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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白嘉言支支吾吾半天,讪讪地将脸别过去,却被司洲重新扳回来:“你不拒绝,就是默认需要了。”

  白嘉言没办法开口拒绝,任由司洲握住他的衬衫衣摆往上拉,露出方才被布料隐藏起来的身体。

  司洲的视线如同裹挟着热流,在白嘉言的肌肤上一路灼烧,顺着脖颈往上爬,最后两个人在床帘围拢起来的阴暗空间里沉默地对视。

  “你紧张吗?”司洲低声问他,话音只存在于这个仅有他们二人的空间。

  白嘉言没说话,但下意识躲避的视线替他做了回答。司洲抬手轻轻理过白嘉言脑侧的乱发:“不要紧张,看着我。”

  他轻笑着补了一句:“我在看你的脸,没看身体,你也看我。”

  白嘉言将视线转回来,和司洲的纠缠在一起,在这个仿佛与世隔绝的方寸之地里,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秘密的暧昧。

  “好乖。”司洲摸了摸白嘉言的头发,接着从边上拿过什么,放在白嘉言腰腹的皮肤上,“作为奖励,给你的礼物。”

  白嘉言腹部被惹得一阵发痒,他将东西拿起来看,这才发现是一条深蓝色的领带,看得出设计花了心思:“很好看。”

  “昨天晚上路过就买了。”司洲蹑手蹑脚地替白嘉言整理好衣服,就像是在耐心地打磨自己格外珍惜的作品,将每一处褶皱都特地抹平,“我帮你系上。”

  司洲熟练地打着温莎结,白嘉言没有去看自己胸前的领带,而是下意识望向对方的眼睛,半垂的眼帘底下透出专注的视线,就像是生怕自己打不好手里的结。“好了,很适合你。”

  白嘉言这才将视线压低,看着那条被系得特别规整的领带,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我很喜欢。”

  “轮到你了。”接着司洲又从身后摸出另外一条和刚才同款的领带,只不过这一条是暗红色。他将东西递到白嘉言手里,后者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便也开始仔仔细细地给司洲系上。

  白嘉言打好了结,手指刚刚将领带松开,司洲便冁然而笑:“我们这样是不是特别像夫妻?”

  “啊?”白嘉言愣了一下。

  “临出门上班前会给对方打领带,”司洲一根食指点在白嘉言的嘴唇上,“离开之前还会有一个吻。”

  “可是,至少也应该是夫夫吧,怎么会像夫妻。”白嘉言说得还挺正经。

  司洲失笑:“你关心的是这个?”

  “我……”白嘉言踌躇一阵,好不容易才开口,“我上次穿了裙子,但也不代表我是女的……”

  “谁规定只有女的能穿裙子?”司洲难得被白嘉言带偏了话题。

  白嘉言想了一下,认为司洲说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也没想着反驳,而是又将话题转了回来:“那你是想说,我们也能叫夫妻?”

  “你承认我们像了?”

  “……其实,我没有这个意思。”白嘉言直说出口。

  “那你现在回答,”司洲对上白嘉言的视线,“我们是不是越来越像真正的一对了?”

  白嘉言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和司洲躺在一张床上过,抱也抱过,亲也亲过,要说不像反而还找不出几个反面论据,于是据实回答:“是有点像。”

  “那我走之前是不是该亲一下?”

  白嘉言还在原地怔着烫脸,司洲就凑过来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一触即离:“去上课了,乖。”

  司洲离开了床帘,白嘉言没忍住抬手,在自己的唇上碰了一下。

  一对。

  这个词在白嘉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烁了好几下。

  ……

  白嘉言早上没课,于是预约了琴房练习,直到下课时间他才起身到明理楼等司洲放学。

  很快那个和他一样穿着白衬衫、并且系着和他同款领带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等了很久?”

  “没有,我刚到。”白嘉言说着,目光注意到司洲手里用塑料袋装着的面包牛奶,“刚刚去超市了吗?”

  “不是,来的路上买的,本来想当早餐,做着做着练习忘记吃了。”司洲随口解释。

  白嘉言没忍住皱了皱眉头:“早餐很重要,不能不吃的。”

  “没有老婆管着就是经常会忘的。”司洲立马换上一副惨兮兮的语气。

  白嘉言顿了一下:“那我有空帮你带吧。”

  “我想你多睡一会,况且买了我也可能忘记吃。”司洲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我想要老婆的爱心语音。”

  白嘉言困惑,爱心便当他听得多了,爱心语音是个什么东西?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口。

  “当然是提醒我吃早餐,不然还能是什么?”

