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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不准,家里分明也是阴天。
屋中昏热,床头灯拂下毛毡似的质感,宁亦连朦胧地眯着眼,沐浴后的发梢潮湿着,头发续得有些长了,浓密的披散在颈边,坠得他抬不起头来一样。他神色很静,将落在眼前的发丝拢在脑后,缓缓地吸了一口指间的烟。
屋门被推开,这里是主卧,他和隋遇的房间。
来人无声地向他走近,宁亦连有所感应,睫毛的影子如惊翅的蝴蝶般震了震,徒手将烟熄灭,白净的指甲蒙上一层焦黑的烟尘。
隋锌单膝跪在床沿,迈过宁亦连的身体爬到床上,捏着宁亦连的指骨将他的手指含进嘴里舔干净,喉结吞咽,舌尖吐出来时仍是鲜红。
宁亦连阻止不及,后脊爬过一丝酥麻。
隋锌将脸拱向妈妈的胸口,白而利的齿尖咬住衣襟向外扯开,露出鼓嫩的奶,他深嗅着母亲清香的体味,含上来,湿热的口腔吸住乳肉,要将乳房整只生吞一样放肆地吸食。
“这个部位就是用来喂养孩子的。”心怀愧对的母亲信服儿子的说辞,因而一味地纵容。
性器蹭上宁亦连的身体,没有等来母亲的爱抚,他自行夹住宁亦连的腿顶胯蹭动。人妻身骨纤细,却是皮肉细腻触感柔滑,无任何阻隔的皮肤相贴最是撩火,他将人紧绞在腿间,彼此的双腿如蛇一样盘在一起,昂扬的性物在大腿的外围缓缓磨蹭,复又插进母亲并拢的腿心,律动间不时蹭过一汪柔软,将那块小小的布料污染得更加黏腻。
他像个顽劣的小孩,恋母地揉玩着母亲的胸部,扶着性器在腹部的疤痕上描摹戳弄不停,激起一头的热汗,被纠缠的人却神思游离。
“你爸爸明天就回来了。”
也是一句独占即将到期的提醒,又暗藏着小小的期待。
隋锌凝滞:“你在想隋遇。”
宁亦连无法否认:“我爱他。”
隋锌一言不发地压上来。
宁亦连不懂儿子为什么越长大越叛逆,宁亦连能感觉到隋锌对他的某种越界的撬动以及占有,这在他看来莫名其妙又不可预料。
当母亲的生怕儿子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躬起身体向后缩:“你不要再咬我了,很疼的……”
隋锌表情阴恻,看起来要像将其从皮到骨血肉模糊地吃下去,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母亲的乳房本是哺喂自己的圣地,他恨不能咬掉这两团软肉,省得母亲私下里晃荡着乳浪勾男人承欢。却只是温和地在乳首上亲了亲。
乖然地与之对视道:“我才不舍得妈妈疼呢。”
暂时被偏爱顺好了满身倒刺的逆子,装得很有理想儿子的样子,轻易骗来了更多的母爱。
下着暴雨的夜晚宁亦连都在惦记着自己的孩子。
枕边人变回自己的男人,宁亦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隋遇用手遮住了他的耳朵,将他搂在怀里,男人体温熨热,心音沉稳有力极具安抚效力。
太有安全感了,宁亦连想。
“老公——”宁亦连唤道。
隋遇低声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
“你去陪锌儿睡觉吧。”
隋遇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宁亦连:“你说什么?”
宁亦连就听话地又说了一遍:“你去陪锌锌睡吧,他一个人睡害怕。”
隋遇沉默了好一会儿:“你让我陪他睡?”
“我是想自己去陪的,你肯定不让……”
隋遇语气有种要操人的危险:“你还挺敢想,还想自己去陪。”
宁亦连秉承着丈夫声音越大,自己声音越小的生存法则:“所以我说让你去陪他嘛。”
隋遇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宁亦连,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让你老公陪别人睡觉?”
“他又不是外人,”宁亦连试图道德绑架,“你是孩子的爸爸,陪一下不是应该的嘛。”
隋遇自己就是个没德行的绑匪:“一个人睡觉怕,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宁亦连忧伤地低声,“他跟我一样害怕这样的天气。”
无风不起浪,若非不是有意让人知道,又怎么会无意说出。追溯起来,隋遇是风暴的始作俑者,却无半分愧对之意,相反地厌烦起儿子跟宁亦连找存在感的行为。
“明天我就安排送他去秘鲁留学,那边不会下雨。”
宁亦连被丈夫的无情伤到了心,一骨碌坐了起来,负气道:“那你把我也送去非洲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雨天!”
