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被剥夺视觉之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敏感起来。
我先是听见窸窸窣窣的衣物剥落的声音,而后嗅到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甜味,那是林夏平时喜欢用的草莓味润滑剂的味道。
林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过来呀。”
这是什么猪八戒摸媳妇的游戏吗?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如他所愿,循着记忆里房间的布局朝床的方向走过去,刚走到床边,他就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拉。
我没有防备,失去平衡跌进柔软的双人床里,不禁开口唤了一句:“别闹……”
但我也没有真的阻止他做什么,他既然都已经给我准备了“惊喜”,我总不能破坏气氛。
何况我确实是受用的。
林夏把我扑倒在床上,几下就把我的裤子给脱了,让我躺着别动,自己则埋下头,趴在我腿间给我口交。
他把我的阴茎含进嘴里,颇为卖力地舔弄吮吸,我很快就硬了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
他的口腔温暖而湿润,灵活的舌头打着圈儿划过龟头顶端的铃口,又仔仔细细地照顾到敏感的冠状沟,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一只手握着半根没含进去的阴茎有节奏地套弄,另一只手揉弄起了肉柱后面的囊袋。
林夏平时是不怎么给我口交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懒,连1都不想做,遑论费力不讨好的口活儿。最高规格的待遇也就是他自己做好润滑,等我提枪上马了。
这次他一反常态,我被蒙着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情和动作,却能想象出他撅着屁股趴跪在我腿间的样子。
如果他再含着我的阴茎抬起头来用湿润的眼神看我一眼,我估计能立马射出来。
我本该心无旁骛地享受他的服务,享受这个惊喜以及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让快感取代一切思考,但在林夏的吞咽声中,我却又恍惚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林夏把我的整根性器都舔得湿淋淋的,我曲起一侧膝盖,没忍住按了按他毛茸茸的脑袋。
他吐出我的阴茎,在我手指间啄吻,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指尖小猫一样的舔舐让我脑海中另一个人的影像愈发清晰,陆晟泽朦胧又痴迷的目光有如芒刺,让我一阵心悸。
“够了。”我听见我自己沙哑的声音。
林夏顿了顿,果真直起身,我还等着他坐上来,他忽然说:“等一下,我忘了拿套。”
他翻身下床,就像踩了急刹车,我还是无可救药地硬着,一点也没有软下来的迹象。
我又一次痛恨起自己来,爱难道不应该是专一吗?一心一意,一生一次。
而我在和林夏上床,脑子里却想着陆晟泽——我简直是个混蛋,谁都对不起。
手不自觉地摸到自己还在恬不知耻地流水的阴茎,我骤然有股想要掐下去的冲动,然而安全套就在床头柜里,林夏已经拿了套子重新爬上床。
他拂开我的手,撕开安全套,俯身用嘴给我戴上了那层塑料薄膜,然后岔开腿坐到我身上。
他用手扶着我的阴茎,先在股缝间蹭了蹭,那里果然湿得一塌糊涂,流满了润滑剂,扩张好的后穴湿软地张着小口,像是有吸力一样附着我的龟头。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够他的腰,他却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晃着屁股把我的性器一点点吃进身体里。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太久没有做爱的缘故,他真的很紧,即使有充分的扩张和粘湿的润滑剂,还是显得很生涩,夹得我甚至有点痛。
当然更多的是爽,爽到我有一瞬间可以忘掉自己的卑鄙。
我闷哼了一声,林夏却没吭气,只是深而重地呼吸着,屁股里夹着我的阴茎,扣住我的双手,俯身亲吻我的胸膛。
他的吻轻而细致,唇舌温软,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后穴吃痛紧缩,又努力放松继续往下坐,终于把我的东西整根都吞进了进去。
“夏夏……”我叫他的名字,往上顶了顶胯,他呼吸一抖,温热的气息都洒在我的皮肤上,双手用力扣紧了我的十指。
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到了与他相连的部分,我粗喘着想要撑起身体夺回主动权,身上的人却按着我不让我动。
林夏的力气好像比往常要大了一些,他一使力,我竟真的被制住了动作,好像被肏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似的。
他弓着腰,缓了口气,发梢拂过我的乳头,微痒的触感让那颗肉粒也硬挺了起来,我喉咙里又溢出一声低喘。
“嗯……”
林夏开始在我身上耸动身体,紧窄的肉穴一缩一缩地夹吸着我的阴茎,强烈的快感让我头皮发麻,克制不住地向上顶弄,循着本能想要肏得更深。
肉体相撞的闷响在卧室里回荡,我的龟头一次次碾过他肠道内的敏感点,我能感觉到他也硬了,勃起的阴茎翘在身前随着身体的起伏甩动。
我知道这样被肏是个什么感觉,粗大的肉刃破开身体插到最深处,每一下摩擦都能带来让人理智失控的快感。
以林夏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住不发出声音。
但身上的人还是一声不吭。
激烈而沉默的性事让我身上开始冒汗,呼吸愈发急促,林夏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肏干,按住我的力道逐渐放松下来。
我趁着这个机会,忽然翻身将他压倒,捞起他的腿弯狠狠往他屁股里顶了一记,他顿时一个哆嗦。
“唔!”
