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浪卷飞鸥>第79章 小狼狗

  当黑夜不再涌动,一切恢复平息,天边已是接近泛白的模样,纪言郗在昏睡中勉强睁眼,似脱水的鱼,轻喘着气看正在边上清理的贺肖。

  身上的粘腻在清夜里逐渐泛凉,贺肖将手里的纸巾装入随手扯出来的一个垃圾袋里,然后把全身疲软得不想动弹的纪言郗捞了起来给他套上衣服。

  事后让贺肖伺候他这事儿一开始纪言郗有点接受无能,但时间久了,那点别扭早就被贺肖不知道撞碎在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现在做完只想摊着,该伸腿的伸腿,该抬手的抬手,随便他怎么捣腾自己。

  “冷吗,要不要把外套穿上?”贺肖怀抱着纪言郗低头问。

  “空调开着呢,咳咳……不冷。”纪言郗嗓子干得厉害,沙哑得很,听在贺肖耳朵里似在挠痒痒。

  贺肖把拿起的外套又重新放下,中途的时候开了空调,车内的温度确实还行。他伸手拿过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拧开递到纪言郗嘴边,“喝点。”

  纪言郗凑过去喝了两口,有点凉。

  “回去吗,你家还是我家?”贺肖放好水瓶问。

  纪言郗闭着眼摇了摇头。

  “酒店吗?”贺肖低头吻他。

  “等日出再回去。”纪言郗用气音说。

  贺肖罕见地不同意,“不行,日出明天再看,先回去或者去酒店。”

  纪言郗掀开眼皮看着悬在上方的脸,“不想动了,就在这睡吧。”,说完把眼皮子一合,就准备靠在贺肖怀里睡过去。

  贺肖看着满脸疲倦的纪言郗,心里开始后悔,不应该这样折腾他的。(但他忍不住)

  “得洗一下,不然肚子会疼。”贺肖目光描摹着纪言郗的脸,手放在纪言郗的肚子上感受着他的呼吸起伏,他发觉纪言郗真的瘦得厉害。

  贺肖等了一会,发现纪言郗已经睡过去的模样,没再出声答话,鼻息也渐渐绵长。于是伸手把椅子调整好,把纪言郗放下去,转身去了驾驶座。

  因为纪爸爸的缘故,贺肖最后把车开回了自己家。

  虽然他妈妈的睡眠一向挺好,但贺肖还是在车上等了几分钟,直到确认她妈妈房间的那个窗户一直没亮起光,也没有人影的时候他才抱着纪言郗上了楼。

  纪言郗在疲困中睡得不醒人事,直到贺肖把他抱进浴室清理的时候他才有了点知觉。

  “干什么——”纪言郗在半梦半醒间不耐烦地一手拍开贺肖的手。

  贺肖把他手抓过去连同他的腰一块圈着,“哥,抬一下腿。”

  纪言郗感觉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铅球拖着往睡梦的深渊里舒服地坠去,但自己身后却被一只大手拖着直往外拽,两厢撕扯下把他的暴脾气给扯了出来。

  “要死啊?大半夜不睡觉搞什么?”就这么一“吼”,没把贺肖吓着,反倒把自己给唤醒了。

  当他看清自己所在何处,也意识到贺肖在干什么的时候,他那点气又欻欻欻直往下走,说不上不自在,也谈不上自在。但在贺肖再次叫他抬腿的时候还是配合着抬了起来,随后又开始闭上眼睛。

  清理完贺肖把纪言郗抱进了放好水的浴缸。

  “你不洗吗?”

