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脑袋破了,老二媳妇腿上一条大口子。”

  铁铲是农村随处常见的,可以铲粮食,铲土。

  孙红梅挥舞着铁铲用豁出去拼命的架势让李家老大,老二媳妇见了血。

  村长赶到先劝架,然后协调,但是关于新屋的产权问题根本无法协调。

  “农村里,兄弟合伙修房,很少打借条,那会网络不发达,他们也没有习惯网上说,都是见面说,钱也是抱的现金……”

  简单来说,没有合同,没有凭证,但凡一方反口,几乎死无对证,更何况这是两兄弟咬死了,死去的弟弟没掏钱。

  这道理就是到法院都说不清……

  李家两处房产,除了新村还有旧村这处老屋。

  村长肯定了就算李强死了,孙红梅改嫁,他们儿子作为李家孙子也拥有同等继承权。

  老房子是父母留下的,三兄弟人人有份。

  “孙红梅当时举着还在滴血的铁铲,指着李家老大老二说,听到没村长说我有份,我不仅有份,以后这屋子你们别想了,我要发现你们进来,我就来打死你们。”

  “老头子说过,我儿子是他唯一的孙子,这房子是留给孙子的。”

  “老头说过没说过不知道,后来老大老二再没去过老屋……”

  村长说完一摊手,家家一本难念的经,他尽力了……

  叶锐听得叹为观止,虽然过去那些年这种事听了不少,但是过了两三年没接触,这猛一听到依然觉得震撼。

  他扭头看向卓一鸣,对方一脸平常,见怪不怪。

  “你见很多?”

  卓一鸣摇了摇头:“贫穷山村,拼的不是道理,不是学历,如果不能在经济上碾压对方,就只能比谁不要脸谁不要命……”

  生于不同的小山村的卓一鸣,深谙其中独特的生存之道。

  “那会李松松,就是孙红梅的儿子多大。”

  “他爹死那会才12,13岁吧,个子不高,矮矮的小毛头一个。李强两口子在城里打工,他一直在城里读书,只是户口在这里……”

  “平时见着他们都叫老三那个儿子,所以你们刚才一提名字,我都不知道呢。”

  村长对李松松的印象停留在户口本上一个无法记住的名字,对他家上一辈的事情记得倒是清楚。

  “他们后来再也不回新村了?”

  村长摇了摇头,那次见了血后,这两母子再没在村里出现过,。

  而新村的房子,另外两兄弟理所当然的一人一层瓜分了。

  因为孙红梅这么一闹,那两兄弟也起了芥蒂,过了年没多久来村委做了见证把房子产权平分登记了。

  村长后来听邻居们说,两兄弟的关系处得并不太好,不过都是在外面打工,回村居住的时间少,所以暂时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回到市局,顾添翘着脚等着叶锐汇报情况。

  叶锐踏进办公室,看见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两。

  一个个脸上期待的表情犹如嗷嗷待哺的幼童,吓得当即停住了步伐。

  “干啥?万众期待啊?”

  “那别期待了,村长和李松松根本不熟,那个娃只是户口在村里,从小在城里长大的。”

  “爹死了,妈在外面打工,他现在这个岁数也该打工了吧。”

第090章

  叶锐两人去了村里再次调查,顾添他们快马加鞭赶回市局后也没闲着。

  李家一户口本的情况被彻底摸了个遍。

  户口本上十一个人,如今健在八人,死去的是户主夫妻还有小儿子李强。

  活着的两代八个人,老大,老二两夫妻都在城里打工,四个人虽然去的不同城市,但是干的活都差不多。

  做过小区保安,干过工地,当过餐厅洗碗工,写字楼保洁。

  来来去去做的都是最底层的工作,可以想象收入并不高。

  老大和老二分别只有一个女儿,均已成年。

  老大的女儿结婚嫁去了北方大陆城市,老二的女儿在本地,之前在普查时候已经调查过两姐妹,都是属于没有作案条件和作案动机那部分人。

  李松松的母亲孙红梅今年四十岁出头,在逸林某个海鲜养殖场工作了很多年,风吹日晒十分辛苦。

  李家户口本上活着的八个人,除了李松松,其余几人无论男女没有一个身高超过1米65。

  李松松,今年19岁,身高1米76,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读书,进了海发水产生产车间做了封装流水线上的一名工人。

  他每天的工作单调重复枯燥,坐在流水线边调整口袋方向,捡去印刷不合格,或者封口不合格的包装袋。

  吃住都在工厂里,昼夜三班倒,一个月有8天休假,可以调休,不休息就算加班费。

  虽然技术含量不高,但是收入尚可。

  每个月加上各种补贴,一个月乱七八糟能拿到五千多,并且购买社保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