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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醒最近得了个不大不小的毛病,他老是往后看,总觉得鹤禅渡座位上开了一朵花,色彩鲜艳,花瓣多而密,风一吹,窸窣做响不说,淡淡的香气就往前飘,钻进他的鼻子里。

  “关醒”梁舒站在讲台上呢,皱着眉头问他:“这道题选哪一个?”

  他连忙回头站起来,旁边张云情小声提醒:“C。”

  他直起腰:“C。”

  梁舒眉头更皱了,又点了个人名:“鹤禅度,你来答。”

  张云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关醒很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清凌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选A。”

  关醒悄悄转过头,看着对方仰起头,阳光在对方清透的脸上缀了斑斑树影,风一吹,就是一朵花在摇曳着写诗文,然后时不时点头去吻那两瓣唇。

  不等梁舒再叫他,关醒就仓皇的回头,不敢看了,怕那朵花发现他。

  下了课,梁舒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放下教案,解下小蜜蜂添了一杯水,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办公室里零散的有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尤其人高马大,站在政治老师面前,像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任老师生气怒骂、苦口婆心全都无动于衷,他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关醒分外熟悉。

  正是他得罪过的隔壁班大兄弟—楼逍。

  眼看着对方要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关醒连忙转头,一脸言听计从的看着梁舒。

  梁舒喝了一口水,手不停的拨弄着杯盖,然后试探似的问他“关醒,你母亲最近还好吧?”

  关醒想了想,点点头,她的火已经撒出去了,心里应该舒服一些了,再加上关铭华又出差去了,自己白天上学,晚上还要被鹤禅渡拉着补课,一下子看不见两个让她讨厌的人,应该是很开心的,好几次他听见书房里盛新雪和别人通电话,语气是很轻松,甚至还有几句玩笑话,关醒反应了好半天,才确定里面的声音的确是自己母亲发出来的。

  “你最近怎么样,学习压力大吗?睡眠怎么样?”

  关醒被梁舒突如其来的关心搞的有点懵:“老师我最近很好啊,吃得好睡的好。”

  梁舒打量他很久,似乎是在辨别这句话的可信度,许久,才轻叹一口气,很发愁的看着他:“你实话告诉老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

  “哈?!”

  关醒还以为梁舒是在说胡话,反应了半天才确定,他从对方嘴里听见的确实是“恋爱”二字。

  “和谁?”关醒想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谁。

  “我哪儿知道!”梁舒没好气,一副不是应该好好问问你自己的表情。

  关醒是真不知道,他一脸复杂,开始想象如果自己谈恋爱,大概率会和谁开始谈。

  梁舒根本不信他没谈:“是不是跟后排哪个女生?是祝雨浓吗?你说实话。”

  “不是啊,老师,为啥是祝雨浓啊!”

  梁舒一脸嫌弃:“那你说说,还能是谁?不是她,你老忘后面看什么?我都不惜的说你,丢不丢人,一节课往后能看十次!咋的?人家脸上是有花呀?!”

  关醒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低着头不说话了,梁舒歪打正着,他确实在看一朵很好看的花,但是他是真的没谈恋爱啊,他只是只是单纯点的……欣赏,就像是在沙漠里看出的一朵花一样,它有长长的花枝、软软的花瓣,风沙也盖不住,不看它看什么呢,只有它最引人注目啊。

  但他发誓,他真的没谈恋爱啊,对方是花啊,他只是欣赏,绝不是喜爱。

  “低头干什么,抬头看我!”

  关醒慢慢抬起头,梁舒更不信了:“没谈你脸红什么?!以为我傻?”

  接下来,就是长篇大论的引导,梁舒说的口干舌燥,关醒听得神思飞扬。

  他往后看的频率很高吗?还好吧,他其实就是好奇,想看看竞争对手在偷偷学什么而已,和谈恋爱八竿子打不着,他还等着鹤禅渡以后跪在他脚边叫他爸爸呢!他只是好奇!就是好奇而已!

  还有…这办公室怎么回事!不开空调吗?怎么这么热?

