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仅剩喘息声。
阮沅的手搭在宴深肩上, 垂着头小声吸气。
她眼睁睁见着宴深起来,吓得噤了声,宴深拍了拍她的头:“别憋着。”
阮沅松开他, 正纠结要不要提醒宴深...这种东西应该不需要提醒吧, 宴深是有感觉的。
她的脸涨红, 抿唇, 不敢低头, 也不敢看宴深, 只怕自己的心思被宴深看穿,只好把目光放到暗处。
“在看什么?”
宴深问。
阮沅本就不在状态里,听到这话, 没过大脑:“要我帮你吗?”
宴深呼吸一顿,哑声:“什么?”
阮沅却不肯说第二遍了,让她说一遍已经够受够煎熬了,这种话怎么能说第二遍?
饶是写尽了床上那点情话, 真到了她身上, 这嘴怎么也张不开。
宴深也没逼她,等了几分钟,作罢:“我去厕所。”
阮沅心一提,想着大胆一点也没什么, 就是动动手的功夫, 累不到哪儿去。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食指勾着宴深的手, 鼓足了勇气要上前一步。
“阮沅。”宴深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叫她, “松手。”
阮沅不解,“你不想要吗?”
宴深:“……”
宴总闷骚三十几年, 见过的场合多的数不清,从没这么雷过。
成年人不讲究喜不喜欢,但也不是下半身思考动物。
至少宴总不是。
“...想。”宴深说,“怎么要?”
阮沅:“用手。”
宴深:“你的?”
阮沅顿时不好意思了:“你可以不这么直白吗?”
“可以。”宴深很快改了措辞,“用谁的手?”
阮沅羞愤,拉着他坐到床上,自己蹲在他面前。
宴深顺手开了灯,瞥见她泛红的耳朵。
宴深挑了挑眉。
“这是...”
阮沅嘟哝想真美,把灯拉了,拉下宴深的休闲裤。
“这么野?”
宴深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
阮沅无奈,“你别说话。”
宴深轻嗯了声。
半小时后,阮沅红着脸到浴室洗手。
宴深恢复如常,站在她旁边偏头吻了下阮沅嘴角,“满意吗?”
阮沅搓着手:“这句话不该我问你吗?”
“满意。”宴深说,“你呢?”
阮沅刚想说我满意什么,倏地想到什么,闭了口。
“还成吧。”她咕咙着,宴深听不真切,猜了个大概,在旁边笑。
阮沅擦干手,回想起刚才的事儿,明了了——宴深是个大闷骚。
刚住在一起的时候装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住第一个晚上就开始要抱要亲的,步步为营到今天。
刚才碰那时,宴深时不时抽气,还调笑着问她:“第一次?”
能不是第一次么。
阮沅手法青涩,她那点常识全是小说里看出来的,小说也只是说上上下下,没说怎么碰。
这还是她头一次直面小宴深。
挺吓人,豪门真有钱,宴深小时候吃不少,身体长得真好。
偏偏解决完后这人还要说:“要我帮你吗?”
阮沅逃都来不及。
她想过她的男女主很多play,但没想过她自己亲自上阵。
收拾好,阮沅连自己的手都不敢直视,宴深把纸团丢进垃圾桶,从书柜那床单换。
刚才太混乱,阮沅分不清哪儿落了点,顺口问:“怎么换床单了?”
宴深泰然自若:“沾到了。”
阮沅:“。”
多余问这句。
宴深关了暖气,开窗透风,让阮沅去楼下待着。
阮沅被冷得颤身子,乖乖听话下楼了。
宴池不在楼下,阮喵喵睡醒了,阮沅抱着它玩儿,不一会儿陈燕珺俩口子回来了。
陈燕珺和宴世秦年过六十身子骨倍儿好,吃过饭两口子就去散步,赏花赏月赏太阳。
冬天没太阳,花也谢了,沿着薄冰走在路上,聊聊家常,说点儿闲话。
阮沅抱着阮喵喵,笑道:“爸,妈。”
陈燕珺笑吟吟:“沅沅起来了。”
阮沅嗯了声,正想着要说什么好,宴深下来了:“晚上不用做我的饭。”
陈燕珺嗔怪:“大过年的,又不在家。”
以前没结婚有事忙就算了,怎么结了婚还这么不知轻重?
陈燕珺看了眼阮沅,她这儿媳妇哪哪都好,就是太平了,小两口新婚,日子怎么能这么平淡?
