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开完任务小会后看到于顽发来的信息，迅速下达命令：“各单位注意，提前一小时，准备出发！”
信息内容是：恐有变故，尽快。
这边守着的于顽越看越不对劲，暗暗思索自己干翻这票人的可能性有多少的时候，车窗突然被敲了两敲，思考者于顽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从座位上弹起来。
一张俊脸从窗外映射进来。
于顽看了眼对面，忙打开车门把人拉进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荆澜生被拉的一踉跄，回过身来人已经被塞在了副驾上。
荆澜生：……像偷情，有点刺激。
于顽像在秘密交接仪式上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战友，低下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荆澜生盯着于顽微红的耳尖，回道：“在旁边吃饭，出来看到了你的车。”
这么巧！
刘杰的信息发过来，说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到，于顽收起手机，简单说了两句自己正在出任务。
荆澜生了然地点点头，安静地坐在副驾。
于顽：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现在可能得回避一下。
当然没有说出来，热心市民的人情都还没还完呢。
“车被开走了，我在这等人来接。”
荆澜生说完靠在座椅上，发型可能是由于奔波了一天的原因有点凌乱，几缕发丝软软地垂下来，倒增添了种诱惑的感觉，衬衣扣子克制地扣到最上方，微微有被汗晕湿的痕迹。
于顽当然不能拒绝，突然眼前被晃了晃，荆澜生指节横在眼前，朝街对面指了指，“箱子好像在动呢。”
什么！？
于顽回过神儿来看过去，往蓝汀里搬东西的那群人像是交接完毕一样，依次乘车离开。
于顽皱眉，“刚搬进去的箱子吗？你看清楚了？”
荆澜生笃定点头。
箱子在动？里面…难道是活人？
刘杰带着小队赶到，于顽对荆澜生说了句你就在这儿，转身下车和刘杰汇合。
于顽和刘杰说了两句后往蓝汀里面冲，荆澜生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和记忆里的那个小小身影重合，连话都和那个稚嫩的童音重合起来。
“你就在这儿等我。”
警察冲进蓝汀的时候，西装革履的负责人惊恐上前，一句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请上警车，
根据于顽下午的探测信息，带重工具的同事前往楼梯间，迅速破开空墙。
重锤一击，墙面骤然出现一道裂缝，荷枪的警察们屏住呼吸在后方等待，几锤下去，墙体碎裂的同时，一个样式古朴的小道在众人眼中显现。
刘杰：“果然有问题！各小队按队行动！”
破墙砸出的灰尘蒙上了小道两侧精美的壁灯，于顽跟在最后面，分神观察了四周，暗道做得十分精致，壁画墙衣延申至整条暗道。
走了几十秒转角，暗道变宽，墙上的壁画变得更浓艳瑰丽，希腊风的**人体交缠在墙上，与天花板的雕刻呼应，暗金色调浓郁地充斥在这方空间，若有若无的香气漂浮在空气中，混合着破墙的灰尘强势地往鼻子里钻。
而两侧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一连过去大约有十来个。
似曾相识的场面。
破门人员紧急作业，于顽回想到上次清剿山林别墅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样子，只是山林别墅更像是低俗的狂欢，而这儿，则有种奢华神秘的败坏感。
实质其实没什么区别，一样恶心。
门砰的一声被破开，小队紧跟着冲进去，于顽跟在后面进去。
众人进来后愣了愣，房间内没有人，只有几只大箱子安静地摆在地上。
于顽对刘杰点点头，上前撬开了钢钉封层的木箱。
几只瓷瓶静静地躺在木箱里，开箱的瞬间，防撞泡沫板飞出几颗白色泡沫。
旁边同事挨着撬开所有木箱，引入眼帘的都是不同的古玩物件。
于顽和刘杰对视一眼，出去查看其余房间。
答案是一样的，这个装修精美浮夸的暗道，这十几间带着隐秘**的暗室，里面都只放了最正常不过的古玩物件。
二、三层的搜查警察也依次回话，暗室中并未发现有人。
以为今晚会钓出大鱼的警察们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
