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浪卷飞鸥>第78章 归来

  自从那一晚后,纪爸爸就开始对纪言郗严防死守了起来。

  他爸原本百年不去一次他那小公司,现在是天天去一趟,去得比纪言郗还勤快。另外,从孙浩然打头,纪言郗身边的所有男性都被他爸敲打了个遍。

  纪爸爸没打探出个纪言郗和谁有基情,最后偏向于纪言郗去约人了。

  这可把他气个半死,偏生他一问纪言郗就装哑巴。于是纪爸爸开始由打探周围变成看管纪言郗,就差上厕所没看着了。

  纪言郗看着他爸就差走火入魔的架势,心里暗暗擦汗,还好他没怀疑到贺肖身上。但就因为纪爸爸没有怀疑到贺肖头上,太过信任,也才让纪言郗心里打颤得更厉害。

  原本打算元旦去找贺肖,但纪爸爸连着一个月都处在一种高压力监控的状态里,纪言郗最后把事情和贺肖说了,决定不顶风作案,所以元旦也没能去找他。

  贺肖虽然表示理解,但落寞下去的眼神让纪言郗看得直想冲出去告诉他爸,他和贺肖搞上了。

  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还得几年,等他爸能接受的时候,至于他妈妈,可能无解,他和贺肖估计少也得残一个……

  纪言郗其实从十月份忙完后也没能休息多久,海域的评估出来后,就开始接深海的单子,也开始准备育种的事宜,加上人手开始不够,还招了一批人。

  前前后后忙起来的时间几乎持续到贺肖临近放寒假回家。

  贺肖回来那一天纪言郗没能去接他,他上飞机前纪言郗就准备开车去机场了的,但临时却接到孙浩然的电话说林风出了点事,他得赶过去看一眼。

  于是跟着工作队去海上安装网箱的就由孙浩然变成了纪言郗。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夜半三更了。

  即使地处低纬度,全年气温高的要命,但这会儿也是1月底了,怎么说也得冷一阵意思意思。

  而今晚这气温就很够意思,特别给冬天面子,从白天的17度骤降到5度,纪言郗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把他冻得够呛,又加上是在海边,下船的时候那风一吹,喷嚏打个不停,直哆嗦。

  “纪老板,那我们就先从这边走了。”

  “嗯,好,尾款明天就到账。”

  “哈哈,好说,不急,以后有需要再找我们。”

  “一定。”

  “那纪老板再见——”

  “再见。”

  纪言郗跟他们挥了挥手后转身往外走。

  这个码头一共有两个进出口,工作队的人车子停在左边出口,他早上过来是停……

  卧槽!停个毛线——今早他都没开车过来,他老爸为了监督他让司机送他过来的。

  他要怎么回去???这半夜两点钟的码头打得到车吗?

  服了……

  纪言郗站在原地无语地叹了一口气,塌下肩膀戳着手臂继续往前走,心想着他等会打不到车就把他爸摇起来。

  但前方路灯下出现的人影,让纪爸爸得以一夜好眠。

  那人影斜长,微微颔首,听到脚步声时那人抬起了头朝纪言郗看了过来,灯光打在他逐渐盈起笑意的脸上,在这寒意袭人的南国冬夜里,让人看了心里热意横流。

  “哥,你终于回来了。”那人说。

  “你怎么在这?”纪言郗撒开一直抱着搓的手臂朝贺肖走去,本想跑着过去的,但感觉显得太急躁,有失稳重,于是捏了把神经突触,把兴奋传导的速度掐低,端着步走过去。

  人还没走到地站稳就被贺肖拉进了怀里,湿漉漉的寒气被隔绝在身外,纪言郗心里舒了一口气。

  他前面就已经冷得不行,这会儿索性把手一伸,环在贺肖腰上裹在衣服里取暖。

  贺肖顺势拉开了自己的外套,把纪言郗包了进去,然后把手里的厚外套抖开披在纪言郗身上。

  “怎么穿这么点衣服?”

  “白天没这么冷,晚上突然降温。”,纪言郗头埋在他颈窝里吸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等?等多久了?”

  纪言郗边问边把手臂翻着面贴在贺肖腰部的皮肤上,结果就听到贺肖暗着声说:“你再摸我等会出去的时候保安就能看见它升旗了。”

  纪言郗还想翻个面取暖的手一滞,抬起脸,忍不住笑着说:“你不是吧?这么夸张?”

  贺肖手往下把着他的腰往前顶了顶,“感受到了吗?”

  纪言郗耳根一热,没想到他来真的,“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

  “自控力怪低啊。”纪言郗说着抽回手,撑着他的胸膛站直。

  “在你面前低不是很正常吗?我要在你面前还能收放自如,你不该担心吗?”