  贺肖正在脱衣服,闻声扭头看他,发现他歪头靠在浴缸边缘,眼皮子打着架看自己。

  “洗,一起。”

  贺肖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光跳进浴缸,把一直往下滑的纪言郗托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温水的舒适环抱下,纪言郗彻底睡了过去,倒在贺肖身上呼吸绵长。

  贺肖自己说不上来累不累,他看着纪言郗脸上的疲倦和身上的印记,愧疚之余又心生满足,在这份满足的驱使下,贺小二用蓬勃燃烧掉了那点愧疚,撒着脚丫又再次跑回了它的快乐老家。

  老管家急忙在神经里踩着风火轮朝着神经中枢奔去,然后一路北上把沉睡的纪言郗一脚捣醒。

  纪言郗在那猛烈酥麻的一脚中茫然睁开眼,头顶的灯白得刺目,身下的冲撞带来的麻意让他脚趾头忍不住卷缩了起来,无奈着再次沉沦,最后干脆闭上了眼。

  “……你他妈做个人吧——”

  “最后一次。”

  “……”

  纪言郗:这是新世纪最大的骗局……

  ……

  如果说世界末日明日就要到来,那纪言郗今天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睡觉。

  但往往你越急切地想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前方道路就会出现越多的阻拦。

  “哥……哥……哥……”

  无数句哥在纪言郗梦乡里如鬼魅般悬浮着飘荡,纪言郗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爆炸了——

  “你他妈让我睡一下能死啊?”纪言郗手一掀,被子裹着风擦过贺肖的脸颊。

  他忍无可忍地半眯着眼盯着面前欠揍的狗玩意,“你精力旺盛就去犁地去,我困死了,要一晚上了还……”话没说完就被贺肖捂了嘴。

  “嘘——别说话。”

  纪言郗凝眉瞪着贺肖,贺肖轻声说:“纪叔在楼下。”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纪言郗的火气给掐了下去,两人身上还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贺肖见他清醒过来了,便去给他扯了一套衣服过来,“你先穿上,我下去看看。”

  纪言郗接过衣服糊了把脸然后套上,“现在几点了?”。

  窗帘还拉着,看不出天色。

  “下午6点了。”

  纪言郗眼睛猛地睁大,“下午六点???”

  贺肖点了点头,“我脖子上有露出来的痕迹吗?”

  “……”纪言郗:“你当我跟你一样喜欢狗啃啊?”

  “不喜欢,你喜欢挠。”

  “……”纪言郗:“我手机呢?”

  贺肖闻言转身看了看,最后去书桌那边把他手机拿了过来,“等会如果下去的话,不要挽裤脚。”

  纪言郗目光顺着他的话看向自己的脚腕,他看着那里的一圈红痕心里一阵无语……“你下去看看啥情况。”

  “嗯。”

  贺肖开门出去后纪言郗打开手机,然后他就傻眼了,他爸都快把他电话打爆了……

  楼下。

  贺肖刚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纪忠国坐在客厅看他,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纪忠国与他而言,是叔叔,也似父亲。他给纪言郗和纪明川的宠爱与严厉一分不减的也都给了他。

  “纪叔。”贺肖在纪忠国微沉而担忧的目光中喊了一声朝他走去。

  纪忠国朝他招招手,“来,陪叔坐会。”

  贺肖在心里微微打鼓,但还是镇定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你哥,还在睡吗?”纪忠国一边往茶杯里倒茶一边扭头问。

  贺肖点了点头。

  “昨晚你去接他?”

  “嗯。”

  “去到码头接吗?”

  贺肖看着那杯慢慢盈满的茶水,再度点头。

  “几点钟回来的?”

  贺肖脚心有点泛凉心跳微微加速,“到家的时候差不多5点半。”

  纪忠国点了点头,随后抿了口茶又似无意地问:“你接到他的时候是他自己还是?”

  “他自己。”

  “没有别的人?”

  “没有。”

  纪忠国微不可见地吐了口气把茶杯放回桌上,片刻后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那就好。”

  门外贺肖他妈妈和纪妈妈在讨论着什么,偶尔传来笑声。

  “你哥今天一天没起床吗?”

  “没有,一直在睡。”

  纪忠国点了点头,话题一转:“你在学校有没有交到女朋友?”

