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见程殊期待的眼神,忍不下心拒绝,打开了投影仪,连好视频网站,“想看什么?”

  才说完,手里的遥控器被程殊抽走。

  他挑了下眉,这是心里有想看的了,难怪也不作、不折腾了。

  程殊瞄了他一眼,趁他去抖被子的时候,飞快点开一部电影,“想看这个。”

  梁慎言“嗯”了声,转过头,后面那一点尾音卡在了嘴边,瞥向故作镇定的程殊,往下看他拿着遥控器的手。

  那只每天都会握着的手,这会儿指尖用力得发白,轻轻抖着。

  他扫了眼电影封面,上蓝色的字很醒目,尤其对比那张暗色的照片,他问程殊,“确定要看这个?”

  程殊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没有一点儿犹豫地点了头,“我想看。”

  梁慎言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一起按了播放键,“那看吧。”

第61章

  电影开头的画面是在台球厅,画面很有年代感,主角和朋友正在打球,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插科打诨地瞎聊着,然后镜头转向了一个房间。

  镜头半隐半遮,从主角的角度看去,门开了一条缝,穿着黄色衬衫的年轻学生坐在那儿。

  真实的氛围,配上现场收音,连脚步声都像在眼前一样。

  太过直截了当的对话,丝毫不给一点想象空间,为了钱,所以才有了故事的开头。

  然而当画面镜头切到房间里时,醒目的蓝、浑浊的光、氤氲的雾,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们俩靠在墙上,哪怕房间里有暖气,墙的温度远远低于体温。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电影。

  梁慎言看了一眼身边的程殊,目光扫过他微敞的领口,又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道在哪一秒攥了起来。

  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面墙,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开合时,偶尔发出“嗒”的一声。

  哪怕在看电影,房间和电影都很安静,却不违和。

  这部电影很火,不过内陆只放映过一次,拿了不少奖项,几乎每年都会作为经典电影被翻出来,大众一阵怀旧。

  剧情确实很简单,真实和理想并存的一个故事,美好、动人,却又不那么完美。

  程殊忽地转过头,蓝色光影落在他脸上,“言哥,你以前看过吗?”

  梁慎言手上动作一停,摇摇头,“没有。”

  程殊握着的手松开,心思已经不在电影上,靠在一块的膝盖轻轻蹭了蹭,探出手去握住他的,十指扣住,手心还有汗。

  电影里很轻的一道关门声,像是一个开关,伴随着梁慎言手里打火机发出的“嗒”,轻易就撬开了压制在身体里的欲.望。

  什么剧情、什么纠葛,已经看不进去。

  程殊坐起来,挪到了梁慎言膝盖中间,膝盖贴着床单,伸手撑在他腰的两边,声音有些哑地问他,“试试吗?”

  梁慎言垂着眼,听到这一句才抬起来看他,捏着打火机的手,稍微用力,缓慢而克制地开口,“知道在说什么吗?”

  程殊点头,抬起胳膊去搂他,“知道。”

  对上这双一向冷静的眼睛,他抵抗不了,因为这会儿里面不是冷静,是他能看懂的克制和爱护,一直对他都是包容的,“言哥,你碰碰我,我也想……要你。”

  “嗒”一声,打火机的火苗一闪而过,在墙上映出一团影子后,又飞速消失。

  打火机被随意扔到了地毯上,那点轻微的声响被一声低呼盖过去。

  梁慎言依旧坐在那里,只不过伸手把程殊拉到了怀里,哪怕只是用了一点力气,指印也留在了衣服上。

  程殊吻他,鼻尖、唇侧,亲完了睁着眼睛看他,那双眼里只有信任。他靠着墙好几秒,才终于倾身,亲了一下他的颈侧,使得他往后仰去。

  他齿尖贴着颈侧,几乎要咬破喉咙,耳边满意地听到吸气声,低笑了一声,隔着衣服扣住他的另一只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想做什么?”

  程殊自知落入了一张网,挣脱不得,却心甘情愿地放纵自己,艰难地抬起被领口绊住的胳膊,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眼尾,“多喜欢我一点,多……爱我一点。”

  躺下时,不小心碰到遥控器,关掉了投影仪,幕布却没有收回去,纯白色的幕布在那面墙上挂着,映出了他们严丝合缝的影子。

  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程殊的眼角、鼻尖、耳边、唇上,他只能颤抖着抱住梁慎言,不时受惊一样往他怀里靠。

  那双手像是火苗,到过的地方都疼,比牙齿咬上去的时候还疼。

  程殊靠着枕头,手腕被他握着,并在一块,他们俩相拥着,哪怕是腕骨隐隐作痛,却也只是小声地反抗。

  哪里还有什么阻隔,直接感觉到了对方的温度,一来一回,挨着的地方很快就变得烫了。

  程殊被抱得很紧,咬住枕头,生怕哭出声来。

  可是梁慎言没有放过他,那只微凉的手,一寸寸捏着他的脊骨,最后捏住了他的后颈。在他生出畏怯的下一秒,那只手忽地用力,几乎把他整个按在了枕头里。

  眼泪浸在枕头里,呜咽声也被枕头吞没,他快要呼吸不过来,手腕用力挣扎,却被按得牢牢的,身上的重量和力道,完全压制,毫无反抗的余地。

  有一瞬间,程殊仿佛在濒临窒息的边缘,而梁慎言是罪魁祸首。

  当后颈上的力道撤去,变成了一个轻盈、安抚的吻,又稳稳地托住他,令他重新被温柔包裹。

  梁慎言从后面搂住程殊,手从他胸.前横过,强行把人禁锢在怀里,用一个个吻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程殊紧闭着眼睛,脆弱得仿佛一个布娃娃,眼角泪痕未干,在他凑过来吻嘴角时,乖乖地让他亲。

  所有的情绪都被梁慎言掌控,直到最后那一点清醒被抽走时,程殊忍不住咬住他的胳膊,一双眼里带着泪,骂出一句“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