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有些苦恼说:“倘若世子相不中,只怕我还要继续演下去。”

  此言一出,谢允漫美眸睁得明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无妨,演吧,我都爱看。”

  鹿厌:“......”

  杨承希察觉他的为难,一语道破天机,“可是纠结人设?”

  话音刚落,鹿厌满是佩服看着他,承认道:“承哥说得不错。”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杨承希很骄傲拍了拍胸脯,睿智的双眼变作意味深长,狡诈一笑,“此事有我在,你的福气在后头。”

  鹿厌蓦地收扇,朝他双手抱拳,眼神里有种视死如归的坚定,“有劳你了,承哥!”

  三人有说有笑绕过亭台水榭,留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鹿厌看着他们空空如也的双手,问道:“买的小说呢?”

  谈起小说,杨承希轻咳两下道:“尺度过大,少儿不宜。”

  谢允漫则像极泄了气的皮球,搭下脸说:“这几日刘管家命人在门口守着,一旦我从外边回府,必然叫嬷嬷上前检查,别提小说了,就算是一页宣纸都像有罪的。”

  杨承希捏着笛子在手,大胆点评说:“子不教父之过,谢大人和郡主远在风歧,你大哥虽是管教,其实还是疼你的。”

  他长叹一声,续道:“但不多。”

  谢允漫:“......”

  鹿厌用扇子给她消气,望着前路说:“这是回梧桐院的路,小姐你这是?”

  “我闲着无聊,便去你们的院子凑热闹。”失去小说的谢允漫,宛如一株萎靡不振的娇花,不由抱怨道,“都怪我哥。”

  见她伤心,鹿厌欲安慰,杨承希却说:“你都凭借小鹿收买了人心,不必如此垂头丧气。”

  鹿厌用玄尾扇指着自己,“凭我?”

  谢允漫捂嘴笑道:“鹿哥莫怪罪,等齐消隐前来拜访便是。”

  鹿厌诧异问:“他为何会来世子府?”

  谢允漫道:“此人近日有要事前来相见大哥,我便请他替我捎小说了。”

  鹿厌又问:“既如此,此事又与我何干?”

  杨承希冷哼道:“他执着要见你。”

  谢允漫附和说:“尤其知晓你在我家,并且还是我哥的人。”

  得知此事,鹿厌简直一头雾水,“若他前来拜访,那我与世子的关系岂非露出破绽?”

  杨承希故意道:“你可以接着演,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谢允漫很默契附议,不过她还是将齐消隐所言相告,“我们得知缘由后,明白这次闹了乌龙,原以为大哥会罚你,未料你竟相安无事,看来大哥仅存的人性已经被唤醒了。”

  鹿厌听此狂言,左右看了看四周,生怕隔墙有耳,不禁为谢允漫捏把汗。

  回到梧桐院后,鹿厌去给他们端茶出来,谢允漫托腮吃点心,杨承希则不顾酷暑,负手立于烈日当空之下。

  “这几日暑气一过,便又是初秋了。”杨承希抬头望天,模样难得深沉,“说起来,中元时节,京郊外热闹非凡,外邦的花样还多,届时本王带你们潇洒去。”

  树荫下的两人连连点头,接二连三向他询问京郊的中元节。

  这厢三人聊得火热朝天,谢时深仍旧端坐在书房中,直至听见敲门声传来,转眼便有人推门而入。

  谢时深看了眼走来的刘管家,慢声问:“何事?”

  刘管家行礼后道:“回禀世子,您让老奴去鹿家打听的事情有下落了。”

  谢时深停笔看去,“说。”

  刘管家道:“小鹿在年幼便被鹿家送走,听闻送去一处名唤炼狱山之地,后来小鹿回京时,在家中并未久住,又被送进锦衣卫,之后便给世子带了回来。”

  谢时深想到鹿厌先前所提及之人,沉思道:“小鹿的师哥可在炼狱山?”

  刘管家却说:“此事线索不多,听闻这位师哥乃江湖中人,又是小鹿的恩人,亦兄亦师,为小鹿传道授业。”

  谢时深抬眸,将笔搁置一旁,“接着说。”

  刘管家似想到什么,又道:“小鹿曾言,师哥与天上的神仙无二。”

第26章

  神仙下凡?

  如此高的评价, 让一向寡言的谢时深颇为好奇,“那眼下此神仙又何在?”

  刘管家道:“回世子,此人神出鬼没, 除了小鹿能与他传信以外,无人知晓他身在何处。”

  谢时深缓缓垂眸, 不知思索着何事,书房内沉默片刻,见他再次执笔蘸墨。

  他面无表情问道:“可还有旁的事?”

  刘管家想了想, 突然说道:“有,今日广和楼相亲之事已在京都传开。”

  谢时深道:“外人如何说?”

  刘管家双手抱着圆滚滚的肚子, 神色略显难堪, 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般。

  良久未见回答,谢时深抬眼扫去道:“如实说便是, 这里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