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有人知道,章老师的前任男友是韩皖……他爸。
不幸的是,他们其中没有一个人眼睛是瞎的。
撸串的时候碰巧看见的。
还好他们没有看到他们。
姜生扔了吃了一半的羊肉串,顿时觉得它不香了:“章大怎么这么没品,看上这么老一个男人。”
“长得比你好看。”乔寻对比得出结论,“一定比你有钱。”
姜生:“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秦卫回答:“是。”
“不然你应该听不懂。”乔寻补充。
姜生悲伤了,趴到徐戈怀里:“小徐,他们欺负我。”
“滚,别打扰我吃串的的兴致。”徐戈移了一下凳子,姜生差点摔到地上。
你们都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
姜生像嚼蜡似的吃着手里的羊肉串,索然无味。
乔寻以为姜生是被徐戈弄悲伤了,递过一瓶打开的罐装可乐,安慰道:“他吃串的时候六亲不认,一直这样,来,好兄弟一口闷。”
姜生还真的一口闷了。
接下来他发现一个问题。
他饱了。
还没开始吃多少。
徐戈吃了大概能有一百来串,喝了一口水,拍桌子:“我们AA制。”
“我……嗝。”姜生打了一个饱嗝。
“兄弟吃的挺饱啊,来结账。”徐戈冲里面喊了一声,“学校快关门了,AA制,一点都不亏的。”
乔寻道:“我和秦弟一起的,我们俩一份。”
“对。”秦卫点点头。
徐戈:“好。”
姜生同徐戈商量道:“我们俩一份?”
“不。”徐戈拒绝,“你看看你面前的竹签,都快成山了,还想占我便宜。”
那是你吃的时候没地放,放过来的。
姜生付了两百多。
他下次再也不和徐戈一起出来撸串了。
徐戈消了一会食,脑子才开始转起来:“我刚刚看见章大了,是眼花吗?”
“是真的。”姜生还在心疼自己的钱包,说话都有气无力,“章大和韩皖都不太高兴,而韩皖他爸特别开心。”
“能确定是他爸?”乔寻没大听懂,随口说了一句。
“是的,一定是的。”姜生一万分肯定,“我在学校贴吧看过他们打架。打的特别激烈,狂人也被打了一拳。”
姜生边说边调出历史记录给他们看。
“还在。”
打架的原因是韩皖坚持上高三复读一年,而他爸让他上高二,美名其曰是可以获取更多的知识,这样高考就可以一下子通过了。
“我倒是觉得,另有原因。”姜生扶了扶鼻梁上不存在的眼睛,“章大只教高二,而韩皖他爸揽着章大的腰明显关系非同一般,还记得一周前章大说的分手男友吗?真相只有一个,就是……”
“他爸是他前男友。”乔寻率先说出答案。
姜生不开心了:“乔哥你怎么能抢我台词。”
“你说的磨磨唧唧。”
“的确。”秦卫点头。
“韩皖和章大的关系不好。”姜生继续说。
“所以他爸要让他到高二,他们培养培养感情,这是未来后妈和儿子之间的紧张关系,不管你屁事。”乔寻抱歉的笑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又抢你台词了。”
姜生愣了一会,没有反应。
“这是?”乔寻扭头指着姜生问秦卫,“被我刺激了。”
“可能是。”秦卫点头。
走到半路,姜生突然一拍手:“乔哥你真是厉害,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乔寻:“你想到了什么?”
“诱拐年轻教师。”姜生掏出手里,打开屏幕,“你看我连110都摁好了,就等你们确定了打电话报警呢。”
乔寻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脑洞,也真是很大。
秦卫揽过乔寻的肩站住,另外两个人也不敢走了,看着他们。
“你们走啊,我带小寻去别的地方走走。”秦卫挥手赶人。
姜生一副带上我的表情,看见秦卫的脸往后退了几步,满满的:给老子滚。
“小徐,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姜生不知那里来的词汇,脱口而出,“他们这是私奔吗?”
徐戈:“我建议你平时少看看‘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之类的法治片,对你,对大家都好。”
秦卫揽着乔寻,拐了几个弯。
乔寻人还是挺高的,但是和秦卫比,差了一个头。
乔寻看看脖子下面的手,感觉挺危险的。
小心翼翼的抓住往下移。
“干什么。”秦卫把手放回原处。
“勒脖子。”乔寻继续努力,坚持要手换一个地方。
秦卫来了一句让乔寻想咬他的话:“你敢不敢长得再高一点。”
这是侮辱自己。
所有男人都不能忍受别人说自己长得矮。
“我还小,还会长,而你不会了。”乔寻想到了秦卫的年纪,“你这个十九岁的大叔。”
秦卫还是第一次被人家叫大叔,还是这个只比他小三岁的家伙。
“那么自信自己会长高?”秦卫想打压打压他的信心。
“长到十八岁,还有两年。”乔寻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能有这么高。”
秦卫把他手压下来最终到达了他的头顶,乔寻把手抽开,秦卫揉揉他的头:“我不大相信你在两年之内能长十几公分,况且,还有四个月多就要过年了,你就十七岁了,小家伙,想过年怎么过吗?”