  “歪理倒是多。”

  贺肖那视线往下看的时候已经能看出形状了,纪言郗把他外套给合回去,心想这外套幸好是件长的。

  贺肖捏着他肩上的衣服,“抬手,冷,穿上吧。”

  纪言郗手一伸,到乐得有人伺候。

  “瘦了。”纪言郗看着贺肖的脸说。

  贺肖回视着他,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发觉已经差不多能圈住了,“你瘦得更明显。”,说完手往下一滑,抓了一把,“这感觉也瘦了。”

  “……”纪言郗:“能不能正经点,你真当这码头没人了是吧。”

  “只有那边那保安在打瞌睡。”

  纪言郗瞪他一眼把领子翻好。“你开车过来吗?我没车。”

  “那我没来等你的话你怎么回去?”

  “我又不是傻子,还不会打电话叫……你来接我了?”

  贺肖笑笑,没去追问他那个停顿,“走吧,回车上暖和点。”

  “你车停哪?”纪言郗边走边问。

  “关头外边一点的停车区域那里。”

  “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

  纪言郗偏头看他一眼,那就是很久了。

  “肖姨知道你出来等我吗?”

  “她睡着后我才出来的。”

  两人边说边走,走到关口那里的时候保安从瞌睡中醒过来看着贺肖说了一句:“哟,走了啊?这就是你要接的人是?还以为是女孩子呢。”

  贺肖嗯了一声带着纪言郗出了关口上车。

  上车后,贺肖就启动车子开了出去,纪言郗倒觉得有点惊奇,看着贺肖的侧脸心想这小子今天没凑上来啃他,挺罕见。

  纪言郗在心里刚这么想完,贺肖就转了个头过来问他:“笑什么?”

  纪言郗疑惑:“我笑了?”

  “嗯”

  “头转回去看路。”

  贺肖头转了回去,但还是说了一句:“这一段没什么车。”

  “没什么车就代表可以不看路啊?”

  贺肖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久久才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是这样吗?”

  纪言郗这思维楞是没能跟上他的脑神经:“什么?”

  贺肖没回答他,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盯着前方的路面单手打了一下方向盘,纪言郗就那么看着车子驶离大道,滑入了去往海边的一条小道。

  “卧槽,你开错路了!”纪言郗忙给他纠路。

  但贺肖却稳稳地开着车,声音低沉而沙哑着说:“没有开错。”

  这声音代表什么纪言郗不用思考就能知道,他坐在副驾一动不动,后背微微发麻。

  海边黑漆漆的夜幕被车灯划开了一片明亮,贺肖把车靠在了小路尽头的树林停下,随后给车熄了火。

  车灯掐灭的那一瞬间,纪言郗忍不住转头看向车窗外,虽然眼里只有一片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但至少可以缓解一下那点微乎其微的羞耻……

  贺肖把车开到这里的目的,纪言郗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为了什么,怪不得没急着上来啃人,原来是打着这好主意……

  贺肖把车熄火后转头去看隐在黑暗里的纪言郗,然后伸手去拽他。

  “哥。”

  你他妈这时候喊我做什么……纪言郗在心里无语地想,接着在他以为贺肖要把他扯过去啃的时候,突然整个人就躺平了下来,因为贺肖凑过来把他椅子给放了下去。

  再接着唇上就贴过来一片滚烫的温热,星星点点的吻如喷发的岩浆掉落,将纪言郗灼得炙热滚烫。

  身上的衣服再此刻显得多余,太过炙热了,这股热仿佛要将这方圆几里的黑暗和寒冷全都通通烧透,将所有都幻化成灰烬,将他烧得片甲不留。

  许久未见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疏解,缓缓而出不适合此刻,它应该勃发,喷涌,直至一点都不剩,直至殆尽所有。

  纪言郗在足以让人窒息的吻里听见衣服掉落,听见塑料袋撕开沉寂的声音,也听见贺肖沙哑着声音蛊惑地说:“哥,去后面。”

  可能是最近瘦的厉害,晕乎劲让他说不出话也没来得及说,整个人就那么在云端里轻飘飘地飘到了后座。

  车子在暗夜里沉浮,不断外溢的呜咽声惊走了林子里暂栖的鸟。

  车窗外,风呼啸不止,树林在暗夜里被侵袭得摇晃不已,那风咆哮着席卷而过又卷土重来,留恋地盘旋于树梢,随后化作丝丝缕缕穿入每一支分叉,抚过每一片树叶,粗黏细磨留恋不已。

  风似路过而逗留的坏蛋,戏弄着枝干,又不给枝干报复的机会,用风的劲力把枝干掰得歪斜,弯曲到了极致,随后逗弄般地侵袭,在枝干将要折服时又将其放开,断断不了,又无法恢复笔直与舒坦,最后挣扎着沉沦在风的入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