  贺肖睫毛颤了颤,“比较忙,没时间。”

  纪忠国闻言看了眼贺肖叹了口气,“都还是学生,能忙到哪里去,碰到合适的就抓紧了,别到时候像你哥这么大年纪了还打着光棍,不着……”

  纪忠国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话就那么掐断在那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贺肖的肩膀,“哎,好在你一向比你哥靠谱。”

  贺肖看着纪爸爸鬓边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在心里说了一句:纪叔,对不起。

  纪忠国问了一些贺肖在学校里的事,在纪妈妈喊吃饭的时候说:“去把你哥叫醒,该吃晚饭了。”

  “嗯。”

  贺肖正准备转身再上楼,纪言郗就从楼上下来了。

  纪爸爸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过去。

  纪言郗先是看了眼贺肖,后者脸上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情绪,随后他提起的心才一松,喊了声:“爸。”

  纪忠国目光从上往下扫了一遍,最后在他的脚腕上转了一圈才僵硬地点了点头,鼻孔吹着气说:“吃饭去!”

  纪言郗感受着他的目光,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忘了……

  贺肖也看着纪言郗的脚踝,上面有个牙印还挺明显……

  贺肖家的结构和纪言郗家的差不多,厨房和主楼是分开的。

  两人跟在纪爸爸身后进门时听到贺妈妈问:“明川呢?还没回来吗?”

  纪爸爸:“他说今晚补课,作业没做完,不用等他了。”,语气不似刚才那么沉。

  “补课?”纪言郗问,贺肖也有点惊奇。

  “叶子同学在给他辅导呢,他这学期学得可认真。”纪妈妈语气里满是高兴。

  贺妈妈:“给他留一份,等他回来的时候热给他吃。”

  纪言郗这阵子忙没注意纪明川学习的事,这么一听倒是真感谢这叶子同学了。

  “在想什么?”贺肖突然出声问。

  “啊?”纪言郗:“……想纪明川那小子居然真下功夫学习了。”

  ……

  这顿饭,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目的,就是纯粹两家妈妈一起捣鼓新菜品,好在都没什么辣椒。

  吃饭的时候纪言郗看着屁股下的坐垫,心里默默感谢这突然变冷的天气,要不然得硌死他……

  贺肖平时虽然偶尔听纪言郗吐槽纪叔,但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概念,但刚刚纪爸爸的询问却让他切身感受到了纪言郗的那些无奈。

  之前元旦的时候自己还朝他使了性子,最后还因为他在某些事情上的妥协而沾沾自喜,一点没顾虑过他在家里面临的压力。

  饭间,贺肖没有再往纪言郗碗里夹东西,各吃各的,纪言郗这么多年难得见贺肖在饭桌上这么“乖巧”。

  纪言郗有点琢磨不透他爸的想法,平日里看守的目的又更多地倾向于禁止他去“约人”,有时候他就在想,他爸是不接受他是个同,去走这条路,还是不接受他的约人?

  饭吃到一半,补课选手纪明川回来了,但不是回来吃饭的,他抱着饭盒又急匆匆走了。

  “他这是去哪吃?”贺妈妈问。

  “和他同学的学习基地,咱也不了解,不管他。”纪妈妈说。

  纪言郗只当小屁孩没长大,找个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呆一起就是“基地”了,以前初高中那会儿,管海边一块大石头都能叫基地。

  纪言郗边想边闷头补充亏空了一晚上的体力,没注意到贺肖微抿的唇和若有所思的眼眸。

  饭后纪言郗回家,纪爸爸先是问了一嘴,得到回家的答案后朝贺肖说:“你们两兄弟好久没见了,呆一块唠嗑去吧。”

