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兰正带着雪剑,闻言,连叫两声。唐闻莺笑道:“它这么点小个子,还不服气那。”沈勤勤笑道:“赵姑娘,你整天整晚搂着它,不怕方小凡吃醋?”余招招笑道:“那有当爹的吃儿子的干醋的。”赵雅兰忙笑道:“你们都口里积积德吧。”一时喝罢酒,余招招还是要去,几个起身又去找郑无经。

到了院门外,就听里头狼狗狂叫,几个姑娘不敢往前走。那雪剑从赵雅兰怀里挣脱到地上,呲牙裂嘴,低声怒吼,往院里就进。里头人闻声也早已出来。起初,两条狼狗还叫几声,见雪剑一步步逼进,不由缩脚后移,等雪剑再三低声咆哮,两条狗都夹起尾巴来,缩成一团,不敢稍动。众人看了称奇,一问,郑无经却不在,只得扫兴而归。一路上,赵雅兰将雪剑亲了又亲,好不得意。

李曼儿此时手机却响了,一看是贾礼,忙问何事,欲知贾礼所言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六十五回上 大战

原来贾礼要说的,却是黄婉玲在办公室听人言及后湾之事,才晓得贾礼是被田文彪所打,正烦他哥当年偷窥,当下就把贾礼叫了过去问原因。贾礼因见不能瞒,便一五一十说了,黄婉玲听罢大怒,谓贾礼道:“若小姨不知道也就罢了,若知道此事,断不能叫人这么随便欺负你。”当下叫来车,带着贾礼便赶往后湾村评理。

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田文彪的手下兄弟,见黄婉玲徐娘半老,犹是雪肌亮肤,嘴角尚噙三分俊俏,眉梢犹带七分春色,都浪言浪语,围着说笑没够。

黄婉玲见了,不由恼羞成恼,见正当早午接班,先打电话到了西山煤矿,叫下班的职工衣不解带,头不释盔,每人一根铁锨把,客车火速送百十人来。西山煤矿的矿长接了信,不敢稍慢,一面吩咐下去,叫车载人待命,一头又打电话向李有才报知。

李有才见黄婉玲外头受了气,又是个混人,将袖子一卷,叫上自家子弟十余条汉子,那边和西山煤矿过来的人汇齐了,叫道:“兄弟老少爷们,招待所里摆好了洒菜,到时尽管打,打死多少算我身上。晚上过来,我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带着三部大车,赶到后湾村,见黄婉玲正气的脸色泛黄,才要说话。黄婉玲一挥手道:“先打,出完气再论理。”李有才一声令下,领头先打起来,众人也不管是什么人,先乱打一通。

贾礼怕再劝不动黄婉玲,这才给李曼儿打电话。李曼儿接了贾礼电话,正想凑份子,忙辞了众人,开车赶到后湾。到时,见贾礼护着黄婉玲,正建的厂里厂外乱哄哄,三、五成群打成一团。田文彪刚好带着两个得力的兄弟,约着村里的几个,都在村长家里。外头拎几样菜,饨了只桃园里的草公鸡,正喝着酒,说着话,听外头喧闹,便叫人去看。

去的还没回来,听得院子外先乱了起来,远远就听李有才高叫道:“铁头豹我儿在那。”田文彪听了大恼,怪叫一声道:“我不惹他,他倒来虎口拨牙。”饮一杯酒,就要出去,李有才却打到了院门外。二人也无一言半语,先打成一团,吓的村长一家老小七、八口,连喊带叫。

李曼儿也将黄婉玲拉到一旁道:“妈,这地方不是你呆的,叫表哥先送你回去。”黄婉玲道:“我来就来了,你还来凑什么热闹,快回去。”母女二人话未说完,却跳过田文彪手下一个兄弟,脸上带着血,手抄一条短棒,上前来打黄婉玲。贾礼忙迎上去,手上却带着伤,一脚先叫那人踢倒,复一棒抽在身上,倒在地上起不了身。黄婉玲唯恐伤着李曼儿,忙拉李曼儿,李曼儿却轻轻将黄婉玲推开,笑道:“妈妈站一旁看着,我正手痒那。”

