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近九点,牛千叶才从广电局点了卯回来,听褚刚说嘎子要见,就叫带着进来。嘎子进了门,见白灵正在一旁冲着茶,牛千叶穿着西装领带,打扮的板板整整,笑道:“听说牛哥高升,这几天我就想来贺喜那,就是不知牛哥得不得空。”牛千叶道:“别废话,说,什么事?”嘎子就将潘金龙打他的事重编了一遍,讲给牛千叶听。牛千叶呷口茶道:“想怎么着?”嘎子道:“俗说话,愿赌服输,不能硬拿了我二千块钱走人。潘金龙最听牛哥的,我收一千五,那五百给牛哥喝茶用。”牛千叶听了一挥手道:“我也有一阵子没见着他了,等见了,我叫他还你。出去吧。”嘎子冲白灵点点才出去了。

一时褚刚进来,说起潘金龙。牛千叶道:“我还以为吴应辉搭上童语荷,这伙计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这才一月多没露面。”白灵笑道:“他本事头不怎么样,倒见一个爱一个的,要不是童姑娘长的好,他早打三杆子枣换地方了。”牛千叶笑道:“要说别人也就罢了,潘金龙那二抺子脾气,嘎子怎么叫他打成那样,真是可笑。”

褚刚道:“牛哥,咱要是以后尽接小活,虽说没了风险,人手上怕是不够。范哥这几天不见来了,里外就我一个人忙,我怕再误了事。”牛千叶道:“我早想找两个得力的,只是一时查访不着合适的,也就拖到这会。你有什么好法子?”褚刚道:“牛哥,东平武校的校长柴宗旺老早就想搞场中州武林大会,只因赞助一直未齐,这才拖下来。是不是咱们帮他筹划起来,背后给他当当家,先将大会办起来。我们中州藏龙卧虎之士甚多,牛哥看中了那个,招揽过来听用就是。”牛千叶道:“这是个好主意。你将老柴叫来,就说我答应帮他。”褚刚听了,转身去了。

白灵笑道:“牛哥,李姑娘那还去不去了?”牛千叶叹口气道:“我倒是想去,去了怕再没好脸看,反将事情弄糟。且看我叔怎么安排吧。”白灵笑道:“我倒听说李姑娘每天中午在区游泳池练游泳那。”牛千叶道:“这个我知道原因,难道我能去不成?”白灵笑道:“怎么不能去,去了别急猴猴象个色鬼似的就是了。”牛千叶哼道:“你当她长得跟你似的,我见了不急才怪。要是游泳池里就她一个,我说不了当天就先奸后娶了。”白灵笑道:“那你最好别去,省得再强奸未遂。”牛千叶骂道:“住你娘的鸟嘴,又讨打了不是。”白灵笑笑忙出去了。

到中午,柴宗旺因见牛千叶帮他,大喜,忙在酒店里摆了一桌酒席,请了牛千叶过去。席上议定,到十月底便择日举办武林大会。由牛千叶负责筹集钱物,柴宗旺四处下贴子跑腿,也不在话下。

再说说胡梦蝶,自从李有才应承她买车,无一天不盼着。可巧过了十五,李有才又叫穆艳如看住,为了几个款项,连跑了好几天。李有才钱虽到手,一直未能腾出空来提车去。胡梦蝶连打几个电话,不见李有才送车过来,心里暗道:“这蠢才,我火烧不到他家门前,也不知道孙二娘卖人肉包子的历害。”到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竟到李有才家里去敲门。黄婉玲打开门,却门站着一女,不过二十六、七的样子,脸上眉目妖娆,身上衣着潮流,心道暗道:“她怎敢往家里来?”却笑道:“姑娘找谁?”胡梦蝶笑道:“黄主任,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梦蝶,是电视台今晚说话的节目主持人。不妨碍叫我进来吧。”黄婉玲笑道:“我们请你还来不及那,那有却客的理,快请进。”

胡梦蝶本想着话不投机,索性一闹,也叫李有才知道轻重,却见黄婉玲一举一言,对自己毫无成见,心里倒有些无趣。进了客厅,见沙发上站起位姑娘来,端庄漂亮,对自己彬彬有礼,知是李曼儿,忙笑道:“要知道李姑娘你在家,我就不穿衣服来了。”黄婉玲笑道:“为什么?”胡梦蝶笑道:“俗话说,乌鸦见了凤凰掉毛,我怕我再掉一身的毛,弄得满屋子都是,走了不干净。要是不穿着来,也就没这些子顾虑了。”黄婉玲听了心里暗笑道:“这个比穆艳如好对付。”

李曼儿虽知李有才电视台有情人,也不甚知道是谁,又见胡梦蝶来家,和黄婉玲有说有笑,也不当她就是。又见胡梦蝶性直口爽,也跟着说笑起来。

李有才电话里得知胡梦蝶到了家去,慌的不行,也不管穆艳如怎么留,急匆匆赶到家里。到了家,推开门一看,见胡梦蝶正陪着黄婉玲、李曼儿说事闹笑,长篇大论说着话。黄婉玲毫无慢待之意,胡梦蝶也好无拿扭之态,不由心里纳闷,忙上前笑道:“这位可是电视台的胡姑娘?”黄婉玲笑道:“正是,胡姑娘专为她的节目做群访来的。”李有才忙上前握手问声好,就躲到一旁的书房偷听三人讲话。就听胡梦蝶道:“要说做这种节目,我一个姑娘也够为难的。好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老祖宗三千年又给我留了秘笈,即然观众喜欢,我也就免为其难了。”

