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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差不多要开始，工作人员特地来通知白嘉言准备。白嘉言连忙照了照镜子，还好嘴巴没肿。他整理好微皱的衣衫，担心对方久等，没多想就打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即使只那么一瞬，工作人员也还是捕捉到白嘉言身后司洲的身影，随口提了一句：“怎么司先生也在？”
“……借地方抽烟。”司洲的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房间里没有半点烟味。但对方也没兴趣深究此事，只是讪讪一笑，顺带告诉他在大楼里抽烟更方便的去处。
外面各组人员已经就位，白嘉言坐在主持人对面的沙发上。主持人是一位估摸二十来岁的年轻女性，穿着时尚，虽然不是台里最有人气的那一批主持人之一，但在网上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主持人说话诙谐，很擅长活跃气氛。白嘉言对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在对方的带动下也慢慢放开。开头都是很常规的问题，例如自我介绍，以及有关演奏会的一些信息，接着还问起他对自己的视频照片在互联网引起热烈反响有什么看法。
说热烈这个词其实也不算夸张，先不说周植北林倚那些一向会关注相关话题的朋友，就连不怎么使用此类社交平台的父母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他的内容，连忙打电话过来问是不是演奏会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在聊他。
他连忙解释说只是这次巡回演出有很多人谈论，顺带他也蹭了一波热度，没什么事。
白嘉言直言说自己很意外，演出结束之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引起关注，以及最后感谢能欣赏他的网友们。顺着话题往下，主持人问起他未来的规划，白嘉言讪讪开口：“先从学校毕业……”
主持人失笑：“有没有更长远的计划？难得你在网上有了关注度，会不会想成为像唐洵老师那样的钢琴演奏家？”
“说不想是假的……我以前就特别仰慕唐洵老师，演奏水平能得到业内专业人士的高度认可，发行的音乐专辑也很受欢迎，只是我离这样的程度还太远，缺少磨练。”
“确实会让人憧憬。嘉言是本地大学生，平时假期都会回家吧？我听说唐洵老师最近都频繁在国内外参加各种活动，如果是你能接受这么忙碌的行程吗？”主持人将这个话题继续往下深挖。
“对，平时能经常回家，”白嘉言顿了顿，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摄像范围外坐在边上的司洲，“应该……可以，虽然会少了和家人朋友相处的时间，但他们都会支持我的。我自己也认为有事可忙是一件好事。”
谈话依然平稳地继续着，一直到广告植入时间，主持人自然地抛出话题，引出app的登场，竟丝毫不显得生硬。
白嘉言就像上一次那般在app上按照提示操作，在开头输入自己的相关信息，就能生成相对应的平行世界和人物形象，用户可以和任何场景和角色进行互动，探索到一定程度还可以解锁后续的发展。除此之外，还可以创造多个世界，用户随时可以在世界之间穿梭。
其中有一个叫时空中枢的界面，在这里可以找到游戏中所提及的所有物理学概念的解释，相关领域研究和实验等。想必这一块就是司洲那边对这个项目的植入之一，估计哪里还夹带私货打了点小广告。
实际上司洲家里的公司业务发展到今天已经十分广泛，除了物理方面的高精设备开发，也有面向大众的智能设备制造，而普通人用的最多的也就手机电脑之类，这也就成了企业开发的重点之一。
白嘉言提前来大楼的时候就生成过一次世界，现在再回来看，发现时间居然在推进，自己已经在自家楼下支起摊子卖煎饼果子了。
他忍住笑意退出，在摄影机的注视下输入和上一次不同的相关信息，系统经过计算，很快为他生成了世界。
这个世界里的他还是高中生模样，他刚刚在走廊转弯，就碰见一个男同学朝他表白。
为了不冷场，主持人在这时候轻笑着开口：“看来这款app随机性很强，现实中的不可能事件都会在这里发生。”
这叫不可能，那他和司洲交往的事应该算得上是荒了个大谬。
白嘉言讪笑，主持人趁着时候问他：“嘉言谈过恋爱吗？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回答。”
“嗯，有的。”也算不上什么敏感话题，白嘉言下意识回答，视线不自觉又飘到场外的司洲身上。