于顽退出暗道，站在灯火通明的展览大厅中央。
不对，哪里不对？
他的直觉错了，荆澜生也看错了吗？
刘杰在后面出来，脸色不大好看，倒不是责怪信息不准确，而是好不容易发现了趋近破解整个案子的线索，到头来却还是一无所获。
刘杰拍拍于顽的肩膀，集合人员准备收队，后面的报告还有得打。
手机在兜里震动，于顽回神拿起来，是荆澜生。
“喂？”
“蓝汀后面，快！”
一秒钟后于顽拔腿冲了出去，绕到蓝汀后方时只看见自己停在街对面的车被荆澜生开到这儿来，于顽跨上车，还没开口就被荆澜生摁住。
安全带被他扣紧后，车子飞了出去。
“助理来接的时候走错路绕到后面，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把箱子装车带走了，两辆箱式中卡。”
荆澜生语气平淡，手下方向盘灵活一转，一个毫不拖泥带水的转弯出了这片街区。
魂儿仿佛还没跟上的于顽稳了稳自己的身体，后知后觉，在盯蓝汀的时候，除了正门的入口外没发现第二个入口，这样看来不是没有，只是被隐蔽起来了。
原来不是连夜搬运器件，是在连夜转移什么东西。
靖宁不如首都繁华，夜里的公路车辆稀少，于顽坐在被荆澜生开得飞起的自己的小破车上，一时间觉得有点神奇。
热心市民化身神奇飞侠，带他追击敌人。
脑子里诸多疑问和追击的紧张霎时间被冲淡了许多，于顽弯眸，再次十分真诚地向荆澜生道谢。
荆澜生摩挲着手里的皮质方向盘，嘴角不明显地往上勾。
于顽边向刘杰发信息，边给交管部打电话，嘱咐留意关卡内的可疑的箱式中卡。
荆澜生提前让来接人的助理跟上车，于顽还没来时助理报了个大概方向，此刻也快到了。
荆澜生目视前方，“你把我手机拿出来，徐助应该会打电话过来。”
于顽忙低头去摸，荆澜生西装裤被坐下的大腿绷紧。
于顽伸出左手摸了摸荆澜生右边的裤袋，又被安全带拉回去，干脆解了安全带后两手齐用，在左边口袋摸到了手机。
车子适时不稳地偏了一下，于顽也晃着往前一杵，一手摁在了荆澜生双腿中心。
荆澜生极低地哼了一声，于顽一囧，慌忙撑着座椅直起来，“不好意思啊。”
荆澜生没看他，抬腿往后坐了坐，示意于顽打电话。
于顽尴尬地点开手机，徐特助的电话刚好打过来，“荆总，车子没走国道，进了乌山。”
“嗯，辛苦，我马上到。”
于顽迅速重调导航，车子在下一个分岔口拐向乌山口。
白日的青山苍翠葱绿，可天色一暗，两侧只见得浓郁黛色，山间公路像刷了漆的飘带系在其中。
环境越来越静谧，一切都被降下温来，只有于顽的手心还蹭蹭地发热。
于顽：……别他妈想了，意外而已，案子办完了请小荆总喝点好酒。
山路走到半腰，发给刘杰的消息还没收到回复，电话也没打通，于顽正准备打给留守局里的相玉和高行时，车子突兀地偏向，在路边停了下来。
于顽眯着眼睛，一辆熟悉的黑车停在前面。
荆澜生的黑宾利。
荆澜生下车走过去，于顽连忙跟上。
徐特助从车前警惕地探出个头，发现是荆澜生后报告道：“车胎爆了，可能是碎石。”
于顽望向连绵的公路，沉声说：“乌山连着邻县，不能让他们走。”
于顽转身回车，大声道：“很快会有人到，后面可能不大安全，我自己跟，今天真的谢……”
话没说完，荆澜生几步跟上他，先他一步坐上驾驶座，还不忘告诉徐助坐在车里等。
小破车又迅速发动，沿着山路平稳又迅速。
“你一个人不安全。”荆澜生开口道，声音顺着夜风传进于顽耳朵，话音落下后耳侧只有一阵一阵的快速掠过的虫鸣。
脑子空了一下，脑子里突兀地闪过一个稚冷声音：“这里不安全。”
好熟悉，但完全没印象。
于顽摇摇脑袋，好像和荆澜生在一起的时候，总有奇怪的感觉出现。
荆澜生好像看见了什么，突然靠边停车，把灯光全部关闭，不明所以的于顽刚想出声，被荆澜生一根手指噤住。
荆澜生下车，将他拉到一边，长腿一迈，跨进公路旁边的护栏，几大步蹿进茂密草丛之中，于顽也放轻脚步，跟在荆澜生后面。
二人爬到一个小坡上停下来，于顽扒开草，看清了前面停下来的两辆卡车。
箱门大敞着，几只被打开的大箱子凌乱地叠在一边，车外两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在抽烟。
人呢？
“妈的，早知道辛苦盘他们出来是为了了结他们，刚过河那段就该把他们都扔下去。”一个男人站在车前说道。
他对面的男人吸了口烟，环顾四周，笑道：“警察查进去了，还好咱动作快，让警察去研究那些玻璃瓶子去吧哈哈。”
笑声戛然止住，男人的咽喉被一只大手猛然扼住，脸部瞬间扭曲通红，对面的男人还没看清，后颈猛地被来了一下，直直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