李曼儿姑娘家,不好插嘴,只坐在一旁听着。黄婉玲笑道:“我倒不敢说不好。只是我们中国人一向讲节欲,讲养生长生之道,将纵欲视为万恶之首。就是在国外,这几年也为他们的性解放做反思那。”胡梦蝶笑道:“黄主任,虽说我的节目从头到脚都是谈性讲性,这和性解放却不沾边。比如说吧,电视里都讲如何做菜的,并不是主张叫观众大吃特吃,而是重在提高美食修养,提高生活质量。性也然,并不是说知道了就去纵欲,无非意在提高夫妻间的生活水平而已。”黄婉玲笑道:“这么说,胡姑娘也是美食家了?”胡梦蝶笑道:“我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黄主任再问,我这脸可就抬不起来了。”

李曼儿一旁笑道:“胡姑娘说的也是正理,妈妈怎么就开起玩笑来了。”黄婉玲将眼一瞅,李曼儿忙住了声。胡梦蝶见李曼儿帮她,也有意卖弄,又道:“一般人家,要是不看菜谱做起菜,无非是先搁油,后长盐,炒炒拌拌一个菜。夫妻间也是这个理。自打节目播了两期后,不少人写信打电话过来咨询那。”又问黄婉玲道:“黄主任,请问您们中年夫妻有什么困惑那?”黄婉玲也有意逗她,笑道:“我们多长时间不吃菜了,连怎么放油都忘了,还看菜谱做什么那。”说笑了一阵,胡梦蝶这才道了谢,笑嘻嘻去了。

中部 第六十二回下 新车

胡梦蝶前脚到家,李有才后脚就到了,指着胡梦蝶道:“我的奶奶,你上你达家去干什么?你达闹翻了,你能有多少好处。”胡梦蝶道:“我的儿,你娘我又不是去找你,你慌慌什么。”李有才道:“你要车的事,你达又不是不放在心上,只是这几天忙的紧,没抽出功夫来,你就急的骚逼淋淋的?”胡梦蝶道:“你要心里装着你娘的事,也不会日头日到日落下,还不见人了。”

李有才道:“你还别说,你达我一早就托了王交警带人往上海提车去了。一辆白车一辆红车,你要白的,我闺女要红的,明天一早就到。”胡梦蝶笑道:“你早将你娘的事放心上,我也不劳师动众了。”冰箱里端出几样菜,同着李有才喝到半夜。临睡前,李有才叫她吃一通,胡梦蝶怕他变卦,吞砸半晌,弄的李有才人瘫肉软,这才交颈叠股睡了。

到天明,王交警接车回来,李有才送家去一辆,送胡梦蝶一辆,又招待王交警一行不说。胡梦蝶见了新车,得意洋洋,先到电视台转了一圈,又到大街上跑了一回,便到工地上去找李曼儿。李曼儿虽也接了车,却因黄公权身体不好,黄婉玲有意试车,先带着回老家去了。

见胡梦蝶找上楼来,忙丢开活让着坐下,笑道:“胡姑娘怎么有空过来那?”胡梦蝶笑道:“我今早才从外省接了辆车,路上碰见王交警也接车回来。我问了,才知道,是给李姑娘用的。正巧,我们的车还一样,我又不大会,想约着你一块练车去,也好顺便教教我。”李曼儿笑道:“我也不大会,不过有时开着我爸的车玩一阵子罢了。”胡梦蝶笑道:“我们一块练会子去。”硬拉了李曼儿上车,到车场练了一上午。中午,二人饭店里叫几个菜略吃了。李曼儿因想着晚上要去见师傅,就要回家休息,胡梦蝶开车便送。送到楼下,二人又约了隔天再一齐练车。

到晚间,李曼儿因黄婉玲不在家,也放下心来,收拾些吃喝带上,过了午夜又往旧码头见方吉清。方吉清道笑:“徒弟,为师过了这阵子事就多了,不能再留下教你,这几天,你就天天过来吧。”李曼儿道:“师傅,徒弟笨拙,或许学不了这么快。往后要想见师傅,到那里找师傅那?”方吉清道:“还是一句老话,你们师徒有缘,必定会有再见的时候。”说了,又教了李曼儿一些心法功夫,见李曼儿刻苦,进步甚快,心里很是心慰。李曼儿也恐自己连夜练功,身体不支,便向王天长告了假,想着白天休息,晚上习武练功。

那知胡梦蝶自与李曼儿约上,找的益勤,一早又来电话,把李曼儿从床上叫起来,拉着外面吃了饭,又去练车。到中午李曼儿要回家,胡梦蝶却笑道:“到我那儿一歇吧,我好看着你,你这个宝贝疙瘩出了事,我再不好交差。”因都是姑娘家,李曼儿也不多心,就到胡梦蝶处休息。一觉醒来,已是奔六点,胡梦蝶也从电视台里回来,叫两个菜,二人吃了。胡梦蝶又道:“我一个人孤单,你回家也冷清,这几天在我这住算了。”李曼儿见胡梦蝶住所离旧码头较近,就笑道:“我在这儿住,晚上你要把车借我一用。”胡梦蝶笑道:“你只要不是开着车去幽会便成。”李曼儿笑道:“那也说不了。”

二人说笑着,胡梦蝶却看着李曼儿梳辫子,看了一阵,笑道:“什么叫才貌双全,见了你才叫知道那。看看自己,恨不得把这张脸皮撕了当擦腚纸用。”李曼儿抬头笑道:“胡姐,你又说笑了,我这叫什么才、什么貌,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罢了。”胡梦蝶笑道:“你要舍得就借给我,我把五十年寿命跟你换。我要是个男人,现在就把你睡了,明一早上断头台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