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静见了笑道:“你这大忙人,我也不便再打搅你。”从包里取出一张请柬来,递到李曼儿手里。李曼儿接了一看笑道:“你那天怎么说的,先风流到三十,而后再相夫教子的。这会子怎么就改了主意?”陈素静笑道:“我倒能等,肚子不许。他催命似的,黑白不闲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不小心就怀上了。头生头长的,家里不让打,只好赶着办了算了。”李曼儿笑道:“这回好了,叫我拿住了把柄,以后再取笑我,看我不先笑话死你才怪。”

陈素静笑道:“你先别笑话我,我先给你提个醒,封封你的嘴。结婚前,要么叫他一碰别碰,要么,只有舍着性命,无早无晚,由着那小伙受用就是。”又看了李曼儿一眼,笑道:“看你这样子,八成是叫他得手了。也不打紧,我这东西齐着那。”又从包里掏出几盒子避孕套、避孕膜来,堆在李曼儿的梳妆台上。李曼儿笑道:“你开批发店的怎么,带这么多这东西在身上。”陈素静笑道:“对我来说多,对你来说不多。”李曼儿笑道:“疯话。”陈素静道:“钱由基是棒小伙,你是大美女,那天用不了一打,算你们没过。”起身告辞,下楼与黄婉玲招呼了,出门而去。

李曼儿送了陈素静回来,也怕黄婉玲再问什么,忙上了楼,才看了两页书,黄婉玲楼下就叫。李曼儿一看,却是胡梦蝶笑嘻嘻到了,正坐在少发上和黄婉玲说话。见李曼儿下来,胡梦蝶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大英雄,你一救人不要紧,芳名如今传的满城皆知了。我今天特来请你的,下期节目你来当我的嘉宾好不好?”李曼儿素知她的节目多聊些男女床第之事,儿女私下之情,不敢应她,面有难色。

黄婉玲解围道:“她不出门,祸就惹的不少了,就别叫她到电视上招惹是非去了。”胡梦蝶笑道:“不去也罢。小曼,有句话我可说到头里,我们是好姐妹,你不捧我的场,也不能捧柳月眉、赵雅兰的场,否则,我可就不理你了。”李曼儿笑道:“这个你放心,你那不去,她们那儿我也不去。”正说着话,李有才也赶回来,进门笑道:“我闺女那,怎么有这么一身好本事,我这当爹的竟然不知,罪过、罪过。”见了胡梦蝶,又惊道:“胡姑娘怎么有空大驾光临?”胡梦蝶道:“提前也没打招呼,顺道过来的,李总又意外了吧。”

中部 第七十四回中 夜探

黄婉玲看着二人装模做样,也不言语。李曼儿一旁却坐不住,起身要上楼,胡梦蝶笑道:“我跟你到你房间里坐坐,说会子话。”不管李曼儿应不应,上了楼,到了卧室,四处看看,啧啧连赞,笑道:“你这屋里的摆设,比古时小姐的闺房可气派多了。还有这么多的书,不光有闺香,还多了几分书香。你要乐意,我就在你房里睡一晚,回头死了也值了。”

李曼儿虽说不上反感,又岂会把父亲的情人留在家里的?只是想起,胡梦蝶也不过是母亲手里的一颗棋子,倒多了两份同情,闻言也笑道:“胡姐好会说笑,多大的场面没见过,我这小小的卧室算得了什么。”胡梦蝶笑道:“若说豪奢,南郊宾馆一千万装饰的客房我也去过两、三回了,不过没几丝人气。这里就不同了,摆设配上你的香气,父母的温暖,地地道道是家的感觉。”李曼儿道:“胡姐回到家里岂不也是一样?”

胡梦蝶哼了一声道:“我那是什么鬼父母,七岁就把我卖给人家当童养媳,到死没看过我一眼。”李曼儿道:“胡姐是不是误解了,天下那有这么狠心的父母那?”胡梦蝶见李曼儿起疑,将鞋一脱,道:“看看我的脚就知道了,小时硬缠了脚,虽放了多年了,还走不得长路。”

李曼儿一看,也是一惊,自己脚本就不大,还要比胡梦蝶长出许多来,见其足背拱着,脚指内钩,正如书中所谓金莲三寸。李曼儿心软,见胡梦蝶含泪,忙来相劝。胡梦蝶却噙着泪笑道:“不说别人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自己那,不过活着,就想法活的更好罢了。”又见李曼儿瞅着自己的脚发愣,又道:“冬天还好,鞋里塞些棉花垫子,夏天脚小,穿不得凉鞋,捂着皮鞋,要多难受多难受。”说着,又将鞋重新穿上。

