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阮沅和宴深一起去了水族馆。
这是阮沅第一次去,全程东张西望瞧个不停,停不下来的拍拍拍, 早上去植物园拍的照片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股脑发给唐生, 被他拉黑了一分钟。
唐生这会儿还在筹备拍他的新剧, 每天忙得连环转, 阮沅深知他辛苦, 决定替他多玩玩。
阮沅把拍的水母发给他。
【唐生:?】
【圆不圆软不软:好看吗?】
【唐生:。。。】
【圆不圆软不软:[照片]】
【圆不圆软不软:这鱼好可爱】
【唐生:滚】
【圆不圆软不软:羡慕我有老公陪你没有?】
【唐生:?】
阮沅靠在宴深怀中笑个不停, 宴深扶着她的肩,缓步走着。
宴深:“笑什么?”
阮沅说:“我在和唐生聊天,他最近挺忙的, 找他点不痛快。”
宴深:“你真会做朋友。”
阮沅没听出不对,毕竟宴深就算是阴阳怪气说话的声调也很平淡,她撺掇:“你也发给你朋友看看呀,我看你脑袋里除了工作以外没别的事情了, 你这样怎么交朋友?”
宴深失笑:“我们平常不太聊天。”
“懂了。”阮沅说, “有事找兄弟,没事过生活是吧?”
宴深道:“不全是。”
他的确很少联系秦如溪他们,工作上也尽量和他们分开,项目最好不要凑到一起, 争来争去不好看。
宴深不是秦如溪, 他在职场如鱼得水,家庭也美满, 几乎遇不到什么糟心事, 也就不怎么联系了。都是成年人, 每天聊家里有多好,签了什么大单, 无聊透顶。
上一年基本是秦如溪联系他,因为他那个糟心弟弟。除此以外,偶尔出去吃吃饭,打会儿桌球,消遣消遣最多了。
今年为了赶时间和阮沅出行,宴深有一周没在他们三人群里出现。
想了想,他将早上和阮沅的合照发到群里。
【秦如溪:?】
【沈岢:。】
【宴深:分享一下。】
【秦如溪:你兄弟情场失意,不安慰就算了,还撒盐?】
【沈岢:挺好看。】
【秦如溪:@沈岢 ?】
【沈岢:夸嫂子】
【秦如溪:你也滚】
【沈岢:秦哥,忘了说了,我谈恋爱了】
【秦如溪:???】
【沈岢:[照片]】
【沈岢:弟妹】
【秦如溪:?】
【沈岢:漂亮吧?】
宴深忍不住勾唇。
阮沅抬眸看他,恰好撞见他笑,感到新奇:“宴深,你笑了。”
宴深把手机递给她。
阮沅草草看了一遍,打开沈岢那张照片,有些惊讶:“啊,是粥粥。”
宴深嗯一声:“沈岢得偿所愿了。”
阮沅想了想:“这叫破镜重圆?”
宴深:“什么?”
阮沅笑了笑:“在我们那,主角谈过恋爱又分手,再在一起,叫破镜重圆。”
宴深思索一秒:“应该是。”
阮沅蹭了蹭他:“我们这叫先婚后爱。”
“不。”宴深沉吟,“是久别重逢。”
阮沅疑惑地眨眨眼:“为什么是久别重逢?”
宴深含笑地拍了拍她的头,故作高深:“以后你就知道了。”
阮沅心跳快了一拍,干巴巴地“哦”了声。
她又被其他生物吸引了注意力,没再继续追问。她相信宴深,既然他说了以后,阮沅便相信那个以后。
阮沅今天扩展不少知识点,她偶尔会问宴深,宴深都能答得上来,阮沅又问他是不是从前来过,宴深说以后办过这类的项目,知道的多一点。
阮沅服气了,要么说人家赚钱,哪行都沾一点。
下午玩了个高兴,东瞧瞧西看看,连拍照都被忘在脑后,等到快结束时,阮沅才想起来这事儿,她看了眼宴深手中的相机,想了想说:“老公,我们用手机再拍一张合照吧?”
