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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洲脚步瞬间停顿,两边的人流避开他们继续向前奔涌。他视线落在白嘉言面上,继而舔一口对方正在吃的冰淇淋,恰好是白嘉言刚刚啃过的位置:“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刚刚不是还想说大街上的不能乱说话?”

  “我看你不高兴才说的。”白嘉言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没不高兴。”

  “哦……”白嘉言顿了顿,“那我收回吧。”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回?”

  “那……”

  “不准食言。”司洲捏过白嘉言的耳垂,“今晚早点回去。”

  白嘉言刚刚点头,司洲口袋里的手机就蓦地振动起来。他下意识取出查看消息,发现是项目app的策划对产品改进有新的意见,认为能将时间退回去重新发展的概念不太好,说什么世界就是应该不断发展的云云,司洲只简单略过一眼便回复:【没有,我觉得挺好的。】

  【现实已经没有掌控自己时间的机会了,虚拟里面进行自我满足不好吗?】

  策划:【好的,您说保留的话我们就保留,我再让他们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司洲:【我下午刚用过,是按照上一次展开,没什么问题】

  策划:【好的司先生,感谢您的意见】

  司洲重新将手机收好,白嘉言在一旁观察他的神色:“怎么了?”

  “小事,”司洲牵过白嘉言的手指,“走吧。”

  ……

  毕竟是这个年纪,方才的话题一出,谁的心思都没在逛街上。白嘉言故作镇定地指了指街边的一个小摊档:“你……你吃不吃烤肠?”

  “那是烤鸭脖。”

  “……”白嘉言讪笑一下,“烤鸭脖也挺好吃的。”

  “想回去吗?”

  “师哥想吃烤鸭脖的话,那就先吃烤鸭脖吧。”

  “……”司洲无语得要笑出声,“我说我想吃烤鸭脖了?”

  “哦……”白嘉言顿时找不到话接上。司洲暗示性地勾过白嘉言的手指,捏住对方指节:“在想什么?”

  “我……”

  “自己告诉我,不然不回去了。”司洲故意在他掌心轻挠几下,白嘉言耳根子红了半天,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猛然转过身朝摊档的方向走去:“……我想吃烤鸭脖。”

  司洲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发笑。没多久白嘉言手里就多了一份香气四溢的烤鸭脖,他先戳起一小块到自己嘴边吹了几下,接着才递到司洲面前。

  见对方咬过鸭脖,白嘉言自己也吃了一块。直到两个人吃剩下一个防油纸袋,司洲取出抽纸在白嘉言嘴上擦干净:“不说的话,就要在这里走到天亮了。”

  “师哥……”

  “撒娇也没用。”

  “我没撒娇。”白嘉言盯着手里油乎乎的纸袋,一边深呼吸一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好不容易张口,“我刚刚在想……回酒店房间。”

  司洲没作反应,似乎是在等白嘉言接着阐述下句。他看着对面脸都憋红也再说不出半句话的模样,没忍住摸过对方柔软的头发:“好了,我们回去。”

  ……

  白嘉言方睁眼就急匆匆地摸过床头手机,预约下午练习室的时间。司洲还睡在旁边没醒,他伸手去捞地上散落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套在自己身上,胳膊就被身后的人抓住。

  “你又要走?”司洲在他肩头落下一吻,“明明昨天是你要我跟你做的。”

  白嘉言被这话熏得耳朵一热,司洲非要说一开始是自己的提议,甚至进了房间也要他主动说那些话。他最后只从齿缝里挤出几句没这么羞耻的台词,便匆匆用吻打断这一切。

  还好这招对司洲有用,一点火星般的吻很快烧过整片荒原,热烈在此之后达到最高峰。

  “我只是去练琴。”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时间?”司洲接过对方手上的T恤帮忙套上,“先吃饭吧,我打电话,还是出去吃?”

  “那就……”白嘉言正犹豫着,忽然刚刚握在自己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下意识看一眼来电显示,是谢晨祎的电话,“喂?是演出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嘉言,这次是私事拜托你,你就再帮我一次吧?”谢晨祎那头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要不是谢晨祎,自己也不会有这次巡演机会。他没拒绝对方的求助,一边接着往下问一边单手给自己套裤子:“你先说,怎么回事?”

  “我哥,他跟我妈吵起来了,说是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我妈就说早就不应该干这个之类的话,”谢晨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问是不是我透露出去的,我妈问起来我又不好不说,现在就是里外不是人。”

  谢晨祎字词间溢着不满:“现在我跟他在餐厅吵起来了,我不想跟他吵,还非要把别的陈年旧事都扯出来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要不是我说演出那边有急事要联络人,他估计就没完了。”

  “所以你就打给我了?”

