设基金停下来,一半补给基础建设,一半用于加强乡镇城市化改造。他大权在握,我爸上那争过他去。更可气的,现在江北代区长的蔡敬德当场表示要十年完成农村城市化改造。这分明就是拍马屁。”

黄婉玲道:“蔡敬德这个人,一向如此,他早先给赵扶林当秘书,调到江北后,就跟着孟广民抱吴富有的大腿,明里暗里打小报告的多半是他。”柳月眉道:“我爸就那脾气,一件事认定了,非一条路走到死不行。我看他又在琢磨点子,怎么能胜过郭市长一筹那。我估计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又不肯求人。所以,我想请干妈给我爸出个点子。”

李曼儿听了,也不敢吱声,只是低着头吃饭。黄婉玲接过肖勇递过的内部材料看了看,细想了一会道:“郭详明有什么具体的办法没有?”柳月眉道:“他是这样,先拨出资金,要乡镇驻地规划宅基地,在农村停办宅基地,凡将老宅子卖给政府的,折价给新地地基一处,原房拆除,平整为地,收其土地租金再补偿宅基地的款子。虽说不做强求,引导为主,到了下面,还能没几个贪功的赶着去干?”

黄婉玲又道:“他是大面积推行,还是先行示范?”柳月眉道道:“听崔秘书长的意思,每区先启动两个乡镇。”黄婉玲道:“月眉,你估计有多少人愿意搬往乡镇的?”柳月眉道:“年青人肯定愿意搬,年纪大的必定不愿意搬。”黄婉玲道:“现在是老子当不了儿子的家,十年后,这事必成。”李有才道:“依着我,就劝劝亲家,就看着他鼓捣去,犯了众怒,还不挟着尾巴早走。”

中部 第七十一回中 药丸

黄婉玲道:“你知道什么。郭详明要是在这件事占了上风,腾出手来再整改企业,我们巨业岂不是也要首当其冲。”李有才道:“那就斗一斗,俗话说,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我们这边先和他斗着,我再唆使别人上阵,看他能撑几仗。”柳月眉道:“干爹说的对,到那儿要守那儿的规矩,岂不闻入乡随俗的道理。”黄婉玲道:“这件事,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等我细想,然后再和肖市长商议。”吃罢饭。柳月眉二人又说一阵子话。

说到招商上,柳月眉道:“我爸上个星期在南方认识了一个珠宝商,听我爸介绍了中州的情况,非常感兴趣来投资,也差人过来看过了,就是没物色着合适的店铺。我爸忙,叫我代为打问,我看也就天河和鹊桥最繁华。干妈以为那?”黄婉玲道:“好是好,这两地商铺一向紧。要不嫌偏,巨业招待所倒能腾出来。”李有才道:“干女儿,有事不要尽找你干妈,这事你就该和干爹我说。好店铺不是物色来的,是要来的。你看中那家了,我帮你租过来就是。”

柳月眉心里想的是,先将房子租下来,等珠宝商过来,再推荐一下,从中赚些房租钱,只当李有才是戏言,就笑道:“天河西路有家宝贝迪厅,一层宽敞大方,我是看中了。”李有才道:“你就等着吧,不出这月,叫他租给你。”又说笑一阵,柳月眉才和肖勇去了。黄婉玲边看着电视,边找纸笔来算计,李有才泡杯茶,递过去道:“我也出去活动活动。”黄婉玲道:“没人拦着你。”李有才拎包便叫车出去了。

出了门,李有才就打电话给钱由基。钱由基才想约李曼儿,却叫几位朋友拉去迷情海洗浴休闲中心泡澡,边洗着边说笑。听有电话,接了知是李有才,忙叫岳丈,声声问好。李有才道:“你办件来,看看我们爹俩可是真心亲近。我的朋友看中了天河西路的宝贝迪厅,下月要租过来。你办成了,我还有好话,你办不成,我给你添屎加尿。”钱由基笑道:“岳丈放心,不管谁开的,我早早叫他搬走就是。”

钱由基收了手机,到按摩室里坐下,老板推荐一个叫宋西施的进来。钱由基见来的也有几分姿色,便把说语撩拨。一时,二人入巷,钱由基丢下钱,宋西施去了衣服,问道:“先生爱怎么耍?”钱由基道:“我喜倒浇蜡烛。”宋西施笑道:“来缘千里来相会,再加二百差不多。”钱由基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再加一百差不多。”就在按摩床上,二人云雨一场。事毕,重新洗过,按摩许久,这才同着众人而去。

