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儿量着穆艳如体重,自己也拉不住她,只好道:“你叫开门,我带你出去。”穆艳如里头就叫没水了。冯大立起身来开门,门才开,被李曼儿飞起一脚踢倒。那冯大立爬起来,见状也撤起野来,顺手摸起一条板凳,口里骂道:“奶奶的,半夜来抢人,老子怕你个熊不成。”劈手就打。李曼儿抽出剑来,将板凳击飞,黄剑架在冯大立的脖子上。

冯大立也不怕,叫道:“有种照你爷爷捅三下。我操你祖宗八辈的,你大爷我怕过谁。”未等他说完,李曼儿飞起一脚蹬倒,一掌击在后脖上,冯大立登时昏将过去。李曼儿拉着穆艳如下了楼,到了门前道:“出了门,你往小金山去吧。”跳上墙头,转眼没了踪迹。

中部 第九十四回中 花灯

穆艳如也不敢耽误,出了门,叫辆出租车,连夜上了小金山。方冠中见了,不由大喜,忙叫俞婆放水冲澡,摆上点心瓜果。穆艳如冲洗毕,方冠中问道:“冯大立看你那么紧,怎么就能出来那?”穆艳如道:“要不是你差的侠客救我,我怎么能出来那。冯大立叫他打昏了,天明少不了找来。”方冠中听了疑惑,道:“你先出来就好,省得我们处处被动。”二人说了些话,这才双双睡了。

到了天明,方小凡、赵雅兰先起来,听大个黄说穆艳如晚上上了山,都叹了口气,吃过早饭,下山各自上班去了。方冠中也度冯大立必到,也没敢下山。约有八点钟,冯大立果然上了山,立在山门外破口大骂,什么贼子贼孙,什么欺名盗世,强占人妻,一句不漏。钱由基也早得了方冠中的信,带着近处片警及时赶到,不由二话,拷上冯大立,带回了警察局。

钱由基又上了山,私问方冠中道:“穆经理如何上的山?”方冠中道:“我事甚是蹊跷,说是一个黑衣人晚上救了她出来,临走时,还将冯大立打昏了。由基,你速往警察说清,这黑衣人确实与我们无关。”钱由基应了一声,到了警察局,却见冯大立正往外走。

那冯大立用手指着钱由基道:“你这两姓家奴,认贼做父的孙子,要知道警察局也不是你们家开的。我明天再去会你。”钱由基忙找了警察去问,都回道:“陶局长令将人放的,劝了几句,要他将离婚一事提到法院去解决。”钱由基道:“他有意攻击方市长,怎么能将人放了那?”都劝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上法院解决的好。”钱由基只得打电话给方冠中说了。方冠中叹道:“这事岂不越闹越大?快叫你那帮兄弟回来吧。”钱由基嘴上应着,仍叫一班子兄弟还去闹去。

那聂二姐叫闹了几天,一点生意没有,不由火起,见了冯大立,劈脸骂个狗血喷头,咒道:“你冯大立要是能要一两银子回来,就叫雷公打雷劈死我。”冯大立也叫她骂的火起,恨道:“我冯三就是背着煎饼要饭,也要和他半到底。拿不到这一百万,回头叫狗吃了。”跺着脚出去,叫人写个状子,写上“强占人妻”四个大字,到市政府前跪着举着,高叫冤枉。

方冠中正在会议室里开会,听得来报,细看郭详明,脸色铁青,情知不好,会上一句话也没说。会后,崔永年进了方冠中的办公室,劝道:“方市长,这等泼皮,不过是图几个钱罢了,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呀。”方冠中道:“我本有此事,只是那厮一点道理不通,将穆艳如锁在家里,百般污辱。这种侵犯人性的事情,郭市长又可曾知道?”崔永年道:“郭市长虽有明文,但方市长是丧偶,又非喜新厌旧,能说什么?不过觉得有碍他廉政的面子罢了。”方冠中笑道:“崔秘书长有何高见?”崔永年也笑道:“高见不敢当,只是和那冯大立能说得上话,方市长若需要,我倒是可以传传话。”方冠中也怕再闹下去,只好道:“那就有劳崔秘书长了。”崔永年即打电话给赵振先。赵振先听了大喜,即叫汤海龙出面。

汤海龙本和冯大立相处甚好,又是赌桌上的朋友,常在一起说笑。汤海龙到大门外,劝了冯大立回来,笑道:“冯哥要的钱,方冠中答应给了。依我看,穆艳如虽说吐了些,手上还得有个三、五百万。方冠中两儿子都能挣钱。少说也要它个五百万,否则,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冯大立笑道:“我只当方冠中那老儿是个清官,所以没敢多要。即然老弟这么说,最少五百万。否则,我缠她一辈子。”

