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兴波闻听道:“众兄弟明晚才攻取虹桥大坝,今晚即已知晓,必先破堤,先使四城惊慌,再使其慌慌之中奄奄待毙,我心方快。”胡道元道:“大哥即有令,我当先决南岸大堤。”代兴波道:“兄弟可往北岸决之,南岸之堤,由我决之。”当下二人各显原身,胡道元往北堤,使头就钻。代兴波往南堤,却将尾巴往岸堤管涌处一惯,砸的地动堤摇,连着十几尾,将大堤崩溃,那江岸高出地面约数米之高,一时,江水如倾壶一般,直冲下来。代兴波犹不解兴,又往北岸去助胡道元。

却说巡堤之人,见大堤突溃,卒不及防,早冲走数人。见那大堤决口处,也因水流的冲击,愈见其宽,已扩有十余米。众人见事情重大,不敢拖延,层层上报,周桂英急将郭详明叫了起来。郭详明闻听大惊,急起应急方案,一面催促陶越霞,令警察全部出动,全市疏散群众,一面又调部队赶往江堤。令才发下,又报来道:“北岸决堤两处。南岸又有两处决堤。”郭详明急召各位分管市长到齐,由魏金水赶往西城指挥,肖铁龙赶往江北,方冠中赶往西县,赵振先赶往开发区,自己留守东城区以东,仍叫周桂英留守办公室。

郭详明赶到江堤时,沿江处水深及膝,决堤处水急不可阻,忙令众人一面力堵,一面请陶越霞动用紧急预案,将地势地洼处百姓唤醒,迁往高处。一时,大街上警笛长鸣,人来人往,妇喊子悲,乱纷纷嚷成一团。

黄婉玲半夜被电话惊醒,原来当勤人员接到市里通知,左右联系不上李有才,只得报给黄婉玲知道。黄婉玲听得大堤几处决口,不敢稍慢,即电话通知,各厂征调人手,仓库里调出麻袋、木桩、铁锨、雨披等物,令火速江堤护防。李曼儿也从梦中醒来,听说江堤决口,才觉自己所疑不假,忙换了衣服,就要出去。黄婉玲却拦住不叫出去,道:“你安生在家里呆着,也省得我替你担心。”李曼儿道:“即然决堤,江水必然进城,少不了百姓遭殃,我出去,好歹救几个人上来。”黄婉玲道:“我也正有事要去,要去一同去,省得我替你担心。”也上楼换了衣服,罩上雨衣。

二人才出了门,迎头碰见柳月眉和肖勇二人,正要外出,问道:“下这么大的雨,江水又进了城,你们到那里去?”柳月眉道:“我爸临走太急,药也没带,我妈怕再旧病犯了,叫我们送药过去。”黄婉玲道:“你身子弱就别去了,和肖勇留在家里吧,万一水过来了,也有个准备。你妹生就好水,我也要到西城大堤去,就在肖市长对面,我顺便捎过去吧。”柳月眉道:“干妈,栖凤大桥是官道好走。汇清大桥人多,怕是过不去。”黄婉玲道:“我叫人在那备了船了,不怕。”接过药来,同着李曼儿出了门,路上的水也已没了半截小腿了。

二人上了车,到了街上,见警察正指挥着人员疏散,拦住车不让往江边去,李曼儿只好绕道而行。车近大堤,水势渐深,李曼儿只好把车停了,扶着黄婉玲下来,笑道:“妈,你别看水大害怕,拉住我的手,包你平安无事。”二人步行一段,水深及膝,对面已过来两条小船来接。黄婉玲船上问了问情况,乘着小舟赶往大堤。

正行间,却听水中有人呼救,手电简一照,见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立在水中,也不知行走,只是拼命呼救。李曼儿见了,跳下小舟,跳进齐臀的水中。李曼儿在借着水性,比在陆地力大,一手拉着一个,引到高处,推着快跑。这才返回小舟。又行一程,见大堤就在不远处,大堤之上,人来人往,破堤之处,水倾如注。

上舟靠了岸,李曼儿跳上岸去,将黄婉玲拉至大堤之上。巨业几个管事的都来通报情况,坐镇大堤指挥的魏金水也过来大声道:“黄主任,现在还缺麻袋、人手,水流太急,丢下去的麻袋都被冲走了。”黄婉玲看看大堤两侧,也大声道:“魏市长,可教人员在大堤上分行,让出车道来,我从巨业调大车过来。将新铸造的水泥路碍运来,用铁索链在一起,先将水流稳住,再投麻袋。”魏金水连声应好。李曼儿一旁道:“魏市长,我将我母亲托付给您暂时照顾,我去去就来。”魏金水笑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黄主任必然无恙。”