只是一声喘息,就让我后背一僵。
他不是林夏!
我往下摸到他的手腕,刚才骑在我身上、现在被我压在身下的男人到底是谁,昭然若揭。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们的身体还相连着,我慌忙把眼罩扯了下来,重获光明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陆晟泽的脸。
他那张英俊淡漠的脸上泛着情欲的晕红,下唇被咬破了一道口子,渗出一点血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胸口上下起伏不定。
而林夏就披着睡袍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们,脸上看不出情绪。
我脑子有点乱,林夏和我视线相交,抬手把睡袍解了丢在地上,裸着身子爬上床,丝毫不介意陆晟泽就在旁边,凑过来吻我的嘴唇,撬开我的牙关把舌头往里挤。
我还懵着,被他捧着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一阵,才后知后觉地想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想从陆晟泽身体里退出来,男人却无师自通地夹了我一下,长腿收拢圈住我的腰,让我反而往里顶了顶。
我们同时呻吟出声。
林夏居然笑了,只是眼睛有些红,他用唇舌堵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我拧着脖子和他接吻,他挪到我身后,将我一把抱住。
三个人身体交叠,前后都紧贴着男人滚烫的皮肤和沉重的心跳,让我完全无法思考。
林夏的指头蘸着润滑剂捅进了我的后穴,我的双唇和他的一分开,便泄露出更多的喘息,陆晟泽趁乱半撑起身体,吻住我还沾着林夏津液的唇。
这仿佛是一个错过了十一年的吻,像是想要把所有的遗憾都弥补回来一样,陆晟泽贪婪地汲取着我口腔里的津液,舌头几乎快要钻进我的喉咙,恨不得把我生吞下去似的。
他琥珀色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湖没有涟漪的水,一秒钟都不想错过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我。
林夏往我的屁股里塞进了第二根手指,曲起指节有技巧地旋转着抠弄扩张,我还埋在陆晟泽后穴中的阴茎随着后方肠壁受到的刺激变得更加坚硬。
林夏贴着我的耳廓,含住我的耳垂,倒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理智的引线在那一刻燃到了尽头,然后“啪”的一声,轰然炸开。
我的喉结上下滚动,恶狠狠地回应起陆晟泽的吻,他唇边的血迹被我舔进嘴里,血腥味在我们的口腔中交换,升腾成更浓烈的情欲。
我差点忘记呼吸换气,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红了,伏在陆晟泽身上重新抽动起插在他身体里的性器,力道之大,顶得他整个身体都在往后蹭。
床单被弄得皱成一团,乱七八糟,林夏又挤了半管润滑剂淋在我的股缝里,三根修长的手指并拢,反复地进出那处穴口,然后换上了真家伙。
他全部顶进来的时候,我也正好顶到陆晟泽肠道的最深处,身下男人的身躯高大而堪称健壮,因瘦削而使得肌肉的线条更为分明。这是一具充满了侵略性的身体,却宛如献祭般朝我敞开双腿。
林夏跪在我身后,阴茎毫无阻隔地将我的后穴插得满满当当,我后面也很久没用过,此时也感觉到胀痛,却仍然紧紧地裹吸着那根肉物,一点也没有排斥的意思。
我们就着交叠的姿势,同时动了起来。
陆晟泽在我身下喘着气,林夏从后面抱着我,三个人的呼吸与心跳交织在一起,前后夹击的快感让我目眩神迷。
双人床在三个成年男人的折腾下剧烈晃动,我在肏陆晟泽,林夏在肏我,我同时在和他们两个人做爱,这个认知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维,脑海中只留下动物性的本能。
我的胯骨死死抵在陆晟泽大腿根部,他咬着牙,被我大开大合地顶弄得发出低沉的呻吟,声音都哑了。
我伸手去摸他硬热的阴茎,握着那玩意撸动起来,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臀肉夹得更紧。
林夏亦跟着我肏弄陆晟泽的节奏在我身后进出,每一次都整根插到底,囊袋拍打在我臀尖,龟头不断地擦过我体内的G点。
他把脸贴在我的皮肤上轻蹭,像小动物一样,不停地亲吻我的后颈。
连绵不绝的肉体撞击声混杂着混乱的粗喘与呻吟,充盈了整间卧室,濒临高潮之前,我突然抽出阴茎,把套子摘了扔到一边,又重新肏进陆晟泽被我干得赤红的肉穴。
林夏一口咬在我的颈侧,虎牙刺破皮肤,刺痛让我有一瞬间的清醒。
我压在陆晟泽身上,吻住他的唇,当我们一起发泄出来时,我几乎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这场高潮里。
太乱了,一切都乱了套,我刚射在陆晟泽身体里,自己的屁股里还夹着林夏的精液,就被林夏拉着扭过头接吻。
陆晟泽也贴了过来,林夏让开了一点空间,我一侧过脸,又被陆晟泽亲得晕头转向。
等我从这场混乱的三人行中回过神时,林夏已经起身坐在了床边。
陆晟泽在我身侧躺着,上半身到处都是我啃出来的吻痕和牙印,连嘴唇都是肿的,我猜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倒是林夏看起来清爽干净,唯有一头半长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了几绺在额边,脸上仍带着未褪的红晕。
空气里全是性事后的淫靡气味,没人说话,我有些脸热,翻身坐起来,总觉得该找点什么事做。
摸了半天却没有找到烟,只有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个苹果,我拿起来擦了擦,啃了一口。
甜的。
伊甸园的禁果,是否就是这个味道?
