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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白嘉言差点被挤成肉饼,司洲估计还没打算放过他。两个人在沙发上胡闹了好一阵子才分开,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公寓所处的位置交通便利,附近就有超市可以购买各种所需物品。白嘉言就近到里面去买菜做饭,司洲在挑菜选肉这方面半点门道没有,就只是跟在对方身后提袋子。

  “只买这么点?”司洲晃了晃手里仅有的塑料袋,“难得搬新家。”

  “太多了吃不完的。”

  “想你吃好一点,太瘦了。”司洲摸过白嘉言瘦削的背,“我吃得完。”

  没等白嘉言考虑,司洲转身就到海鲜区称了小半袋虾,视线又转向不远处的肉摊,问他想不想吃牛肉。

  “不用,真的吃不完。”

  “你就是吃得太少了才不长肉。”司洲一本正经地腾出一只手去摸他的脑袋,“现在正好,我每天监督你吃饭。”

  司洲说到做到,午饭的时候他坐在白嘉言对面,自己还没吃几口,筷子就忙碌地给对方夹菜,还非要看着小白兔把自己碗里的小山吃干净。

  “师哥,真的吃不下了。”白嘉言可怜巴巴地望着对方。

  司洲也没打算勉强他,只是伸手捏了捏眼前人的脸:“这次就算了,下一顿多吃点。”

  家里基本上都是白嘉言做饭,司洲帮忙做简单的准备工作,用餐结束后也自觉承担起洗碗的任务。一开始司洲还会打碎一两个碗,白嘉言本想接过活,司洲却怎么都不让。

  “我可以的,小嘉言,你别不要我。”司洲俨然一副闹了麻烦的小朋友知错模样,“我以前都没做过这个,你鼓励我一下好不好?”

  白嘉言不由得轻笑,司洲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朝他撒娇的机会。现在想来,连洗碗都能搞砸的司洲那天在酒店能烧一桌子菜,或者再往前说,在他发烧时没把厨房炸了真是莫大的奇迹。

  “我知道师哥可以的。”

  “不是这种鼓励。”

  白嘉言心领神会,在司洲脸颊上亲了一口。“那师哥是怎么会做菜的?”

  “学的。你不是有段时间会给我做吃的吗,我就跟保姆学,烧焦了很多菜。”虽然看上去不太想承认,司洲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缘由。

  白嘉言下意识轻笑出声,司洲伸手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脸,疼得他没忍住哼哼。“还敢不敢笑?”

  “不笑了,师哥。”白嘉言努力将嘴角压下去,笑意却时不时反弹回来,后果就是两边脸颊一时被司洲揪起,一时又被对方压扁,像是在玩两团面团:“还说不笑?”

  白嘉言顿时满脸严肃,像是在进行科学观察:“真的不笑了。”

  “就算知道我把菜烧得黑糊糊的也不笑?”

  “……不笑。”

  “知道我烧坏了好几个锅,连墙都黑了也不笑?”

  “哈……”白嘉言没憋住。

  “好容易食言,”司洲装出一副拿对方没办法的模样,“要想办法不让你笑才行。”

  白嘉言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脸颊,然而司洲的目标并不是那里,而是伸出一只手掌贴在对方大腿内侧,锁骨上被轻轻落下一吻。

  “师哥……”白嘉言红着耳廓,和司洲对上视线。司洲将手抽回,转而贴上白嘉言的耳朵:“果然,这样就不笑了,还特别乖。”

  白嘉言怔在原地,氛围算得上不错,他本以为司洲要吻他,结果对方只是用手肘轻轻将他推出门口:“好了,我要接着洗碗了。”

  “啊……好。”白嘉言就这么出到客厅,等司洲将碗碟清洗干净整理好,坐在他身旁的时候,他倏然抬起脸,亲在司洲的嘴角上——伤口已经几乎痊愈。

  “想亲?”

  “其实,刚才就有点想……”提起的时候白嘉言有些讪讪,司洲没给他太多羞赧的时间,就把他压在沙发上用力地亲吻起来。

  ……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白嘉言下午做完之后在床上睡得很沉,几乎是天黑了才醒来。他扫了一眼旁边,果然已经空了,地上也少了司洲的衣服。

  空气中骤然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不是很香,但姑且能说是香味。

  他始终想不明白司洲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折腾了他大半个下午,还能没事人一样给他做晚饭。

  并且还突出体现在,这样的事在这间公寓里发生的次数难以计数。甚至有时候白嘉言几乎是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地和司洲说不要,司洲也是一副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还能在屋子里忙上忙下。

  司洲回到房间,直接给白嘉言把饭端了过来,还没等他动手喂,白嘉言首先开口问他:“师哥不累吗?”