钱由基因有事要议,半道告辞,回到六朝大酒店,将老丙、王二万二人叫来,笑道:“有位朋友想将天河西路的宝贝迪厅接过来,怎么下手才好?”老丙道:“宝贝迪厅不同别的什么人开的,到那砸几次场子,不由他不走。宝贝迪厅的老板是刑警队赵队长的妻侄,后台硬,哥没见,到了天黑下来,都有警察坐镇守着。就是有言语不合的,也不敢在里头闹事,都拉到院子里对砍。”钱由基道:“一者此事是我岳丈头一次给的差事,二者又是市内要员相中的,我要办不下来,这面子却下不来。”三人商议一阵,皆无主意。王二万又将贾礼叫来,又议一阵,也寻思不出什么办法来。

到十点多,秦世宝和张道平从武林大会打听了消息回来。钱由基道:“今天伤了几个人?”张道平道:“今天伤了不少,粗算一算,也有六、七个,不过都不重。有几个鼻子流血,眼眶乌黑,重的两个,一个象是前胸受了伤,那一个是裤裆叫人踹了一脚,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钱由基道:“打的轻了,不好看,亏我没出钱给他们。”秦世宝道:“哥明天有空,也去看一看不妨。牛千叶坐在台上,也不动地方,褚刚还要看场子,范哥又是咱这边的人。”

钱由基道:“我没那个功夫给他捧场去,还在为一件事犯愁。”秦世宝道:“什么事叫哥犯愁?”钱由基就将欲租迪厅的事说了一遍,又问道:“我不好进去,你们探一探,他里头都有什么事没有?”秦世宝道:“白天晚上看不出有什么事来,到了一两点钟,关了大门,里头才放摇头丸那。”钱由基道:“即是这样,你们晚上去几遭,买些回来我用。”贾礼道:“哥预备怎么用?”

钱由基道:“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出这个法子,即叫他走人,又不和赵队长伤了和气。过一阵子,外头找几个小姐,给她们服了摇头丸,就推是在他那迪厅买的,我再准备几个钱,劝了赵队长让了就罢了。”贾礼道:“这样虽好,怕还无十分把握,要添把火才好。”钱由基道:“怎么添火才好?”贾礼道:“我打听到新来的警察局副局长陶越霞,对赵队长不满,每晚要从天河路回家。只等她到时,就往里头传信号,叫几个兄弟带着小姐从里头出来,只装佯酒醉,将车拦住,糊搅乱缠一番。里头若再能请人装死一回,里外双攻,赵队长必然吃不住紧。我还听说,郭市长早晚要对警察下重手,这时候再劝,赵队长答应占多半。”

钱由基也精此道,连道:“好计好计。”叫贾礼找人充死,秦世宝外头叫小姐,一一议定,又喝了会子酒。众人临要走时,钱由基又叮嘱张道平道:“世宝明天不能去,你叫了马炮兄弟一起去吧。”张道平道:“我有伴。”钱由基笑道:“你有什么伴?”张道平笑道:“这一天,都是余招招陪着我们说话哩。”钱由基笑道:“我知道也少不了她。”

余招招因钱由基之事,一向和李曼儿有隔阂,又不便去叫赵雅兰,回头要叫童雨荷,却懒的出来,唐闻莺不好这个,沈勤勤怕血不敢看,只得别邀几个伴,赶着给牛千叶去捧场。头一天,倒也平淡,虽有小伤,未见血腥。是晚,牛千叶留下余招招,同着柴宗旺设宴款待众人,直到午夜才散。余招招临要走时,白灵又将她留住,倒杯咖啡,笑道:“今天老在你左右那两个是什么人?”余招招道:“我也不认得,他们却认得我,一味好话恭维,我也没赶他们。”

白灵笑道:“这两个是钱由基的探子,明天可能会当场耍他们,你当心溅身上血了。”余招招道:“教训教训也好,叫他给他那个背信弃义的主子通个气去。要将钱由基也打个半死,我才乐那。”白灵笑道:“将他打个半死,你有什么乐的?你该劝劝牛哥,叫他早定西川,好归还你荆襄九郡那。”余招招哼道:“你当她还是个宝呀,多半和他成了。”牛千叶听了恼道:“且不问他成不成,钱由基活不过今年去。我拼着坐十年牢,也活宰了他。”气冲冲又外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