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夕，蒋昀早早就躺上床，入睡前和蒋晏秋感慨时间，当初选择复读，一年365天，想想就觉得难熬，可当现在回忆起这一年，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也许是因为他无法清楚地记得这一年里的每一天每一秒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忽略掉了一部分时间，才会产生365天转眼即逝的错觉。
蒋晏秋靠在椅背上听他感概，手上拿着蒋昀今天带回来的毕业照片，除了全班集体大合影，还有几张关系好的小团伙合照，拍完洗出来，一一发给参与了合照的人。
大概有三四张，除了蒋昀不变，其余的都不是同一批人，蒋晏秋忍不住问：“这些都是跟你玩得好的吗？”
“还行吧，毕业合照总不能拒绝人。”蒋昀说。
其实他在学校里都不怎么社交，玩也是自己玩自己的，除了和柯让关系好点，其余的就只是会天天见面的同班同学而已。
蒋晏秋拿起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某个人问：“这个就是柯让吗？”
蒋昀偏头看了一眼，“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记得你说他很白，这照片上他都快曝光了。”蒋晏秋又拿起另一张，指着某位女生问：“这个是谁？”
蒋昀皱起眉，“叫什么来着？周卉还是周蔚，记不清了，怎么了？”
蒋晏秋说：“她喜欢你。”
“啊？”蒋昀懵了。
蒋晏秋分析道：“喏，她在你斜后方，拍照的时候眼睛还在看你，你瞧她这眼神，啧啧，满满的爱意。”
“……”蒋昀没说话，若是依照蒋晏秋的这个分析来看，确实挺像那么回事，但他又觉得这样属于思想先入为主，毕竟自己拿到手的时候完全没看出这些来，他撇了撇嘴说：“你少在这儿看图说话。”
“我认真的，你平时跟她接触的时候没感觉到吗？”蒋晏秋问。
“平时没怎么跟她接触。”蒋昀说，“行了，喜欢就喜欢呗，今天过后就见不着面了，是真是假也没什么意义，既然她没表白，我就当不知道。”
蒋晏秋放下照片爬上床，手脚并用把蒋昀锁进怀里，埋首在他颈窝处蹭了蹭，用酸不溜秋的语气说：“蒋灿烂你可真抢手啊，还好我先抢到了。”
“彼此彼此。”
交完卷出来，蒋晏秋的车就停在老地方，蒋昀绕过家长堆，穿过人行道径直走过去，车门一拉开，看见副驾上的一捧玫瑰，颜色很深，像是快要枯萎。
他抱起玫瑰，笑着看向蒋晏秋，“送我哒？”
蒋晏秋点点头，“祝贺你高考结束，正式脱离苦海。”
蒋昀关上车门，抱着玫瑰闻了闻，问道：“这什么品种？没见过。”
“巧克力泡泡。”蒋晏秋说，“一排看过去它最特别，价也没问就直接让店员包起来了，喜欢吗？”
蒋昀说：“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会收到谁的花，所以也从不觉得自己喜欢花，但现在看来还挺喜欢的。”
“为什么没想过？”蒋晏秋问。
蒋昀说：“男的很少会收到花吧，总之没往这方面想，潜意识觉得喜欢花是女生的特权。”
蒋晏秋食指敲了敲方向盘，“什么特权不特权的，你有权利喜欢任何东西。”
蒋昀笑了笑，“可能我不是喜欢花，而是因为这花是你送给我的，所以我才喜欢。”
蒋晏秋哼哼两声，“我知道，我送你什么你都会喜欢的。”
“当然。”蒋昀肯定地点头。
车子停在单元楼下，两人解了安全带下车，一路上话题始终没歇过，蒋昀这边车门还没关上，就跟那头刚推开门的蒋晏秋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待会儿一进门就要洗个澡，把这一年来的疲惫和辛苦都洗掉，晚上好去嗨！”
“你们晚上在哪吃散伙饭啊？结束了我去接你。”蒋晏秋问。
“湖滨新区的状元楼，你知道吗？”蒋昀抱着花跟在蒋晏秋身后进楼。