  直到上课铃声响了,梁舒才恋恋不舍的放他回去上课临走之前送到办公室门口还在唾沫横飞,关醒进教室前抹了一把脸,感觉脸不烫了,才坐在座位上。

  和梁舒交过心之后就是不一样,一连上到放学,关醒的脖子都没往后扭一下 好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并且他十分硬气,在鹤禅渡放学例行让他留下学习的时候,利落的拒绝了。

  “你想干嘛?”对方看着他,挑了挑眉,一副你是不是想要造反的表情。

  关醒没由来的短了三分,刚才的气比气球还放的快:“我今天...今天就是有事。”

  “什么事?比你考第一还重要?”对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也很好奇。

  关醒说了实话:“就是..就是裴希哥回来了,他请我吃饭,我答应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去觑鹤禅渡,这是真事,下午的时候裴希给他发信息了,邀请他晚上吃烧烤,还说有东西要给他,而且关醒有空就在想梁舒说的话,越想越膈应,正愁没个理由避一避再思考一下这笔买卖,如今打瞌睡就递了枕头,他松了一大口气。

  但他总感觉自己的不识好歹可能会让鹤禅渡生气。

  关醒紧紧盯着鹤禅渡的表情,对方没变脸,表情舒展自然放松,好像并没有生气,甚至还表现出了理解。

  鹤禅渡一边点头,一边道:“行啊,你去吧。”

  关醒重复了一遍:“那我..那我就去了啊!”

  鹤禅渡点点头,轻轻笑了笑,嘴角弯出好看的形状,他有一颗有点尖的虎牙,就藏在一片冷白中,偶尔露出一点点,倒是给他那张未来准备祸国殃民的脸带来一股子青稚味道,是符合他年龄的顽皮、活跃,很能唬的人放松警惕。

  “那就好。”关醒也笑了起来,圆圆的脸更有肉肉,团成一团。

  他开开心心的收拾好书包,正准备出教室,又听见鹤禅渡叫他,对方招了招手。

  关醒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于是走到他身边,对方拉着他的袖口,让关醒站的近了点,然后头朝关醒的耳朵凑过去,关醒以为对方要和自己说什么秘密,又紧张又兴奋的把耳朵贴近。

  结果下一秒,脸颊上就是一阵刺痛。

  他被咬了,就在右脸颊,狠狠的一口。

  这回算反应的快,三秒之后,关醒猛地推开对方,并且开始破口大骂:“鹤禅渡,你真的有病!干嘛又咬我!!!很疼啊你知不知道!”

  他不敢做大表情,斯哈斯哈的吸气,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他真的觉得对方病的不轻,已经好几次了,不是掐就是咬的,他都想去打狂犬疫苗了。

  “1000元一小时。”对方靠在桌子上,抱臂看着他,收敛了笑容。

  “啥?”

  “外面有家长找过我,想让我给他孩子押题,一小时1000元。”鹤禅渡直起腰:“不过在看见司机来接我后,就放弃了,但这就是我在外面的基本市价。”

  关醒吞了吞口水,不记得去摸自己被咬的伤口了。

  对方慢慢弯下腰,同他对视,关醒看见自己小小的身影被困在那双黑亮的瞳仁里,脸上还带着整整齐齐的牙印。

  他退不得,只能惊恐又警惕的缩着身子,像只炸了毛的刺猬。

  “你浪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这么多的精力,现在还要鸽我。”鹤禅渡慢条斯理的说话,像是一把刀,在关醒后颈上比划着,看哪里一刀下去最痛苦。

  “所以你说,我咬你一口,冤不冤?”

  ......

  一刀下去,不见血,只见肉,精准拿捏,关醒看着对方缓缓开合的唇,终于确定了,这货刚刚就是装的,他就是生气了。

  所以到底冤不冤,关醒当下仔细思考了一下,理智上竟然有点偏鹤禅渡,虽说是报答吧,人家大可以直接把题范围给他画了了事,但还是每天抽出时间给他提升,好像确实...确实挺费心劲儿的,这么看,好像不太...不太冤。

  但这么低头的话,他可说不出口,尤其是对着昔日宿敌鹤禅渡,他的自尊还没死绝。

  于是只好心虚的不说话,胆战心惊的听鹤禅渡说。

  “第三次了,关醒,这已经是第三次你因为裴希放我鸽子了。”

  关醒很想辩解,说提前告诉他不算鸽人,但对方已经咬牙切齿了,深邃瞳孔里的视线都快化成实质了,直接穿透他的灵魂,身高死死压下来,香气直冲他脑仁,很具有威压。

  他一字一顿道:“再有下一次,我发誓,一定咬烂你的全身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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