  纪爸爸话音落下纪言郗和贺肖对视了一眼,后者“嗯。”了一声。

  纪爸爸要去散步,叫贺肖跟着纪言郗回家,一半可能真是想让他们唠唠嗑,另一半不用想,无非是让贺肖监视他而已……纪言郗突然生出了一点狼狈为奸的感觉。

  纪爸爸出门后,纪言郗和贺肖跟在后面各怀心思地也出了门。

  纪爸爸走的路和他们反向,纪言郗看着他爸的背影,垂眸踢走了一块小石子,然后身后一僵,眉头一皱,“嘶——”出来了一口气。

  贺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后靠近他往他腰上扶着,“我背你。”,说完作势蹲下。

  纪言郗无语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抬手把他揪住,沉默着缓缓抬步继续走。

  ……

  纪爸爸踱步着走进那条熟悉的巷道,然后在一扇门前停下,片刻后按响门铃,不多时老李从里探了个头出来。

  “唉哟,看你个小糟老头子又来了。”老李虽然嘴上有点嫌弃地说着,但门却是打开了。

  纪爸爸叹了口气抬脚步入院子。

  “说吧,言郗那小子又怎么了?”

  “哎,造孽啊。”

  老李:“……”

  这阵子老李已经被纪爸爸烦得不行,晚饭后准点报到,也不是来要什么建议或者开导的,纯粹是找个地方把自己的想法念出来……结果就净抓着他这孤家寡人的小房子薅了,老李快被他念叨得秃了。

  “要我说啊,你就放宽心得了,言郗那小子没那么不靠谱,怎么可能干约人这种事呢?”老李便倒茶边把棋盘摆上,心里也在叹气。

  最近一看见纪忠国这老小子上门,他就想把前段时间看见的某个场景给说了去,但想想自己的那些事儿,最终没有开口,选择了日复一日地听着纪忠国的念叨。

  “你不懂,这不是靠谱不靠谱的事儿,我也不是个老古板,也在网上查了很多了,网上都说容易染了病!”纪忠国说完就习惯性抿一口茶,结果给他嘴皮子都差点烫掉了一个,“咳咳咳……你这茶怎么这么烫?”

  老李目瞪口呆地看着纪忠国,“你怕不是傻了去?刚烧开的水,能不烫吗?”

  纪忠国:“……”

  “听你这意思是,让他找个稳定的就行了?”

  纪忠国一时语噎,“……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李慢悠悠道:“建议我也给你了,你说不忍心看他一个人这么活下去,那现在他不一个人了,你又觉得不行,不行的点是什么?”

  纪忠国叹了口气,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接受他跟一个男的过?那你觉得他这辈子还会和女的过吗?你也说了他现在已经在“歪路”上了。”,老李:“还是说不接受他去“混”?那你让他找个安稳的可以一起过一辈子的不就行了?”

  “网上说他们……你们……说那个圈子现在乱得很,安稳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哪那么容易找……”

  老李抬起眼皮看着满面愁容的纪忠国,心里也是复杂,不知道当不当说。那两孩子……哎,这老小子以后也是得气得够呛的。

  “忠国啊,孩子的事儿,以后不管怎么样,都看开点。”

  ”哎——”

  纪忠国也捋不清自己的心思,先前是觉得纪言郗还没走错路,还能纠正,结果现在呢,现实就摆在眼前了,总不能还去祸害人家姑娘。

  但他也实在是……难不成他真要去跟纪言郗说:儿子啊,你去找个男的过日子去吧。试问天地下有多少个父亲能说出这种话?

  即使在他这里过得去,那他妈妈那又怎么去和她说?

  纪忠国一想到这个就头疼,前段时间只是提了一下纪言郗可能不想结婚就和他生气起来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哎——

  “别想太多,以后还有的想,现在先喝茶吧,陪我把这盘棋下了。”

  纪忠国听着这话,觉着有那么点怪异,但还没来得及想,老李一个大炮走中就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棋盘上。

  老李眯着眼看纪忠国举棋不定,心里再度叹了口气。岂不是造孽?上天造的孽。

  此时纪言郗房间里,贺肖拿着一只药膏,抬头看趴在床上的人,“上次你没用吗?”

