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管家带了裁缝前来,为他丈量身子裁剪新衣。

  这日坊间也有一件大事,鸽子书楼的咕咕开了新书,小说名唤《纯情侍卫火辣辣》。

  这一听便是不是正经的书,当掌柜把招牌挂出时,不少红眼书楼生意的街坊上前指指点点, 闹得许多路人跟风叫骂,指责咕咕品行不端, 思想不正, 搅乱风气,一度让鸽子书楼接连几日门客渐少。

  然而, 青天白日下虽无人问津咕咕新书,一到夜里掌柜便能听见诡异的敲门声。

  掌柜和小厮拿着棍子在手防身,准备打开门迎难而上时,来者竟都是鸽子书楼的书客。

  他们用银子要挟掌柜交出咕咕的新书,这其中不乏有跟风指责的路人。

  一顿暗渡陈仓的操作,客人如愿买走小说离开,并且看完后深深沦陷,甚至站在书楼门前和无良商家对骂。

  众人齐心协力一番斗争,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鸽子书楼战胜无良商家,此书不仅在天下一炮而红,咕咕的小说更是供不应求,每日出入的客量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杨承希历经数日的低迷后苦尽甘来,虽说被流言蜚语缠身几日,不过每日仍旧有源源不断的进账。

  但平生初遇此事难免手慌脚乱,谢允漫见咕咕茶饭不思的模样心疼不已,生怕他想不开便服毒自尽。

  为了保住产粮的咕,谢允漫只能日夜派柳六看守,并且要求准许好消息告知杨承希,坏消息一律不准进谢家。

  如此熬到了宴会前夕,他们终于打赢了这场苦战,守得云开见月明,决定庆祝一番。

  鹿厌被他们莫名其妙拉到梧桐院,带着柳六共同围了一桌,花前月下喝得你死我活。

  当下人们哈欠连天时,四人在院子中玩起了你画我猜,惹得下人只顾着围观大笑,全然忘记阻止他们互相劝酒,险些连路过的哈秋都没放过。

  几个时辰下来,梧桐院仿佛瞒着全天下独自设宴,疯疯癫癫打闹至谢时深回府。

  此时,谢允漫醉醺醺在墙上胡乱作画,她拿到的词语是“宝宝”二字。

  众人屏着呼吸等待她画完,随后听见柳六敲响手里的铜盆,示意鹿厌转身猜画。

  鹿厌叉腰盯着墙壁的方向,身子晃晃悠悠。

  “小姐你画了什么东西!”鹿厌不满说道,“怎么看着像世子呢?”

  谢允漫和杨承希蹲在地上,晕头转向大声密谋道:“鹿哥太爱了,看什么都像我哥,我画的明明是宝宝。”

  鹿厌迷迷糊糊听见了他们的话,拍了拍胸口朝墙壁靠近,眯着眼说:“谁家宝宝这么大只。”

  谢时深:“......”

  他们未曾察觉院子的下人噤了声,只有四个酒鬼还在胡言乱语。

  鹿厌摇摇晃晃朝前方靠近,结果脚尖被翘起的砖石绊倒,猛地朝前扑去。

  谢时深原本站在墙壁前,确实挡住谢允漫的鬼画符。

  见鹿厌被绊倒,手疾眼快伸手去接,结果鹿厌直接爬到他的身上,神智不清地乱摸。

  鹿厌不知自己挂在了哪里,但感觉脸颊一片温暖,忍不住用力蹭,手里似乎还触碰到什么,结实有劲。

  “这宝宝画得真不错,凹凸有致,身材真好。”他痴迷地笑着,手里的动作愈发过分,试图钻进衣袍里摸,语气居然还带着疑惑说,“这哪是什么宝宝,这是画了个巨婴吧......”

  下人们满脸惊恐,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肆无忌惮袭击世子的胸膛。

  谢时深扣着鹿厌的手,将人横抱在怀里,冷若冰霜盯着地上画圈圈的两人,视线扫过在角落默默敲盆的柳六,朝其余众人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等着他们决战到天亮吗?”

  刘管家顾不上责罚,连忙命人安顿剩余的三个酒鬼,连睡着的哈秋一并处理。

  谢时深抱着鹿厌转身,头也不回地说:“送醒酒茶过来。”

  身后的众人连忙应声。

  回去明华居的路上,鹿厌在他怀里并不安分,尤其是那只手,借着取暖的理由,双手光明正大钻进衣袍里,直到得偿所愿才乖乖窝着。

  但回到厢房后,谢时深去取醒酒茶时,鹿厌又在软榻上自言自语,把秘笈倒背一遍,双手在空中挥动,和空气大战几百回合。

  谢时深给他喝了醒酒茶,但鹿厌喝得太快,沾湿了衣领后又喊冷,谢时深只好带他进浴室,转身去取帕子给他擦身。

  但鹿厌冷得打颤,迷迷糊糊顺着热源摸到了浴池里,泡进去的那一刻,他险些扎进水里熟睡。

  谢时深折身回来时,浴池的人泡得全身通红,舒坦趴在浴池边。

  他无奈叹了声,随后跟着下浴池,将人抱在怀里慢慢清洗,任由这颗满是酒气的脑袋搭在肩上。

  鹿厌回暖后便安静下来,奈何折磨的另有其人。

  两人身体紧贴,谢时深动作僵硬,一旦鹿厌在他身上乱蹭,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忍得额头起了青筋,绷紧的手掐着鹿厌细嫩白皙的腿,摁住鹿厌抗议的小动作,结果适得其反,逼得谢时深只好将人从水里捞出。

  鹿厌出水后立刻喊冷,直到回了榻上,谢时深几番为他更衣失败,忍无可忍朝着那抹浑圆用力拍了下,手掌的痕迹赫然出现在白皙的臀部。

  谢时深面不改色道:“听不听话?”

  鹿厌迟钝片刻才发现自己被打了,他扁着嘴,双手托着身后,表情像只呲牙咧嘴的小动物,恶狠狠瞪着谢时深不语。

  好在屋内点了暖炉,他虽不再喊着冷,但也不说话,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谢时深品着他的表情,决定做一次无赖。

  他将鹿厌的衣袍丢在床角,双手一摊,自证清白道:“不是我动的手。”

  鹿厌半信半疑朝床角看去,呆滞半晌竟也信了,主动说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