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审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瘦得可怕,脸颊和眼窝都凹进去,只剩眼睛里狠戾的凶光一如往昔。
宅子里上上下下都惊喜地出来接他,丰雪躲在人群之后,却被一把抓出来提到他面前。
嘴还没张就被封住。管家和仆人们闹哄哄地调笑,还有个别大胆的吹起节奏极强的口哨。杜少审伴着口哨的节律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挤压着他口腔中的每一寸,在推拒中获得堪称甜蜜的震颤。
越进越深,情色异常。
一吻毕,用外套盖住丰雪的头,对着围了一圈的男女老少装腔作势地皱眉:“行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晚上摆宴喝酒,赶紧去窖里把我收的那些春醉酿都搬出来!今天晚上,有一个算一个,不喝倒了不准给老子下桌!”
众人这才含笑散去。
丰雪缩在他的衣服地下大喘气,被挖出来的时候眼睛还不敢睁。杜少审吻过他的眉心,在他耳边轻声劝:“他们都走了,没人看你,别怕了,啊?”
丰雪这才偷偷睁眼,四下环顾一周,确认他说的是真的,抬起头来,声音又低又轻:“欢迎你回来…”
杜少审喜不自胜,努着嘴又要索吻,被嫌弃地推开脸。
“但是、但是你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
“没关系的!”眼看丰雪要生气,杜少审加重了语气,正经起来,“真的没关系!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
丰雪瞪圆了眼睛,更用力地去推他,本能地逃避。然而杜少审一向没皮没脸很难防,搂着他的腰,追着他的下巴咬。见他越是不好意思听,就越要重复地说,舌头挑弄着他的喉结,水声含混着,念了一遍又一遍。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丰雪受不住刺激,仰着脖子朝后躲,明显能感觉倒杜少审加重的呼吸。
停了一瞬,忽然被凌空抱起。
“我们回房去做,这个确实不能给他们看…”
“诶!”
“别动、别动!抱不稳了!…逗你的,我只是很想你…让我好好抱抱…就一会儿…让我觉得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
丰雪看着他寂寥的侧脸轮廓,不再挣扎。
晚宴上,杜少审喝了很多,醉醺醺地讲起自己前日的遭遇。宪兵队逼他向东琉人道歉服软,他本来已经有好几次熬不住,马上要画押认罪,可隔了一天,看守又说他夜里变卦,反反复复,态度无常。像白天和夜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说话时醉眼迷离,没有特意看向丰雪,然而又把他整个框进眼底。
丰雪表面上沉默地听,实际上却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一字不漏地去分析杜少审对丰因存在的觉知。
他心中忐忑,担心丰因被杜少审发现,因为一旦发现,杜少审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丰因彻底消失。
哥哥死了,他只想留下一点他在人世仅剩的残余。
醉了以后杜少审要自己回房,丰雪却反常地上去把他搀着。
离子时还长,杜少审喝红了脸,笑盈盈地看他,滚烫的手心贴在他的后颈,松松地替他揉捏。
“雪少爷、雪少爷…”喃喃地低语,把脑袋蹭到他的脖子上,朝他敏感的耳根处舔去,“这么主动地邀我到你那里去…是想通了?嗯?”
众人皆是喝得酩酊大醉,只有几个不善饮酒的丫鬟来收拾残局。杜少审圈住丰雪的肩膀,十分下流地将腰腹贴住他,让他能明确地意识到某种火热的威胁。把喝醉了的人往自己房里带,一切的暗示都指向某种暧昧的隐喻。
丰雪咬咬牙,不作分辨,无论怎样,人肯跟着他走就好,偏了偏头,只是勉强躲开他的唇舌。
丰雪默认的姿态令杜少审忍不住眯起眼睛,喉咙里咕哝着一串又一串不甚分明的笑意。
“雪少爷…”在他颈间响起不间断的黏糊糊的呼唤,“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那个鬼地方…想着你,我才撑得下去…不过你要是知道我想你什么,你又会不高兴…哈…我今天一定不会让你不高兴…我们舒舒服服的,嗯?我会很轻…很小心…一定不弄疼你…”
丰雪的背上被他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终于勾勾缠缠地到了房里,以为大功告成,学着玲儿的样子,笨手笨脚地给他拧了一张帕子,把人安顿在床上,拍了拍他的心口,“快睡吧,你应该很累了…”
杜少审双眼晶亮地盯着他,难以置信。
“睡?就这么睡了?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换张床不成?”
拉着对方的手腕,心有不甘。
丰雪被他看着,却十分认真地点点头,“你瘦了很多,在宪兵队肯定没有睡好,我的床软,你可以好好休息…”
当然是说谎,不过杜少审醉着,所以他并不是特别担心,反正子时一到,丰因就会回来了。他只要在旁边守着就好。
杜少审听了他的解释,沉默片刻,脸色本就苍白,此刻几乎有些泛青。
丰雪以为他又要闹起来,却只见他讽刺地勾了勾唇:“让我睡也行,你上来和我一起…”
“好吧…”叹了一口气,和衣躺在他身边。
然而不知为何,被杜少审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拢着,居然真的就那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就不知道杜少审仰躺在他身边,一直双眼大睁。
确认过丰雪熟睡后,黑暗中响起一声嗤笑。床上的人被扯落了软绵绵的绸裤,两条细腿大开着,被喷上一点温热的鼻息。杜少审摸了摸他软塌塌的肚皮,一挺腰,直接就操了进去!
“不是想见丰因吗?”痴狂地舔舐起身下之人雪白的脖颈,从他的喉间挤出沉闷的呻吟,“再卖力些勾引我,把你操死就能见到丰因!呵…”
月光从窗格中洒下来,照亮了杜少审的半边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瘦出嶙峋的意味,眼角眉梢透露出几分凶恶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