  纪言郗回头,“你放了两支,我之前用的是用过的那一支。”

  “你上了几次药?”

  “这谁记得啊,感觉没事儿了就不上了呗。”

  贺肖眯了眯眼,叹了口气,片刻拿着药膏朝纪言郗走去,很自然而然地伸手拽他裤头。

  纪言郗:“洗完澡再说,起开。”

  “现在去洗吧。”

  这话从纪言郗耳朵里穿过时带出了脑海里关于今天凌晨的那些画面,猝不及防地把纪言郗给带呛住了,“咳咳……”

  贺肖:“口水也能把自己给呛着。”,说完给他倒了杯水。

  纪言郗无语地抬手挡开,“不渴,放那。我晚点再洗,你先去洗吧。”

  “我也等会儿。”贺肖说着把水杯放下,转去抓纪言郗的小腿,目光描摹着那段印着牙印和指痕的白皙脚腕,“哥。”

  “嗯?”

  “纪叔看见了。”

  纪言郗刷着手机的手指一顿,扭头看坐在床尾的贺肖,“不慌,他会觉得我又去约人了。”

  本该是能让人发笑得一句话,但两人都没能笑出来,这意味着什么,两人都懂。

  气氛突然沉了下去,纪言郗不喜欢这种感觉,“别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贺肖拇指摩擦在那段脚腕上,轻轻“嗯。”了一声。

  话虽是这么说,但其实两人心里都知道这艘船要想直,最后受伤的肯定是那停泊的桥头。

  一切美好结局的设想,不过都是基于父母用爱在无数把刀里裹挟出来的包容而已,结局的美好,实则是钝在父母心头上的一把刀,看不见摸不着,但疼且无法述说,因为世俗本就不允许。

  “哥。”贺肖凑上来和他一块趴着。

  “怎么了?”

  “以后我们养一条狗吧,阿拉斯加或者拉布拉多。”

  纪言郗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不是已经有一条了吗?”,说着还把手放贺肖头上揉了一把。

  贺肖看着他嘴角的笑,牙痒痒的,伸手勾上了他的下巴拉过来吻了上去,“是吗?什么品种的?”

  纪言郗在纠缠的鼻息中贴着他的唇问:“你觉得呢?”

  贺肖的温润勾勒着纪言郗的唇形,缓缓道:“明明我在问你。”

  鼻尖相抵,四目在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纠缠着,暗火燎原般灼烧,纪言郗放下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探入嘴里的温热,一点一点的磨着后退,“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小狼狗?”

  “是吗?那你是什么?”

  眼见贺肖眸色渐深,纪言郗唇一勾,一手拍上贺肖的头,把他脑袋里的精虫给拍了个精光。

  “我?”纪言郗:“我是你大爷。”

  贺肖:(无辜)(懵笔)

  也不知是怎么戳中笑点了,两人就那么滚一块笑在一起,笑得停不下来,像两个傻蛋。

  也不知道乐了多久,停下来时,贺肖说:“问你个问题。”

  “你问。”纪言郗扯了扯他摸到自己衣服里的手。

  “我上次走之后你有发烧吗?”

  “上次?没有。”

  贺肖点点头,把住他抽走的手,继续问:“那你觉得我技术怎么样?”

  “……”

  “挺好的对不对?”

  “……”

  “我看网上很多人说做狠了会发烧,你一次也没有发烧。”

  “……你他妈闭嘴——”纪言郗真觉得贺肖那张脸可以拿去拦截导弹了……

  偏生贺肖还在问:“你上次还没回答我爽不爽呢。”

  纪言郗转了个脸装死。

  贺肖看着他的后脑勺满意地勾了勾唇,从背后凑上去抱他,声音轻抚而蛊惑:“哥,弱点暴露在敌人眼底的时候还是不要戏弄对方的好。”

  纪言郗没能说出话唇已被堵住,许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点什么,感情突然提这么一嘴是报复他刚刚那句“我是你爹?”,真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