方吉清在二十八宿中,乃是水路先锋,功夫虽也了得,却不同杨真、李雄。那二人官拜陆路正副先锋,功夫了得,自然脾气也大,凡事急燥。方吉清因见李曼儿是个女孩子,心也较细,所授多是水中功夫,陆上只授了一套护体功夫。李曼儿初学乍练,又没拆过多少招,初用起来难免力不从心。先见来人撇下木棒,伸手劈胸抓来,忙侧身闪过,一肘先撞在那人左肋上,复一掌拍在那人后心上。借着来人冲力,也将那人打个狗吃屎倒在地上。

那人再爬起来,却捡起木棒来,搂头便打。几个回合下来,李曼儿不觉占了下风。原来,李曼儿虽说拳脚功夫高人所传,毕竟是个姑娘家,没那狠心,从没打过人,抬手起脚间心软手轻,拳脚未到人身上,心先虚了。二人打一阵,那人见打不着李曼儿,木棒抡的更凶,李曼儿不敢硬敌,左闪右跳,东躲西藏,勉强支撑下来。倒把一旁的黄婉玲看出一身汗来,忙着叫人,就空过来几个矿工,一阵乱棍,将那人打的满地乱爬,抱头窜了。

李曼儿又赶往村长家,才到小路口,见李有才拎着木棍后头赶着,田文彪由几个人护着往北大跑着去了。又听村长家里哭声一片,进去一看,见地上躺着一个,远房堂兄李敢正使拳脚乱踹,合家大小都跪在地上求着别打。李曼儿见了不忍,也没打架的兴致了,劝着李敢停了手,一同出来。李有才追了田文彪一阵,累的心里发虚,也收了队。临要走,黄婉玲指着地上躺着的几个道:“回头告诉铁头豹,这山坡上的地他敢动一动,我打断他的骨头。”气冲冲上了李曼儿的车,先回家去,李有才则带着人,到招待所里大吃大喝。

回到家里,王妈早把饭菜准备好了,见黄婉玲回来,上前忙问情况。黄婉玲道:“不出门不生气。我们倒没伤着什么,打的他们却不轻。”吃饭时,又问李曼儿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跟那个师傅学的?”李曼儿道:“怎么是三脚猫的功夫,我不过跟师傅才学了几天而已。要是到了水里,我一个人包管能打他们十个。等我师傅再回来,我再练上一年半载,天天晚上盼着有劫道的那。”黄婉玲笑道:“你从小是个旱鸭子,向来不会水。你的功夫,我刚刚见识了,不是东躲就是西藏,还不见你那一招好使。”李曼儿道:“妈要是不信,回头我们到大江里试试。”黄婉玲道:“还回头干什么,一会到游泳馆去,你游一游,叫李老师评一评去。”

母女二人喝罢饭,李曼儿开出车来,黄婉玲约了李老师,接着同到红湾渡假村里试水性。李曼儿见李老师四十出头,身材保持的却好,依稀能见当年的影子。黄婉玲路上笑道:“小曼,李老师是全国游泳冠军,你要是有心学,我请李老师好好教教你。”李老师谦让了一回。

一时说到童语荷身上,李老师笑道:“我和童语荷的母亲早年都在一个游泳队里,她母亲成绩不错,就是心太高了,半道就不练了。”黄婉玲因有意叫李曼儿认师,都换了游装出来,先叫了瓶上好的红酒,点几盘水果糕点,先让着李老师坐一阵子,说回子话。李老师品了几口酒,就叫李曼儿下水,游两个来回,叫她看看。

李曼儿也要逞本事,想着再见了方吉清,邀到家里,黄婉玲好能答应,一个猛子扎下水去,先在水底游了两个来回,这才伸头到水面换气,舒腰展臂,又游了两个来回。黄婉玲见了,实出意外,不觉心中高兴,遂问李老师道:“李老师看看,她初学乍练,怎么样?”李老师笑道:“黄主任,别说我当她的老师了,她当我的老师都可以了。”黄婉玲笑道:“虽说游的倒快,我看姿式却不标准,李老师还需再点点她才好。”李老师笑道:“若不去参加比赛,这么着也成,若要比赛,这么游就不太好看了。”等李曼儿上来,还是叫认了老师。李曼儿也敬杯酒,由着下水又教了一阵,见和方吉清的路数不对,也未尽放在心上。

到了周六的晚上,李老师又和李曼儿游了一回,将几个泳姿尽教了一遍。黄婉玲就在红湾渡假村摆一桌酒席答谢。酒席未尽,余招招就打来电话,说了吴应辉的恶耗:人两天没信,尸体已在郊外发现,脖子上系着麻绳,已窒吸而死一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