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听见谢允漫轻声一笑,引得其余人的注视。

  谢允漫知晓他不惦记大哥,心里也松了口气,便道:“也对,我看你二人过于强势,实在不能勉强,何况鹿哥长得好看,难为你心动还被拒绝。”

  杨承希失笑一声,伸手拍了拍齐消隐的肩膀,心想别拆了老子磕的鸳鸯,随后敷衍一句道:“加油,没用的东西。”

  齐消隐:“......”

  谢允漫见他失落,实在觉得痴情人可怜,想到鹿厌只身一人,整日被大哥欺负也不吐苦水,若有人相护总归是好事,便打算成人之美。

  她安慰说:“别失望,未必没有机会。”

  齐消隐烦躁抓了把头发,“人都跑了!”

  谢允漫劝他莫急,“只要你不对我哥有心思,我大发慈悲帮你一把又如何。”

  杨承希一听,立即阻拦说:“万万不可!”

  奈何他们一拍即合,唯有他无人搭理。

  车轮辘辘,碾过京都繁华的街道,扬起一阵粉尘,人声鼎沸隔绝在外,车厢两人沉默不语,面面相觑。

  谢时深虽缓和了脸色,但看起来和往常无异,每每直视旁人时,总能令人倍感压迫。

  尤其今日擅自行动的鹿厌,此刻坐如针毡。

  他就差没有缩在角落面壁思过,眼神四处乱飘,完全不敢直视谢时深。

  直到马车远离拥挤的长睫,车外只剩行驶声。

  谢时深打量他不知所措的神色,欲安抚两句,“这次任务......”

  话音未落,鹿厌扑通一声滑跪在他脚边,打断道:“世子,属下错了!”

  谢时深:“......”

  他凝视着鹿厌,猜想此举有关私自行动一事,今日的结果虽差强人意,但闹得架势也足够大,于他而言无功无过。

  但他瞧见鹿厌既主动认错,便顺着话问道:“错在哪了?”

  鹿厌拽着衣角,左思右想道:“错在没有主见。”

  他就不该听杨承希和谢允漫胡说八道。

  谢时深轻抬眉梢,“可我瞧着并非如此。”

  鹿厌倏地抬头看他,“世子此话怎讲?”

  谢时深稍微朝前压下身子,淡漠望着他懵懂的双眼,慢条斯理道:“先前是情夫,上回是父子,今日是兄弟,你的花样倒是层出不穷,难不成次次都与旁人有关?”

  鹿厌躲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道:“任务需要嘛......”

  谢时深目不转睛看着他,续问:“那下回又是什么?”

  鹿厌把头埋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下回、下回还没想好,一切听世子的。”

  谢时深语气微扬,“哦?”

  鹿厌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看向谢时深,绞尽脑汁思考说:“要不叫、叫相公也行......”

  闻言,谢时深眸色一沉,交叠身前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下。

  车厢中沉默良久,鹿厌感觉气氛压抑,险些喘不上气。

  正当他打算换个称呼,突然听见谢时深问道:“你可知此言乃是夫妻之间所用?”

  鹿厌连连点头,心想只要任务所需,莫说是相公了,喊爹都行。

  谢时深俯身问道:“那你为何还唤我相公?”

第25章

  鹿厌稍加思考, 挪近些脚步,仰着脑袋看他,谨慎说道:“为了任务。”

  谢时深眸光幽暗, 默了默问:“仅仅如此?”

  车厢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谢时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鹿厌觉得这句反问实在奇怪,不是为了任务还能是什么?

  他再三思考,良久后实在想不出所以然, 脸蛋挂满气馁,喃喃自语道:“难道还有其他意思?”

  谢时深等了半晌, 只等了个自言自语, 又见他绞尽脑汁的模样,想必也不会有满意的答案了。

  这让他心底莫名生了些烦躁, 缓慢阖眼吐息一番,语气极为平静回道:“当然,没有。”

  鹿厌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便也不用提心吊胆着,毕竟若有别的意思,他怕是参悟不透,胡乱回答恐怕又要面壁思过,幸好没有旁的意思。

  马车停在谢府门前, 两人陆续走出,一前一后往书房而去。

  随着书房门被阖上, 鹿厌感觉不妙, 蹙了蹙眉,倏地转头看向屋内, 果不其然见到神出鬼没的柳六。

  两人用眼神打过招呼,只见柳六将书信递给谢时深,随后和鹿厌并肩站在案前,望向太师椅中坐着的谢时深。

  片刻后,谢时深看完书信,朝柳六问道:“风歧可还有其他消息传来?”

  柳六道:“回世子,并无其他书信。”

  谢时深轻颔首,接着问道:“京郊的走私案可有眉目?”