“秘鲁不在非洲。”
宁亦连一梗脖子,很有骨气地说:“那总该有煤吧,我在那边挖煤赚钱养我的孩子。”
“……”隋遇不讲情面地向他泼冷水,“你连你自己都养活不了,别再用蠢话气我了。”
“我是没你懂的多,我十七岁就辍学了,我什么都不会……”宁亦连语气连同脊背一起缓缓弯折下来。
“你懂得多还这么不讲理,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你不在乎他,还不让我对他好,那为什么还要逼我生下他。”
“宁亦连,我只想把全部的爱给你。”
宁亦连默不作声地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像是一种无形的拒绝。
“眼泪憋回去,乖乖地躺下来睡觉。”隋遇压着嗓音,“别惹我发火。”
宁亦连安静地侧躺下来。
“转过来睡。”
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儿后,隋遇再度道:“宁亦连,我叫你转过来。”
隋遇伸手覆上妻子的眼睛,一摸眼睛睁得溜圆,睫毛湿漉漉的,像是绒毛被打湿的小动物。
宁亦连吸了吸鼻子,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哽咽。
隋遇深呼吸,声音温缓下来:“他骗你的,他不害怕。”
对此般灾厄尤为感同身受的宁亦连,并不被劝解,固执己见地说:“你又没怕过你怎么知道。”
只要是人就会有恐惧,隋遇当然也会怕,在宁亦连因生产而濒死的时候,他也跟着下过地狱。
隋遇颦眉:“我嫌他床脏。”
听出男人口风的松动,宁亦连又支棱起来:“今晚我刚给他换的被单,我亲手铺的。”
隋遇正要说什么,宁亦连在男人的嘴上吻了一下,合拢手掌搓搓手,“就一晚,求求你了,老公最好了。”
已经睡着的隋锌在宁亦连敲响他房门时,觉浅地被唤醒,装出没睡的样子让他进来。
然后就看到自己母亲跟个被点亮的灯泡一样充满光辉地出现,以求表扬的语气展示着边上脸色比天色都阴沉的男人:“宝宝,爸爸妈妈今晚陪你睡觉,开心吗?”
隋锌:“……”
家里确实没短缺这位唯一的继承人的衣食住行,次卧的床也足够大,三人竟也睡得下。
宁亦连躺在丈夫和儿子的中间,一家人和谐温馨的相处是宁亦连梦寐以求的场面,他情绪很好,跟自己的丈夫讲着鸡毛蒜皮的无聊事。
隋锌接话道:“后面林阿姨找到公交卡了吗?”
宁亦连又嘀嘀咕咕地跟儿子聊起后续。
隋遇啪地在妻子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宁亦连这才乖乖闭麦睡觉。
宁亦连平日里固定睡在里侧,他睡意迷蒙着,习惯性地向丈夫的方向蹭,却是一头扎进了儿子的怀里。
隋遇在他身后低声唤道:“连连,来老公这。”
宁亦连本能地转回身向隋遇的怀里靠过来,隋遇在宁亦连的额头上吹了吹,又亲了一下,隋锌趁机在被子的遮掩下在母亲被打的那边屁股上色情地揉了揉。宁亦连梦呓地哼了哼,向自己丈夫的怀里躲了躲,缩在隋遇的怀里很快就睡熟了。
夜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宁亦连绵长的呼吸。
那么温和无害,令人想要迎着他的气息细细地琢磨风的形状。
后方的手无声无息地攀上来,在起伏的被褥间移动时犹如跨过万重沟壑,最后终于触及一片温软。
深睡的人怕痒的腰际被搔到,整个人不由一抖,那只手并未被甩下来,继续向着割断他与母亲关联的降生之地摸索,却被一个生硬的臂弯加以拦截。
妈妈主动来陪他睡觉这件事确实让他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了。隋锌耳边只剩在他意识里疯狂鼓动的胎心声,他丝毫没有退意,直接推开阻拦将手覆在了疤痕上。
这一瞬间,他达到了精神上的高潮。
反击来得同样毫不迟疑,以要将他手骨捏碎的力道将他推离开来。
残暴护食的头狼以和行径不符的平静问道:“你在做什么。”
隋锌畅快到想要放声大笑,分出心思去想,若是以力相搏能有几分胜算。
他的声音因为性欲而沉哑,好似初醒般无辜:“我睡相不好,吵到您了么。”
房间内的灯被猛地点亮,宁亦连惊醒过来,一脸不明所以,整个人乱糟糟的像只起了静电的猫,眯着眼睛还在宕机状态。
“回房间。”
隋遇这么命令,宁亦连就听话地从床上坐起来,他还困着,犯懒地向隋遇伸手:“老公抱我。”
隋遇绷着脸冷声:“自己走回去”
宁亦连撇撇嘴,低落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坐在床沿穿拖鞋。
“妈妈要不就在我这边睡吧。”
宁亦连闻言将视线放回床上,屁股向回挪了挪,眼瞅着就要掀开被子安详地躺进去。
隋遇额角青筋直跳,又折返回来,将宁亦连捞起来抗在肩上,扛麻袋似地将人带回自己的领地。
隋锌沉浸在黑暗里,用手捂住脸,肩膀震颤,无声的笑了许久。
所以——为什么今晚会有这种父母陪睡,活了十七年都没有过的童话一样的待遇呢?
他轻快地哼着歌,戴上耳机。
那天他的妈妈离家出走后,为了避免再次失去宁亦连的行迹,也为了让他妈妈的声音哄睡他,他在父母的床下留下了一个倾听的耳朵。
隋锌调试着手机上的监听软件,向后倒带,从回溯中强行参与进父母今晚的对话里。
原来是这样。
隋锌捧着手机想:“他的妈妈真是可爱极了。”
他的妈妈也在努力的奔向他。
他一定会好好接住宁亦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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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儿子最近有点黏人,需要人陪(加以分析)(深思熟虑)(头脑风暴)你爸最会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