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找着了?”

  叶锐坐着轮椅滑到了床边,盯着熟睡的刘本强,按响了呼唤铃。

  护士走进来,瞧着满当当的输液袋,滴得顺畅的输液管问:“谁按的铃,什么事?”

  叶锐掏出工作证:“你们主治医生在吗?今天查房怎么说?这都好久了,这人还没醒,不会是有问题吧?”

  “早上医生查房过,看过他的生命体征,没问题,就是睡着了……”

  叶锐仰着头“哦”了一声。

  “睡着了,不是昏迷哈?那我可以叫醒他吧?”

  “诶?”护士还没来得及劝阻,叶锐已经手轻拍上了刘本强的脸颊。

  “刘本强起来了,我们来帮你找船了,还有你那一船人呢?起来给我们说说……”

  刘本强的老婆呆呆看着叶锐,比刚才顾添告诉她船没找到还要震惊。

  好像这个不是警察,是吃人的魔鬼……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幽幽睁开眼,看着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只有熟悉的白床单和熟悉的消毒水味。

  “我是怎么了?”

  “老公啊,你终于醒了……”刘本强老婆又惊又喜扑上去讲述了经过。

  刘本强听完深吸了一口气:“我刚才好像听说你们要帮我找人?”

  “对,我们是警察,现在有起人口失踪案可能和你的船有关系,需要收集你的一些资料,希望你尽量帮我们提供多一点线索。”叶锐再次出示了工作证。

  “只要能找回船,让我干什么都行!”

  刘本强听到和自己的渔船有关,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那先采集生物样本吧。”叶锐冲着苗宇使了个颜色。

  出来溜了一圈,啥事没干的苗宇终于找到了点正事。

  “你那艘船出海后,和你联系过没?联系了几次?”

  “有,联系过好几次。”

  刘本强的讲述和管理局查到的卫星电话通话日期一致,时间他只能回答大概的范围。

  他的手机上救护车时留在了家里,现在也没办法翻。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没办法向人家家里人交代啊。”

  刘本强情绪再次激动,嘴巴大张不断抽气,他老婆立刻冲出走廊大叫着护士,医生……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交待刘本强情绪不能太激动,需要静养。

  “这样吧,你好好休息,等过两天你病情稳定了,我们再来找你了解情况。”

  这个样子,询问肯定没有办法继续,顾添只能暂时终止,另做别的打算。

  “你们几个船员的手机号你知道吗?告诉我们,我们尝试着联系下。”

  叶锐这话本来是对刘本强老婆说的,哪知道话音刚落,刘本强迅速报出了名字电话。

  出发前,顾添把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发给了技侦,嘱咐快追查后,带着一行人马不停蹄往回赶。

  金色的光洒在白色的抵达市局,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灰色的路面,折射出一层柔软的光晕。

  叶锐脑袋抵在温热的车窗玻璃上,双目微闭。

  “我都睡着了,还知道吃海鲜?你们不是骗我的吧……”

  “不是。”

  “那你给我说说你们怎么发现我喜欢吃虾和鱼的?”

  “你真想知道?”

  “对啊,反正路还长,你可别胡编乱造骗我,我听得出来……”

  叶锐昏迷最初一段时间是靠输液续命,后来情况稳定按了鼻饲管后,医生让卓一鸣从牛奶,米糊等婴幼儿食物一点点开始试验。

  经过三个多月的尝试,叶锐的肠胃功能逐渐恢复,卓一鸣买了破壁机增加了食物的品种。

  像牛肉这种肌肉纤维比较粗,破壁机不彻底,卓一鸣会挑品种好的和牛,雪花牛肉手工剁细再用破壁机二次加工。

  卓一鸣生于偏僻的城乡,大学才来到大城市,就算毕业后在逸林待了这些年,刻在他骨子里的食谱除了米面,猪肉鸡肉牛肉羊肉实在想不到更多。

  有天中午卓一鸣喂完叶锐午饭,正用热毛巾给他敷脸准备剃胡子,忽然发现他嘴唇和鼻翼轻轻动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眼花了,叫护工老王一起看。

  正在吃饭的老王抱着饭盒凑了过来,叶锐的嘴唇动得更加明显,他们喜出望外,以为叶锐要醒了。

  老王放下饭盒拔腿出去叫医生……

  医生来了好几个,围着叶锐检查了半天,生命体征不仅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连嘴唇和鼻翼的翕动都停止了。

  半个多小时后,医生得出结论:植物人状态下会有无意识动作,比如睁眼,动嘴,并不代表要苏醒了。

  卓一鸣狂跳的心平复了下来,忍着心中的失落继续给叶锐剃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