宴深欣然接受。
出了水族馆,宴深带着她去吃海鲜,吃过饭,两人沿着人行道散步。
七点钟,雾城的天还不算暗。但街边的路灯已经开始营业,酒足饭饱后来散步的情侣很多,阮沅学着他们,挽着宴深的手臂,依偎着将一半的身体倾斜在宴深身上:“好饱。”
宴深:“给你揉揉?”
阮沅笑了:“大庭广众。”
宴深不当一回事:“没关系。”
阮沅说:“我可不想让宴总以这种方式上头条。”
宴深道:“没人关注我。”
阮沅轻瞥了眼周遭看他们的行人:“好像是有的。”
宴深淡说:“你不会出现在新闻里。”
阮沅:“嗯?”
宴深的手搭在阮沅腹上:“我会保护你。”
阮沅激起微妙的涟漪:“老公,那你可要保护好我。”
顿顿,她道:“我可不想被人肉,到时候大家说我赢木清是因为有资本在背后运作怎么办?”
宴深有那么几秒没说话,阮沅狐疑:“你装深沉呢?”
宴深想了想,还是没把木清工作室是他查的说出来,阮沅当初说想自己解决,宴深便没再管,结果解决了半月,一直僵持着,他才在背地查了查,反倒抓了木清的辫子。
沉默一会儿,宴深说:“没,想起点私事。”
既然是私事,阮沅便没再问,笑笑,装严肃道:“和我在一起还能分心,是我魅力不够啦?”
宴深染上些笑意:“怎么会。”
阮沅不听:“怎么不会?”
宴深安抚般弯腰亲了亲阮沅的额角,阮沅一下被他哄好,嘀咕说:“就会这一套。”
宴深嗯声:“我比较笨,会的东西不多。你慢慢教我,我慢慢学,好不好?”
这一听,阮沅哪里还能说不好,耳根泛红,支吾道:“...其实我也不太会。”
宴深:“那一起学。”
阮沅没有和他一起学习的意思,耍赖说:“你自己上网学。”
宴深捏了捏她耳垂:“可以。”
散了半小时步,阮沅及时停下:“不能再走了,晚饭都要消化了。”
宴深:“想吃什么?”
阮沅:“又吃?”
宴深:“夜宵。”
“……”
阮沅虽然不太在意...她有点在意身材。
这段时间胖太多了,阮沅有心控制,每回都被宴深的几句话打败,她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义正言辞地拒绝宴深,并表示自己从明天开始一天只吃两顿。
宴深说:“你今天也只吃了两顿。”
阮沅心说何止,两顿正餐以外她还吃了糖葫芦,烤鱿鱼...等等。
这会儿代沟显出来了。
阮沅费力地解释:“我的意思是,除了中午和晚上的两餐,其余时间不吃东西。”
宴深:“你会饿。”
阮沅倒没说不会,不以为然道:“我可以喝水。”
宴深皱眉:“水怎么饱?”
阮沅:“你不是在控制身材吗?为什么会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
宴深坦然:“我习惯锻炼,吃的清淡。”
“那就对了。”阮沅说,“我觉得你这办法很长寿,我决定和你一起实行。”
宴深不语。
他曾听秦如溪说过,像阮沅这个年纪的女孩不喜欢被约束,想吃什么随她吃,好不容易讨个小老婆,别过两天被宴深折磨跑路了。
宴深谨记,不断给阮沅投食,没想到对方居然喜欢清淡点。
“好。”宴深说,“但出来玩就开心的玩,等回去后实行来得及。”
阮沅想想也是,好不容易出来玩,不多吃点雾城美食,多无趣:“我同意!”
宴深忍笑,和阮沅一道回了酒店。
洗过澡瘫在床上,阮沅找了部电影看,宴深则又开始忙公务。
阮沅挺佩服他,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能抽出时间就抱着电脑看报表。她要是有这个觉悟,画漫十大画家里说不定能有她一席之地。
看了眼银行卡余额,阮沅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一下。
等她看完一部电影,宴深也忙完了。昨晚睡得太多,阮沅这会儿还不困。等宴深上了床,她便凑过去靠宴深怀中,拿着遥控器按:“你想看什么?”