李曼儿接过药来,乘着雨幕,穿过汇江大桥,来至江北大堤之上。肖铁龙正紧锁眉头,立在大堤之上发号施令,无奈水流甚急,两个小时并无战果,正心燥间,见李曼儿冒雨前来送药,怪道:“这么大的雨,你一个姑娘家来干什么。肖勇人在那里?”李曼儿道:“肖伯伯,你也别怪他,城里事也不少。我妈叫我告诉肖伯伯一声,若水急,可将路上的水泥碍用铁索连起,先稳住水势,再投麻袋。”肖铁龙听了,甚是得法,急令搬运水泥路碍。

李曼儿又打手机给郭详明,郭详明道:“小曼姑娘,我里有石正帮忙,水势已稳住了。雨大风急,你自己要当心。”李曼儿道:“郭市长,请叫石正听电话。”石正也是闻知大堤决口,也不分南北,跑到大堤之上相助。那石正力大,见水流甚急,急从大堤之下,连根拔下几棵合抱大树地,挡在决堤处,续以麻袋,决口渐渐合拢。

且说石正听李曼儿约他相见,当下辞了郭详明,赶到江北,同李曼儿见了,时天已蒙蒙见亮。李曼儿道:“我疑是代兴波所为。若果如此,此时他必还在江中。”石正道:“我一路看来,这几处决口间距相等,人为无疑。只是我水性不佳,他呆在水中,也奈何不了他。”李曼儿道:“到天明,郭市长必派水手下江摸底,我混在其中,引他上岸,或可拿住他。”石正道:“可将上流铁皮大渡船调来,船头上下着铁索绊子,他要追来,铁索绊住,我拉他上岸,擒他不难。”

二人计较毕,一同赶回东城大堤。钱由基也打来电话,叮嘱李曼儿万般小心,他一会赶到。李曼儿答他道:“西城大堤人手单薄,你能叫多少人,就叫多少人过去,我们一会见面。”钱由基听了,当下传齐众弟兄们,才要出门,方小凡就打来电话,说是同着赵雅兰都在西岭县城内助防,人手不足,请他带人相助。钱由基也不好不去,行至外环处,见往西城大堤的路上,人多如潮,争不过去,即带人赶往西岭县城。

到了大堤之上,见方冠中身着雨披,坐在帐逢内,一旁的帐逢内,赵雅兰也在现场采编。方小凡迎出来道:“哥来的正好,决口倒是堵个差不多了,怎奈连日大雨,水位猛涨,如今又关了虹桥大坝蓄洪,上游也是吃紧。郭市长又传下令来,叫加筑大堤以备不测。”钱由基进去见了方冠中。方冠中也道:“由基,你来的正好。等沿江大堤加固后,稍时,郭市长还要开闸泄洪,缓解上游压力。西岭江堤老化,你往西行,叫小凡往东行,若有不妥,即来通知我。”钱由基将众兄弟都放在江边大堤处,只带着范自宝往西行去。

中部 第七十八回(下) 探江

二人行了不远,就见大堤之下,有十余辆摩托来往,细看时,却是小行者孙小武。钱由基道:“这厮来此作甚?莫不是在此捣鬼?”范自宝道:“想来不会。”钱由基:“且不论他们何事,如今我们是奉旨行事,少不了叫来一问。”范自宝道:“我们和他们现在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再多此一举?”钱由基道:“阎王爷碰小鬼,早晚得算这一帐,我就拿竿子,捣捣他的蛋,看他能怎的。”一扬手叫道:“下面的人干什么的?过来答话。”

孙小武听了不耐烦,答道:“孙子怎么问的话,难道你爷爷杀人放火的不成。”钱由基大怒道:“你到堤上来,看你杀人的本事大,还是我杀人的本事大。”孙小武也不示弱,跳到岸上,话不投机,二人交上了手。范自宝不便一旁看着,也伸手上前,三人斗在一起。

钱由基见孙小武身轻灵便,恐战他不下,抽出身来,打个电话给方冠中。方冠中闻听大堤之上有人作乱,即令警察赶到,手枪逼着孙小武就擒,押上警车,绕过江堤,带回西岭县警察局。钱由基大喜,在大堤之上,左右吆喝,好不威风得意。

孙小武被抓之事,传到潘金龙处。此时,潘金龙正陪着李雄在一处饮酒。李雄因在虹桥大坝以南设伏,见天色尚早,遂到潘金龙处饮酒消遣,由柴宗旺二人陪着。听得孙小武被抓,柴宗旺道:“是不是请潘老爷子出出面,将孙兄弟先放出来。”潘金龙道:“如今他退了二线,人走茶凉的,还管什么用。我叫招招领人去就是。”打了电话给余招招。

果不多久,余招招领了孙小武回来。见李雄也在,余招招殷勤上前敬酒把茶。李雄见孙小武忿忿不平,笑道:“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钱由基我也认得,一时还不必跟他计较。”潘金龙也道:“十四弟,晚上还要跟师傅出去,这事迟些再计较,先坐下喝杯酒,暖暖身子。”吃罢饭,李雄自去休息,余招招也开着新车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