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是谁把孟坤整出来的?”陈又安气道:“孟坤是孟老爷子独子,孟氏那群想造反的肯定全力支持他啊。孟策舟在这跟你浪费了多少时间,总部早看他不顺眼了,蓝烟现在都被扣在总部,孟氏的人手根本过不来!你快跟我走啊!”

  江眠反驳:“小陈总不要本末倒置,颠倒黑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景年无关。如果您再出言不逊,我会不客气。”

  商知许看了他一眼。

  “宜……我母亲还在他手里,”林景年问道:“那里面大部分是鹿青源的人对吗?”

  陈又安点头:“所以我现在带你去。”

  林景年赞同,“江眠哥,你先报警,车太田也交给你,山里没有信号,但我这种手机可以紧急呼救,如果没事,我会给你报平安。”

  “不行!太危险,不能去!”江眠抿嘴,五官都快忧愁的皱在一起:“就算去我也得跟你一起。”

  “你去什么!”商知许双手抱臂,无语道:“我经常送货,清楚地形,应该能找到他坠落的地方,我们再顺着痕迹,应该不难找到孟坤。”

  陈又安夜跟着点头,看了一眼林景年:“实在不行就摁着这位给鹿青源那小子服个软,说不定他一感动,咱几个还能毫发无损的出来。”

  林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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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山公路如春蚓秋蛇般缠绕在山身,公路两边杂草暗生,稍微一侧,往下便是高达几十米的料峭陡坡。

  车辆驰骋而过,带起一阵冰凉的风。

  陈又安坐在后座,一脸无语的拎着雨伞,“为什么要拿这个。”

  林景年:“车太田说今晚百分百下雨。”

  陈又安一撩金黄的头发,低声用法语骂了两句。

  商知许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车窗外,呼啸的飓风卷积着云块,雷点如腾蛇般游走,闪烁的电光映在他深邃的眉眼忽明忽暗。

  陈又安看了一眼车外,“你能把我们带到地方吗?”

  商知许低声道:“只要能把你们带过去就行了。孟坤还不好找?”

  商孟两家针锋相对几十年,早就把对方研究的透透的,尤其孟坤这种人,从里到外什么性子,他们这些敌对关系的恐怕比他本人还清楚。陈又安蹭了蹭鼻尖,只一心盯着窗外。

  “话说,”商知许突然开口:“你和江眠交情不浅啊,都三年了,以为你早把他一脚踹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你可真有能力,让这么多男人整天围着你团团转。”

  林景年别开脸,望着低垂的天际:“无非是把你和江眠之间的怒火撒在我身上罢了,可你不明白吗?不论怎样,江眠都不会跟你在一起,因为你自己清楚你对他做过什么。”

  商知许攥紧方向盘:“你倒是了解他。”

  林景年:“我一个外人对他认知尚且如此,你和他竹马长大,不应该不知道的。”

  “呵、”

  长风肆意袭来,掀起铺天盖地的沙土蒙住了车辆的前路。商知许冷笑一声,“所以,我现在要解决了你这个外人。”

  他骤然踩下刹车,从车门掏出来棉布捂嘴,手里捏着一只精巧的喷雾,对着林景年鼻腔碰下大半瓶,后面的陈又安夜难逃,没几秒,车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商知许冷冷关上车门,在寒风中迎来远方一队车辆,数丈黄沙顷刻掀翻,冲着陡峭山坡飞坠。愈发清晰的视线中,缓缓驶来的神秘车辆下降一指车窗。

  良久,才发出一道干哑的声音:“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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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年醒来,立马□□涸的嗓子痛到挤出几滴生理泪水来,他痛苦的咳嗽两声,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了一把破损的椅子里!

  林景年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哗啦”一声,一盆冰水给他从头浇到尾。林景年咬牙忍住呜.咽了一声,大脑瞬间像按下开机键的一样,彻底清醒了。

  他觉得自己一动不动缓了很久,才从渐渐回温的身体感觉到自己正身处一件密不透风的昏暗空间里,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糜臭的木头味以及潮湿发霉的味道。

  应该还在山里。

  里面没开灯,只有眼前一盏通过无线电联通的电子平板,里面狼狈半跪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上半身衬衫布遍战损后的火.药灼伤,一张阴翳桀骜的面容肉眼可见透着疲态,眼圈下有一圈醒目的猩红。

  他应该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激.战。

  不知道哪里受了伤,面色骇人的苍白,眼睛空洞无法聚焦,他颤抖着想站起来,可紧接着一咳嗽,哗然吐出大口粘稠的血液出来。

  “……孟策舟。”林景年失声道:“这是孟策舟!”

第51章 第 51 章

  随手, 一具强健的身体挡住了所有光源。

  湿漉漉的头发一直滴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林景年刚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 倏然灯光大亮, 刺的他眼前一片发白。

  他一副狼狈的模样, 被麻绳绑在椅子里, 甚至有些皮肤被粗粝的纤维磨得泛血, 苍白的脸色冷汗涔涔, 看起来特别无助可怜。

  商知许痛快的笑了:“当初在我和江眠之间横插一脚的时候, 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林景年甩了甩头发挂着的水珠,冷冷的直视他。

  商知许挑眉:“怎么?现在想讨好, 晚了。”

  他侧身, 拍了拍身后的电子屏幕, 表情陷入回忆:“我在监狱里的这两年, 没有一天是不想复仇的。这期间我从未放弃过锻炼、与外界联络,难道你就不觉得我会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我观察了你一年,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事情。如今终于找到机会我绝不会错过!也绝不会再像曾经一样放过你!”

  他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瞳仁里, 隐隐燃烧着恨意与盛怒,仿佛下一秒便能化作一头凶狠的猛兽,把这里的一切都撕吃殆尽。

  “你仔细想想,从你继承仪式那天开始,孟策舟有一次打算害你吗?商业中针锋相对本来就是常事, 可动辄以生死威胁实在是没品。你跟江眠爱恨沉沦也好, 孟策舟反而在孟氏重用他,你难道就没想过,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吗?”

  “闭嘴!”商知许怒喝,一把掐住他的下巴, 强.迫他抬头,笑了,“可再怎么样,你先在也是落到了我的手里不是?你是死是活,现在是我说了算!等解决了孟策舟,你和江眠就永远也别想再见面!”

  林景年甩开桎梏着他下巴的手,“江眠被你这种人缠上,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