蒋晏秋迈进电梯，点头说：“知道，当时我们班毕业也准备在那边吃饭的，那时候刚开张特别火，就没订到包厢。”
他说完看了眼蒋昀，又道：“吃完饭就回来，别跟他们去第二轮。”
“为什么？”蒋昀疑惑地眯起眼。
蒋晏秋说：“今天都考完了，也该让我开荤了吧？”
“……”蒋昀随即反应过来，无语道：“你一天天的就想着这事。”
“这事多重要啊！”蒋晏秋挑着眉，两手别在身后，伏背凑近蒋昀说：“你行行好，救救我，嗯？”
蒋昀咽了咽嗓子，看着与自己几乎鼻尖相碰的蒋晏秋，这距离近到蒋晏秋说句话都能让他睫毛颤两颤。
“说话呀昀昀。”蒋晏秋笑着催他。
电梯“叮”一声停住，蒋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知道了，我吃完就给你打电话。”
蒋晏秋满意了，语气雀跃地说：“好嘞～本司机保证随叫随到。”
他搂着蒋昀出了电梯，走廊右拐第三户就是他们住的地方，蒋晏秋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个人，由于背光，看不清脸，只能依稀看到个身形，他还在纳闷是谁呢，就听见蒋昀说：“我爸怎么来了？”
蒋晏秋立马把手松开了。
那边蒋金磊也看到他们，目光扫过蒋昀的脸，从表情可得知他应该考得不错，然后又看向蒋昀怀里的玫瑰，最后抬眸看了眼蒋晏秋。
蒋晏秋问：“哥，你怎么来了？”
“考完了，我来接蒋昀回家吃饭。”蒋金磊看着蒋晏秋掏钥匙开门，又说：“我以为你在家的，今天正好星期天。”
蒋晏秋憨憨笑两声，“我去接昀昀了。”
蒋昀微微蹙起眉，蒋金磊面色很冷，刚才提到吃饭也没有顺口邀请蒋晏秋一起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去学校门口接他呢？反而提早来这里，还说以为蒋晏秋会在家，难道还有其他事要找蒋晏秋说吗？
“不行啊，今晚班里有聚餐，谢师宴。”蒋昀最后一个进屋，反手将门带上。
蒋金磊没说话，单身公寓面积小，一眼就能看全所有布置，大床对面有张小床，是他当初买来给蒋昀睡的，他想着一个人睡自在些，也怕他俩互相打扰。
可小床连被褥都没铺，上边堆满了杂物，应该是高考前蒋昀带回来的教材和试题，满满两大箱。
“你们睡一张床？”蒋金磊拧着眉问。
蒋晏秋顿时心里打鼓，莫名有点发怵。
蒋昀把花放到餐桌上，开口道：“家里太小，东西都没地放，所以就把小床空出来当桌子用了。”
蒋金磊闻声看向蒋昀，目光又落到那捧颜色很深的花束上，他不懂花，但能认出来这是玫瑰。
“谁给你送的花？”蒋金磊问完又自己回答，“蒋晏秋送的。”
蒋晏秋连忙应了一声，“嗯，我送的，庆祝他高考结束。”
蒋金磊又转头看向蒋晏秋，笑着说：“你这个小叔倒是比我这个当爸的还要花心思。”
蒋晏秋没作声，他能听出来这句话并不是在调侃，而是在嘲讽，他想蒋金磊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蒋昀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爸在生气，显然不只是因为他和蒋晏秋睡同一张床。
“爸？要不你先回去吧？等过两天我再收拾东西回家。”蒋昀说。
蒋金磊厉声道：“现在就收拾，都考完了还待在这儿干嘛？”
蒋昀被凶得一愣，蒋晏秋比他先反应过来，开口缓解气氛，“他东西多，晚上还要出去吃饭，现在收拾也弄不完。”
蒋金磊默了几秒没说话，这房子里到处都是两人的生活气息，他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下蒋晏秋也愣住了，果然还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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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