主持人顺势往下问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人，白嘉言对着场外的司洲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恋人穿着西装的时候很帅气，但内里又偏偏总是让他感到可爱，譬如给他做结婚证，又譬如向他讨要亲吻。“我……喜欢可爱的人。”
说完他又将目光偏向司洲，对方的视线恰好也撞向他，面上的表情似乎是在问“你真的觉得我可爱吗”或者“我就只有可爱这一点可以说吗”。
访谈接近尾声，白嘉言这边的录制结束，谢晨祎在另一拍摄地点也差不多完成。两个人在离开前还特地在门口碰面简单聊了几句，送走谢晨祎后，司洲才凑到白嘉言旁边：“聊什么？”
“就是刚刚拍摄的事，师哥你们投资这个项目，应该也用过app吧？”司洲的车刚被司机开到门外，白嘉言一边拉开后座车门一边问。
“用过，第一次生成就是公司总裁，在谈项目。”
这个结果很贴近真实，白嘉言想，司洲以后说不定真的会成为那样的人。他的倒不像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回忆起第一个世界，过去的他得做出什么选择才能在自己家楼下卖煎饼果子啊？
就算真的穷得上不起学，也不应该就在自家楼下卖，人流又不好。
第二个世界倒不是没有可能，一些旧事不太合时宜地硬是浮现在他脑海里，他莫名有些好奇第二个世界会怎样往下发展，于是进入app，点开。
旁边的司洲侧目，看到他屏幕里的内容：“你又看这个干什么？”
“好奇，想试试往下会发生什么。”
“别试了。”司洲啧了一声，“你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吗？”
“嗯？”经司洲这么一提点，白嘉言认真地在自己回忆池子里捣鼓，想想确实有点像叶黎将情书塞给他的那一天，他当时想退回去，对方没有接，信封轻飘飘地掉到地上，叶黎人也已经走远，他只好将东西重新捡进自己手里。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司洲原来在暗处目睹了一切。现在想来，也不知道对方当时是什么心情。
怪不得司洲方才语气颇有不满，居然是在跟一个app怄气，或者说，是和在意这么一个app生成世界的自己怄气。
“师哥，你还吃以前的醋吗？”
司洲顿住片刻：“我没吃醋，谁会吃这种醋？”
白嘉言还以为司洲会大大方方承认然后朝他撒娇，结果他居然会认为这样的行为太傻而羞于承认。和几个月前叶黎碰他的鼻子相比，确实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这样的师哥也很可爱，他想。
“你可以朝我撒娇的。”白嘉言悄悄去握对方的手腕。
“嘘。”司洲失笑，望了一眼后视镜，“回酒店再说。”
……
车子刚刚在酒店门口停稳，司洲就解释说自己特地让助理安排，预定了白嘉言正在住的酒店。
司洲预订的是大床房，白嘉言进门的时候问对方会在漓湾留多少天，司洲从背后搂住他，顺势将他带到床上，靠在自己怀里：“你留多少天，我就留多少天。”
“叔叔阿姨那边不会有意见吗？”
“就说我在忙项目，能拖就拖。”司洲在白嘉言脖颈上亲了一口，“不说这个好不好？你刚刚惹我不高兴了，是不是应该哄哄我？”
“嗯……”白嘉言脑子里没什么花样，哄人无非就是抱一抱亲一亲。他回过头搂在司洲腰上，吻过对方嘴唇，见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又在脸上、鼻尖上、下颌线上亲，最后将嘴唇贴在脖颈上：“你还在生气吗？”
“我可是看着喜欢的人被递情书，真的委屈死了，很难哄的。”司洲说着往白嘉言面前凑近，手掌贴在对方衣摆旁边，“除非刚才在休息室没做的，你现在和我做。”
白嘉言又去亲司洲的嘴唇，暗示自己同意。他正想着任由司洲动作，结果对方反而一动不动。
“师……哥哥？”
“不是说你腰侧撞了一下吗？怕碰到痛处。”司洲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嘴上却分明不像是正经话，“宝贝，你知道自己哪里不疼，你抓着我的手来。”
“我的腰早就好了……”
“是吗？那就带我碰着试试。”
白嘉言抓着司洲的手，按照对方的话语动作。难以形容的羞赧让他不敢低头看，只是烫着双颊直视司洲的眼睛。
他几乎能觉察到司洲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望向他的眼神逐渐像粘稠的蜜糖，企图将他包裹进自己铺好的网。
“不用手了。”司洲的手指最后轻轻一捏，接着收回，“换成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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