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凡虽见警察来叫回岸,也不当回子事,依就在湖上,坐在船头说笑。潘金龙见事出无因,料有隐情,即叫回岸,将风雨亭下众人赶走,东西摆在亭下,坐在高处观赏。余招招道:“平时就你神气,这会子叫警察两句话,你倒比免子还快。”潘金龙笑道:“这不是怕,而是谋。”将手一指道:“你看湖心,起巨浪了。”余招招见巨浪连吞船支,急叫道:“我们快走吧,一会于赶到这里来。”潘金龙笑道:“我有预感,湖水到不了这风雨亭,只当看戏就是。”

主席台上,因见巨浪徒起,都不知所措,岸上众人又叫又哭,还有谁能喊得住,都前拥后挤,往后退去。那木慧本是金雕化身,见众人挤的紧,又不明真相,将台布往身上一挡,乘人不备,化金雕腾空去了。方小凡见巨浪袭来,抢前将赵雅兰拉住,梁成龙将沈勤勤拉住,沈勤勤又拉住唐闻莺,弃了船,跳上警察的快艇,往岸边开去。

快艇未到岸边,巨浪就跟了上来,把快艇打翻,将众人打入落水。好在浪将众人往岸上打,虽说身子湿透,又都会些水性,你找我,我找你,好在都没落下。上了岸,也往城内高岗处躲避。

却说童语荷因潘金龙出口相伤,心中郁闷,躲在画舫里也不出来,托着腮思思想想,不由流泪。不觉中,坐在沙发上打起盹来,不想夜里未睡实,一时睡着了。众人一乱,也将她忘了。画舫一摇,童语荷从睡梦中醒来,见左右一个人也没有了,叫谁谁不应,外头乱叫声一片。童语荷摇摇晃晃出了船仓,见湖面上巨浪涛天,心里害怕,双手抓着船弦只是打颤。

潘金龙在风雨亭下拿着望远镜见了笑道:“吴应辉有伴了。”余招招冷笑道:“你不心疼吗?”潘金龙笑道:“非我之物,弃之如何。”那画舫在巨浪间打转,童语荷在船上左摇右晃,脸色惨白,又一个浪打来,手一软,从船上裁了下去,头碰在船木上,翻身落入湖中,欲知童语荷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七十四回上 白猿

却说童语荷头触船木,昏迷中翻身落水,正叫赶来的胡道元水中看见。胡道元因感她一饭之恩,即潜入水中,收了原身,双手托住,送到岸边,交与警察,又下水去了。见着代兴波,示意当退。

代兴波也收了原身,暂住波浪,因念着李曼儿,料着落入水中,即道:“道元兄弟暂到密林一等,为兄还有一事未了。”胡道元听了,只身往密林方向去了。代兴波就在水中查找李曼儿。那代兴波水中可视千米,左右找了一阵,果见着李曼儿,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紧身秋衣,正在水下救人。

代兴波看了一惊,暗道:“这丫头小小年纪,如何这般好水性,水中行动如履平地?看她身架,倒象是出自方吉清一门。”李曼儿拖着落水者,但觉身后水动,回头一看,见代兴波已经到了不足二十米之处,暗道:“师傅再三叮嘱,水中遇着强敌,当往岸上跑,想必怕我遇到此人。”忙将落水人丢下,往岸上游去。

不想代兴波的速度极快,不多时,就跟到身后,伸手将李曼儿左脚抓住,往回一收,将李曼儿拉至怀中。李曼儿借势,劈胸一拳,打个代兴波没防备,正中胸口。李曼儿力小,代兴波侧手将拳头拿住,将李曼儿往腋下一挟,往出江口就走。李曼儿在水中,时间一长,气息不足,周身无力,由着代兴波挟着出了入江口。代兴波转向大江,逆流而上,过了白龙河,到了无人处,这才挟着李曼儿上了岸。

代兴波挟着李曼儿走了一箭之地,将李曼儿丢在枯草地上,问道:“你的师傅是谁?说出来我饶你一命。”李曼儿道:“我是全市游泳冠军,只有教练,没有师傅。”代兴波道:“这样更好。”李曼儿看了他一眼,道:“更好怎讲?”代兴波道:“我正想讨个夫人,暂解征程之苦。你与我们无瓜葛,岂不是正好?”李曼儿怒道:“你休想。”

代兴波将二目一瞪,将李曼儿倒提起来,屁股上只一抓,将牛仔裤,连同内裤撕掉半片,露出白生生的半片臀肉来,恶狠狠道:“你再说休想我听。”李曼儿虽是心里不服,到底嘴里不敢,只得不语。代兴波又李曼儿一挟,才要上山,却见石正迎头挡住去路。

