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换一个, 不论多难的东西, 他都会答应林景年。

  然而林景年却一声不吭地别过了脸。

  半晌都没有说话。

  无言的态度狠狠地刺了一下心底, 孟策舟深深吸了一口气, 紧握拳头:“我把林少川放走了, 他对我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但为了你, 林家上下所有人我没有碰过一根手指。”

  他一边说着, 一边逼近窗边, 距离林景年很近的地方停下, 抬手抚上那人柔软的脸颊。

  语气放到最柔:“景年,从前我不信你,是觉得你喜欢林少川, 现在不是了,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我、你还不明白吗?”

  他慢慢引.诱:“只要你肯跟我服软、哪怕说一两句软乎话,我就什么都答应你了。从前你在我面前撒.野我都没有生过气,那时候咱俩还不算太认识我都对你那样宽容, 何况现在都不一样了, 我对你、我、”

  望着林景年被月光映得雪白的侧脸,他眼神认真, 语气生涩地磕了,面色羞红:

  “我是、是喜欢你的。”

  他其实一直想告诉林景年, 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他说的气话而已。

  可“我喜欢你”这几个字已经耗光了他所有脸皮,后面那些解释他连一个字都觉得难以启齿。

  而林景年听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哪怕被他硬生生掰正,也只是眼神空泛地半阖眼皮。

  孟策舟心里一堵,紧张地盯着他。

  终于,在他满心期盼的眼神下,林景年掀起一点眼皮,盛着月色的眸子像是盖了一层冰雪。

  少时,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像是一个很不屑的笑。

  孟策舟整个人顿时像被一把大锤当头一棒,紧接着才开始脸色难看地聚拢怒火。

  像是他献出的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却被人不屑一顾的恼羞成怒。

  为什么。

  为什么从前他什么都不用说,林景年自己就会先服软抱着他道歉,而现在面对他的服软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抱着这种疑惑,孟策舟摸着林景年的手微微用力,小心翼翼地贴近他的唇瓣。

  气息交错间,他忽地被一把推开。

  林景年虽然被他圈在臂弯里,但全程没看过他一眼,算是无声的拒绝。

  “林景年。”

  孟策舟喉间一噎,密密麻麻的酸痛涌上心尖,五脏六腑仿佛被抽干空气挤压到极点的痛。

  他抬手蹭眼角,摇摇晃晃地松开林景年转身离开这里。

  握着门把,他临走前还是转身,似乎非常难过地侧头瞥了一眼。

  第二天。

  林景年发现前院子里被他拔掉的那颗塔树,今天好像重新种回来了。

  管家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孟总特许,您可以随意出门,去哪里都行。”

  林景年抬眼。

  管家又道:“不过,得要我们跟着。”

  林景年收回视线。

  呵、他就知道。

  林家。

  林少川笑眯眯地打量他背后寸步不离的黑衣保镖,“真不知道孟策舟是关押卧底还是心疼情.夫,出个门都要这么多人跟着。”

  “我来探望母亲,一会就出来。”

  遣散了保镖,他绕过林少川直奔花房。

  刚走到门口,突然被叫住。

  林少川跟在他后面走来,跨前一步,停到他面前,不紧不慢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拨,他领口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泛着温香和莹润,一个红点都没有。

  林少川似乎还挺意外:“这么多天,一次没碰?”

  “……”

  林景年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进了花房。

  宜君喜欢种花,林怀信就在天台专门建了一间太阳花房,里面养的花有名贵也有廉价的,但无一例外,都被宜君养的很好。

  他进来时,宜君还在给一盆紫罗兰翻土。

  “妈。”他喊了一声。

  像是立马听出来人,宜君连忙放下铲子笑着转身,眼神扫到他敞开的领口时一愣。

  神情略微复杂地下意识瞄了一眼门外。

  林景年抬手扣好扣子,轻咳了一声:“妈,今天元宵节,出去吃顿饭吧。”

  “哦、元宵节……”宜君慢慢解下围裙,像是自言自语道:“过这么快,你上次离开还是上一年年前,都正月十五了,已经整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