崔永年将信给方冠中一说,方冠中一惊,心道:“本来说是要一百万的,从他嘴里传过来,怎么倒成了五百万了,此事有诈。”就道:“我多年靠着工资吃饭,那能有这么多钱那。就算是艳如在企业能存两个,也不会有这个数。”崔永年道:“五百万虽说数目不小,为了能息事宁人,也只有尽力而为了。我家里虽说不多,还有二、三十万,可以借着一用。”方冠中摆手道:“谢谢崔秘书长的好意了,且看法院怎么说吧。”

方冠中回到家里,就和穆艳如商议。穆艳如道:“这事万万不可依他,依了将来必为赵振先的把柄。”方冠中道:“我一个心都在你身上,若不依,看着冯大立折磨你不成?”穆艳如道:“冯大立有重婚之实,真打起官司来,他必输不可。关键是这官司我们不能打。”方冠中道:“为什么?”穆艳如道:“不打官司,我们尚能成,若真打起官司来,我们就只有分手了。”方冠中道:“这又是为什么?”

穆艳如一笑道:“你即然一心为我,我又岂能叫你为我而丢了官职前程?郭详明最重政府影响,再闹的大了,这事若是上了报,必然上报省里,把你另行安排。”方冠中连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穆艳如叹道:“事不逢时,或许是天意吧。”那方冠中那肯甘心,晚上又叫了钱由基、方小凡到书房,商议付钱之事。钱由基道:“我最近没什么进帐,开销又大,最多出四、五十万。”方小凡也道:“从牛局长出了事,工程查的紧,也拿不出多少,最多也就三、四十万。”方冠中道:“就照这个数,你们明天都将钱送上来。”说罢气冲冲去了。

钱由基笑道:“干爹一怒为红颜,穆贵妃怕要名传千古了。”方小凡笑道:“不出三天,此事必然见报。到那时,只怕是长生殿里空忆霓裳羽衣曲了。”二人喝了一回酒,这才散了。

李曼儿也是因工程在即,招了一些人,早上将工作安排了,钱由基也就到了。钱由基手里拿着连夜画的十余幅图,进门就道:“小曼,阆仙开发公司才扎好了花灯,我们怎么就一时忘了那。”李曼儿接过图来一看,都是花灯,有双鱼灯、莲花灯、团龙灯、走马灯,各式各样十几种,笑道:“你也会扎灯吗?”钱由基笑道:“这十几样不过是我拿手的。今年除了江中公园,还在东、西二城各开了两花灯街,我刚刚才在东城獅子街要了地方。”

李曼儿道:“离灯会不过还有几天,再扎也恐怕来不及了。”钱由基低声笑道:“你今晚要能赏我一回,我就扎下营来,十五前一准完成。”李曼儿笑道:“完不成如何?”钱由基道:“我就把自己五脏六腑掏净,吹成皮球当灯使。灯由我扎,电器你来负责,最好能带些音乐才好听好看。”二人说定了,遂一起到江中公园看灯。

到了江中公园,见离江岸一里就设了路障,到了江边,见陶越霞穿着便装站在岸边,四周都是警察,将枯草锄尽,碎石搬走,大凡有可藏可躲之处,一并拆搬补上。陶越霞见了李曼儿二人的牵着手过来,笑笑打个招呼。这江中公园离江岸隔着一道浅水湾,宽有十余米,上架了一座青石桥。李曼儿穿着羽绒服,钱由基却穿着保暖衣,外头仍穿着一件西装。

看二人过了桥,谢景平过来道:“这么看,二人倒也般配。这个钱由基虽无大错,喝酒打架,赌博聚众,可一样也少不了他。”陶越霞听了道:“要是这样倒好了,他花钱也太大方了。”谢景平道:“他本是做生意起家的,花钱自然不比寻常百姓,这手进,那手出的也惯了。中州市一辈子没进过酒店的不少,没和他喝过酒的却不多。”

陶越霞又道:“红外线监控仪都布好了?”谢景平点点道头:“但愿多开了两条看灯的街,这里人能少一点。”陶越霞道:“老百姓爱到那儿去,我们也说了不算。花灯布置的松散一点,再堵住易燃易爆物品入内,即便他点起来火,也无大碍。”

钱由基拉着李曼儿进了江中公园,见大小花灯尚在调试之中。江中公园本由大小二岛而成,小岛之上,多是垂钩之处,面积不过五、六百平方。大岛名曰连心岛,地势平缓,四周都有护江栏杆,岛南端地势略高,起了一座大观楼,高有四层,出向江中一个宽大的平台,正对着小岛。每年花灯会,都以此为中心,布于水面大、小岛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