黄婉玲也上了楼,进来笑道:“你们姐俩说什么那?”李曼儿笑道:“胡姐正想问妈那,收拾我这样一个房间,要多少钱?”黄婉玲笑道:“都是小孩子的摆设,也值不了多少钱。”又笑道:“老李约了人,下头摆上牌桌了,胡姑娘不赶着回去,不妨也凑一胡。”胡梦蝶笑道:“我这两天正手痒着那。”见李曼儿不去,就同着黄婉玲下了楼,见来了东城区副区长王永涛,四人坐定,打了半宿的牌,这才各自回去。

李曼儿在卧室里,临睡又接到钱由基的电话,躺在被窝里,二人说着情话,到了午夜,才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李曼儿先去看了钱由基。钱由基见了,又不能忍,揽在怀里,又告求上床合好。李曼儿却是有心练功,将钱由基推开笑道:“你没事,我便放心了。”拿包下了楼,开车出城,到无人处苦练功夫。

到晚上回到家中,李曼儿又想着警告牛千叶。到街上买身黑色弹力运动衣裤,又买了块黑布面罩。等黄婉玲睡熟,换上衣服,悄悄下了楼,开门出去,一路奔跑,来至满天星歌舞厅后墙下。李曼儿左右见无人,纵身上了墙,翻上楼顶,折身倒挂下来,从窗子朝屋一看,不由脸儿飞红。

原来,屋内依就灯光明亮,牛千叶赤身躺在床上,白灵马骑在身上,双手按住腿腕子,正摇摆着云雨行乐。李曼儿暗恨道:“无耻之徒,不教训他还待教训谁。”起手拾起房顶一石,转身将大厅里的吊灯打个正着,黑暗中呯的一声响。牛千叶在因钱由基不知何人所伤,受伤外逃,正暗自高兴。云雨间,但听大厅里呯然声响,心里警觉,忙推白灵起来,披衣和白灵同到大厅里开灯看。

二人见大厅正中吊灯碎了两个灯泡,忙叫褚刚,褚刚却不在。二人四处查看一遍,见其它无异,这才回睡房再行云雨。不料,白灵走到床前,失声尖叫。牛千叶走近一看,不知何时,床单上用梳妆台上的口红写了一个大大的“杀”字,口红丢在一旁。牛千叶见了,心惊不已,忙打电话给褚刚,叫带人速来,自己先床下摸出把利刀来防身。白灵一旁捂着脸直哭。

牛千叶道:“没少一两肉,没破一寸皮,你哭什么?”白灵道:“多半贼人早到了,刚才的事叫他看的清清楚楚。”牛千叶道:“看了又怎样,住声,否则,我先杀你。”白灵听了,不敢再哭,急躲到牛千叶身后。

稍时,褚刚才到,带着几个兄弟四处搜了一遍,并无发现。褚刚道:“牛哥,疑何人所为?”牛千叶道:“想一想,钱由基最有可能。”褚刚道:“兄弟倒没听说他那里有什么高手?这来无声,去无影的,他那帮子人干不了。”牛千叶道:“这厮一向出手阔绰,我疑他是外头请的。”商量一时,众人才各自找地方睡了。

到天明,传来消息,郑无经的二姐夫许大明头夜进了警察局。牛千叶听了,也不当回子事,稍时,柴宗旺又到了,见了叹道:“今早才打听到的,十二家武校已有十家同意了,都在合同上签了字,潘金龙的兄弟都过去了。现下除了我们,还有精武武校不肯。估计,今晚潘金带人砸精武,明晚来砸东江。”牛千叶道:“不怕,明晚我亲自给你坐阵,且看他潘金龙长几个胆子。”柴宗旺道:“精武的沙校长也传过话来,我们兄弟若能帮他挡过这一关,必定重谢。”

牛千叶道:“老兄也知兄弟我起家靠的是一身衣服,两个帮手。如今衣服没了,人又去了一个。正因凡事顾不过来,这才搞的武林大会,想要揽几个人才。如今人没揽到,倒折腾出来一个瘟神来。我们能自保就不错了,那还能顾得上他那。”柴宗旺道:“等我明天一早来请便了。”牛千叶道:“你不必过来,我一早就过去。”柴宗旺这才告辞走了。

嘎子一会又过来,问起讨要赌钱旧帐。牛千叶道:“嘎子,这事我帮不了你,你有本事,只管找潘金龙要去。”嘎子道:“我整他爸的,这小子一点道理不通,我给他讲什么去。他妈请他回家,都叫他骂的吐了血,医院里险些咽了气。牛哥不给我做主,我认陪了就是。”正说着话,进来三、四个弟兄,都道:“牛哥,我们一早去批发城,找张麻子要帐去。张麻子仗着田文豹当后台,不但不给钱,还将我们兄弟打了一顿。”牛千叶道:“褚刚在那里?”回道:“褚哥早上起来,只说老家有事,赶回去了,说是天黑就回。”牛千叶摆摆手,都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