宴深:“都行。”
阮沅:“没有都行。”
宴深迟疑一瞬:“看你想看的。”
阮沅抬杠:“我没有想看的。”
宴深无奈,亲了亲她。
阮沅为了不吃夜宵,洗完澡后连牙都刷了,酒店牙膏是薄荷味的,刺人。
味道相同,她却觉得宴深的味道更好闻,于是转了个身,坐在宴深大腿上,深入这个吻。
宴深被她激的起了反应,阮沅像没事人一样嘿笑了两声,笑完就要溜。
宴深捉住她的脚,哑声道:“去哪儿?”
阮沅被亲的眼睛水汪汪,她卖委屈:“老公,我怕疼。”
宴深:“……”
脚被松开,阮沅来了劲,往下看了一眼,笑嘻嘻道:“你不管管它?”
宴深:“管不了。”
阮沅又一次坐他腿:“叫声老婆,我帮你管管。”
她叫宴深那么多次,宴深还没叫过她呢。
不公平。
宴深难耐地亲了亲她的耳垂,“老婆。”
阮沅腾地红了脸。
-
翌日,阮沅起床时发了脾气。她倒没和宴深吼叫,只是默默到床角处哀怨地看着他,宴深自知理亏,又不能轻举妄动,只好与她面面相觑。
阮沅委屈地说:“腿疼。”
宴深拾趣地认错:“我的错。”
昨晚在阮沅的要求下,宴深没做到最后一步。他只在边缘顶了顶,一下来了兴趣,从下面抓着阮沅的手又亲又吻。
阮沅的手搭在他肩膀上,亲他的脸颊。一个悬空,宴深吻在阮沅的脊背上,以这样的方式与她沉沦。
阮沅当晚还没多大感觉,结束后她窝在宴深怀中睡了一觉。谁想到第二天早上起床,那腿就像被人打了似的,哆哆嗦嗦地洗了漱,拿了件裤子穿,疼得直掉眼泪。
阮沅憋了憋气,还是没忍住控诉他:“我昨天说几次了?你根本不听。”
宴深拿了药膏给她涂,看着密布的指痕和红肿,他登时后悔,心忖再这样下去,蜜月旅行将成为他婚姻尽头的最后几天,于是讨好地碰了碰阮沅的手说:“下次不会了。”
阮沅:“你上次也这么说。”
宴深:“这次我听你话了,没进去。”
阮沅:“……”
这就算听话吗。
阮沅更委屈了,宴深简直在说瞎话。
“我们结束旅行吧。”阮沅说,“回芜江,像从前一样分房睡。”
宴深顿了下。
“好吧。”他几不可闻地说,“如果你想的话。”
话说的没头没尾,像示弱,又有点...
到底谁才委屈啊,明明穿牛仔裤磨腿的人是她。
阮沅叹了声气:“你别这样。”
宴深生硬地转移话题:“今天想去哪玩?”
阮沅本来就没想好说什么,宴深移开话题,她也由着他去:“雾城有山有海,你想爬山还是想去海边?”
宴深没答,反问:“你呢?”
阮沅道:“我喜欢海多一点,但我们前两天刚去过一个...不过我听说另一个区的海很蓝很好看。”
宴深说:“那就去看海。”
阮沅亮了亮眼:“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爬山。”
宴深笑了笑。
他是更喜欢爬山,从前不忙时也会约上三俩好友一起去运动,对比于海,他只觉得寡淡无味。
可明显阮沅喜欢海多一点。
他无所谓这些,去哪儿都行。身边是阮沅就好。
于是他答:“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
比起山,比起海,他都无所谓。
只要阮沅喜欢就好。
这句话显然很受用。
阮沅哼哼两声:“就会说甜言蜜语。”
宴深捏了捏她的脸:“我会办到。”
阮沅是相信的。
宴深说的,她从没有不相信过。
她看着宴深,眉眼往下弯了弯。
倏然觉得,这样过一辈子,未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