  “累的话谁给你清理?谁帮你收拾?谁给你做饭吃?”司洲轻笑,“先吃饭,不然凉了。”

  “师哥,要不你先上来休息吧,饭我一会吃。”白嘉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

  “都跟你说饭会凉,怎么这么不听话。”

  “凉了也能吃,反正是夏天。”

  “行了,说不过你。”司洲脱下和白嘉言一对的情侣拖鞋,坐在对方旁边的床上。白嘉言自己穿好衣服,正打算把上半身撑直,却被司洲单手按了回去,“不是说让我休息吗,怎么自己又不好好躺着?”

  “因为你坐着……”

  “我怎么样你就怎么样?拖鞋跟我一样,睡衣跟我一样,连姿势都要一样,你有多喜欢我?”

  “嗯,我很喜欢师哥,”白嘉言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因为想跟你靠在一起。”

  司洲没让他坐起身,而是缩进被窝里,和对方以同样的姿势面对面:“你以前不是愣愣的吗,现在怎么这么会?嗯?”

  “可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就过来,”司洲朝他伸出手,“靠着我。”

  白嘉言朝司洲的方向靠近,额头贴在对方的肩膀上。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聊着琐碎的话题,指尖偶尔相互触碰,仿佛是他们之间的另一种语言交流。

  司洲放在床头的手机毫无预兆地振动,担心有要紧事,他将东西摸到手里查看,发现只是无关紧要的微信群里@了全体成员,正打算扔到一边,却无意中瞥见通知栏里白嘉言超话的相关推送。

  【@准备完结啦:剪了一点演奏会片段,是青樾站的演出场次,除了唐洵老师最惹我关注的就是嘉言了呜呜呜呜视觉听觉双盛宴】

  【评论1:太太剪得好好!!这段弹得特别有力量值得来回欣赏!】

  【评论2:我在看琴,阿不,在听人】

  “在看什么?”白嘉言抬头去看司洲屏幕的时候,对方恰巧点开博主剪辑的视频,属于自己的演奏琴声流入耳朵。

  巡演那段时间他飞过很多座城市,司洲在夏苍有自己的事要忙,但也总是会抽空来听他每站只有短短一场的演奏。

  “开心吗?”

  “嗯?”

  “参加这样的演出。”

  “怎么可能不开心,”回想起来,白嘉言感觉出发时激动的心情仿佛就在昨天,“能参加唐洵老师的演奏会,能有这么多人听我的演奏,还有这么多人喜欢我,这些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那就再做一次那样的星星吧。”司洲扣住他的手指。

  “我以后会的。”白嘉言很认真。

  “不用等以后,我问问助理大概要多少预算,给你办一场个人演奏会,就在夏苍。”

  “师哥,这要很多钱的……”白嘉言怔住,他连公寓的租金都还欠着。

  “我承受得起。”司洲在白嘉言的手指上细细啄吻,“不要过意不去,我们是恋人,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你真的很好。”白嘉言抱住对方。

  “那你记得,多爱我一点。”

  ……

  白嘉言无意中窥见过司洲的手机屏幕,发现对方经常和一个微信备注是卿先生的人聊天,基本上谈的是演奏会的事。

  “我的小兔子又看见什么了?”司洲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视线扫向自己刚刚在厨房时落下的手机,“想什么时候办?我想给你充足的准备时间,到时候你爸妈,我爸妈,还有很多朋友都能来听,这样的机会不多。”

  “一般筹备演奏会是至少三周,一个月之后吧,恰好也有假期。”现在是九月,月末有中秋还有国庆,是个不错的时间。

  他忍不住想象父母在台下听他演奏的画面,心情不由得沸腾。他对上司洲的视线,紧紧握过眼前人的手掌:“我不知道要给你回礼什么……”

  “那就等你想到的时候。”司洲吻过他的脸颊,“我们有很长时间。”

  白嘉言回吻一下司洲的脸,接着回到房间,沐浴着从窗户吹进来的海风开始练习弹奏。

  除了自己的课程作业,他还要另外抽时间准备演奏会的曲目。白嘉言在自己的乐谱里挑挑拣拣,第一首被选中的,是他写给司洲的曲子。

  不论如何,他都希望自己能像那一天的唐洵一样,正式地将曲目亲手演奏给自己的恋人听。

  他悄悄将乐谱藏好,开始练习其他的钢琴曲目。

  这是我给他的回礼,白嘉言想,把它当做一个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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