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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言乘坐的航班比司洲的时间更早，回国之后他最先收到的是周植北的来电，光是言语就能体会到对方的激动，说在相关网站上得知他获奖的消息，接着就是一顿乱夸，说得白嘉言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超话都炸锅了，”周植北用力拍白嘉言的肩膀，“这不得去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他超话也没多少人关注吧，这也能炸锅？
当然白嘉言没有这么扫兴地提起这个，他和周植北兴冲冲地挑了一家最近很热门的网红火锅店，两个人吃得肚子圆鼓鼓地走出店门便分道扬镳。
两个人都喝了点酒，白嘉言见周植北进地铁站，自己便摸出手机打车。刚到家发现门口躺着一个快递盒，他分明记得自己没买东西，但收货地址和收件人没错，思前想后还是把东西带进屋里。
他拆开快递盒，这才发现里面是一条浅灰色的围巾，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色，上手就能感觉到质地很舒服。围巾底下还压着一张小卡，上面写着是给白嘉言的礼物，恭喜比赛获奖，落款是司洲的名字。
白嘉言小心翼翼地将围巾挂好，卡片也特地收进抽屉里保存。恰好夏苍市刮起西北风，第二天他就把围巾围在脖子上回公司，恰好碰上司洲经过走廊。
“司总好。”
“嗯，暖和吗？”
白嘉言知道他指的是围巾：“很好用，谢谢司总。”
见对方绕过他就要走，白嘉言思前想后拦住他。既然收下围巾，白嘉言想自己也应该回礼些什么才好：“司总，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吃什么？”
白嘉言怔了怔，自己平常爱吃的就是火锅，但是要司洲堂堂一个大公司总裁，西装革履地坐在火锅店里，总有一种在五星级餐厅吃腐乳般的违和感。
“西餐吧？我找找……”
“你们平时不是爱吃火锅吗？”
“嗯？司总你怎么知道……”
“路过这边的时候都在谈哪家火锅好吃，”司洲冁然一笑，“你说呢？”
“司总想吃吗？”白嘉言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嗯，就这么说定了。”
……
白嘉言和司洲约在自己和周植北上次吃的那家店，他和助理一致认为这家店服务到位，味道也好，就连免费赠送的甜品也很对人胃口。
原本约定的时间在周日，白嘉言一般周六晚上会腾出时间来练琴，但为了配合司洲的时间，他才把练习时间往后推。
场景并不如白嘉言想象的那样，司洲并没有穿惯常的西装套，而是卫衣加休闲裤的常服。他几乎没见过司洲这样的打扮，于是没忍住多看两眼。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白嘉言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目光不太礼貌，“你这么穿挺好看的。”
“好看可以多看几眼。”
“还……还是先吃东西吧。”白嘉言连忙将肥牛卷下进锅里。
司洲显然不太习惯吃火锅这件事，就连往锅里下菜的动作也格外笨拙，也不懂锅里的菜熟不熟能不能吃，时常是愣在原地等白嘉言给他碗里加菜。
白嘉言没忍住轻笑，他居然对这样的司洲感到可爱。
“周日是有什么事忙吗？”白嘉言随口问。
说到周日，司洲的脸色显然不太好：“嗯，谈生意。”
身居高位固然有很多工作要忙，白嘉言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往锅里捞熟菜。
司洲似乎就没什么不爱吃的，白嘉言装给他的菜几乎都被吃得一干二净。他原本还担心司洲会不喜欢吃火锅，现在看来这份担忧是多余的。
……
白嘉言练琴的时间从下午持续到晚上，中途会有合理的休息时间。他刚结束今晚最后一首练习曲，手机就蓦然收到司洲的来电。
他下意识接通：“喂？”
“你能不能……来接我？”司洲的声音听上去不太清醒，“我来接过你一次，你也来接我一次好不好？”
“司总？”这么说话太不像本人了。
“你是不是不想答应我？我喝了好多酒，头好晕，肚子好胀，好想你来看我。”司洲显得有些可怜兮兮，“助理放假了，没人理我，我没人要了。”
“我……我理你，我现在过来，你发地址给我。”白嘉言实在硬不下心肠，也没有理由硬下心肠，很快就赶到司洲所在那家酒店，在门口附近的台阶上发现了对方。
白嘉言自己开车过来，他连忙下车，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司洲身上。
对方脸色酡红得不正常，白嘉言想对方兴许是喝醉了。他问司洲家住在哪里，却半天都没能撬开嘴。
白嘉言拿这个醉汉没办法，只好将人扶上车，最后带进自己家里。