“吃饭,睡觉,玩游戏。”乔寻说,“老规则三部曲,再说,还有这么久呢,那时候再说呗。还有,过年你二十岁,我们俩彼此彼此。”
新年一直是和刘女士一起过的,过年那天是生日,特别好的日子,他一直过的农历生日,每次过年家里也不是很热闹。
只有他和刘女士两个人,唱一首生日歌,各吃一块蛋糕,剩下给徐戈留着,第二天他上门来扫荡。
就是这么简单。
收到的也没有几句生日快乐。
三句吧。
还有一句是陈东的。
也蛮难为他还记得他的生日。
“新年有空吗?”乔寻问出口就后悔了。新年哪会没有空啊,就算有空,那家长也不让出来的。
“有啊。”秦卫笑笑,“一直都有空。”
乔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心底弥漫开,不知道说什么,四舍五入一下直接脑袋空白。
留下一个最实用的。
转移话题。
“秦弟,你这是要带我去那里?”
放半天学到五点钟,天还是两点,乔寻有点路痴,绕了几下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
拐卖。
脑袋里留下这个词。
“眼镜店。”秦卫看了一眼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导航,“还有两百米,很快了。”
眼镜店装饰的还蛮豪华的,就是没人。
秦卫直接拉着乔寻进最后一个柜台。
“这个。”他指着一个黑框眼镜。
“我去,你什么眼光。”乔寻看老板拿出的眼睛,“老土,我不配,这个会影响我的美貌。”
“你要什么?”秦卫问。
乔寻看着,走过两个柜台,指出一个粉红色的:“这个。”
“你什么眼光。”秦卫先一步拿过乔寻的眼镜,“真是……”酝酿了半天才说,”粉粉嫩嫩的。”
“好看吧。”乔寻拿着带上,“我觉得超棒,诶,为什么还是看不清。”
“没有配镜片呢。”秦卫把眼镜从乔寻脸上摘下,换上另一个。
“还行,什么颜色的。”乔寻拿下来问。
“金色。”秦卫把粉色镜框递还给老板,“这粉色实在是……”尤其是上面还有两只猫耳朵。
乔寻带着猫耳朵的粉色镜框。
“粉色。”乔寻指指被放回去的。
“这个不错。”秦卫很坚持。
“那,那个金色的猫儿。”乔寻退了一步,指着它旁边金色的。
有区别吗?
都还是有猫耳朵的。
“败给你了。”秦卫舒了口气,叫老板拿出粉色镜框,商量道,“颜色是可以保存的,我们不要猫耳朵的行吗?”
乔寻拧着眉思考了一会,还是同意了。
去测视力配镜片的时候,秦卫和老板说:“那个金色的,还有那个猫耳朵都配一副,偷偷给我,不要被发现。”
老板微笑地点头。
戴上眼镜后,乔寻感觉世界都美好了。
“秦弟,原来你长这个样子。”乔寻直直盯着秦卫,要把他看穿。
秦卫:“你以前怎么认出我的。”
乔寻两手交叉握住,头微仰,表情丰富:“你已经深深得刻在了我的心里。”
秦卫心跳漏了一拍。
“太恶心了。”秦卫手罩住乔寻的脸,“先把表情收回去再让我看见你。”
“切。”乔寻抱着胸,“多么真情实感,不应该感动的痛哭流涕嘛,至少演一下,好让我有信心。”
你一直都很自信。
秦卫手搭在乔寻肩上:“你很棒。”
“真的。”真好哄。
“超级棒。”秦卫点头。
走到一半乔寻接到一个电话。
刘女士的。
“喂?”乔寻直接开了免提。
“那个……”电话那头的刘女士有些犹豫,应该是还没有想好措辞。
乔寻已经做好准备了:“什么坏消息?”
“莱莱转学了,要过来上学。”刘女士道,“转学手续已经在办了。”
“哦,这还不错,什么时候回来?”乔寻问。
“周日。”刘女士道,“还有……”
乔寻:“还有什么,一起说吧。”
“他转院了,也过来了。”刘女士踌躇了好久才说出口。
这个“他”,就是乔建。
秦卫可以感受到乔寻身上的低气压,视线慢慢移动到乔寻脸上,笑容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脸。
“不是说好把他放在那里吗?”乔寻没有关免提,却把手机移动到了耳边。
“他的病比较严重。”刘女士说,“那边医院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到这里来。你现在的心理,也是可以接受的。”
“母亲。”乔寻生疏地叫,“你不怕我复发吗?”
“你是在威胁妈妈?”
“没有。”乔寻道,“乔莱来我没有意见,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那个傻子,就不行。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没有。我的5%的股份,被他转手卖出去,赚了不少钱,使你不再是大股东,被剥权,那两百万有一百万是你的。”
“可……”
“至少他最后良心发现给了钱对吗。”
乔建那个白眼狼那会给吗。
是他在门外跪了一天,陈东在里面不停地劝说帮他才拿到的。
这些都不能和刘女士说。
“周日我会回家,我们得谈谈。”乔寻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侧头看见秦卫,乔寻扯出一个笑容。
“看来我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