我想了很久,思考在这种情形下该如何开口,思考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该怎么收场。
林夏低头抹了把脸,重新抬头时回身望了我一眼。
我很难用言语形容那一眼中的饱含的情绪,我听见他对我说:“景瑞哥,我真希望我可以自私一点。你们有什么过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才不想大方地退出,可是要我逼你选择我、放弃他,我也做不到。”
我知道林夏在说什么。
他太善良了,他所接受的所有教育和经历的全部人生,让他充满了同情心与同理心,哪怕是对着情敌陆晟泽,在知道了对方与我当年的故事之后,他也没有办法狠下心。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和陆晟泽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和陆晟泽不敢去想,林夏亦然。
“我试过了,我真的做不到。”他摇头,“景瑞哥,我不想和你分开,不想你难过,甚至也不想……你们就这么错过。”
他说着,忽然笑了,看看我,又看看也默默爬起来的陆晟泽:“我是不是像个圣母啊?”
陆晟泽越过我与他视线相对,林夏嘴角的弧度变小,不再玩笑,认真地看着他,再看向我。
“爱本应该是让人快乐的,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这么痛苦呢?我爱你,他爱你,你也爱我们两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有除了舍弃一个人之外的第二种选择?”
林夏对我们说:“爱不是算式,规则也是由人来定的,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
我瞪大了眼睛,他还在说话:“你说过,你支持我的所有决定,现在我告诉你,我的决定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但我不后悔,至少在这一刻,我心甘情愿地做这个决定。”
林夏的眼睛很亮,目光坚定而炽热,他再次勾唇微笑:“不是说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全部都要吗?”
我被他这番话惊得一时语塞,余光瞥到陆晟泽,感觉他只差给林夏跪下了,心里蓦然酸软得一塌糊涂。
我究竟何德何能,值得让他们这样为我牺牲?
见我还没有开口反对的意思,陆晟泽膝行过来,伸手紧紧环住我的腰。
“……我也试过放手的,可是我做不到。”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情事后的沙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真的,我已经放弃了陆家的继承权,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别不要我。”
陆晟泽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到我的皮肤上,我突然发现他这么爱哭,和他外表看起来的冷硬模样完全不同。
或者说他在面对我的时候,总是要更脆弱一点,让我不禁觉得之前的自己简直残忍得令人发指。
陆晟泽还是当年那个纯粹的少年,他冰冷的盔甲背后,藏着一颗炽烈如初的心。
“哭什么哭,他不会不要你了。”
林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男人一眼,就这么赤条条地站了起来,哼了一声。我还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最讨厌看见人哭了。”
他不知从哪里变魔术似的摸出一个小盒子,凑到我与陆晟泽面前。
打开盒子,熟悉的丝绒礼盒里装的确实是我见过的戒指,却不是两枚,而是三枚。
其中有一枚要新一些,与另外两枚有细微的不同,但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紧接着,我晕乎乎地被林夏捉住左手,好像沉浸在一个甜蜜而完美的梦境中,看着他把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该你了。”林夏把戒指盒递给我。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愣着干什么,给我戴上啊。”
我如梦初醒,在他的催促中捏着那枚戒指往他的指头上套,却戴了两下都没戴准,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
林夏也不着急,等着我第三次把指环对准他的无名指。
这次终于戴上去了,丝绒盒子里还剩下最后一枚戒指,我把它拿了起来。
陆晟泽偏着脸,期待地看着我,眼里盛满了光。
我握住他的左手,指腹掠过他腕间的伤疤。
“对不起。”我忍不住对他说,“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陆晟泽隔着一个再近一点就能有一个吻的距离望进我眼底,“我不想听对不起。”
我的手微微发抖,这回却一次就把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他刚刚被林夏说得憋回去的眼泪啪嗒地又掉了下来,蹭在我身上,湿漉漉的,有些痒。
林夏把空了的戒指盒丢到旁边,从正面拥住我,我被他们两个人抱在中间,皮肉贴着皮肉,身体又开始发热。
林夏的手不老实地摸索到了我身上,陆晟泽的吻也再次落在我颊边,我几乎是立刻就硬了起来。
也许林夏说得对,爱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我不是个好学生,却总想有一份完满的答卷,又总是弄巧成拙,自我感动、自我折磨。
是他替我们作了弊。
爱不全是道德和责任,爱就是爱本身,它可以跨越一切阻碍,包括命运和生死。
“谢谢你。”我对林夏说。
林夏睨我一眼:“别说谢谢,我不想听谢谢。”
我从善如流,重新道:“我爱你。”
说完,我又对陆晟泽重复了一遍。
“我爱你。”
这是我最后的答案。
不会再改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