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量,已经比得上之前一周的了。

  【言哥:那晚上再加个猪脑?】

  【小房东:你真烦!!】

  程殊想回击,还没想出来呢,桌子就被前面的龙芸芸敲了一下,顺道给他把书放平。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声,转着笔,无辜地看她。

  龙芸芸看他一脸心虚的表情,觉得好玩,把卷子往后传,“上课不认真,再偷玩手机,下回见到你哥,我可就告状了啊。”

  他手不方便,卷子都是给他单独抽出来一张,他往后递一下就行。

  “没有玩了,我回个消息。”

  程殊把卷子往后递,小声嘟哝“就他发的”。

  打扰他学习的人就是梁慎言,跟他告状不起作用了。

  放好卷子,他拿着笔开始答题,不忘往周围看一圈,发现天冷了之后,教室里的人比以往多,估计是冷了,外边待不住才回来。

  天热一点,这些逃课的人,能在山里、地里待一天,就抽烟打牌打游戏。

  他数了一下,空着的位置只有三四个,其中一个还是杨少威的。

  想到杨少威,程殊怔了怔,有些唏嘘,没想到这人威风了这么久,最后真的亲手把自己送进了监狱,接下来等着他的将会是法律审判,以及漫长的监狱时光。

  他们这个年纪,大好的青春,哪怕考不上大学,但打工也好,回家种地也好,都会平稳地步入另一段人生,而不是坐牢。

  教室里很安静,冬日的阳光从一面面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书本上,哪怕冬天很冷,唰唰唰的做题声也没有停下。

  老师坐在讲座后,手里拿着保温杯,不时扶下眼镜,提醒大家注意答题时间。

  而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正好一百八十天。

  程殊轻微骨折的胳膊,养了一个多星期才彻底好。前面三天都得用夹板,后面就不用了,小心磕碰就行。

  白天在学校他都快忘了胳膊骨折的事,但一回到家,芸豆炖猪蹄跟猪脑,时时刻刻都在给他复盘,提醒他胳膊的事。

  吃了三天,他终于受不了提出抗议,另外两个掌握了家里厨房话语权的人,也吃得有点腻,大发慈悲地决定换菜。

  今晚程三顺不在家,吃了饭就出去了,估摸着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谁家打牌了。

  梁慎言正在洗澡,程殊趴在床上用一只手刷视频,顺便等他回来。

  这两天都是他先去洗澡,等他随便冲好了,隔会儿水热了梁慎言再去洗。

  其实他不怎么喜欢刷短视频,比起这个,他更愿意到山里摘野果,去河里摸鱼。

  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连游戏都玩不了,又背不进去单词,只能刷视频,解解闷。,

  “程殊。”

  外边忽然传来梁慎言叫自己的声音,程殊竖起耳朵,又听到第二声才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到门口。

  “怎么了?忘拿衣服了?”

  卫生间里水声停了,梁慎言答应了声,“抽屉里拿条内.裤,刚拿的掉地上,湿了。”

  程殊“哦”了一声,回身去给他拿。

  拉开衣柜旁边的抽屉,里面放的是他跟梁慎言的内.裤,上回给他买的几条也在里面。

  随便拿了一条,刚要关上抽屉,就瞥见了里面的小盒子,程殊一懵,往里边再看,不止小盒子,还有小瓶子跟一管药。

  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脸瞬间热了。

  外边又喊了一声,他飞速关好抽屉,拿着内.裤走到卫生间门外,敲敲门,“开门。”

  梁慎言打开门,一只手里拿着浴巾,正在擦身上的水,另一只手接过去,“外面冷,赶紧回去。”

  他才洗完澡,一件衣服都没有,浴巾也挡不住什么,身上的肌肉看得分明。

  程殊只瞟了一眼,“嗯”了声,转头飞快溜回房间。

  那是属于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健康、有力、美好,透着长期锻炼留下的力量感。

  和他的一样,又不一样。

  关上房间门,程殊趴回床上,什么视频都看不进去了,伸手摸脸,脸都是热的。

  情侣之间更亲密的事,他是好奇的,只是从那天之后,梁慎言都没碰碰他。

  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程殊眨眨眼,眼睛亮亮的,做贼一样点开了搜索页面。

  明明有感觉,所以是为什么?

  “在看什么?”

  梁慎言进了房间,动静并不小,但趴在床上的程殊毫无反应,抱着个手机跟网瘾少年似的,比做题还专注。

  叫了一声,没反应,他走到床边又喊了一遍,“看什么?”

  程殊猛地回神,连忙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翻过身来看他,“没什么。”

  磕磕巴巴地还反问一句,“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心虚两个字都快写他脸上了,没什么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