司洲被他放在沙发上，白嘉言正打算去厨房泡一杯醒酒茶，却被司洲拽住胳膊：“不要走，是不是连你都不要我了？”
“我不走。”白嘉言只好在司洲身旁坐下，对方几乎是立马缠抱上来，两只手紧紧环住白嘉言的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体温会传染，白嘉言身上也莫名发热起来。
“你好瘦，好容易就整个抱进来了。”司洲说着，还用脸一下一下地蹭白嘉言的脖颈。
白嘉言讪讪地想往后躲，司洲却一点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你知不知道，这桩合作很重要，我没办法不喝那么多。”
“知道，你辛苦了。”白嘉言顺着对方安慰。
“你不知道，”司洲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我爸妈从小就没时间理我，除非出了大事才回来处理，大部分时间都是保姆看着我，现在长大了，更不管我了。”
白嘉言静静地听他说着，司洲蓦然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
司洲搂着他说了大半个晚上，白嘉言一点没有不耐烦，时不时说几句安慰的话。
像小孩子似的，白嘉言弯弯唇角。
司洲话音越来越微弱，到后面直接在他怀里睡熟。白嘉言小心翼翼地想把他抱回房间，可只要他稍微一动作，司洲就会梦游一般哼哼唧唧地闹别扭。
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和司洲在沙发上相拥着入睡，怕着凉还开高了暖气。
……
天亮的时候，司洲还没有醒，对方双手还在他腰上，居然就这么搂了他一晚。
他正要小心翼翼从对方怀里挣开，去给司洲继续泡昨晚没泡成功的醒酒茶，人却在他的动作打扰下睁开眼睛。
“……嘉言。”
“司总，没事吧？”白嘉言连忙将人扶起身。
“抱歉，我麻烦你了。”司洲显得有些讪讪，“我昨晚一直抱着你睡吗？”
“嗯，会头痛吗？没着凉吧？”
“我没事。”
“那我先去给你做点吃的。”白嘉言说着就钻进厨房，做了简单的简单三明治，还热了牛奶摆到司洲面前。
“你特地给我做的？”司洲看着眼前还热乎的早餐，愣住。
“总不好饿着你，”白嘉言冁然一笑，“你身体没事就好，我一会送你回公司吧，昨晚也是我开车……唔。”
白嘉言没想到司洲的吻会来得如此突然，嘴唇一点一点被舔舐轻咬，抓住他的手的力道让他无法挣脱。
过了好一阵，司洲才终于松开他，怜爱地抚摸他的侧脸。
白嘉言耳根红得彻底，呆呆地看着司洲也不知道躲：“司总，你又不小心吃了那种药吗？”
“叫我的名字。”
“司……司洲，你又吃错东西了吗？”
“没有，”司洲又凑上去吻白嘉言的侧脸，“我很清醒。”
“那为什么……”
“白嘉言，”司洲看着对面人的眼睛，“那天导演在酒店说，你是我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要不要真的成为我的人？”
白嘉言脸上比他刚煮好的牛奶还热，他脑海里快速运转，思考自己目前所面对的状况。
难道，他是遇上了传说中的潜规则？周植北口中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司总，我不接受潜规则的。”白嘉言连忙拒绝。
司洲又好气又好笑：“我就不能是真心的？我的意思是，我对你有好感。”
“可是我……”
“你不喜欢我吗？”司洲食指点在白嘉言嘴唇上，“不喜欢我，被我亲的时候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为什么被我抱着一晚上，还给我做早餐？”
眼神？
他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吗？白嘉言怔在原地。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能放着你不管，”白嘉言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一串钥匙就往门外跑去，“总之潜规则不行的，我……我先去车上等你。”
白嘉言坐在驾驶座上深呼吸，一瞬间所有事情劈头盖脸地朝他扑过来，他来不及反应。
脑子里一团乱麻，还没等他理出什么思绪，司洲就从屋里走出来，坐进他的副驾驶：“三明治很好吃。”
“嗯……”
方才的事之后，白嘉言面对司洲总有种异样的感觉。这是爱吗？还是只是一时兴起想给自己找个小情人？
前者的话，白嘉言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司洲看得上的，就靠国际钢琴赛铜奖？
“司总，我们……这之后先不见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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