陈燕珺:“你去哪儿,带沅沅一起去,凑个喜庆,沅沅待家这么多天还没出去过呢。”
宴深没解释:“行,一起去吧。”
阮沅还抱着猫呢,听到这话愣了愣:“...我就不凑热闹了,你忙。”
陈燕珺拍了下她的肩膀,不疼,没用劲:“瞎说,大过年的他能忙什么,你跟着去玩玩也好,你们年轻人待在一起话题也多。”
宴池听到动静下来了:“妈,哥和嫂子不算同龄人,隔代了。”
陈燕珺瞪了小儿子一眼,这小子总这么劲劲的,找骂。
宴深对着阮沅说:“有个聚会,你去吗?”
阮沅不太想去,刚做完亲密事,她现在还不想和宴深过多接触,但耐不住陈燕珺眼里的光芒,只好硬着头皮说:“去,我换件衣服。”
宴深嗯声:“我等你。”
他无比自然地接过阮喵喵,阮沅腾腾跑回房间,深怕拖延时间。
换好衣服,阮沅顺便化了个淡妆,时间赶任务重,只图气色好点,收拾好后,她满意地在镜子前拍了张照,顺手发给粥粥和唐生。
【唐生:去哪嗨?】
【粥粥:圆子,你是去午夜酒会吗!】
阮沅回唐生:【你家。】
又回粥粥:【不知道耶,和我对象一起。】
【唐生:你来。】
【粥粥:90%是午夜,快来啊啊,我无聊死啦!!等你!!】
阮沅笑了笑,回粥粥:【我等会问问。】
【粥粥:好,等你哟,么么哒】
阮沅回了两个嘴唇一个玫瑰花。
手机放口袋,下了楼梯。
宴深淡地瞥她一眼:“不怕冷?”
阮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羊羔毛外套:“不冷,很暖和。”
宴深收回视线。
宴池坏笑道:“嫂子,你穿这么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哥女儿呢。”
陈燕珺逗着阮喵喵,闻言不高兴道:“阿池,说什么胡话呢。”
话毕,又夸了夸她的大儿子和儿媳妇:“阿深和沅沅站在一起多配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哟。”
阮沅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要不我去换一件?”
“不用。”宴深懒得理他那便宜弟弟,“很漂亮。”
一件普通的羊羔毛宴深也能面不改色的夸奖,果然生意人是有头脑的。
阮沅笑了笑,宴深站起,扣上西装扣子:“走吧。”
阮沅嗯声,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宴深的手肘处。
出了门,她才问宴深去哪。
宴深说:“一个不太熟的朋友组局,去玩玩就走。”
不太熟也能做朋友吗?
阮沅这么想,说出了声。
宴深:“生意场上,任何人都可以是你的朋友。”
人都说生意场上无朋友,在宴深这儿倒是反过来。
阮沅说明白了。
她其实也没多明白,只是不想再问下去了,她不想自己看起来和宴深差距那样大。
及时止损有时也不错。
“是午夜酒会吗?”她问。
宴深拉开车门,让她先坐上去:“你知道?”
阮沅:“粥粥和我说的。”
“你朋友的...”阮沅想了一下,“...前女友。”
宴深了然:“刚好,你不无聊。”
宴深开始没打算叫上阮沅也是因为这种聚会麻烦,到时他需要交际,忙起来顾不上阮沅。
从前说让阮沅做他的女伴,各取所需,现下却也心软,怕她无趣。
有个朋友作伴,他也就放心了。
阮沅软软地‘嗯!’一声,“有粥粥在我就不怕了。”
车行驶。
宴深淡道:“你们关系很好。”
“是啊。”阮沅鲜少聊自己的事,“我朋友不多,粥粥是我从网友开始认识的,她知道我马甲,在别人骂我的时候第一个挺身而出,对我很好。”
宴深:“马甲?”
“画漫画的号。”
宴深点头:“哦。”
阮沅憧憬道:“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粥粥的前男友居然是你朋友,说明我和粥粥注定要做朋友。”
宴深不太懂这个脑回路。
“那不应该是我们有缘吗?”
阮沅愣了愣。
宴深抬眸,举例道:“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认识,说明我们注定会认识。”
阮沅试图打破他的例子:“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你也不会去见朋友对象的朋友。”
宴深被打败了。
“你挺了解我。”
阮沅哼笑:“那当然。”
相处这么多天,她早就摸头宴深的性格了。
除了在床上以外,宴深在她心中的滤镜很难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