  “对啊,我现在暂时在洗手间,我给你发餐厅地址,你能过来一趟吗?”谢晨祎解释,“你来了他就不好意思接着吵了。”

  “我现在能过来,到了我发消息。”白嘉言说完这句挂断电话,对着镜子快速理了理发型,两脚踩进运动鞋里就要出门。

  “去哪里?”司洲穿戴整齐走到他旁边,听白嘉言简单说完缘由后,他也跟着穿好鞋袜,“我陪你去。”

  ……

  到西餐厅门口的时候白嘉言给谢晨祎发了消息,小姑娘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白嘉言立马热情地打招呼。

  谢晨延似乎对在这里碰上司洲有些意外,作为生意伙伴,两个人只是出于礼貌地寒暄几句。谢晨祎看着方才还和自己像小学生一样吵架的哥哥顿时认真起来,说了句不打扰便走出门口的时候,毫不掩饰地弯唇一笑:“来得也太及时了,特别特别谢你。”

  “我也没做什么。”

  “对了,”谢晨祎连忙领着两个人到桌边坐下,“难得来了,吃午饭没有?我请你们吧?”

  白嘉言和司洲都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谢晨祎正式和司洲打了招呼,顺带感谢对方之前能来她的生日会。

  菜品上桌,白嘉言大动食指,偶尔停下来和谢晨祎讨论演出方面的事。司洲插不上话,整顿午饭显得很沉默。

  “刚进来的时候都没人看我们,果然钢琴演奏还是小众圈子,我还以为我真火了呢。”谢晨祎随口开了句玩笑。

  白嘉言原本也这么想,然而偏偏没过几天,微博上有人发了他和谢晨祎以及司洲三个人从西餐厅走出来的画面。

  【@终于快写完了:快看我拍到了什么!是谢晨祎和白嘉言去共进午餐了吧!】

  【评论1:还有一个跟在后面的男的是谁啊】

  【评论2:不知道呀,像谢晨祎这种出身,可能是她的保镖或者司机吧?】

  【评论3:司机也这么帅吗?有钱人家连司机都这么卷】

  白嘉言侧过脸去看和自己一起刷手机的司洲的表情,发现人不仅脸黑成一块碳,甚至有下一秒就要把手机捏碎的趋势。

  “保镖?司机?”司洲别开视线,“呵。”

  “师哥,他们乱说的,别管他们。”白嘉言连忙关掉微博,在司洲脸上亲了一口。

  司洲沉默着,任由白嘉言讨好地一下一下啄吻,半晌才按着对方肩膀问:“我的宝贝小嘉言,你介意让别人知道我吗?”

  白嘉言知道司洲指的范围,比他们刚和好的时候说的公开要广很多。他没怎么多想:“不介意,你想让谁知道都可以。”

  但他蓦然想到当时被司洲母亲撞破后,对方的态度说不上好:“可是我担心你会被说……”

  “我们不能藏着彼此一辈子。”司洲吻过白嘉言的唇角,“你说不介意就可以了,剩下的我都能受。我反而担心你会承受那些。”

  “师哥,我没关系的。”

  “乖。”

  白嘉言今晚是被司洲搂着入睡的,关上灯之前,司洲很用力地吻他,在他的锁骨上留下一道痕迹。

  “宝贝,”司洲指指他的颈侧,“咬我。”

  “我怕你疼。”

  “不会,”司洲拇指摩挲在白嘉言锁骨的红痕上,“给我也留个印,和你配。”

  白嘉言小猫挠痒似的轻轻咬了一下,还是司洲坚持,他才用力留下一个牙印。

  司洲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白嘉言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之间,他听见司洲靠在颈窝小声说:“要是你能只让我看见就好了,把你藏起来,谁都找不到看不见。”

  白嘉言没来得及回应,眼皮早一步沉了下去。

  ……

  演出场地调试完成,正式演出就在今天下午。司洲不知道怎么抢到的票,还是上好的位置。

  进入后台之前,司洲拉过白嘉言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脖颈昨夜被咬的那一处:“好多人来,都满座了。”

  “嗯,毕竟是唐洵老师。”

  “也有很多人看你。”司洲攥紧对方的手,“我的小嘉言要像星星一样,被很多人看见。”

  这句话灌进耳朵里的时候,白嘉言下意识愣了一下。他反应过来,给了司洲一个温柔的、不带任何情.欲的拥抱。

  “师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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