石正道:“我早料你必由此进山,在此等你多时了。”代兴波道:“本想叫你多活几日,你即然自己讨死,需怪不得我。”将李曼儿一丢,起身去战石正。二人战了几合,石正道:“李姑娘快走,稍时帮手到了,我们俩个都难逃。”李曼儿听了,心想不错,忙对石正道:“石正,你也不必恋战。”说了,起身往江边走去,欲借水路回湖上岸。代兴波见了道:“那里走。”丢手想去抓李曼儿,又叫石正缠住,当下现了原身,将尾巴一甩,将才下水的李曼儿中捞出,卷往岸边。

石正见了,急现出元神来,双手将抱住其首,只往土里摁,又将尖角乱刺。代兴波怕吃了亏,这才丢下李曼儿,掉转尾巴将石正的脖子缠住。李曼儿见了,就地摸起个树枝,赶上前乱戳。石正恐方吉清等再到,张嘴对李曼儿大吼。李曼儿也知其意,只好折身下水,沿江而下,回到湖中,水中剥了条裤子换上,这才上岸。

郭详明也没离去,正指挥着救人,因不见李曼儿,正着急。突见李曼儿上了岸,这才放心,上前拉着道:“快回家换身衣服,喝碗热茶,别着了凉。我回头再给你庆功。”李曼儿又得知童语荷进了医院,有心去看,到停车场一看,车在浸在水里,只得步行打个出租,回家换了衣服,又往医院探望童语荷。到了医院,见童语荷头上缠着纱带,一问才知,后脑受了轻伤,并无大妨。又见童语荷半睡着不醒,只得先行又回了家。

到晚上吃过饭,李曼儿仍是心有余悸,到家门外一站,却见石正立在树底下,忙过去问道:“受伤了不曾?”石正道:“幸好杨真等来的迟,代兴波一人还不能将我如何。否则,必性命不保。”李曼儿道:“今天之事,皆由代兴波而起,死者近一、二百人,还有数十人下落不明。依我之见,可暗画几人画像,传到警察局去,以防再生祸端。”石正道:“警察未必就信,行动鲁莽,反而会激怒代兴波。待风云道长将我的四形再修复一、二,我定可擒住他们。”又问李曼儿道:“你如何叫代兴波抓住?”李曼儿道:“我只知救人,未提防代兴波到了身后。我本来也不怕他,却不想在他手里,竟无还手之力。”说了,脸上不觉着羞。

石正道:“我本可以传你些武艺,无奈你的力气小,会了也奈何不了他们。”搔头想了一阵,叫李曼儿道:“闭起眼睛,将嘴张开。”李曼儿却不知石正何为,却不作它想,依言闭目张口。石正将嘴张开,将白猿元神吐将出来,双手扶住香肩,送进李曼儿口内。李曼儿但觉凉丝丝一物入喉,急睁开眼,见石正脸对脸站着,不觉脸上飞红。石正道:“元神见风即化,不得不如此。”

李曼儿听了惊道:“岂可如此。”石正道:“我没了它,不过行动慢些,你有了它,却可保你一命。以后再遇强敌,不可与之斗,只发足奔跑跳越,自然无碍。”李曼儿听了笑道:“你的好意,不知怎么感激才好。”石正道:“你数次舍命相助,我岂无回报之理。”二人又说几句话,石正急转身去了。李曼儿原地跳跳,果然不同以往,心中大喜。

却说二人对目交嘴之时,正遇王妈收拾过出来,走出不远,见石正双手搭在李曼儿肩上,嘴对着嘴。也不管何事,急回家中,和黄婉玲一五一十学了。黄婉玲也是颇出意外,到楼顶晒台一看,果见李曼儿、石正脸对着脸说话,忙从屋里出来,这才出门,就见李曼儿一路小跑,也不开门,纵身却从一旁栅栏上跳了过来。

黄婉玲道:“一个大姑娘家,越发没个正形,学的倒似个糊狲似的。”李曼儿笑道:“若是,我早到灵台方寸山拜师学艺去了。”到了家里,黄婉玲才想说道几句,可巧陈素静就到了。李曼儿见来了救星,忙拉着上了楼,回了卧室。陈素静因电视里见着李曼儿,问了些白天的情况。李曼儿也挑拣一些没用的,说给陈素静听了。二人聊了一阵,其间,郭详明先打来电话,问了情况。稍后童语荷电话也到,聊了一阵,赵雅兰、沈勤勤、唐闻莺也都打来电话相问,也不一一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