  “哦……”白嘉言原本设想的是那种特别肉麻粘腻的内容,听司洲这么解释,他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

  司洲特地侧过脸看他:“小嘉言又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突然被戳中的白嘉言没忍住停了停动作:“也没特别不正经。”

  “是吗,那我就等下次早上,你给我发一条没特别不正经的语音。”

  ……

  白嘉言走在路上还想着语音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宿舍门口,开门进入。

  司洲一如既往,格外习惯地坐下到白嘉言的床铺上,当着对方的面,在自己手机相册里点开之前在白嘉言房间里拍的对方穿裙子的照片,并默默点击了设置为桌面背景的选项。

  “你真的很喜欢看吗?”看到这些照片,白嘉言多少有些难为情。

  司洲特地在手机上多划两下,以示对照片的欣赏:“喜欢男朋友的漂亮照片很合理吧?”

  “哦……”白嘉言反驳不出话,毕竟手机是司洲的,桌面壁纸设置成什么都是他本人的自由。

  “小嘉言呢?”司洲说完凑到白嘉言身边,伸进对方口袋里去摸手机,“桌面壁纸是什么?”

  “旅游时候拍的。”白嘉言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都把桌面设置成你了,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司洲摁了一下白嘉言手机的锁屏键,屏幕瞬间亮起,是他们小时候在幼儿园拍的照片,司洲这才意识到,他和白嘉言居然很久没有拍过合照了。

  与此同时,闯进他眼帘的还有那一句“千万别被直男师哥迷晕了”的锁屏签名。

  司洲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写的这是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失忆前特别直。”

  “有多直?”司洲下意识问。

  “就是总骂同性恋,看到他们就绕路走。”

  “那我怎么绕着绕着就到你这里了?”司洲一脸颇有兴致的表情。

  白嘉言支支吾吾想不出答话,于是特别不解风情地开口:“师哥,你又土了。”

  “看来还是要在你面前装情圣才行。”司洲将手机屏幕正对白嘉言晃了晃,“我都这样了,你还要特地写这种话提醒自己,你其实就吃我这套。”

  “……嗯,我吃。”白嘉言一张脸瞬间微微发烫,他想说只要是师哥什么套路都吃,想说不是因为套路,而是真心喜欢,但都没好意思说出口。

  “那我干脆再土一点。”司洲拉过白嘉言的手指,将对方的手机解锁,点开修改锁屏签名的页面,将原本的那句话删得一干二净,重新打了一行字:

  师哥爱你。

  手机被轻轻递回到白嘉言手里,物品的主人仿佛感受到心里有什么被煮开:“……师哥,这个不土。”

  “那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你,不是只有那句锁屏签名。白嘉言想。

  “喜欢的话,要不要换个桌面背景?”司洲冷不防地拐到一开始的话题上,白嘉言现在的桌面背景的确是旅游时候拍的,是看不到脸只有半截身子的司洲,和仅剩一只手入镜的白嘉言,“这张太随便了,脸都没有。”

  “可我觉得挺有意境的。”白嘉言又多看了两眼自己的桌面背景,也不知道为什么,难得旅游一趟却谁都没想过要拍合照,完完全全顾着装模作样地偷拍。

  譬如司洲已经好几次有预谋地放置开着摄像头的手机,在帐篷或酒店房间的某个位置。

  司洲大抵是也想起了这件事,于是开口问:“小嘉言,我们拍张合照吧,就现在。”

  “嗯。”

  司洲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搂过白嘉言的腰,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他调整好角度,按下快门键。两个人被定格在小小的屏幕里,穿着相似的白衬衫,系着同款不同色的领带,完全是普通情侣应该有的样子。

  白嘉言对着照片看了很久,当着司洲的面将它设置成了桌面背景。

  “我也想要。”司洲说完直接在白嘉言的手机上操作,点开微信正要把照片发到和自己的聊天框,结果发现一点开恰好停在朋友圈的界面,最新一条是表白墙的动态。

  光是缩略图,司洲就看出来了有白嘉言。

  投稿被点开,是他和白嘉言走在校道上的照片:【墙好,又在路上看到的,这两个小哥哥真的好像一对QAQ我也不想嗑可他们穿情侣装诶】

  “连别人都说我们像。”司洲弯了一下嘴角,“小嘉言,情侣装都穿了,再明目张胆一点应该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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